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溯源」 第6章 离去前夕

“你这都是些什么奇怪比喻啊？”

雅妃笑的花枝乱颤。

“行了行了，你要喜欢，下次再来便是，等姐姐以后发达了，带你去吃皇室最名贵的珍品。”

眼看拍卖的时间要到了，雅妃起身离去，望着有些黯然的少年，雅妃有些疑惑。

“怎么了？”

顾清川垂眸，声音有些低沉。

“过些日子，我就要和萧炎一起去历练了。”

雅妃步子一顿，良久，才轻轻抱住了顾清川。

“姐姐当然知道，以你的实力，乌坦城终究困不住你，但是，清川，要是将来有什么所需要的，尽管来米特尔，只要是你的的愿望，姐姐一定替你满足。”

良久，少年憋出一句话。

“雅妃姐，先放开我吧，要窒息了……”

………………

几日后。

“报考迦南学院？我？我靠我什么实力啊，去欺负些小屁孩很好玩哦？”

顾清川震惊。

“听说迦南学院内院的饕餮阁的珍馐世间难得，据说连皇室子弟都对其垂涎三尺，哎呀，可惜只能我一人独享了……”

萧炎眼珠一转，唉声叹气的抬脚想走。

“站住！”

顾清川跳下椅子，别扭的咳了声。

“既然说了要保护你，那我自然不能违背约定，等历练完了你可一定要请我吃顿好的啊。”

“那是自然，到时候我肯定请你吃最贵的，嗯嗯，等到了漠城，我一定请你吃当地最有名的沙羊肉！”

揉了揉少年的头发，萧炎心想小孩子真好哄。

“一言为定！”

萧家坊市的人经常看到这样一幕，他们熟悉的少坊主，领着一个模样俊俏的小少年，混迹在各个佣兵团之间。

“那小子又跑哪去了……”

眼看边上的少年不见了踪影，萧炎有些郁闷。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慌里慌张的跑了过来。

“克鲁，你不去干你的发财大业，跑过来找我做什么？”

被称为克鲁的男子喘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把说得上话。

“萧炎少爷，您经常带着一块巡坊市的那个孩子，还有薰儿小姐她们被加列奥和一个穿丧服的给拦住了，那孩子还被那个穿丧服的用什么粉给弄伤了眼睛！您快些去吧！”

“萧力，叫人，只要是活的，全部都给我叫来！”

眼眸微眯，萧炎淡然的脸色骤然变得森寒起来，微偏过头，轻声道。

“是！”

一名大汉恭声应道，然后转身飞快的跑向坊市。

“带路。”

萧炎淡淡说道，但其身上透露的杀意还是令克鲁不寒而栗，连忙加快了脚步。

“敢动我萧家的人，今日若是让你毫发无损的离开，那我就不当这个少坊主了！”

…………

柳席现在很兴奋。

令其兴奋的源头则是那名俏生生的青衣少女。

“想当护花使者，也得看看自己有几分本事，可惜，你还差了点。”

一掌轰飞萧宁，柳席不屑的嗤笑。

被柳席这样一番嘲笑，萧宁脸庞通红，双眼赤红的怒视着前者，恨不得上去啃他一口。

“萧宁，你不是他对手，先回来。”

萧玉拉住他。

“又是个极品女子，看来我今天的运气不错。”

目光扫过萧玉的长腿，柳席不由得赞叹道。

萧玉脸色一寒，却碍于其一品炼药师的身份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运气是不错。”

顾清川虽紧闭着双眼，但脸上还是带着些许笑容。

“你就是凝玉散的炼制者？那种跟小孩子活泥巴的丹药，果然也就是你这样的小屁孩才能炼的出来，真给你老师丢脸。”

柳席丝毫不惧，眼前的少年虽然力量惊人，但是中了他的琉火散，眼睛多少也得废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我还是第一次这样生气呢，你很幸运，在这乌坦城，你是第一个让我稍微能动点实力的人。”

顾清川轻轻打了一个响指，赤红火焰瞬间将几人笼罩住。

“这实体火焰的颜色？不对，你是……”

柳席才感觉到不对劲，眼前的少年就失去了踪影。

“嘘——不行哦，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说话了？”

少年的身形从天而降，一脚将柳席踩在脚下，从柳席身上传出的嘎吱嘎吱声能听出来，骨头已经碎了。

“唧唧喳喳的，每句话都那么让人恶心，烦死了，玩具就要有玩具的样子，安安静静的才讨人喜欢。”

柳席见状还想挣扎，体内斗气却被压制的根本无法运转，此时他才发现，自己到底惹怒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大人，大人饶……”

咔嚓！

他的下颚被踢脱臼了。

“不过正好，我还挺想会会你的，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顾清川的语气依然温和，但话语里的杀意还是令所有人不寒而栗。

“对了，刚刚你是怎么说我来着？玩泥巴的小屁孩？给我老师丢脸？”

顾清川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的·胆·子·可·真·不·小啊——让我好想把你撕开，看看你那小身板里哪藏了那么大的胆？”

