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上司是偏执前任 第14章 故人

“小裴你真是客气了，本来说阿姨请你吃的。”

吃饱喝足，三人一同前往张明德家。

裴祁第一个吃完午饭，借口去隔壁便利店买盒薄荷糖，王女士吃饱喝足拿着根牙签在手里捏着时被老板告知单已经被一个帅哥给付过了。

裴祁走在王女士身侧，语气也比平常缓和温柔许多：“阿姨给我送了那么多东西，请阿姨吃饭也是应该的。”

乔听走在后面些，也不搭腔，盯着自己卖出的脚步。她这下是真搞不懂了，带前男友见家长这种事情已经够荒诞了，怎么王女士偏偏还和裴祁相处的这么好？

王女士对眼前的人是真的喜欢，奈何又想起闺女那句对方有对象的事，只得默默感慨缘分：“这样，下次来阿姨家里，阿姨亲自下厨做饭，你可不许拒绝了，也让你尝尝阿姨的手艺，可不比外面的饭店差的。”

裴祁抬眉，嘴角撑起微弱的弧度：“嗯，有时间一定。”

乔听看着裴祁脸上挂着的笑，心里想这不过是对方的客套话，哪有分手后还去前女友家的？

王女士脸上挂的笑就没掉下过，各种家长里短的和裴祁聊，裴祁回应的时候不多，倒是很认真地听着。

两人交谈甚欢，话题外的乔听无声地嘟囔着，望着脚底的石子，抬起脚顺利绕过。抬头，猝不及防就对上了裴祁的匆匆一瞥。不过很快，对方便移开。

张明德的家在老楼房里，老楼房没有现代住房那样的小区，街边围墙背面一堆老楼房，王女士带着两人弯弯绕绕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准确的地址。

王女士指着面前的房子，回头看向两位年轻人：“就是这家。”

张明德家住一层，虽然是老楼房，但外面带了个花园，里面种了不少新鲜的蔬菜还有个小池塘喂着鱼。

玻璃窗上贴着各式各样的剪纸窗花，王女士按了按门铃，里面传来阵不急不慢的脚步声。

“谁啊？”开门的老人怀里抱着个吃着糖的小男孩，脚边还有个系着两根麻花辫的小女孩。

小女孩认生，见家门口站了三个陌生人，下意识躲到了爷爷身后。

——

“其实不止是你们，很多商家都找过我想要合作。”

有客人来，张明德的孙女带着弟弟去柜子里拿出纸杯，一一摆放后盛上茶。

“谢谢。”两个孩子乖巧懂事，乔听双手接过外壁暖热的纸杯，轻声道了谢。

紫砂壶里的茶水涌进杯里，吹散表面漂浮的碎叶，张明德小酌几口，放下杯子的同时不禁叹气：“现在的人啊利益心太重，来找我不过是打着要宣传非遗的幌子赚钱。”

张明德说，那些商家往往安排老人家带着作品去棚子里拍几张照为他们的产品做宣传，还有人甚至找上门说可以和他签合同，给他进行包装树立手艺人的人设接触自媒体，后续流量好了就开始直播带货。

“我老了，也经不起折腾，更不行需要做什么包装。”张明德说着摆了摆手，长期的手工艺让他的粗糙的手上布满了茧子，也正是这双粗糙还贴有膏药的手，创造出了不少机器遥遥比不上的艺术品。

“我一辈子就只专注做这一件事，也就只爱做这一件事。我算不上他们称谓的什么艺术家，我曾经也只是个普通的学艺人。最初的时候对于我们这一行无人问津，倒是被评选上非遗后越来越多的商家盯上。去学校接受完采访回来，他们就不知道哪里找来的，给我们送礼物嘘寒问暖了，可我都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欣赏我的作品也不是为了帮助我宣传剪纸，人啊，再怎么样也逃不过利益的趋势。”

网络时代，的确能够为这些手工艺人带来些曝光量。巨大的流量就像是一只被宰开的羔羊，肚子被剖开，那血腥味招惹来一群有一群的猎者。

“这是我们准备的资料，里面是目前我们已经做好的部分剧情和画面。”为了更好的展示介绍，裴祁随身带了个iPad，“我们了解到当下非遗传承的艰难，也想让更多的人了解到剪纸这项艺术。想因此吸引更多的用户不假，但我认为这是一场双方互利的合作。”

