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笼罩了这座山。
董家玄宗的宗门口聚集了一群人,有看热闹的群众,也有其他宗门的弟子,时不时有人窃窃私语,偶尔也有人面色凝重的看着董家玄宗的大堂,随后摇了摇头。
李云舒站在大堂面前,微微皱眉看向远方,豢龙璃坐在一旁,紧紧的握着腰间别着的六把小刀,虽然她不会用刀,但是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情,她也可以支援李云舒。
“大齐国雍州豫章郡历陵县县令到!”
众人急忙侧过身让开一条道路,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穿着官府的华夏人领着几十个侍卫从人群中走来,那人虽然不说大摇大摆,但确实有着一股气场,他扫了一眼李云舒,给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
“你就是李云舒?”侍卫上前问道。
“我的通缉像早就挂满全城了,你是眼瞎吗?”李云舒不紧不慢的走向前,眼里透出一股蔑视。
“哎呦嘿……”侍卫气的拔出大刀想宰了李云舒,却被那穿着官府的华夏人一声喝止,那人走上前,训斥道:“我来的时候和你说过了,勿要滋生事端。”
“李宗主,鄙人杨松岳,其实我刚知道这个事情,也是非常吃惊啊……”杨松岳一脸堆笑的说道,李云舒又向前几步,逼的杨松岳不得不移步后退,直到后退好几步后,那几个侍卫突然走向前,拔出长刀,对准李云舒。
“云舒哥!”豢龙璃急忙向前想护住李云舒,却被另外两个侍卫制服。
“杨松岳,有事快说。”李云舒冷淡的眸子自带寒意,让杨松岳感到浑身不舒服,他咽了咽口水,面色一凛:“李云舒,你不要怪我不给你董家玄宗脸面。”
他把手中的通缉令交给一位侍卫,侍卫展开通缉令念到:
“兹有董家玄宗逆徒李云舒,犯下滔天大罪,竟敢公然屠戮剑阵门五位首席弟子,手段残忍,人神共愤。经查实,确凿无疑,凶手即为李云舒本人。本官府秉持正义,维护豫章安宁,绝不能容忍此等恶行肆虐。今特发此通缉令,缉拿凶犯李云舒归案。凡有知情不报者,或与李云舒勾结同谋者,一律严惩不贷!
李云舒听着,尔已犯下重罪,逃遁无益。速速投案自首,尚可争取宽大处理。若执迷不悟,欲以反抗,本官府必将天涯海角,穷追不舍,直至将尔擒获归案,绳之以法!望尔三思而后行,勿谓言之不预也!”
“我投案,我就是杀害剑阵门五位首席弟子的凶手。”李云舒没等他念完,就伸出手,让那侍卫缉拿自己,豢龙璃急忙把他拉回来:“云舒哥,不能去!”
“怎么,小姑娘,你要反抗不成?”杨松岳看到容颜绝美的豢龙璃,不禁咽了咽口水,这豢龙璃长得倒是锐丽,颇有魄力,但是在李云舒面前却如同小姑娘,这等反差,倒是很吸引他。
“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平时在齐族面前认爹认娘还不够,还要来欺负自己家的人!”豢龙璃对杨松岳怒目而视,她紧紧抓着腰间的飞刀,李云舒感受到了,她颤抖了。
她在害怕。
听到豢龙璃的这一席话,让杨松岳的脸“唰”一下就白了,他让侍卫一把揪过豢龙璃,自己则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的眼睛和自己对视:“小姑娘,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讲啊,信不信我一句话让你董家玄宗灰飞烟灭!”
“放手,别动她,我和你们走。”李云舒面色阴冷的喊道,他走上前,握住杨松岳的手腕,稍稍一用力,就让杨松岳放开了豢龙璃。
杨松岳愣了一下,随后对着百姓干笑了两声,回头间,他顿时犀利的瞪了李云舒一眼:“把他给我带走!”
官府的门口是有几个齐族人守卫着,李云舒清楚的听到那几个齐族人在笑着谈论什么,他特地的竖起耳朵听了听。
“这群华夏人还挺懂事,倒是会讨好主人。”
“你也别给他们好脸色,一群无病呻吟之人,到时候指不定背地里咋骂你呢。”
“那就杀呗,都是老子的地盘了,老子还不能管管自己家的狗?”
李云舒听到这,脸皮抽搐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押送他的人疑惑的问道:“咋了?”