柳席费劲将下巴接上，此刻的他甚至吓尿了裤子。

“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钱？丹药？我都可以给你！”

眼见少年没有丝毫动容，柳席一咬牙，怒斥一旁的加列奥。

“加列奥！你还愣着干嘛？快来帮我！”

加列奥迟疑半天，还是硬着头皮上了。

丹田传来剧痛，他甚至都没看到少年是怎么出手的，就被身体传来的剧痛给击飞数米远，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但我一点都不想跟你谈条件，你知道为什么吗？”

少年语气温和而又带着些许恶毒。

“——因为我讨厌你，因为你很烦人，因为你说话的方式蠢到不行，因为你令人不适的声音让我恶心。”

“脸蛋很恶心，声音很恶心，丧服很恶心，眼眶里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更恶心——换成纽扣说不定会更可爱一些呢～”

一旁的萧玉看着仍然笑意盈盈的少年，忍不住往薰儿方向靠了靠。

“唉，居然能把清川气成那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他动这么大的火。”

萧薰儿叹气。

于心于情，她都很乐意看到柳席被顾清川暴打，但是她又担心顾清川的眼睛错过最佳救治时机。

“呼……薰儿，你们没事吧？”

萧炎带着药老加紧炼制的丹药赶到，正好看到顾清川血虐柳席的现场。

“光是听到你的声音，我就感到不快，所以，现在、立刻、马上，让我送你去地狱吧？从我眼前消失，是你能做到最有用的事了～★”

“不用怕，今天我心情很好，保证，会让你很疼，很疼的……”

青年的惨叫令人头皮发麻，鲜血缓缓覆盖整个地面，手臂痉挛般的扭动着，少年的表情无辜而又惊讶。

“哎呀，竟然就这么坏掉了。”

他勾起唇角。

“别担心，我会把你修好的，我保证～★”

纯白火焰缓缓落下，柳席披头散发，绝望的看着那宛若恶鬼般的笑容。

不，不要……

心一横，他一掌拍向自己的额头，却被少年卸下来胳膊。

“哎呀，你的手……掉了呢……”

“玩具，可不能这么容易坏掉哦～★”

………………

不知过了多久，顾清川才从那摊血肉模糊的物体中收起拳头，缓缓走向了加列奥。

“唉，真是不经玩，随便玩玩就坏掉了。”

沾满血污的手伸向加列奥，后者已经因为恐惧说不出句话来。

“哦？这里还有个新玩具呢～”

眼看加列奥就要命丧于此，加列毕终于赶到，看到被玩的近乎报废的加列奥，怒火中烧，刚想为儿子报仇时，却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气焰一下子消失的干干净净。

“呵呵，之前是柳席那厮伤了大人，小儿只是识人不清，还望大人海涵，老夫愿奉上玄阶高级功法一份聊做补偿，还请大人饶小儿一条小命……”

加列毕手中出现一卷功法，正是上次拍卖的风卷决。

“你以为，我会看得上这种垃圾东西吗？”

顾清川把玩着卷轴，冷笑。

“当然当然，大人见多识广，区区功法自然看不上眼，这样吧，大人若是看得上加列家什么东西，尽管拿去便好。”

加列毕脑门上淌下冷汗，此时，他也只能寄希望于加列家有什么东西能被那位煞星看得上的了。

“这样啊，我听闻加列家名下药坊里有几味药材很是难得，加列老先生，我要几株药材作为补偿，不过分吧？”

“不过分不过分，大人能看上加列家的东西，那自然是加列家的荣幸，明日必定送到萧家府上，还请大人放心。”

记下顾清川报的几样药名，加列毕连忙带着加列奥和那摊物体离开了。

…………

“敷上这丹药，休息一晚就可以恢复了。”

小心为顾清川敷上翠绿的药泥，萧炎脑海里仍旧对白日里那骇人模样的顾清川感到心有余悸。

“你……不害怕吗？”

顾清川轻轻说道。

“害怕什么？”

萧炎纳闷。

“我白天的样子，不管怎么看，都很吓人对吧？”

顾清川笑。

“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傻小子。”

轻轻揉了揉少年的发，萧炎叹了口气，眼神意外的柔软。

“噫你这话说的怎么那么肉麻。”

顾清川抖了抖鸡皮疙瘩，摸索着去抓桌上的东西。

“话说，这玩意啥时候能摘下来啊，用灵魂力量视物很难受的。”

顾清川声音闷闷的，灵魂力量视物和用眼睛视物完全是两个概念，他甚至能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

“起码得过今晚才可以摘下，下次你可要注意点，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堂堂正正的和你打。”

萧炎细心的替少年在眼睛上一圈圈绑上纱布，看着少年的模样，多少有些愧疚。

“下次，不管发生什么，都一定要跟紧我。”

出乎意料之外，顾清川并没有出言损他，意外的安静。

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萧炎这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真是个孩子，说睡就睡。”

轻轻将他抱到了床上，望着少年安静的睡颜，萧炎这才有机会近距离打量少年。

“咦？这是什么？”

