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东宫只有萧景焱一个正经主子,旁的院落虽常年都无人问津,但也有人每日洒扫、一应用具皆齐全,若有来客可立时住进去。
谢兰若的状况不算好,萧景焱遂寻了个最近的院子安置她。
她已经忍了一路,这会儿被放在松软的床榻上后,整个人都舒展开来了,浑身上下都很是舒坦。只盼着能拥着被褥好生睡上一觉,可心里和身上的燥热却又扰得她不得安眠。
萧景焱将她放下后,本欲离开此处,却被谢兰若拽住了手,动弹不得。
她方才恢复的那丝清明,眼下似乎又荡然无存了,只知道拉着萧景焱,不让他走。
平日里的端庄女郎,这会儿眼波流转、一颦一笑之间却宛如那妩媚妖艳的青丘之狐,仿佛轻而易举就能勾人心魄,将人吸入那温香软玉之内。
萧景焱的力气自是大过谢兰若许多,可都说柔能克刚,这话也着实不假,反正他被谢兰若不松不紧地拉着,脚下就如同灌了铅,真的半步都挪不动了。
虽然谢兰若除了拉着他以外,并没有旁的举动,但已经足以让萧景焱浑身僵硬了。他撇头看了已经热得在冒汗的谢兰若,下一瞬又如同触电一般,迅速移开了眼神。
“太子殿下~”
谢兰若声如蚊蝇却又带着无尽的娇媚。
萧景焱被她这么一唤,竟也觉得热气奔涌。他尽力克制那不该有的**,想要掰开谢兰若的手,却反而被她越缠越紧。
萧景焱对此无丝毫的应对经验,只一遍又一遍地让谢兰若别胡闹。可谢兰若就像没有听到一般,举止越发放肆。
就在萧景焱忍无可忍之时,女医终于来了。
在宫中侍奉的人对主子们的性情多少都是知道一二的,譬如太子殿下不喜女色近身,在宫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女医接到东宫的传话来这里诊治本就存了好奇之心,来了之后见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太子殿下竟被一个女郎缠着,心中更是诧异不已。
女医只看了一眼便赶紧垂下了头,不敢再多看。
殊不知萧景焱如今看她就如同是救星一般,甚至顾不得受她的礼,就让她上前去:“过来给她瞧瞧。”
女医应声上前。
只是谢兰若正缠着萧景焱,女医一时也不知从哪里下手。好在萧景焱当机立断拉过了谢兰若的手,径直放在女医面前,示意她先把脉。
女医尽量忽视脸色难看的太子殿下,硬着头皮给谢兰若把脉,片刻之后女医道:“殿下,这位姑娘应该是中了迷情药。”
萧景焱对此并不意外,只问她:“有什么法子可解?”
女医复又捏着谢兰若的下颌,迫使她不得不乖一点,让女医能够查看她的舌苔。
“殿下,这位姑娘中毒应不多,但药性却极强。依臣所见,姑娘所中之毒极可能是余情散。还请殿下稍候,臣马上写个方子,服药再配以施针,明日这毒应能解。”
谢兰若方才被折腾了一番,这会儿又浑身无力,软绵绵地靠在了萧景焱身上。他推开她也不是、抱她也不是,只好任由她靠着。
只是这女郎眼下分外不老实,手脚动来动去的,萧景焱只好伸手想要按住她。可他那大手掠过谢兰若腹部时,却无意中碰到一物。本着避嫌的意思,萧景焱很快移开了手,但下一瞬便察觉那处似乎有些不同。
似乎是藏了什么东西。
萧景焱的眼神不自觉地朝方才的地方看了过去,但原本浑浑噩噩的谢兰若在察觉到他的眼神后,却惊慌地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她如此紧张,萧景焱越发地狐疑。
但眼下显然也不是要深究的时候。
萧景焱睨了拿后脑勺对着他的谢兰若一眼,又问女医:“往后可会有什么不妥?”
女医摇头,道:“这位姑娘身体还算康健,今夜把毒素逼出来,往后定是无虞的。”
萧景焱点了点头,正好谢兰若也不再缠着他,他便也顺势起身,给女医挪了位置出来,方便她一会儿施针。
“对了,”临出去之前,萧景焱又想起另一事来,嘱咐女医道:“她的脚上似乎也有伤,你一并瞧瞧。”
“是。”
......
