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佟彻窝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倒吸着气。
脸上的血痕凝固,身上的青紫交错,一个男人在给他擦药酒,还有个女人坐在屋里唯一的椅子上,和他聊天。
女人正聊到自己那个比佟未彻小三岁的儿子。
夏绥城揉开药酒,不经意插了句话:“你这性子挺适合参军的。”
佟未彻瞬间想起几个小时前,他在风雪中遇见夫妻俩的情景。
——停了一天的大雪在一点多开始纷纷扬扬地砸下来,佟未彻皱着眉,扔掉手上的棍子,拔出钉入右手手掌的尖刺。
血液在这种寒冷的天气下连保持液态的力气都没有,刚冒出个头就凝结成了血晶。他抠掉粘在手上的东西,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看晃了眼。
两个人撑着那时候并不多见的军绿色大伞,女人穿着风衣,系着围巾,男人不怕冷似的穿着一件马甲——后来佟未彻才知道,那件马甲可以生热。
佟朱彻不习惯在别人眼中露出怯懦无助的一面,强撑着站起来,自以为已经将狼狈藏进了雪里,殊不知在夏绥城夫妻眼里,这个孩子全然暴露出弱小孤独的脊骨。
夫妻二头并肩站在雪地里,小镇刚做的广告板似乎成为了他们的背景,白雪映着周围万家的灯火,照亮了他们周围。
“小镇上的招待所在哪里?”盛溶蹲在他面前,柔声问。夏绥城跟着她走,,那把军绿色的大伞为他遮住了将要布满肩膀的雪。
凌晨两点,连混混都没办法久待的大雪里,镇上的招待所根本不会开门。
于是佟未彻带他们回了自己的出租屋。当夏绥城说了这句话后,盛溶瞪他一眼:“不舍得自家儿子参军,就撺掇着别家的小孩了?”
夏缓城笑着解释:“只是说他挺适合生在军队里,对不对小佟?”
佟未彻回了神,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不确定:“不知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夏绥城夫妻的出现打乱了佟未彻原本一成不变的生活。他们住在小镇的招待所里,时常找佟未彻聊天。
聊什么都有。盛溶时常提起盛夏,脸上带着笑说他小时候的趣事,一般在这时候,夏绥城会在边笑她:“才三十**岁的人就开始怀旧了。”
佟未彻对这位从未谋面的、生长在南方的盛夏产生了美慕,但仅是一瞬,就从他心尖上掠过去。
生活得继续过,人又不能总活在羡慕里。
……
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
十几天的相处,夏绥城和盛溶已经对佟未彻了解得比较深,这天他们买些肉到他家里,准备和佟未彻一起吃小年饭。
“阿姨,你们明天就走?”佟未彻切开包菜,慢慢切成丝状。
盛溶抹了把猪油,加热,眉眼间带着一点凝重,闻言笑了笑:“对呀,该走了。”
夏绥城在帮忙打扫出租屋,扫下了一头的灰。
“这边的工作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我们该去下个地方了。”夏绥城插了一句嘴,“呸”了两声把嘴里的灰吐出来。
他手中的刀渐缓,佟未彻很想让他们留下来,却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哦。”他听见自己说,“路上小心。”
盛溶眼睛弯了弯:“嗯。”
给我哭(在线撒泼.jpg),夏绥城和盛溶马上就要去世了,提前剧透,有黑幕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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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节外生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