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量悖论 第24章 怪物

“什么？”才嘉尧下意识反问。

这话………

才嘉尧垂下眼，看地面，换了个话题说：“周淮川，你的背。”

周淮川嗯了一声，说：“才嘉尧，你是gay也没关系，我也可以是gay。”

“……….”

“周淮川，我不是gay。”才嘉尧执拗地说。

周淮川又嗯了一声，说：“知道。”

他这话轻飘飘的，究竟有几分真实，怕是只有周淮川自己才知道。

他真觉得才嘉尧不是gay吗。

才嘉尧捉摸不透。

但他就是觉得，周淮川大概率是随口一答，没几分真。

才嘉尧干脆说：“走吧，周淮川，去医院。”

他不再纠结那话题。

周淮川的手摸着后背，他说：“没事，应该是摔地上的时候被尖的石头刮了个口子，消消毒就行，你家有消毒水吗。”

才嘉尧摇头，说：“没有，周淮川，去医院。”

“这种伤口有很大的风险会感染。”才嘉尧认真地说：“必须要去医院处理。”

周淮川叹了口气，耸耸肩，另一只手揉了下太阳穴，说：“才嘉尧，你这就是在关心我，关心你口中那个像流浪狗的人。”

才嘉尧说：“没有，走，去医院。”

才嘉尧转身重新拿起钥匙，打开门，站在楼道的顶灯下，等着周淮川出来。

周淮川看着他，陡然短促地笑了一声。

才嘉尧这个样子。

太正经了。

-

“对，你们要在病房打针，还是在走廊长椅坐着，随便找个支架挂着吊瓶打针。”医生推了下眼镜，侧眸看着面前的二人问。

“病房。”

“长椅。”

才嘉尧和周淮川同时出声。

才嘉尧扭头看周淮川，说：“病房里能躺着，可以睡一觉。”

周淮川嗯了一声，说：“知道，但是没必要，我不怎么困，还是长椅吧。”

周淮川讨厌去病房。

病房的环境让他打从心眼里排斥。

寂静且冷冰冰的。

但顿了顿，周淮川又问：“你要睡一觉吗，如果你想躺着，那就病房。”

但话刚落，周淮川又想起来。才嘉尧可以回家，没必要接着在这里待着。

可他方才说话时，几乎下意识地觉得，才嘉尧会陪着他打针。

没有为什么，直觉。

才嘉尧不纠结这个，说：“那就长椅吧。”

最后，才嘉尧和周淮川坐到长椅上打针。

药瓶里的滴液一滴一滴地向下流。

“才嘉尧，你先回去？”周淮川突然开口说。

才嘉尧看了眼药瓶里没下去多少的药液，说：“我陪着吧……..没多久。”

周淮川又重复了一遍，说：“你先回去吧。”

才嘉尧沉默两秒，问：“不想看见我？”

周淮川闭嘴。

才嘉尧又说：“周淮川，你又骗人了。”

“什么。”周淮川说。

才嘉尧淡淡地指出：“你的伤口，如果是石头划伤的，伤口不会深到要缝针的地步。”

周淮川的眼睫颤了颤，他笑着说：“没骗你，那石头有点儿大，就在小区门口，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我指给你看。”

才嘉尧此刻基本信了，说：“不用了，信了。”

周淮川笑着看他。

钟表的指针滴答滴答地转动。

两人一时无话可说。

空旷寂静的走廊里，他们紧挨着坐在一起，彼此的温度交织着，暖和了起来，他们难免困倦。

终于。

才嘉尧阖上了眼睛。

他的头缓缓地下垂，最终侧了一下，倒在了周淮川的肩膀上。

周淮川本来已经困地半眯着眼睛，勉强保持着一份清明，但肩膀上骤然出现的重量，他瞬间清醒过来，侧眸看过去。

才嘉尧的头有些没搭稳，还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下垂，即将要从周淮川的肩膀上滑下去。