女医的医术还算高超,不等天明,谢兰若便恢复了正常。只是这一夜太过折腾,谢兰若清醒后却也昏昏欲睡,直至未时才悠悠转醒。
她醒过来后,入目的便是陌生的床帐。
谢兰若揉了揉额头,昨夜的事如今简直是历历在目、半分也不糊涂。若她记忆没有出差错,那这会儿就是在东宫了。
她醒过来的消息很快就被人递去了萧景焱跟前,他得了这消息便赶了过来。
谢兰若这会儿还在回想着昨夜的事,只觉得真是没脸见萧景焱了。但人家是太子殿下,如今对她又有大恩,总不能避而不见。
思来想去,谢兰若最终还是惴惴不安地出去了,真心实意地拜谢萧景焱。
萧景焱端坐上首,随口问:“不是说毒都解了?怎么这脸还红成这样?”
他不说还好,一说谢兰若就更觉得羞愤难当,“昨夜是我无礼,还望殿下恕罪。”
萧景焱无甚表情地看了谢兰若一眼,又问:“你脚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事已至此,谢兰若对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将昨晚的事一一说了,最后道:“脚上的伤就是跳下去时扭伤、擦伤的。”
昨夜女医替谢兰若诊治时,萧景焱也没闲着,事情被他查了个七七八八,加上方才谢兰若所说的话,更看清了整件事的全貌。
房间里的熏香毫无疑问是徐淑妃放的,目的是什么也显而易见。但那火还有追谢兰若的人,却不是徐淑妃派去的人。
萧景焱:“昨夜应是有两拨人。”
谢兰若颔首:“不瞒殿下,醒过来后我也细想过昨夜之事,燃香的与纵火的定然不是同一拨人。”
昨晚徐淑妃遣锦心唤她去翠德楼,最后又把她带去了阁楼上燃着香的房间,徐淑妃想做什么,她是清楚的。而后面的人显然是想置她于死地,与徐淑妃的目的截然不同。
“殿下有没有抓到想杀我的人?”
“嗯,抓到了,他自尽了。”
什么?
谢兰若闻言,猛地站了起来,又因脚上传来的疼痛而不得不坐下,急切地问:“那他是什么人?”
萧景焱这次没有回答她的话,反问她:“你招惹了什么人,自己不清楚?”
谢兰若皱眉,她才来汴京多久,能招惹什么人?除了袁敬德这个生死仇敌以外,她自认并没有和谁结怨,以至于对方想要杀她泄愤。
她垂眸,淡声道:“我不知道。”
好在萧景焱也没有为难她,没在此事上继续纠缠,转而问起她旁的事来:“那徐淑妃想做什么,你总该知道吧?”
她当然知道!徐淑妃是想把她送上皇帝的龙榻,给太子殿下这些皇子做庶母呢。只是这话太过难以启齿,谢兰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嗫嚅了半晌,最终什么话也没说。
“谢兰若,孤早就提醒过你,不管你想做什么,这汴京城都不是你能久待之地。昨夜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他们各怀目的把你逼至绝境,若不是你运道好,半路碰上了孤,眼下是何境况你可有想过?”
谢兰若的双手缓缓攥紧。
若不是碰巧遇上太子,那她这会儿要么已经身首异处、要么已经成了皇帝的人。无论哪一种,都不是她所愿。
昨夜的事固然让人愤懑,但萧景焱的态度却更叫谢兰若匪夷所思。在荣华长公主府时,萧景焱就提醒过她,昨夜又果断地带走了她,眼下又对她疾言厉色,可话里话外全都是关切之意。
“那太子殿下您呢,相助于我又是为何?”
萧景焱眼眸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语气与方才无异:“你一介女流,无端卷入一些不该卷入的事,这非我所愿。至于昨晚,孤既然是太子,就容不得有人在宫里作恶。”
谢兰若不置可否,又问:“昨夜的事总归是我欠了殿下一个天大的人情,此事可会给殿下带来麻烦?”
抛开要杀她的那人不说,就单说徐淑妃的谋划。徐淑妃固然是想把她送上龙榻,但皇帝对她的兴致,谢兰若又岂会看不出来。
所以,与其说萧景焱是坏了徐淑妃的谋划,不如说他是坏了皇帝的好事。
君臣父子,自古以来都是最难平衡、最难琢磨的关系。皇帝对萧景焱此举会作何感想,会不会发作于他,谁也说不清楚。
谢兰若想要保命、不想成为皇帝的人不假,但也不愿牵连他人。
面对谢兰若此问,萧景焱饮了口茶,道:“确实会有不小的麻烦。”
闻言,谢兰若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面带急色地问:“那可怎么办?”
萧景焱瞧了她片刻,见她双颊因着急染上了红晕,忽地想起昨夜之事。
他偏头看向门口,尽量坦然地道:“只要再把你送回去,就可免去这许多的麻烦。”
明天又是高考啦,希望考生们旗开得胜、取得佳绩呀!
这章被锁了三次,崩溃中~~标出来那段写的ying/物是说女主腰间放着的东西,不是那玩意儿啊,女主也不可能有那玩意儿啊啊啊啊啊啊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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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