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不寒 第3章 别有用心

今天一大早宋照栩就起来了，昨天晚上去了那里还好没再有什么惊喜，只是普普通通的聚餐。

他一直低头吃饭，没跟家里人有过多的交流，也没办法再和那群人交流。

宋照栩洗漱完坐在沙发上打开了微信，惊讶地发现段思衡竟然给他发了三条消息。他迫不及待地点开看——这可是六年来段思衡第一次主动给他发消息：

D“明天有时间吗？不如见一面”

D“【流云咖啡馆】”地址

D“上午十点”

宋照栩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不是激动，而是非常紧张。

他本来只想远远地看着段思衡就够了，可对面那人却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竟要把他再拉进一步。

宋照栩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和段思衡见面，该穿什么样的衣服，该说什么样的话，说话的时候要不要看着段思衡的眼睛，自己的手放在哪里看起来自然一点……还有好多细节，好多问题要注意。

他怕三年后的第一次正式重逢，自己会给段思衡留下不好的印象

——原来真要见那个人是很麻烦的事。

因为无比在乎，所以总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一点差错一切就毫不留情地消失了。

宋照栩的紧张，又引出了焦虑。

这次如果答应了见面，就意味着以后有关于段思衡的每一件事，他都要像今天一样心惊胆战。

可心这种东西，一旦被提起来，哪还有机会放下？

从宋照栩看到消息开始考虑这些东西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经被段思衡入侵了。

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同学见面，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敏感呢？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宋照栩不禁有些自嘲。

……

最后他还是决定简单地打扮一下自己，不追求精致，清爽干净就够了。

于是穿了一件白色T恤搭配牛仔裤就出门了。

还是没必要太刻意的好，他想。

一推门进咖啡厅，就看见段思衡正坐在窗边第二个座位上低头看手机。

阳光不偏不倚的照在他的侧脸，每一根发丝都带着金光，浸润了咖啡的香气。

只三年不见，段思衡的五官已经分明挺立，叫人挪不开眼。

宋照栩下意识地缓缓靠近他，在拉动椅子的时候，段思衡突然抬起头来，两人四目相对，又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见面。

段思衡先打破了沉默，开口说到：

“照栩，好久不见了，先坐下吧，看看你要喝点什么。”

本来还很紧张的宋照栩一听到段思衡的声音，瞬间放松下来。

段思衡总能给他一种安全感，哪怕是时隔三年的今天，这声音依然很有效。

“不用了，一杯温水就可以了。段同学，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宋照栩其实不太喜欢喝这些东西，于是坦白地回答。

“不要再叫我段同学了，照栩，我早就跟你说过了，难道我们不熟吗？”

宋照栩一时不知该接什么话了，尴尬地点点头：

“好，思……思衡”说完就感觉耳朵有点烫。

段思衡好像被他这副样子可爱到了，噗呲笑出了声：

“照栩，不要紧张，我们这次不用再讲数学题，只是很久没有见面了，高考后正好有机会，所以约你出来。”

又不经意的补充道：

“你今天很好看，以前我就发现了，你长得很好看。”

说完就盯着宋照栩的脸，似乎在等待什么。

“哦……嗯，没有，我不是很好看，段同学你别，你别盯着我看。”

“怎么回事照栩，刚答应的就忘了吗？”

“不是”

宋照栩急忙回答：“没忘……思衡，你也很好看。”

这句话声音小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段思衡的脸上很平静，看来他应该是没有听到，宋照栩心想。

“我们的学校离得很近，以后会经常见面，我可以去找你吗？”

面对段思衡的真诚发问，宋照栩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段思衡见他面露难色，故意追问：

“是不愿意吗？怕我会打扰你？没关系的，你不同意就算了。”

这下宋照栩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连忙摇头：

“不，我愿意，你来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段思衡察觉到了，但仍是没什么表情，低头喝了口咖啡。

两个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很久。

期间有过很多次沉默的尴尬情况，但宋照栩很享受，也没打算先开口离开，能多待一会儿就舍不得离开。

段思衡也没有提，只是偶尔会问宋照栩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在宋照栩说话的时候默默地注视着他。

两人很有默契，每个话题都不深不浅，不是叙旧，没有深度关心，仅仅停留在闲聊上，像是事先约定好的。

后来是段思衡的电话响了，结束了这次见面。

S“思衡，你接一下电话吧”

段思衡原本没打算理会，听到了宋照栩的话，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好像说了很久。

D“嗯，我回去处理，挂了。”

这是这通电话里，段思衡唯一的一句。

说完他喝了口咖啡，又打算接着听宋照栩讲自己最近新做的模拟器。可宋照栩看出来他可能有事要忙，很识趣的说：

“思衡，你先回去忙吧，我也要回家多试验几次。”

段思衡听出了他的意思：

“那好，路上小心，还会再见面的。”

还会再见面的？

其实今天能见到段思衡，宋照栩已经很满足了。

但段思衡说的还会再见面，却让宋照栩产生了莫名的期待。

仿佛这个“再见面”马上就会到了。

……

有些事，开始了就不可能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