周淮川适时伸出手，扶住了才嘉尧的脑袋。

那只手的手背上插着针管，能清楚地感受到手背血管里流淌进去的冰冷至极的药液。而手心处同样能清楚地感觉到才嘉尧呼吸间喷在上面的气息，是暖的。

才嘉尧的头发上带着香味。

很淡，应该是洗发膏带着的味道。

周淮川没认真闻过几种香味，自然也闻不出才嘉尧头上的这香味究竟是什么味道。

只觉得很好闻，让人心安。

周淮川便保持着那姿势，直到药液流尽。

才嘉尧醒来后，便发觉自己正靠在靠椅上，脑袋后面抵着冰冷的墙壁。

他睡着了。

才嘉尧侧眸看身边。

周淮川又不见了。

才嘉尧蹭地站起身。

“醒了？”

才嘉尧听见身后传来周淮川的问话声。

才嘉尧转身看过去。

便见周淮川手里拎着个蓝色的塑料袋，一步一步朝着这里走过来。

“喝水。”周淮川从塑料袋里拿出瓶矿泉水，递给才嘉尧。

才嘉尧接过，喝了一口之后才发现，那塑料袋里就装了一瓶矿泉水，现在给他了，周淮川喝什么。

“你喝什么？”才嘉尧开口问。

周淮川说：“我不渴。”

说完他看着才嘉尧明显怀疑的表情，说：“你要是怕我渴，就把那瓶你喝了一口的水给我，我接着喝。”

周淮川扬扬下巴。

才嘉尧把矿泉水拧上，说：“我再去给你买一瓶。”

周淮川也没拦他，看着他走远。

等着才嘉尧回来时，发现周淮川又不见了人影。

周淮川这人真是…….

才嘉尧看了眼手里的矿泉水。

觉得他就是多此一举，没什么必要。

“找周淮川呢？”

才嘉尧扭头。

董林程。

董林程穿着身板正的黑西装，面无表情地看着才嘉尧，说：“他在楼梯间。”

才嘉尧觑他，没说话。

董林程看了眼手表，凌晨四点钟，他好心般解释了句：“来看一位患者的情况，亲眼看看才放心，没想到就碰见他了。”

说完，董林程笑了一声。

周淮川那孩子，没大没小，看着他的眼神都凶狠很的，搞得好像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一样。

看来，他和才嘉尧真的走到一起去了。

这是年少时友情吗。

或许吧。

董林程玩味地想。

“你想要跟我一起去看看那个病人吗。”董林程见才嘉尧没有什么动作，便问。

才嘉尧此刻才开口说：“不用了。”

说完，才嘉尧便径直走向楼梯间。

但刚到转角处，他便听见——

“周淮川，何必这样呢，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个好孩子，你现在，有点儿让我失望了。”

“失望？”

“嗯，你做的很多事，都不是你应该做的，不是吗，不久前在那个小区里，你说的那些话，就不是你应该对她说的，你那样的口吻啊，有些不礼貌了。”这人叹了口气。

“我该怎么礼貌，跪地下痛哭流涕地聆听你们的一言一语吗。”周淮川话里讽刺意味十足。

那人又叹息了一声，随即传来打火机摁钮的声音。

那人似乎点燃了一根烟。

“周淮川，她又走了，因为你。”

“因为我？”周淮川呵笑一声，说：“究竟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你这个阴暗恐怖的怪物，你难道不清楚吗。”

那人没什么反应，话语温和地说：“怪物，那可不应该用来形容我。”

周淮川的话顿了顿，他似乎在忍耐什么一般，说：“她走了又如何，她能走多远，最后还不是要被你用爱的名义束缚住，你们两个，不过是互相折磨，最后却偏偏拉我下水，让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因你们的喜怒哀乐而变得悲哀。”

才嘉尧安静地听着，身后陡然传来一个声音。

董林程压着声音，很轻地在才嘉尧耳边说：“听见了吗，周淮川很可怜吧，那个和他说话的人，是他爸，也是我要看的病人。”

