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下魂灵 第5章 夜半剧院（5）

听完李清衍的经历后南荣意怀疑的发问：“所以棠黎真的只是救你？”

李清衍的记忆确实是棠黎救的自己。可南荣意心中总有一丝异样，在她跟踪的整个过程中，她未曾瞧见任何女性身影。“不应该啊。我跟着棠黎上四楼的时候，无论是四楼还是途中，明明没有人，更别说一个女人了。”

李清衍也摸不着头脑，但他很确定自己听见的声音就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南荣意记忆里闪过棠黎背李清衍回房间时手背上的伤口。“那按照你所说棠黎根本没有受伤,而是轻而易举的吓跑了那个怪物？”吓跑在南荣意听来很荒谬，一个人要怎么样才能让那样的怪物感到害怕。

李清雅看出来了南荣意的状态。“你在怀疑他？”

“嗯。”南荣意将自己先前的经历告诉了李清衍。

“棠黎还能无视禁忌！穿鞋上舞台居然没死，而且还平安无事的走出了演出厅？”李清衍心中的庆幸大于怀疑，他庆幸这样厉害的人没有流进其他人的手里。“所以说你真的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吗？”

南荣意很笃定。“除非四楼还有其他躲藏的地方。不然我不能没遇见那个女人。等有机会我慢慢再去一次四楼。”

“还去啊～”一想起那诡异阴森的四楼李清衍便感到头痛不已。一阵饿感涌上，足足一天过去了，他们早饭吃的少，午饭还错过，全程连水也没有喝过。距离晚饭开始还有将近三个小时，李清衍感觉自己才捡回来的命又要见太奶奶了。“好饿～”

南荣意无可奈何地摊开了双手。：“我也没有吃的。”

此时棠黎拿着一把刀走进房间。二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棠黎的右手上。李清衍岔开换话题：“来的刚好，棠黎你不是有什么随身背包嘛，有什么吃的吗？”

棠黎将刀轻轻搁置在桌面，神态自若地说道。：“没有。”

“没有！”李清衍感受到绝望。“看来太奶奶真的想我了。”

“水，要吗？”棠黎从随身背包里拿出两瓶水。

李清衍伸出自己的双手，兴奋地叫道：“要！要！要！”

南荣意对此刻的棠黎始终保持着警惕，她翘首询问道：“你刚才去了哪里？”

“先给我水好吗？”李清衍打算以水充饥。棠黎把水给他。

“捡东西。”

李清衍完全没有力气，他把水递给南荣意。“帮我开一下吧。”

南荣意虽然手上在拧瓶盖，心思却始终在棠黎身上。“就这把刀?”她的目光落在那把血迹斑斑的刀上，她总觉得自己见过这把刀，除了棠黎救她时出现了这把刀还有一个地方她也见过，可她就是想不起来。

“嗯。”棠黎拿出消毒纸巾擦拭着刀上面的血迹。他把擦干净的刀递给南荣意。

南荣意不敢接。“给我干什么？”

“也许会有用。“

南荣意根本不相信棠黎，也许是她先后态度转变的太快，让棠黎立刻察觉到了反差。棠黎靠近她，有意逗趣道：“怎么？现在开始怀疑、害怕我了？”

南荣意把自己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她态度强硬的站起来回答。“对！我们虽然是合作伙伴，但你的举动过于神秘了，你也总是向我们隐瞒你的行动。”

棠黎不屑于解释，一开始他进入这个副本的目的就是打探南荣意的实力，尽可能的保住南荣意的性命就好。至于南荣意，她越激动就越会暴露自己的情绪。棠黎也就可以更加快速了解到她是什么样的人。经历一天多的接触，他对南荣意的印象只有蠢、性子急、胆子小、太容易被看穿。

“困了～休息。”棠黎出乎意料的躺在了床垫上。

棠黎的行为让南荣意气愤至极，她快要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揭开棠黎的被子。自己从来没有被一个陌生人忽略、冷漠对待。南荣意的家境很好，从爷爷的爷爷开始他们家就很富裕，父亲是政治界的高层，母亲是富三代，现任集团董事长。

