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碧鸢的话,陆今觉终于赏了她一个眼角,但却未发一言,只冰冷地瞥了她一眼。
“呵……夫人将你留在府中,又没带上你,你又怎知夫人去做了什么?再者,就算夫人新交了朋友,那身边定是跟着露珠的,这光天化日、光明正大的,你这欲言又止、偷鸡摸狗的语气,意欲何为?你可知,在都督府,妄议主子是非,是要被剜眼拔舌的?!”玉玖忍不住嘲讽道。
碧鸢被吓得小脸煞白,不死心道:“奴婢没有胡说!那公子近日早晨皆会来府上送新鲜蔬果,夫人多次接待不说,二人还有说有笑,看着关系熟稔。”
风柒忍不住拔剑,指着碧鸢道:“好一个背主的奴婢!夫人平日待你不薄,你竟在背后乱嚼舌根!”
看着犯着冷芒的剑尖,碧鸢吓得一哆嗦,却还是道:“奴婢不过实话实说,何错之有?夫人是奴婢的主子,陆都督也是奴婢的主子,何来背主之说。况且,奴婢说得对错与否,都督一探便知。”
“你……”玉玖还欲说话,却被陆今觉打断。
“够了!长舌婢女,留着无用,杀了罢。”陆今觉嗓音阴冷,杀个人如同切菜般风轻云淡。
碧鸢吓得跪地磕头,“都督饶命啊!奴婢没有胡说,求都督明察!”
“师……陆大哥,咦,这是在作何?”一道娇俏的女声由远及近。
“哎我说商念芜,你跑这么快作何?!”紧跟着又想起一个咋咋呼呼的男声,正是回药王谷拿药蛊归来的唐晏。
而名唤商念芜的女子,正是药王谷五长老的女儿。商念芜一袭鹅黄色纱裙,身姿轻盈、娇憨俏丽,小跑至陆今觉身边。
陆今觉抿了抿薄唇,不满道:“你怎么离开药王谷了?我派人送你回去,莫让你爹娘担心。”
“不要啊……陆大哥……我好不容易离谷进京,你就让我多待些日子吧,求求你了。”商念芜捏着陆今觉的广袖撒娇道。
陆今觉俊眉微皱,狠狠瞪了眼唐晏。
唐晏忙举双手哀嚎,“我说大都督,这真怨不得我!是她死活赖着我的,甩都甩不掉,我担心误了大事,只得捎上她!冤枉啊!”
“咦,这婢女犯了何罪,跪着作何?”商念芜好奇道。
碧鸢本偷偷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被她提及,忙低下头,抬手拭泪,啜泣着。
“无事。滚下去。”陆今觉对碧鸢道。
碧鸢忙爬起身,行礼告退。
“这婢女眼熟得很,不是小嫂子的陪嫁婢女吗?对了,小嫂子呢?我特地选了个最厉害的药蛊来,保准解了她的阴阳蛊。”唐晏左右看看,寻找是乐的身影。
听唐晏这么一说,商念芜美眸暗了暗,认真打量着陆今觉的神色,见他无过多表情,商念芜故作抱怨道:“师兄你也太不讲道义了!成婚这么大的事,只喊唐晏不喊我,亏得我把养的最好的药蛊贡献出来。早就听闻长乐郡主貌美无双,她人呢,我好想见上一见~”
风柒拱手解释道:“唐公子、商小姐,夫人回郡主府拿物事了,很快便回。二位长途跋涉,定是累了,属下先带二位下去歇息吧,待晚膳时分,便能见到夫人了。”
“可是……”商念芜依依不舍,还欲说话,被唐晏扯着衣袖拉开。
“可是什么可是。陆都督忙得很,没时间同你叽叽歪歪,说好了不打扰都督办公,我才带你过来的,你可别食言。走走走,去给药蛊喂些吃食,莫要影响了它的效力。”唐晏边拖着商念芜,边同陆今觉挥手,“那什么,大都督,我们暂且不打扰了哈。风柒,走,给商小姐寻个好院子去。”
“是!”风柒忙跟上。
“哎哎哎……我也去帮忙!”玉玖可不敢一个人留在这儿,也跟着跑了。
那么多人一下子全跑了,徒留陆大都督在原地,陆都督很不爽。再想到商念芜这磨人的性子,陆今觉感到头疼,她的心思陆今觉自然知晓,但也跟她明确说过,自己对她只有兄妹情谊。可从今日她的言行来看,显然她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骂又骂不得、赶也赶不掉,这可如何是好啊?!
是乐回到都督府的时候,碧鸢已经在门口候了一会儿了。
见是乐下了马车,碧鸢忙迎上去,急切道:“郡主不好了,府上来了位药王谷的小姐,奴婢瞧着,同都督关系匪浅呢!”
听闻此言,是乐本来扬起的唇角,绷直了些,心里咯噔了一下。
“都督素来与药王谷交好,大抵是送药来的友人,你莫要口无遮拦,将他人说得这般不堪,都督府可比不得宫里,没人护着你!”金姑姑皱着眉轻斥。
想到下午自己差点被杀,碧鸢脸色惨白,嚣张气势散了不少,嘟囔道:“我没有胡说,我是郡主的婢女,自然要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如实转告。”
金姑姑还想责备,被是乐打断了,她无甚波澜道:“既然是药王谷来的贵人,我自当以礼相待。走罢,不得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