才嘉尧没开口。

楼梯间的话还在继续。

“她回来后，我还会来见你的，对了，你来医院做什么。”那人漫不经心地问。

“与你无关。”

周淮川扔下这句话后，便走出楼梯间。

一瞬间，周淮川便和才嘉尧对上视线，而后便注意到才嘉尧身旁站着的董林程。

董林程皱了下眉头，以表自己对周淮川的同情。

才嘉尧直接走到周淮川身边，什么也没有过问，“走吧，我买完水了。”

周淮川盯着才嘉尧递过来的矿泉水，在听见身后的楼梯间传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时，他伸手接过矿泉水，应了声：“走吧。”

出了医院。

周淮川问：“饿吗。”

才嘉尧答：“还好，你饿了吗。”

周淮川回：“我也还行，那就回去吧。”

说完，二人打车回了才嘉尧的家里。

“睡觉去吧。”进了房门，才嘉尧便开口说。

周淮川扫了他一眼，才说：“才嘉尧，你现在叮嘱的口吻，显得你像小大人一样。”

才嘉尧没回这句，而是说：“医生说的，要休息。”

周淮川眼眸轻转了下，他扯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故意拉长音说：“你那房间太黑了，才嘉尧我害怕。”

才嘉尧以一种见鬼的眼神盯着他看。

“…….周淮川，你那是什么语气。”

“黑的话就把台灯打开，或者把顶灯打开也行，而且，现在外面的天已经开始亮了，房间里也黑不到哪去。”才嘉尧说。

周淮川却颇为自然地说：“才嘉尧，我胆子小，你知道。”

“……….”

才嘉尧在即将忍不住要开口问周淮川是不是吃错药的时候，回想起方才在楼梯间的种种，算了，忍忍吧。

才嘉尧扁着嘴角，盯了周淮川半晌，才说：“周淮川，那你要怎样。”

“你陪我睡吧。”周淮川轻声说：“才嘉尧，有人陪着我就不怕了。”

才嘉尧再三扫视周淮川的表情，说：“…….周淮川，你说你不是gay的。”

周淮川嗯了一声，说：“一起睡一觉而已，穿着衣服盖着被子，什么也说明不了。”

他理直气壮。

才嘉尧真想不通周淮川到底是怎么了。

才嘉尧忍了又忍，但他还是觉得周淮川这人绝对是被刺激到了。

但是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楼梯间里那个人……周淮川他爸？

不应该。

毕竟周淮川从楼梯间里走出来的时候，表情还算是正常的，只是阴沉了一些，但那些都是因为争论才出现的。

才嘉尧干脆换了个话题，说：“明天还要去打针，要记得。”

说完，才嘉尧便转身要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也不等周淮川回话。

周淮川看着才嘉尧的背影，悠悠地应了一声，说：“知道了，就是可惜不能和你一起睡，估计我一会儿也睡不好，有可能还会睡不着，毕竟我害怕的时候身体都在哆嗦，更别说入睡了，不过也没关系，伤口也不会裂开，就算休息不好，那伤顶多也就是再多养三两个月而已，也不会死人。”

才嘉尧：“……….”

才嘉尧转身，终于忍不住问：“周淮川，你怎么了，因为难受？”

“难受？”周淮川重复了遍，问：“我难受什么。”

周淮川想到什么，嗤笑一声，“说楼梯间那事？”

周淮川难得主动提起和那相关的事，说：“那种场面，我俩每次见面都会发生一次，其实也挺没意思的，如果把那当个破话剧来看，估计也早就看腻歪了。”

顿了顿，周淮川说：“你可以问问董林程，毕竟他应该什么都会和你说。”