平日里知道她家境的人会故意献殷勤，不知道的至少也会做到人与人之间的基本礼貌。

李清衍拉住南荣意的手。“算了，让他休息吧，他救我们也消耗了很多体力，你也休息。”

南荣意以为要不是李清衍还受着伤，自己没有胜算南荣意一定会上前与棠黎较量一番。反正一对二她相信自己有绝对优势。南荣意窝着一肚子火气躺在床上。“等一下吃饭的时候，一定要问清楚。”

“好！”

黄昏落下，黑夜遍布天空，所有人再次汇聚到餐厅。妖娆女子立马走上前。“哟～那位小帅哥呢？”棠黎白了一眼女人就找到一个可以总揽全局的位置。

李清衍因为伤的太重，无法下床行走，只好等南荣意给他带些吃的回去。南荣意快速跟上棠黎，坐在棠黎的右手边。“喂！我们是合作伙伴吧。”

棠黎瞥向她。“嗯。”他知道对方会问些什么。早在演出厅时他就知道南荣意一直跟着自己。

“那我们是不是要诚实相待。”

“嗯。”

南荣意满意的说道：“行，那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嗯。”棠黎的视线一直没有看向南荣意，只是一味的监视着四周。

南荣意思来想去那就从头问起。“你今天脱离我们非要去一楼是为什么。”

棠黎冷淡回应：“你会知道的。”

南荣意眉头一皱，她觉得棠黎很不尊重自己。“你看着我说！”

“行啊。”棠黎转过头来，目光直射南荣意，两人的视线在此刻交汇，瞬间产生出一种微妙的张力。南荣意急忙将目光移开，面对异性如此直白的注视，她终究还是会感到不好意思，她轻轻地后退了一步。“不用这么近。”

棠黎咧嘴一笑。“你害羞了？”调戏的语气，南荣意觉得他就是一个十足的无赖。棠黎用手拂过自己的秀发。“也是，我这么帅你害羞也正常。”棠黎打趣道。

“什么鬼？你别想岔开话题。我说你非要......“还没等南荣意说完。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走进餐厅。

“哇～好香。”棠黎全脸都是对美食的期待。

南荣意瞧见他的不正经样子很是无语。棠黎走过去端了两份意面放在桌子上。“诺～不是饿了吗？吃吧。”

南荣意一眼看见意面上的蘑菇，她不吃蘑菇，棠黎见她迟迟不动叉子。“怎么？又不饿了？”

“我可不像你，只顾着自己，这份我拿回去给清衍。”南荣意故作自己是为了李清衍着想。

南荣意眉毛上扬的点了点头。“行～那我也顾着一下你们，今晚最好别睡太死，而最好别穿鞋子。”

南荣意对这个提醒半信半疑，可尽管他怀疑对方，但至少目前棠黎一直在救他们。“为什么？有什么说法吗？”南荣意对别睡太死能理解，毕竟总会出现危险，但不让穿鞋子她就不太能理解了。

或许正是棠黎总会在他们危险关头出现，南荣意两人毫无危机意识，反而显得有些疏懈怠。按常理来说，他们只要有一人到餐厅吃午饭，再细心观察一番，便会发现厨师中午也没有穿鞋。

棠黎示意她看向吃餐车一旁的厨师，南荣意看了一眼，并没有理解到棠黎向自己传达的信息。“怎么了？”

“你能不能注意一下细节？就你这样还想活到最后。”棠黎一时厌蠢症上头，他自己是知道这一关的所有禁忌与线索，但为了考察眼前这个人他不停给自己洗脑，自己只做引导，可没想到南荣意根本没有观察能力。

“昨天晚上、今天早上厨师在推餐车时都是穿了鞋子，可现在却没有穿。”

南荣意开始动脑思考，可他又觉得棠黎也许是在戏弄他。毕竟禁忌里面是不能穿鞋上舞台，根本没有说其他地方也不能穿鞋。“所以你就凭这个推断出不能穿鞋。”南荣意摇头晃脑的说。

“在这里面NPC每一个举动都不会是无用的。”棠黎觉得自己已经提醒到位了，信不信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南荣意又看见桌上的蘑菇意面，她实在无法逼迫自己无法逼迫吃下，于是她走到餐车前看了一圈。其他的油炸食品她不怎么吃，意面只剩黑胡椒和蘑菇的味道，她无奈只能选黑胡椒。

