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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现次这样直接询问，让浑身湿哒哒的高小莹猝不及防，就如读书时，老师在提问环节，点到低着头想要暂时隐身的自己。
难为情、尴尬、不得不回应。
感到狼狈的高小莹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走进电梯，然后迅速转身，背对着卓现次和那位美女，并将视线移到正在跳动的楼层指示灯。
楼层指示下的操作板上已经按好第18层，这也是她本要点按的楼层。
从1层到18层，需要耗费1分钟。
在三人的沉默中，高小莹似乎能听到秒钟的滴答声。
“18层到了，The 18th floor ”的提示声响起，高小莹回过头对着背后两人勉强一笑，然后转身，迅速走向自己的工位。
卓现次身边的美女，即他的经纪人柳婷问道：“看着有些眼熟，是你那个绯闻女主？”
卓现次回答：“是。”
柳婷：“比照片上更加清纯可爱。”
卓现次：“没注意。”
柳婷：“她出现得刚好，否则你和姜萌萌都说不清了。”
卓现次：“清者自清。”
柳婷：“这话对你来说，并不适用。”
卓现次曾在节目中多次无意提及自己心有所属，引得粉丝猜想万分，好奇他这位背后的心上人。
与此同时，有关他和姜萌萌的绯闻也开始四处蔓延。
若这位已嫁为人妇的女星是他的心上人，那他的形象便会立马破碎一地。
对于这子虚乌有的绯闻，他无法正式去辩解，越辩越易引发热度。
他可以忽视，待绯闻自然冷却，但速度缓慢。他也可公开心中所属，侧面击破绯闻，迅猛有力。
他本来选择了前者，如今，他被动选择了后者。
……
高小莹没有想到，一片钥匙竟被她夹到了文件之中，害她找了她近半个小时。
她偷偷摸摸地看了看经纪总监办公室的方向，确认没人之后，准备下楼。
刚走到门口，背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小莹？高小莹？”
卓现次还没有走，且这次，他是一个人。
高小莹背对着卓现次咬牙皱眉。
她讨厌自己每次在他面前，都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摸样。
卓现次：“听说你入职天天了。”
高小莹转过身来：“是。那个绯闻不是我传出来的。”
卓现次：“嗯。”
高小莹：“他们是因为这件事才叫我过来上班，我也是才知道的，不过我需要这份工作，实在对不住。”
卓现次：“嗯。”
高小莹：“他们让我直播，到时候，我会在直播中澄清的。”
卓现次：“不用，没有必要。”
卓现次的回答没有情绪，像是程序设定下，发出的命令。
高小莹不明所以。
卓现次：“你有时间吗？听说你找到了有关冷诗情的线索？”
高小莹哈欠一身，回道：“是，有，但是不多。”
卓现次：“你去吹下头发，然后换身衣服，带我去找她。”
高小莹：“我这里没衣服，而且我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卓现次：“公司有宣传服，你带我去找知道她线索的人。”
……
吹完头发，高小莹在众多宣传服中，挑了一件最小码，穿在身上，仍然有些显大，像高中时候穿的冬季校服。
长发披肩、冬季校服，还真有点高中生的摸样。
一个高中生打扮的姑娘，坐在卓现次宾利的副驾驶上，格格不入。
高小莹：“他是我好朋友的前男友，不一定在家。”
卓现次：“你让他发个定位，说我找他。”
高小莹不可思议地看着卓现次。
明星的头衔如此好用么？还是他自我感觉过度良好？
卓现次：“怎么了？”
高小莹：“没事，我试试”
是的，明星的头衔好用，吴千真的发了一个定位过来。
这是一条拥挤的街道，两边布满了各类烧烤小吃摊，中间只有一条可供三五行人并排而行的空隙。
打工人一天的结束，正是这条街道生息的开始。
下班时间已过，街上熙熙攘攘。
卓现次只能将车停于街道外的空地。
他下车前，如同见高小莹那天一样，戴上帽子和墨镜，若备有口罩，他一定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
高小莹看他全副武装，笑着问道：“你每次出门都必须这样么？”
卓现次：“嗯，不能再出现上次这种情况了。”
他指与高小莹的绯闻事件。
武装好的卓现次，跟着高小莹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
即使不看脸，他站在人群中，也还是耀眼，因为他恰到好处的身材。
胖瘦得当、高挑挺拔、双腿修长，肩宽腰窄。
很显然，卓现次没有经历过这类场面。
穿梭于人流中，身边不断有人擦身而过，或正面或侧身。
他总是试图躲开，避免肢体触碰，左躲右闪，像是玩一场电竞赛车游戏。