“我们会完善各方面有关于剪纸的剧情，一切都按实际出发讲解它背后的历史将其融入剧情。剧情中单开的小游戏也会和剪纸有关，负责画面的美工也会进行剪纸艺术的课程培训，一切有关剪纸的准备都会先给您过目，您若是觉得不通过，我们不会使用。”

张明德被说的有些动容，可依旧不肯松口。

被欺骗了太多次，之前那群人来的时候都是甜言蜜语灌着，什么好听的话都说出口，羊皮底下的狼得到机会咬到羊肉，会用那两排锋利尖锐的牙齿将羊的血肉尽数撕咬，吞腹，到那时候什么协议，共赢，根本不会作数。

年幼的小男孩一手拿着比自己手掌还要大的剪刀一手拿着红色的宣纸歪歪扭扭地走到张明德跟前，稚嫩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爷爷，爷爷，我要孙悟空的金箍棒。”

张明德闻言，二话不说将客厅最亮的大灯打开，手拿剪刀游刃有余地在宣纸上操作着，随后又用短小的铅笔在上面标记些什么，二十分钟不到，那纸上的金箍棒诞生。

看着男孩手里的艺术品，乔听追加道：“其实现在有很多年轻人都对剪纸感兴趣，但接触的一般都是最简单的技法不知道剪纸只能做成如此精美的模样。”

剪纸被放进小相框里，装饰好之后便被小男孩在怀里一个劲说喜欢。

见张明德有耐心听下去，乔听继续说道：“将剪纸艺术融入游戏剧情，趣味性的同时又可以欣赏艺术品模拟剪纸，这样的宣传方式对于当下的年轻人来说再好不过。”

张明德有些动容，看着不远处抱着装在相框里的剪纸蹦蹦跳跳的小孙子，若有所思。

————

一个星期后，创优游戏，梦成工作室.

【乔听：他真的答应和我们合作了？】

裴祁刚在大群里发布张明德答应合作，同意成为游戏剧情的总监制，乔听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裴祁坐在沙发椅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输入着。

【裴祁：嗯。】

“诶我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和前女友成为上下级。”周盛烊坐在沙发上，刚做的发型纹丝不乱，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表被光反射的发亮，“告诉哥，你准备怎么报复她？”

周盛烊眯着眼睛，双腿交叠翘着，语气一脸玩味。

和曾经爱的要死要活的前任相处和平，周盛烊不信裴祁这家伙放下了。或许人心里正盘算着什么复仇大计。

裴祁坐在办公桌前，灰色的圆领卫衣露着他颈间的一片肌肤。紧接着默不作声将手机扔向桌面，嘴唇紧抿，裴祁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声音微沉，倒是同以往严肃的时候相差无几：“同事关系，提不上报复。”

平淡的回答得到的是周盛烊的不屑，啧了声后晃了晃头，“得了吧你，当初但凡乔听和哪个走近了你都受不了，后来分手了还要死要活的，现在能和她平静相处？我不信。”

“爱信不信。”

‘叩叩.’门被敲响。

裴祁抬了抬眼皮，“进。”

乔听抱着文件走进裴祁的办公室，却不曾想碰见个老熟人。

“周盛烊？”站在原地，乔听忍不住蹙眉，“你怎么在这儿？”

乔听的皮肤一向好，白嫩却又不是苍白的那类，脸上没有瑕疵，偶尔扑上些浅色的腮红，便再不用粉饰。

周盛烊和高中时期的模样相差无几，许久未见，还是记忆中的那副公子哥模样，不过他的确有公子哥的资本。

周盛烊家里是做房地产的，高中的时候各种球鞋球衣都是名牌限量版。本应该被家里送到国外念书，但这家伙自知英文烂的连普通对话都困难于是就被留在了国内上学，后面努力奋斗了一段时间英语才有了些起色。