“你不吃蘑菇？”棠黎看她给自己拿的是黑胡椒味儿。

南荣意也没有回答他。两人吃完饭后回到房间，看见那名妖娆女子从他们的房间出来，南荣意立马跑进房间查看李清衍。”你没事吧？“

李清衍不想让对方太着急连忙回应。”我没事。”

“那个女人过来干嘛？”

李清衍如实回答。“哦～你说雪姐？”

“雪姐？”南荣意发出疑惑。

“嗯，她刚才进来给我消炎药，我的伤口发炎了。”

“你们很熟？”南荣意感到疑惑，棠黎只是坐在一旁看着两人交谈。

“不认识啊，她说她看见我受伤了，好心给我药。”李清衍也感觉到对方奇奇怪怪，心想也许先前在院长室的那个女人就是江雪。如果怪物害怕她，说不定她是一个突破口。他不想让南荣意太担心，补充道：“放心吧，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给的药我不会吃。”

南荣意一开始就不喜欢江雪，现在看来她得多留点心眼子了。“行。”

棠黎看不下去了。“两位，关照一下我这个单身狗好吗？你女朋友给你带的食物要冷了。”他对着李清衍调侃道。

“哦～我们不是.....”李清衍刚要解释两人只是关系好一点的普通朋友，虽然自己确实喜欢南荣意，但他清楚知道南荣意心系他人。

南荣意把吃的端到李清衍面前，打断他：“不管他，你先吃。”

“哦～”

接下来的数小时，棠黎一直躺在自己的床垫上闭目养神，而其他两人也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尽管经历了漫长一天的劳顿，南荣意却毫无睡意。

“清衍~你说我们现在处在的世界到底是什么世界？我们是死了吗？”南荣意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也睡不着。

李清衍也说不清楚，但他还是安慰道南荣意：“不知道，但我想应该还活着吧。不然我怎么会感觉到疼。”

南荣意的眼眶中盈满了泪水，她哽咽着声音说：“突然发现我还是挺想家了，想爷爷～还有爸妈。”虽然南荣意与父母关系一般，但也许长期在中式教育下长大，真到生死前她还是会有些害怕、不舍的家里人。

“是啊～不知道清清怎么样了。”

棠黎独处惯了，他接受不了一点煽情。“够了啊你们，与其在这矫情倒不如快点休息，今晚有的忙。”

南荣意还是觉得棠黎有什么瞒着他们，她总感觉棠黎对这儿很了解。”棠黎，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与其瞒着，倒不如告诉我们，都说了我们是合作。”

棠黎侧过身躯，要不是为了让想让南荣意得到锻炼。这样简单的生存关随随便便就过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那你还说今晚有的忙。”南荣意吐槽。

“动点脑子吧，昨晚就不平静，你觉得今晚就会安全吗？昨晚是不想让你太冒险，但今晚开始我们就要行动了。”

南荣意感受到自己被羞辱。她气的从床上坐起来。“我就纳闷了，凭什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要我看，我们就待在这个房间里面就好了，这两天观察下来，我发现卧室里最安全。”

棠黎不想多说。“行，你们随便。”吃一堑长一智，棠黎今晚就让他们由着自己想想法去。生死关头能救就救。

南荣意说的没错，棠黎确实对这个副本知道很多，但对棠黎来说每天进入这个世界的人数不胜数，他不会救一个陌生人，要不是南荣意也许可以完成他的计划，他才不会主动来到这关，而南荣意对棠黎来说就是一颗棋子，只要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就可以弃掉的棋子。

夜半时分渐临，门外隐约传来一片咳嗽声。正处于浅睡状态的南荣意立马醒来。她率先叫醒李清衍，等她走到床尾时才发现棠黎根本不在房间。

“怎么了？”李清衍迷迷糊糊的醒来。

南荣意心想着昨夜出事在房间里也安安全全的度过了，那今日也可以，她打消了开门查看的念头。“就是听见一些咳嗽的声音。无所谓，我们就按照我们说的在房间里待着。”

李清衍也完全认同。“行吧。”

