渡年 第1章 第一章

清晨丝丝阳光透过窗帘，印在凡年带着起床气的脸庞上，他是被闹钟吵醒的，只是不想起床。

房间的家具摆放整齐，却毫无生气。晨光仿佛昏阳，空气中弥漫着静谧的滋味。只有白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声音在屋子里乱窜。凡年觉得吵，他想把声音往出去放放，便撑着爬起来。推开自己这面墙的窗户，刺眼的阳光射入他的眼球，风呼呼地从外面灌入，这下子更吵了。

开学第一天，昨天补了一晚上作业，热血沸腾，早上六点起来魂不守舍。

他揉了揉已经杂乱的头发，穿好衣服下床，来到卫生间洗漱。

对着足有半面墙长的镜子，凡年挤完牙膏后，粘了些水，将前额发丝顺着头顶滑下去，欣赏着自己的帅脸——脸庞线条清晰，鼻梁高挺，睫毛浓密。他笑着对自己的容颜表示倾佩，披着校服，单肩背着书包，拿着他妈妈上班前留在餐桌上的三明治，出门了。

新学校离家不远，朝着一条绿荫道一直走就是了。不知道新学校的老师怎么样，严不严格，同学间会不会勾心斗角，高中的课难不难……

他不觉间走到了校门口，低着头深吸一口气，刚要踏进去，被一个人从一旁拉住，同时听到他冷漠地指责：“哪个班的！把校服穿好！”

凡年将双手塞回袖筒里，又要进，依然被拦住了：“拉链！”

那人比凡年高，他看不到的是，凡年嘴角抽搐着，口型中已经骂了他好几遍了，连拉链拉不拉都要管，他倒要看看这人是什么来头。

撇眼看过去，看到的正好是他的胸牌。

来不及看名字，他的眼睛就被这人的照片勾住了。剑眉星目，五官精致，眼角的一颗泪痣可谓点睛之笔，他怔怔地看着照片，想想自己稚嫩学生派的长相，蓦然有些自卑了。

同样是男人，为什么他能长得这么俊朗？

“喂！”

这声音，像是在静谧森林里的一记鸣枪，彻底令凡年的意识回笼。猛地抬头，那人低头看着他，语气不善：“你看我胸牌干什么？”

凡年咽咽口水，戳着他的照片，又抬头看他，眼睛透着光，真诚无比：“你比照片好看多了！”

那人没有多想理会凡年，淡漠地转过身去：“上课要迟到了”

凡年颠了颠包小跑跟在他后面：“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回头将他看了一眼，又走快，凡年感觉有些跟不上，也快得比刚才快了些，嘴巴喋喋不休，他一定是要把这人的名字讨出来的。

到了教学楼，凡年还抱有一丝希望，眼巴巴地看着他，那人像是专门吊着凡年，他偏不信邪地跟着他，看着他进了一间教室，跑过去看班牌，一惊。

高一A班，和自己的班级一样！？

这么说，可以天天骚扰他了？想到这里，凡年开心地笑了。骚扰帅哥，他可太喜欢了。谁不喜欢帅哥冷着脸绕着自己走，想想就爽。

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便踏入了班级。老师一早就等着这位新来的同学，人一进来，就揽着他的肩膀和大家介绍。

“这是平城过来的学生，生活习惯等方面可能和大家有些不同，大家多多包涵，一起和睦相处啊。”

班主任笑得像朵花，凡年的中考成绩可是平城前50，进了A班，那是锦上添花。

同学们热烈地鼓掌，等铃一响，就成群结伴地下楼升旗了。考虑到凡年和班级里人都不熟，老师安排了一个人陪他一起下楼。

“孟渡，你陪他一起下去吧”

对方明显愣住了，许久，回道。

“嗯”

那声音如鱼线般细小，凡年顺着声音望去，它似乎来自一处隐秘的角落，可惜班级人太多，看不出所以然。等到人都下去升旗，那人才姗姗地走近凡年。

“又见面了，你也在这个班”，孟渡的声线与校门外的那个声线重合，这下凡年却不好抬头了。

班主任听后一阵欣喜，孟渡学习好，就是性格孤僻，乍得一听，她还以为两人曾经认识，拉着他们的手放到一起：“这可太好了，孟渡，你一定要帮凡年好好适应适应班级啊”

孟渡淡淡地笑了笑，班主任看着两人出去，欣慰地点点头：“这孩子，终于……有心啊。”

两人互不说话，走到了操场的队伍里面，同学们就开始八卦了，凡年腼腆地笑着，一一回复。

顷刻间，昏黑的天空落下丝丝雨点。

一个同学开始抱怨：“天气预报不是说没雨的吗？”

