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在床上翻来覆去,估计是睡不着,他从床上爬起来,发信息给江识温。
——睡了吗?
——没,刚洗完澡,现在在床上。
对面回复的很快,像是一直在等待他的信息。
顾溪许盯着输入框发呆,心里在思考要不要和他说顾岚的事情,输入几次又删除,想想还是算了,人家没必要为这些操心。
——我也没睡,机构把我的工资往上提了提,这是件好事,今天忘记和你说了。
——嗯,是好事,恭喜,顾老师以后一定会一课难求。
顾溪许勾起唇角,发过去一个大笑的表情包。
——有点好奇,你这么好的性格,没人和你表白吗?
趁着夜色,顾溪许把心里话说出来,他的心砰砰乱跳,紧张的等待回复。
——有人塞过情书,但没写署名,估摸着紧张,忘记了。
呼顾溪许不意外,他这种人有人喜欢很正常,心思细腻,会照顾人,长得也不错。
在他的眼里,江识温这个人没有缺点,他就是完美的。
——那你以后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会结婚吧。
——会,喜欢的话肯定会结婚,到时候还会发朋友圈,我一定会邀请你。
——好,我一定随最多的份子钱。
说着说着,顾溪许的鼻头发酸,江识温一定会结婚生子,而他会去参加他的婚礼。
江识温对未来一切都充满着美好幻想,未来或许有顾溪许的身影,但身份只停留在朋友。
顾溪许不想和江识温止步于朋友,江识温对他的好,让他一点点陷进去,拔不出来,逃不掉,这种痛苦也只能憋在心里,谁也不能说。
视线渐渐模糊,他想冲到江识温面前,向他表达心意,告诉江识温自己喜欢他,可是不行。
江识温喜欢女孩子,自己这么说的话,朋友都做不成。
这样就成顾溪许亲手毁掉了的小心翼翼维护的关系。
顾溪许和江识温聊到以后,聊了很多,聊到顾溪许几次哽咽,却依然发出表示开心的话语。
——那你说我们两个现在是什么样的朋友?
——当然是挚友啊,甚至是知己。
这两个词对于仅仅认识几个月的朋友来说已经是最高的评价。
可顾溪许看着这两个字,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他不甘,却又只能于此。
江识温迷迷糊糊的睡了,只留下顾溪许一个人在这边哭的泣不成声。
他想不明白,或许也不用想明白。
总会有遗憾的,可他的遗憾为什么这那么多,每一件都足以把他撕碎,无论如何也拼不起来。
江识温你多可怜可怜我吧,等大学毕业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顾溪许这样想,心脏一阵绞痛,毕业了两个人就见不了面了。
只有这么一年的光景,他多希望时间慢一点,最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这样他才能不遗憾,才能不那么遗憾。
21.
江识温来找顾溪许的次数频繁,每周都会去家里聚一次,那一天就会由顾溪许接江淑芸放学。
“顾老师,哥哥说今天吃完饭后会带我出去玩,是真的吗?”江淑芸扎着两个小辫子,一蹦一跳的。
“对啊,你哥是这么说的,但是不知道去哪里玩。”
一大早,江识温就给他发了信息,让他请假,晚上可能会玩到很晚,今天在他家留宿,至于玩什么,他现在也被蒙在鼓里。
江识温的厨艺一天比一天好,顾溪许刚进门就闻到了扑面而来的香味。
“好香啊,又做什么好菜了?”
江识温看着锅里的红烧肉,听到客厅传来的声响,嘴角微微上扬。
顾溪许洗完手直接不走了,他靠在边上,盯着江识温的侧脸和他聊天。
“你准备带我去哪玩?”
“小地方,但你应该会喜欢。”
“远吗?”
“不远。”
红烧肉出锅,顾溪许把最后一道菜端出去。
“哥哥,你今天带我去哪里玩呀?”江淑芸拿着碗在他的屁股后面跑,眼睛里闪着兴奋。
“你好好吃饭,哥哥就带你去,不然你就一个人待在家里写作业。”
江识温将碗递给她,江淑芸老老实实点头,顾溪许背着一幕逗笑。
一顿饭,餐桌上的笑声从未间断,江识温特别会活跃气氛,就没有他接不住的话。
吃完饭,江识温在楼下打车,顾溪就那么站在旁边,。
他穿着干净的衬衣,眉眼都透露着温柔,晚风吹过额前的碎发,轻轻浮动。
三个人坐在后座,司机的车里放着广播,冷风从车窗里面灌进来,吹得人舒服。
22.
如江识温说的,地方不远,不过位置有些偏,门口很多小摊聚在一起,人流量还行,不会出现人挤人的情况。
江识温牵着江淑芸的手,以免她到处乱跑。
“这里的小玩意儿还挺多的,还有好吃的。”江识温介绍着带着两个人往里走,在一家店铺面前停下。
“我想在这里面试试陶艺,两个人可以一起,给江淑芸买点吃的,她也可以在里面玩。”
江识温说着自己的安排,等待顾溪许点头。
小店的暖光灯开着,从门口的玻璃窗透出来,窗台上摆放着绿植,门上方有一个老式门铃,旁边有块木牌,明确标着价格。
顾溪许点点头,说:“试试吧,我也是第一次,你别嫌我笨。”
江识温一听这话就乐了,“我怎么会嫌你?做着玩而已,开心就好了。”
三个人先是去买了点吃的,然后转身走进店门。
老板是个剪着短发的女孩子,戴着黑色铆钉,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一进门就迎上笑。
“两位帅哥,准备试试陶艺?”
“对,三个人,小孩子可以在这边玩吗?”
“当然可以,那边有小孩子的专区。”老板指了指对面,“那个姐姐会教他操作。”
专区有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孩子,头发被扎成一个低马尾,感受到视线的她对着这边微笑点头。
江识温要了三个位置,给江淑芸穿后围裙,又嘱托了几句后就放她自己去玩了。
小店的人不多,大多数都是情侣,一人一个位置,每个位置都打扫的干净。
两个人经过指导逐渐上手,江识温身为美术生,做起来像模像样。
顾溪许忙活半天才做出了个东倒西歪的瓶子,他看着自己的成果,无奈笑了笑。
江识温做了一个罐子,胖胖的罐身,还有精致的盖。
“罐子,你要用来装什么吗?”顾溪许放弃自己的制作,专心看江识温。
“糖,很多糖,所以大一点”
僵尸温的手很好看,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可能是白的缘故。
“给江淑芸做的?小孩子喜欢吃糖啊。”顾溪许也不奇怪,闪光灯照着,竟也让人舒服。
江识温比了比,头也没抬的回答他,“不是,给你做的。”
“给我做的?”顾溪许有些惊讶。
“嗯,你每天吃那么多药肯定很难受,吃完后再吃一颗糖会好一点。”
这明明是句哄小孩的话,顾溪许却愣住了,吃了这么多年的药,还有人在意他难不难受。
“你怎么和劝小孩吃药一样?”顾溪许不想让江识温发现异常,只能开起玩笑“我都吃习惯了。”
“吃糖又不是只有小孩才吃,并且吃药本来就难受,习惯了又不是失去味觉,总会觉得苦。”江识温回答的一脸正经,惹得顾溪许鼻头发酸。
江识温,你对我的这些好,我该怎么办?
顾溪许之前从不觉得自己爱哭,任何治疗,再怎么痛他都会忍着牙不让自己哭出来,而现在他心里的那块软肉被江识温戳来戳去,眼泪就掉了下来。
顾溪许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江识温的动作,他不敢开口,怕眼泪跟着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