尽管两人决定留在房内，但谁也无法入眠。他们都在竭力让自己屏蔽着外面断断续续的咳嗽声。直到门外响起杂乱奔跑的脚步声，两人对望一眼，显而易见，那慌乱的脚步声来自宿舍里的人。

看来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南荣意决定还是出去看一看。“你等着，我去看看，如果有事我立马来扶你。”棠黎下床走到门前一米处，看见一股浓烟从门缝蔓延进房间。她第一想法是起火了，她根本不敢用房间里的毛巾。她看向李清衍满是血迹的衣服，只好脱下自己的外套。她跑到洗手间打湿衣服。

“发生什么了？”李清衍不明所以的问。

南荣意把李清衍扶下床，将校服外套横过来。“捂住口鼻，我扶着你先下去。”南荣意打开房间门，门外的人有些和自己一样捂住口鼻，有些却什么措施也没做。

途中南荣意被王彤拉住。南荣意回头，她见衣服还有一个袖子可以用，她把王彤拉到自己身边，把袖子递给她。可没想到当王彤靠近时南荣意看见对方瞳孔是全白。她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南荣意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王彤，可没想到这一举动似乎激怒了对方。王彤猛的冲向南荣意，下口咬住南荣意的肩膀，李清衍见状想帮忙，可自己的伤口一动就会疼，南荣意左手捂着口鼻，她灵机一动从随身背包里拿出自己悄悄放进去刀。

可南荣意迟迟不敢下手，她不敢杀人，对方越咬越重，李清衍烟雾从李清衍的伤口蔓延进去，一个不知还是不是人，而另一个还能活，南荣意用尽全身力气抡起大刀，她不敢相信棠黎是怎么轻而易举的拿起这把大刀。南荣意掌握不了刀的走向，刀从王彤的脖子上垂直落体，与其说是南荣意在用刀，倒不如说是刀在带着南荣意的手。

刹那间王彤的脑袋只剩一半在脖子上，李清衍也被惊呆了，南荣意更是呆滞在了原地。可她现在脑海里只有求生，她快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搀扶着李清衍往下跑。一路上遇见好几个白色瞳孔的人，南荣意的刀留在了原地，她只好想着办法躲开。

两人来到空旷的地面，可那群白瞳的人并没放弃对正常人的攻击。南荣意心里剧院大楼不是安全地带，她带着李清衍走到食堂，可早有人往食堂里躲，那群人一样吸入烟雾开始产生变化。

此刻脱了鞋的江雪出现在南荣意的视线里，白瞳的人完全没有攻击她。南荣意这才相信了棠黎的提醒。她脱下自己的鞋子。“脱鞋。”李清衍见状做出相同的举动。

眼下白瞳人确实没有攻击了，可烟雾从李清衍的伤口钻进体内，李清衍的嘴唇逐渐发紫，眼前开始一点一点模糊。

急之下南荣意死马当活马医，她快速跑进剧院大楼，另外几名见状快速跟上。剧院大门严丝合缝，浓烟就算是进入也只是冒出一点，所有人合力打开大门又合力关上。

江雪一眼看出他们少了一人。“你们那位冷脸帅哥呢？”

南荣意环顾一圈，一楼大厅内根本没有棠黎，不过她觉得棠黎那样人物还轮不到她担心。“不知道。”她的注意力只在李清衍身上。浓烟看起来像是在腐蚀李清衍的伤口一样。

“你现在什么感觉？”南荣意看见李清衍痛苦不堪的表情。

李清衍嘶哑着嗓子说：“还能忍。”

“这下怎么办？这里面安全吗？”一个双马尾小姑娘慌张的问道。“我和我哥哥亲眼看见这里面有怪物，大叔就是死在这里面。”

南荣意一猜就知道女孩说的大叔是高洋易，进来两天，高洋易一直都和她们在一起。可在南荣意脑海里面高洋易是被棠黎所杀。

“那得看谁把我们带进来的咯。”江雪开始挑拨离间。顿时所有人的视线汇集到一处。

南荣意也不忍着对方。”现在还可以出去，没人拦着。“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的视线散开，所有人一动也不敢动，在不确定大楼安不安全前，只好在原地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