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明珠突然醒来,却说自己是施茵,还吵吵嚷嚷的要回家,左轻侯几番劝阻下,才没让其夺门而出,乖乖的待在房间里。
张简斋前来查看,为左明珠把了脉,并没有任何异样,问:“你知道你是谁吗?”
左明珠说:“我当然知道,施孝廉是我的父亲,我母亲是花金弓,我是施家庄的大小姐施茵,这是什么地方?”
自称自己是施茵的左明珠打量着四周,“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要回家我要回家。”说着,左明珠又开始闹了起来,左轻侯上前劝住,谁料对方越闹越凶。
突然,一颗珠子飞了过来,打在了左明珠的脖子上,左明珠顿时昏睡过去。左轻侯扶着左明珠,回头一看,本以为是楚留香,对方摊了摊手,指着旁边的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却是一脸不以为意的坐在桌子前,不知从哪拿了一壶酒,自斟自酌起来。
左轻侯将昏迷的左明珠放回床上,向张简斋询问左明珠的情况,说:“张先生,明珠她到底怎么了?”
张简斋回答道:“我怀疑左小姐是得了离魂症。”
左轻侯问:“什么是离魂症?”
张简斋说:“离魂症简单的来说,就是借尸还魂,或是灵魂互换。”
“这怎么可能,这也太荒谬了。”不是左轻侯不相信张简斋,而是他的说法太不可思议了。
张简斋解释道:“我知道这很难令人相信,我也是平生第一次遇见,但我之前在一本古书上见过这种症状,确实是离魂症无疑。”
左轻侯说:“我不是怀疑张先生,我只是觉得难以置信。”
张简斋说:“我理解,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左轻侯问:“有没有医治的办法?”
只见张简斋摇了摇头,说:“我并不知道这种病应该怎么治,我会去查查那本古书,或许有记载。”
“劳烦张先生了。”左轻侯向张简斋抱拳,微微鞠躬致谢。
“左庄主客气了,那我先回去了。”说着,张简斋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张简斋虽然承诺有办法救治左明珠,但左轻侯还是不放心,忧心忡忡的坐在左明珠床边守着。
“既然张简斋都说了,一定会有办法的,你看刚才左明珠不是活蹦乱跳的,你放心吧。”楚留香走过去,安慰的拍了拍左轻侯的肩膀。
之后,东方不败同楚留香走出了房间,二人在房外院中石桌前坐下。
正是皓月当空,晚风微凉,偶有蛙叫虫鸣。
“你怎么想着要来找我的?”楚留香看着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说:“本座只是需要黑竹竿去办些事。”
“你不是需要他去办事,你只是信不过他。”楚留香毫不留情的拆穿。
东方不败也毫不掩饰道:“也的确是其中的一个原由。”
楚留香问:“那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东方不败冷冷道:“这好像与你无关。”
楚留香微笑着说:“你不说要看着我吗,怎么就与我无关了?”
东方不败说:“你都说了本座要看着你了。”
“这样只聊天也怪无趣的,你等等。”话一说完,楚留香就消失在了花园之中。
没过多久,楚留香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坛酒,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的。
“给。”楚留香坐下,将其中的一壶摆在东方不败面前的桌上,说:“这可是掷杯山庄最好的酒,左轻侯平时自己都舍不得喝。”
东方不败看着桌上的酒坛,说:“所以,这是你偷的?”
“说是偷的也算不上,只是一种默许。”楚留香将酒坛打开,瞬间飘逸出浓厚的酒香。
“我和左轻侯已是十多年的好友了,他知我好酒,而他自己也喜欢收藏美酒,所以也就将酒窖的钥匙给了我。”
楚留香正犹豫着要不要帮东方不败打开酒坛,却见对方已经自己动手了。
东方不败也毫不客气,端起酒坛仰头就喝颇为潇洒痛快。些许酒不慎从嘴朱红边流出,沿着细长白皙的脖子,一直滑入胸口。
这一幕恰巧被楚留香看到了,楚留香自觉有些失礼,便转过头去,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脸会有些发烫。楚留香心中暗道:自己平时自称风流潇洒,今日怎就红了脸,莫非是这酒太醉人了?
酒是上等的好酒,酒味醇香浓厚,入喉清凉,却也后劲十足,回味无穷。
二人正在饮酒之时,突然听到左明珠的房间穿出了一阵声响。楚留香担心左明珠的安危,便前去查看。
楚留香推门走进左明珠的房间,刚好看到左明珠正准备出来,问:“你打算去哪?”
“你是谁啊?”左明珠被撞了个正着,有些慌张,故意回避对方的问题。
楚留香却不吃这一套,继续问道:“你要去哪?”