因为家境好长的不错，高中的时候光是乔听知道的他的恋情，就不下五段，夸张的时候上午看对眼了下午就在操场牵起了手，懵懂青涩的阶段，双方倒也不是为了所谓的真爱去的。周盛烊图个放松，新鲜和好玩，那些换来换去的女朋友图个有面，互利共赢。

眉头一挑，周盛烊往后仰了仰身子，“作为你们项目的投资人之一，我来看看进度有什么不对吗？”

假笑后，乔听对这位‘金主’摇了摇头，果断恭维道：“当然没什么不对。”

将文件放在裴祁的办公桌上，乔听转身要走，被身后的裴祁叫住。

“等等。”见乔听停下脚步，裴祁将桌面上的文件合上，捏了捏眉心，“通知所有人去会议室开会。”

乔听一愣，点点头说：“嗯。”

门被关上，等到乔听走远，周盛烊有意将帘子打开，整个人像是从沙发上蹦起来的，透过玻璃看着外边乔听的身影。

周盛烊百了摆头，双手合在一起拍出了响声：“要我说，你可真是进化了。”

有意看向裴祁，嘴里的话可是一点也不顾忌，“分手后居然能和乔听和平相处了。”

裴祁瞥他一眼，不再说话。

突如其来的会议并没有占据太多的时间，主要宣布剪纸项目的启动以及活动设计完后游戏开始进入封测阶段。

封测是游戏开发完成的前期由游戏公司的人员以及少量玩家参与的一次游戏测试，主要目的为寻找游戏尚存的BUG和玩法验证，技术性测试等。

“除了内部员工，我们会招募一些知名的游戏博主，媒体，以及一些从事游戏行业开发的内行进行测试。”

“招募的工作就交给市场组做，有博主或者内行推荐的都告诉他们。”

“招募时务必强调是封测，玩家需要与我们签署保密协议以防止影像画面外露。”

说完，裴祁停下手中转钢笔把玩的的动作，长指静静搭在黑色的桌面，放下了先前的严肃：“为了之后更好的配合工作，也是为了让你们放松放松，内测进行完后我们将进行一次团建，到时候我也会参加。”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倒吸了口凉气，和上司一起团建，这谁能轻松下来？

“团建安排的事宜就交给几个组长，商量完以后告诉我就行。所有消费由我支付，不用考虑预算，大家玩的开心就好。”

会议一结束，走廊上出现络绎不绝的脚步声。

林可脚上的步子快，一边踩着低跟鞋哒哒哒地走一边扭头和乔听还有马杰小声议论道：“裴总出手阔绰，怪不得其他组的人总传他是个富二代。就是有领导在场，这次团建恐怕是空气中都布满了尴尬。”

“不至于吧，裴总和咱们一个年龄层，不存在代沟。”

“对啊，一个年龄层。”林可瞟了马杰一眼，伸了伸脖子，神秘兮兮地凑到对方身边说：“别人是管理层，而你,.,,”

“戳我心窝子了，你可别说下去了。”马杰摆摆手作势推开林可，林可笑了笑自然地走到乔听边上。

凑到乔听身边，林可换上了和方才不一样的面孔，“小乔，今晚可否有时间？”

乔听想了想，随后给出结论：“应该有，我弟脚伤好去工作了，爸妈去外地看亲戚去了。”

林可挑眉，她喜爱涂抹颜色艳丽的口红，红唇张开道：“那不正好，孤家寡人今晚陪我去酒吧潇洒潇洒？”

乔听尚有些犹豫，这几天工作量大，她本想早点下班回家窝在自己柔软的小床上追追剧到睡着。

“就陪我去嘛。”见乔听迟迟不肯答应，林可只好弯弯身子双手拉着乔听的手摇晃，声音都比平时说话尖细甜腻了些，“那个小帅哥今天回归演出，我好不容易等到他脚伤好了，就想着找个人当我僚机。而且他们乐队帅哥不少，到时候你看上哪个，姐妹我必定助你一臂之力。”

林可边说边用手比划，最后还拍了拍胸脯以示自己的仗义。

“好好，我也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把你迷的神魂颠倒的。”乔听无奈地摇摇头。

不过去酒吧轻酌几杯换换心情也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