同学们被这雨惊得又是叽叽喳喳，话筒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升旗台旁的光忽然就断了。

台下议论纷纷，雨越下越大，一些学生已经趁着天黑跑到教学楼里躲雨，大多数同学没有老师的指令都不敢擅自移动。

雨点打在地上，像是弃婴的哭嚎，这是凡年意识到的。他闭上眼睛，雨在他的意识中泛着黑气，而气烟的源头指着升旗台顶端。

凡年睁开眼后，勾唇笑了笑，朝着升旗台走去，这一刻的时间好像静止一般。

经过孟渡，他拉住凡年的手腕：“你干嘛去”

凡年：“避雨”

孟渡微微抓紧他的手腕：“那里不是教学楼”

凡年从喉间挤出一抹微笑：“孟渡，你也先去避雨吧”

凡年铮开孟渡的手，孟渡也不拽着他了，但直觉告诉他，这场雨似乎不简单。绵雨丝丝入骨，等在场的人全部倒下，她才显出真身。

立于旗杆之上，她玩味地看着凡年：“小郎君，身份不简单啊”

凡年抬头看着她：“雨妖，那地方可不是给你站的”

雨妖轻笑出声，手上汇聚妖力，便俯冲向凡年。凡年不动，在她即将碰到凡年之际，猛然被巨大的灵力击飞，勉强落稳脚跟。

凡年脚下的法阵冒出滋滋金光：“几百年修为，还这么菜？”

雨妖美颜的脸庞露出一丝狰狞：“不过一个毛孩子，口气不小！”

在妖界，雨妖的实力地位算是上等，断不可相信自己居然被个毛孩子挡了攻击。

凡年默念，指间化出一道符：“论年龄我得叫您太奶奶，但论实力，我祖宗除妖的时候，您还没化形呢”

将这道符甩出，顿时化成金罩拢住雨妖，他走到雨妖面前：“说，来人界有什么目的！”

这金罩是历代除妖师的心血打造，小妖遇到直接灰飞烟灭，大妖遇到则限制妖力。

雨妖坐在地上，一副视死如归的壮烈模样，凡年笑笑：“看来是有人指使啊。”

雨妖鄙夷地嘲讽他：“小子，别以为打败我你就了不起了，妖界比我厉害的人多了去了！”

凡年点点头，站起来扣手：“确实，头回见到这么弱的妖”

雨妖气得想咬人泄愤，凡年抱胸，靠在金罩子上：“解药”

雨妖头一撇：“没有”

凡年蹙眉：“真没有？”

雨妖破口大骂：“神经病！没有就是没有！”

凡年俯身看着她，阴狠地笑了笑：“我听说，妖界也有贩卖妖奴的生意，你估计能有个好价钱”

听这话，雨妖猛地对上他的视线，那视线冰凉入骨，眉眼含笑，她抓紧衣摆，瞪大了眼睛：“你敢！”

凡年摊手：“你现在在我手里，我凭什么不敢？”

雨妖愤恨，指着他骂：“你！你要违背身为除妖世家的誓言吗！”

除妖世家家训第一条就是：不得虐待，残害，买卖已被收服的妖物。

凡年假意思考后，讪讪笑：“懂得挺多啊”

雨妖抓住着一点希望：“是吧！你可不能卖我！不然……”

转而，凡年翻脸比翻书还快：“可这人界，都没人知道除妖师，我为什么还在意那些家训呢？”

凡年笑意越浓，雨妖越是害怕，最后她咬牙妥协，告诉了他解决办法：“升旗台后面……有个腐朽的银锣……把它从那里扔了就行…”

凡年怕雨妖甩花招，拉着金罩走到升旗台后，看到了那个锣。

凡年抬抬下巴：“那个？”

雨妖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这锣比一般的规格小的多，拿在手里并不重，凡年拿起后，就大力扔到了围墙外面，雨骤然停了。

雨妖不甘心，却也没办法：“他们大概要半个时辰醒来”

凡年拍拍手：“行，警告你，别耍花招”

雨妖愤恨地砸罩子：“我都这样了还耍什么花招！”

收服了雨妖，凡年舒畅地伸伸懒腰：“果然还是除妖适合我”

黎明破晓，风和日丽。

国旗熠熠生辉下，老师同学们从地面爬起来，面面相觑，不明白自己怎么躺操场上了。

除妖后，普通人关于妖的记忆会被删除。

凡年装出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从地上蛄蛹起来。

部分同学因为昨晚熬夜，还在地面打呼噜流口水，总之一派祥和。

凡年砸吧着嘴，看着国旗，又徐徐躺在地上，刚才开心完，又想到要上课了，心生郁闷。

呜呜呜，感觉自己又菜又爱玩，随便吧，能力也就这点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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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