李云舒回过头,目光如刀子般的看着那些齐族人,那些齐族人显然也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心虚的回过头去。
“没什么。”李云舒摇摇头,让侍卫继续押送自己。
官府大堂之内,昏暗无光,烛火微弱,只能勉强照亮四周斑驳的墙壁,上面似乎刻满了岁月的痕迹与无尽的秘密。阴冷的空气凝滞不动,让人压抑得几乎窒息。被审判完的犯人跪在牢狱里冰冷的石板上,四周一片死寂,只有偶尔传来的铁链拖地声,伴随着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缕光线也照了进来。
李云舒根本没有用心听他的审判内容,只记得最后杨松岳给他判了一个死刑,上报大齐朝廷。
那是执行死刑的前一个时辰。
李云舒跪在大堂中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杨松岳坐在大堂之上,高傲的看着李云舒。
“李云舒,交代一下你的杀人原……”
“大人是明知故问吧。”李云舒又一次打断了官府的说话,这让杨松岳很是不满,他一拍惊堂木,气愤的看向李云舒:“李云舒!本官是在问你!董家玄宗早就成为没人要的穷地方了!你跟我耍什么场面!”
“需要我多说吗?”李云舒抬起头,他的披肩和他的斗笠把他的脸盖住了一大半,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态,唯一能让人看群的,恐怕就是那双微微发红的双眼了吧。
“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杨松岳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后他拿起惊堂木正欲拍下说什么,突然刀光剑影寒光一闪,那块惊堂木顿时如同炸雷般化作无数碎木屑,唯见那径直冲来的寒光如锋的剑脊映射出杨松岳惊恐的脸庞。
李云舒慢悠悠的收回剑,斗笠下的脸庞无法看群他的表情,然而,杨松岳却感受到了一股透骨的寒意。
“杨大人,你不是爱说我是野种吗?”李云舒步步紧逼,只是死死的盯着,直到把杨松岳逼到墙角,杨松岳吓到整个人都瘫了,李云舒一把抓住杨松岳的领口,“我现在没有国,没有家,没有亲人,就连做人的尊严都没有,你觉得我会顾忌什么?”
“李云舒……你……冷静一点……”杨松岳喘着粗气,捂着湿透了的裤子,显然,他真的被吓到了。
李云舒没有说话,他摘下斗笠,把它放在那案台上,转眼间,一股冷气从他身上冒出,杨松岳发现他总是认为李云舒的眼睛里有红色,先今看来,李云舒的眼睛或许本来就是红色的,不对,应该说……
当他真的开始打算做一件很大的事情时,他的眼睛就会化作彻彻底底的红色,像锁定了猎物一样。
“我想问杨大人一个问题。”李云舒平静的说。
“你……你随便问………”杨松岳磕磕巴巴的说。
“在我进大牢的第二天,豢龙璃就通过飞鸽告诉我,董三晋师傅下落不明,董家玄宗被齐族洗劫一空,她现在也被驱逐出豫章郡,跟着下落不明,这一切的一切,恐怕是杨大人一手策划的吧。”
李云舒的声音冷静的可怕,他抬起头,举起一只手,三把冒着红光的飞刀顿时在他手指间舞蹈,好像是为眼前这个人跳的最后一曲。
“你……你听我解……”杨松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声。
“自古以来——”李云舒奋力扔出那三把飞刀,把杨松岳牢牢的钉在墙上,他拿起斗笠,推开大门,无数阳光喷洒进来,照在他的身上,映射出他身上的灰尘,他向前走去,从容的带上斗笠,淡定的拔出剑,看着那些不明所以的官员们。
“杀人偿命。”
他来到董家玄宗的宗门前,空了,一切都空了,只剩下两根破柱子,还有一个破箱子,风雨当中,他来到祠堂面前,那三柱香早就熄灭了,他取下三柱香,用重新上了一柱。
这时,他发现那些人把董家玄宗洗劫一空,却唯独没有拿走那钱袋子,他拿起钱袋子,愣了好一会。
“你……就是董家玄宗的最后的宗主?”
他转过头,看见一位颤颤巍巍的老者,他扶着干枯树枝做的木杖,穿着粗布衣服,李云舒皱了皱眉头:“你认识我?”
“哈哈哈哈……你的祖师董归明曾经有恩于我,我当然认识你。”老人的回答前言不搭后语,让李云舒更是摸不到头脑,他把钱袋受尽口袋,防备的后退几步。
“少年,你要的答案,就在北边。”老人伸出干枯的手指,指向北边,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半边的天际。
“你是谁?”李云舒质问道。
“少年,我是你的引路人。”老人和蔼的笑了笑,随后把他拉到身旁,“少年,一直往北走,别回头,走之前,你可以问我一个问题。”
“告诉我,董家独门二十七剑怎么才能使用出来。”李云舒急切的问,老人听了一愣,随后仰天大笑,说道:“董家玄宗的武学都分八种,对应八卦,不同的卦象代表一种属性……其次,我还要你记得一个口诀——风雷惊云变。”
“什么……风雷惊云变?”李云舒疑惑的问,那老人却什么也不说了,只是虔诚的烧了三柱香,随后转过身,一字一顿的说。
“一直往北走,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