这下，才嘉尧终于知道周淮川到底被什么刺激着了。

董林程。

大概是。

董林程那样的。

周淮川和他有仇？

不对。

不应该。

才嘉尧细细地看周淮川的表情。

董林程说过，周淮川他爸是他的病人。

而且，董林程对他爸的情况很了解。

大抵是负责医治他爸很多年了。

那这“很多年”到底有多久。

……..从周淮川小时候就开始了？

大概是。

那周淮川讨厌董林程？

“你讨厌董林程。”才嘉尧陡然出声说。

周淮川没料到他会突然将话题跳到这儿，怔了下，而后，明白过来才嘉尧话里的意思后，周淮川真是觉得才嘉尧这人确实是个当医生的料子。

心思缜密。

“嗯，很明显吗。”周淮川随口答。

才嘉尧说：“所以呢，你刚才突然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也和他有关系吗。”

周淮川过了两秒才嗯了一声。

他看着才嘉尧，眸底情绪很杂。

才嘉尧问：“那为什么对我说那些。”

没等周淮川回答，才嘉尧似乎自己便得到了一个答案，“因为董林程是gay…….你觉得他想对我下手？”

“不对…….他曾经想对你下手。”

“对吗，周淮川。”

联想到这些，才嘉尧的呼吸几乎停滞了片刻，如果真是如此，那周淮川的所有反应都理所应当，而且…….周淮川小时候的生活大抵十分不好过。

有那样的家庭，还有董林程的骚//扰。

才嘉尧没忍住皱了下眉头，此刻，他觉得周淮川有些可怜了。

这种生活，绝对很难熬。

才嘉尧抿唇，说：“周淮川，其实生活——”

挺好的，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后半句还没说出来。

就听周淮川没忍住笑了一声。

“才嘉尧，董林程是gay这件事是真的，但是我没觉得他会对你下手，他也没对我下过手。”

“他确实傻逼，让人恶心，但那是因为他那几乎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傻逼样子，以及他在看见…….我的时候那些怜悯似的表情，恶心的要命。”

“但是他可不会对我下手，第一，他真动手了，我会先整死他，第二，董林程喜欢玩的都是特殊//游戏，而且还是弱势的那一方，他可看不上一般的男的。”

周淮川知道这些，全是因为…..他名义上的父亲的那个性子，什么都能搞明白搞清楚，更何况经常和他见面的董林程。

估计董林程都没发现，他的底子里子都早被人摸得透透的。

而他平时和周淮川说话大都是百无禁忌，想到什么便说什么，还是以最平和随意的口气把这些都说出来，根本不管周淮川是否想听、是否愿意听。

才嘉尧问：“那你说那些是因为什么？”

才嘉尧推测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周淮川说：“没事闲的。”

才嘉尧：“……….”

陡然，周淮川问：“徐宁玥给你测试了吗。”

“什么？”才嘉尧没明白，“什么测试？”

周淮川勾勾唇，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说：“到时候你就懂了。”

说完，周淮川转身进了卧室。

-

六点时。

才嘉尧在眯了一会儿后就起床准备上学。

他不忘去另一个卧室里叫周淮川。

“周淮川。”

才嘉尧已经做好准备要叫很多次才能把周淮川叫醒。

果不其然。

在才嘉尧忍不住伸手去推周淮川时，周淮川才含糊暗哑地喃喃了一声：“……到上学时间了……别叫了…..我请假……一会儿去打针。”

说完，他又沉沉睡去。

而才嘉尧垂眼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挣脱了两下。却发现周淮川攥得更紧了。

故意的，绝对。

“周淮川，我看见你眼睫毛颤了。”才嘉尧说。

周淮川没反应。

才嘉尧说：“我要迟到了。”

周淮川的力道才骤然减小。才嘉尧得以脱身。

才嘉尧站起来后，垂眸看着周淮川，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周淮川这人啊……相处起来….有些别扭。