察觉到少年胸口处的异样，萧炎伸手轻轻触碰了下那几道淡金色的纹路。

才一触碰，体内斗气就消失了个干干净净，萧炎连忙撤回了手，眼见如此多的斗气供养，那道纹路也只是闪过一缕黯淡的光芒。

“老师，清川胸口处的纹路，是什么东西？”

萧炎满头冷汗，连忙离得远了些。

“不清楚，催动那东西应该需要小怪物自身意志，旁人碰都碰不得，嘿嘿，这小家伙一身全是宝啊。”

药老捋了捋胡子，沉思许久也没想起这是什么。

“……”

望着那抹很快黯淡下去的纹路，萧炎也只得放弃了再探究竟的想法。

…………

“人真不少。”

顾清川瞅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汗颜。

“没办法，毕竟这是迦南学院，不论出身地位，只要你够格，就能改变现状，成为真正的斗者。”

萧炎轻笑。

“就没有快一点的路吗？”

顾清川抱怨。

“当然有，这边，跟我来。”

萧玉连忙引着两人前往城门，一列列铁甲士兵执枪而立，一股肃杀之气震得几人脚跟发软。

顾清川没啥感觉，跟在萧薰儿身后左顾右盼，灵魂力量随意一扫，发现这边最强的气息也就只是个大斗师，也就彻底放下心来。

“我咋办啊，把实力压到几星比较好？”

顾清川趴到萧炎背后咬耳朵。

“七八星吧，这样你请假也好请一些。”

萧炎琢磨。

“管。”

顾清川满口应下，

…………

“请假？两年？萧炎一年已经很勉强了，这位小朋友你真的要请两年假吗？”

饶是若琳导师那样水一样柔和的性子，也被这要求气的有些恼怒了起来。

“可我是八星斗者啊，十二岁的八星斗者应该很少吧，不能通融一下吗？”

少年眼睛里起了水雾，眼巴巴的看着若琳导师。

“……”

很快，若琳导师就在那水汪汪的狗狗眼神下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你这臭小子，就会装可怜。”

笑吟吟的捏了捏顾清川的鼻子，若琳导师叹了口气。

顾清川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扣扣戒指，两个淡粉色玉盒子就出现在了他手里。

趁着所有人没注意，他神不知鬼不觉的将盒子塞进若琳导师手里。

“红色丹丸是三品丹药润脉丹，对大斗师的修炼有极大好处，粉色丹药是三品丹药桃灵丹，配合润脉丹一起服用可提升大斗师一星修为，还可以养容驻颜，滋润内府，就当是对若琳导师的补偿了。”

本想拒绝的若琳听得三品丹药的时候便犹豫了，又得知可以提升一星修为，且养容驻颜的功效时，笑吟吟的收下了。

“小家伙心眼子还不少哩，居然还贿赂导师～”

顾清川嘿嘿一笑，提议若琳导师等人前往萧家歇息。

看在两枚丹药的份上，若琳导师也应允了请求，一行人笑笑闹闹的在萧家歇下了。

…………

“我说你要腻歪到什么时候？还走不走了？”

萧炎倚靠在门边，看着顾清川对着把椅子恋恋不舍。

“啊，小椅子啊小椅子，你是那么方，那么美，那么舒适，啊，我舍不得你啊～”

顾清川泪目。

“走走走赶紧走，再让你磨叽下去天黑了连城门都出不去了，对了，说好的教我地阶斗技，你到底啥时候教？”

萧炎拎着少年，跟拎小鸡一样给拎走了。

“急什么？地阶斗技可不是你那什么八极崩那样好练的，以你现在的等级，连它一成威力都使不出来，等你什么时候掌握了一种异火，我再教给你。”

顾清川笑的咧出一排细牙，萧炎顿感不妙。

“你不会说，那玩意跟焚决一样，需要异火吧？”

“正解！每多一种异火便能叠加一层威力，若叠满五层，连天阶斗技都为之失色。”

萧炎听的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让顾清川现在就教给他。

“记得多准备点吃食，不然到时候我肚子饿的受不了，当心我翻你的药材吃哦。”

顾清川龇牙，望着如临大敌的萧炎，暗想果然还是拿药材威胁才有效果。

诚然，作为一名炼药师，对灵药的喜爱完全不亚于斗气功法，想到这小子的胃口，萧炎估摸着不到一周自己存的那点药材就被他啃完了。

“那么苦的药材你也下得了口啊……”

萧炎汗颜。

“咱是文雅人，当然有斯文的吃法了，比如天青藤果，又酸又涩，但是搭配上青冥浸骨花就会变得清甜可口，且药力也会相应的叠加，再比如……”

顾清川讲着讲着就吸溜起口水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纳戒里有这些灵药的？！”

萧炎顿感头皮发麻。

“我当然翻过了啊，这里面就这几样还算能够入口。”

撇了一眼护着纳戒的萧炎，顾清川一脸理直气壮。

得，还是个挑食的主，他库存里顶了尖的灵药在这货嘴里也就勉强入口。

为了防止自己苦苦收藏的灵药被吃，萧炎认命的去采购食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