嘈杂声此起彼伏，在耳边翻来覆去，令他恍如置身于菜市场，不过，这里确实和菜市场无甚区别，他眉头皱起。
各类烧烤的烟熏味，于他而言，就像是来自外星的气味，陌生且难闻。
他扭头远离，或是屏住呼吸。
高小莹在一个摊位前停留下来。此时正好是晚饭饭点期间，她饿了，她想要先填下肚子。
卓现次站在不远处，没有阻止，也不愿加入。
高小莹走近他。
高小莹：”你吃过这类烧烤么？”
卓现次：”没有”
高小莹：”为什么？很好吃的，要不你也试试。”
卓现次：”不健康，而且发福。”
高小莹：”这难道就是明星的烦恼？”
高小莹笑了笑，嘴角的梨涡自然散开，转身走到摊位前，从店主手中接过撸串，走过来，递一串给卓现次：”试试？一串不要紧的。”
卓现次肚子咕噜一声，还是身体诚实。
他接过撸串，带着怀疑的眼神看着高小莹。
确实，别有一番风味，是他所没有尝过的味道。
高小莹：“说了好吃吧，要不你看这条街上这么多人。”
卓现次没有回应。
经过七弯八拐，穿越无数人流，他们来到了吴千家中。
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与一套桌椅外，并无其他家具，桌上一台精致高档的电脑与房间的所有，包括吴千本人在内，都格格不入。
这是吴千珍爱的炒股工具，也是一步步将他拖入深渊的媒介。
他打开门，看到取下眼镜和帽子的卓现次，发出惊喜的声音：“卓现次，没想到你会找我。”
然后看着高小莹窃窃一笑：“我就知道你们关系不简单，我所做的也不算违背良心。”
他指的是将高小莹的信息卖给媒体。
他示意卓现次和高小莹坐床上。当然，高小莹和卓现次头不会坐下。
高小莹：“我一直没有联系到陆琪，你知道她去哪里了？”
吴千饶了饶头，装作无辜地回道：“那我可不知道，她自己生气跑了，这可不能怪我。”
高小莹：“你也太没良心了，她的钱你还给他了？”
吴千：“你今天总不能是因为陆琪来找我的吧。”
卓现次从口袋中拿出那条心形项链，看着吴千说道：“不是，我想问下这条项链的来历。”
吴千一眼认出那条项链：“我就知道你们是为这事找我，开始我还好奇怎么小莹追着问这个呢。哥，这我告诉你的话，你看，现当代最值钱的就是消息是不是。”
吴千前言不搭后语，但是意思表示明确，他要酬谢。
高小莹看他这样，觉得有些猥琐，本想呵斥几句，转念想到自己，自己不也是像他一样，为了那份“重谢”么？也许，卓现次看待自己的心态，正如自己看待吴千吧。
想到这里，高小莹有些不适，她正在成为了自己讨厌的人。
卓现次：“当然，如果能帮到我的话，感谢你是应该的。”
吴千听闻此话，拿出支付宝收款二维码：“5000元就行，5000元我就告诉你，”
收到钱后，吴千说道：“这是一位股友扔掉的，就是星晴影视的老板，李帅虎，认识么？他当时跟一个女的打电话，可生气了，然后就扔掉了，我还以为很值钱，我问过，不值钱。”
李帅虎，卓现次见过李帅虎，一位年过半百的有钱人。
卓现次：“那跟他通电话的那个女孩是谁?是不是冷诗情？”
吴千：“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听说他有个年轻漂亮的小情人，说不定就是那个小情人。”
卓现次心中已默认吴千所指即为冷诗情，他脸色顿然铁青，扯着吴千的领带，带着愤怒，狠狠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吴千低下头：“我也是听说，听说，这个冷诗情又不一定是这个小情人。”
……
离开吴千家的路上，卓现次一言不发。
高小莹本是奔着“重谢”而来，结果遇到这种场面。
寻找冷诗情一事，她已帮人到底，后面也已无需介入，对她而言，事情已告结束，但是，她不知该如何开口提及“重谢”一事。
坐在副驾驶上，她左思右想，最终打破沉默。
高小莹：“这个冷诗情就是你多次提及的心上人？”
卓现次沉默，算是默认。
高小莹：“吴千那是瞎说的，你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是国民男友，冷诗情怎么会舍得错过你？”
卓现次:“你这样想？”
高小莹：“肯定是这样，她也是这样想的，没联系你，可能是有什么不好对你说的理由。”
……
直到下车回家，高小莹也没能开口提及酬谢一事，实在难以启齿。
看着卓现次的车子远去，她轻叹了口气。
回到房间，她打开手机，一系列工作消息堆满屏幕。
【这是直播注意事项，你先看下。】
【这是以往的直播典范，可以学一下。】
【明天可能会让你试播。】
……
一堆消息里，掺杂一条非工作消息。
是卓现次转来的万元红包，加一句【今天谢谢你。】
果真是重谢。
万元，都快顶得上高小莹两个月工资了。
她没有骨气拒绝，收下也令她羞愧，回了一句：【谢谢，等我有钱后，再还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