到了学校。

一切如常。

但大课间操回来后自由活动的那十分钟。

才嘉尧就见三人齐刷刷地坐到了自己身后。

从左到右依次是。

徐宁玥、乔程杰，林尚然。

徐宁玥咳嗽了一声，正了下肩膀，颇为正经严肃地说：“才嘉尧同学听令，速来参加竞赛资格测试。”

竞赛资格测试。

应该是周淮川说的那个。

才嘉尧没怀疑，便问：“哪科？数学还是物理？”

徐宁玥说：“这个先保密，你要自己感觉。”

保密？

这怎么保密？

乔程杰适时插话说：“对对对！小才同学，做人要靠自己！”

“是吧，林尚然。”乔程杰用胳膊怼了下林尚然。

林尚然迟钝地点点头，眼下有着严重的黑眼圈，乌青一片，他说：“对。”

见此，乔程杰下意识地嘟囔了句：“林尚然，你这熬夜熬得也太狠了，熬夜撰写’才嘉尧与周淮川的二三事‘那本书也不能这么熬吧，我看你都快升天了。”

林尚然瞥他一眼，说：“我没写，我是熬夜学习。”

乔程杰连连点头，应声：“哦哦哦，学习一下菜粥cp的小甜蜜是吧。”

林尚然木着脸：“……..”

这人怎么比他还能脑补。

才嘉尧：“………”

你们走火入魔了吧。

徐宁玥那边又咳嗽了两声，打算那俩人的小插曲，她拿着手里的打印纸，看着上面的内容，一字一顿地说道：“现在，我读题，你快问快答。”

“快问快答？”才嘉尧头一次听说竞赛相关的测试还有这种测试方式。

才嘉尧还没准备好，但徐宁玥已经开始。

“一，你觉得同性朋友比较能理解你的心吗？”

才嘉尧：“………”

徐宁玥催促道：“答啊，才嘉尧同学，慢了就视作弃权，参加不了竞赛了啊。”

才嘉尧站起来，他走到徐宁玥面前，拿过来她手里拿着的打印纸，便看见密密麻麻的字上面赫然打印这一个加黑加粗的标题——

【国际通用版性取向测试题（超准版）】

再看乔程杰手里拿的。

【青少年专用版恋爱纯情度测试。】

再看林尚然手里拿的。

【关于01属性测试相关官方标准试题（含蓄版）】

才嘉尧：“………”

才嘉尧问：“周淮川测了？”

徐宁玥和乔程杰异口同声地说：“测了。”

乔程杰咬着牙说：“他就是个大母0，绝对的，但是那个测试题非说周淮川是1，我觉得那题肯定有问题，就换了个版本，放心，你测的时候肯定准。”

乔程杰想伸手拍拍才嘉尧的肩膀，却被躲过。

乔程杰故作抽泣，抹了抹眼角，说：“妈的，为了让周淮川答题，花了我一千大洋，结果不准，气死我了。”

徐宁玥反应过来，侧头看他，质问：“你不是没钱吗？”

乔程杰骂了一声：“靠，所以说我损失惨重啊，我提前预支了我今年的新年红包。”

乔程杰欲哭无泪，说：“才嘉尧，你回去，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周淮川，气死我了。”

这时，几人才惊觉。

诶不对，周淮川为啥请假了啊。

徐宁玥问：“周淮川呢？”

乔程杰此刻想起什么，他嘿嘿笑了一声，说：“周淮川昨天晚上去才嘉尧家住的，估计有点儿累着，起不来了。”

徐宁玥说：“我靠！！！！”

才嘉尧：“………”

才嘉尧说：“他去医院了，所以请假。”

乔程杰立刻答：“肛肠科？！”

徐宁玥有种被人超越的无力感，她颇为无语地说：“……..不是，你咋比我还能磕了。”

才嘉尧：“……..”

而此时，慢半拍的林尚然才反应过来。

林尚然说：“周同学还好吗，我需要买花篮去看他吗？”

林尚然说：“放心，我不会让他坐着和我讲话的。”

才嘉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