“要你管。”说着,左明珠完全不顾楚留香的阻拦,硬要强行冲出房间,于是乎,二人就打起来了。
左明珠终究不是楚留香的对手,不出十招就被楚留香制服了。与此同时,左轻侯被下人告知左明珠又要闹着离开,于是匆匆赶了过来,正巧看到二人打斗。
左轻侯看出左明珠使的招数是金弓的夫人的家传武功“小鹰爪功”,他与花金弓是死对头,自己的女儿不可能会这种武功。
左轻侯与施孝廉本是好友,年轻的时候,左轻侯时常去施家庄找施孝廉喝酒,可每次都被花金弓飞扬跋扈的阻止。至此,二人便结下了梁子。
左轻侯悄悄将这些事告诉楚留香,说实话,他还是无法相信借尸还魂这种荒唐之事。
楚留香自然也不会相信,所以在左轻侯离开走之后,楚留香答应帮他把这事调查清楚。
楚留香走近,坐在茶桌前,看着坐在床上的自称是施茵的左明珠,问:“你真的是施茵?”
左明珠一脸不耐,道:“废话,我难道还能变成另外一个人不成。”
“那你看看你认识这个人吗?”说着,楚留香将一面镜子递给左明珠。
左明珠接过来一看,震惊不已,“这人是谁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我不管,我要回家。”说着,又闹了起来。
楚留香准备上前制止,却发现一枚绣花针从自己身后发出,直直射向左明珠的胳膊。也不知道是扎到了什么穴道,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疼的左明珠脸都白了。
“再闹,本座就把你胳膊给卸了。”东方不败语气很冷淡,却又充满了威慑力。
只见东方不败手指一动,绣花针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左明珠小心翼翼的瞟了眼坐在茶桌前的东方不败,也不在敢闹着要回家了,乖巧的坐在床上。
楚留香觉得好笑,心道:当真是一物降一物。
楚留香看着突然乖巧的左明珠,微笑道:“现在可以安安静静的谈谈了吗?”
左明珠又偷瞄了东方不败一眼,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手臂,眼神委委屈屈看着楚留香,点了点头。
楚留香问:“你说你是施茵,那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
左明珠描述了下自己的房间,用的都是派人从京城宝香斋带的水粉,对花粉过敏不喜欢阳光。在家病卧一个月,早上突然想晒太阳就让梁妈拉开窗帘,但不知为什么自己居然能起床,后来家母花金弓带来北方名医王宇轩,人称北王南张。
楚留香急忙纠正道:“是南张北王。”
“哦。”左明珠接着说道:“王宇轩把过脉什么没说就出去了,后来我梦见自己飘了起来,看见满屋子的人都在哭,再后来我眼前一黑,然后一睁眼我就在这了。”
楚留香又向左明珠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准备离开,刚到门口发现左明珠跟在自己后面。
楚留香转身看着左明珠,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左明珠眨着无辜的大眼睛,说:“我要回家。”
“我跟你说,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待在这,哪也不许去。”
楚留香靠近左明珠,在她耳边低声道:“要不然那个姐姐就要砍了你的腿,到时候我可不管不了。”悄悄地指了指门外背对自己的东方不败。
左明珠似乎是真的有点怕东方不败,听到楚留香这么说,也不再闹腾,竟然点了点头,乖乖的退回房间,答应了不再出去。
当夜,东方不败同楚留香离开了掷杯山庄。
楚留香问:“东方教主对这件事怎么看?”
“什么?”因为在心里想着一些事,东方不败没反应过来楚留香问的是什么。
楚留香于是重复了一遍,说:“关于左明珠借尸还魂这一事,你有什么想法?”
东方不败淡淡道:“没什么看法。”
楚留香又问:“那你相信借尸还魂吗?”
东方不败说:“以前本座或许不会相信,但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本座觉得也不无可能。”
“哦,是吗?”楚留香一边走,一边时不时的看向东方不败,说:“那我能否问问你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你相信此事?”
“楚留香,本座不喜欢别人打听本座的事。”东方不败瞬间冷了几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楚留香小心翼翼的观察这东方不败的脸色,虽说语气冷了一些,但神情没什么变化。
“我就是想问问你,在玉剑山庄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和我相认?我们明明在那之前就见过,虽然那段时间你一直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但我知道就是你,对不对?”
东方不败说:“本座知道,你救过本座,本座虽不是什么善类,但也绝非忘恩负义之人 ,这份恩情,本座会记住的。”
楚留香怕对方以为自己是来讨要恩情的,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
对方话还没说完,东方不败便直接打断,说:“不管你什么意识,本座都是这个意思。”
之后,楚留香也没在问这个问题,虽然不知道这段时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至少确认了,东方不败就是他在断绝崖救下的红衣女子。
一路无话,二人很快来到了施家庄。既然左明珠自称是施茵,那就从施家庄开始查起。
楚留香和东方不败施展轻功跃上楼房,按照左明珠的说法找到了他的闺房。房间外边冷冷清清,只见一个老妇人坐在园中低声啼哭。
楚留香正犹豫要怎样把人引开,却见身边的东方不败已经动手了。一枚绣花针从东方不败手中飞出,半截末入那老妇人的脖子,老妇人随之晕倒过去。
东方不败一跃而下,足尖点地,可谓落地无声,楚留香也紧跟而来。二人确认屋内无人后,轻轻地推开房门进入。
因为怕有人发现二人并没有点灯,屋内漆黑一片,只能靠着微弱的月光查看屋内摆设。楚留香环视一周,当真与左明珠所描述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