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吸血鬼会爱上番茄味信息素吗 第2章 血

楚暗自然早已溜之大吉，藏在人群外的一角，隔着一段距离看着一堆人绕着她母亲大声宣誓，若非音乐声太过昂扬，学生们看起来也懵懂得惊人，她甚至以为这又是对她母亲的一次围剿。

楚暗没有化形，现在情况不对，她感觉到天幕之间好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屏障，而屏障上挤满了眼睛。

闭上眼睛开灵视，空中飞行的几个小球果然传着异常的灵力波动，还有像蜘蛛网一样的灵力流，楚暗谨慎地分出一点自己的灵丝接入其中，小小的触手瞬间被冲击得天旋地转。

她面色不改缓慢地加大灵力输出，过了一会总算稳定了下来。

沿着灵力网找到其中最复杂的接驳点，随后则开始一系列规律的灵力脉冲，小小的触手就像蝙蝠占据巢穴一般在那个接驳点驻扎了下来。

再次睁眼，眼前的景象已经大不相同——

以空中的小球为中心撘起了一个银灰色的灵力投影，上面是无数通灵语刷屏——

【来庆祝母校四十周年啦！咱妈还是这么漂亮，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诶。】

【毕业十年还能领纪念币吗o(╥﹏╥)o钯金和铌什么的还在其次，主要是想咱妈了。】

【听说咱妈被一群alpha砸了，然后才说把砸下来的碎块制成纪念币，真的假的？】

【不是吧？？】

【……上面真的有个人啊！一个黑影……该死的谁敢站在咱妈膝盖上？！！】

【给陆校发讯息了，可恶啊，这年头什么人都敢伤咱妈了，严惩！！！】

【这人谁啊，今年新生吗？我就说别这么快扩招，这届新生质量堪忧啊。】

【别以偏概全昂，这些年新生统招有目共睹难度越来越高，我看是那群特别单招的alpha吧，alpha真的危害社会。】

【一眼看出上面人的性别，绝望的beta别太忮忌。】

【……孙悟空是什么鬼，这人搞笑来的？是校方安排的吗？赶下去啊废话什么。】

最终有个弹幕被四面八方的灵力点亮——

【她轻轻一句cos，play了所有人。】

楚暗略过这些文字，目光定格在母亲身上的声呐上。

数十架声呐源源不断地规律地向周围辐射灵力波，颜色是纯白的，楚暗认真看了一会，发现其和她从前见过的凡人发明并不完全一样，分为主控和副控，由人控制主控，主控又辐射副控，然后这些声呐借助灵力波动把能量直接传入灵体中，介质是灵气而非空气，控制在对人无害的波段之间，既能赶走蝇虫也不会影响无灵能物质——

可问题是秘银是蕴能最强的灵石之一，若非这么多年其中大部分灵能用以维持她的生命体征，这么一搞她妈可能直接炸了。

下面切割做纪念币的倒还好，主要是用一些损坏的边角料及碎块，尚未伤及她母亲的尸骨。

当务之急还是把声呐搞下来。

她先顺着主控的声呐们后面几条细细的灵丝窥探了一眼后面控制的人，随后只看清一个模糊的人影就敏捷地退走——

不行，这样直接斩断会留下痕迹，不清楚情况最好不要惹麻烦。

体内灵力经过刚刚灵力流一遭已经基本告罄，现在她毕竟金丹粉碎修炼进度清零，不过她也没想用灵力破坏声呐——

如果现在真的到了人均修仙者的时代，她这么**裸地灵力公开，又来一轮全民追杀就不好了。

本来她的法衣袖口处是放了两个高精度灵□□环的，那个东西质地轻，使用的是空中的灵气而非自己的灵气，还可以调整发射灵气的凝聚度令其不至于伤到母亲本身。

可惜的是她刚刚试过，这么多年那种精度的东西早已在秘银的灵能熔炼下沦为一圈废铁。

但是现做一个简易版的距离恐怕不会有那么远，但眼下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了。

先去找原材料有些不太现实，楚暗在宽大的袖子下用指尖割开自己的侧边左手腕，然后用右手食指缠绕着流下的血液，然而瞬间触感就不对劲——秘银浓度比从前高了几千倍，这下射程不需要担心了。

这么多年的秘银还真是没白喝哈。

她用灵力催化血液中的秘银，这所耗的灵力几近于零——因为血液中的秘银已经被她自己炼化完全了，只需要微量的灵力就可以催化反应进行。

秘银缓缓顺着她想要的样子固化，不过三分钟，她从袖子里拿出了这个简易版的灵气发射器——

前五枪，献给空中的小球。

学生们还没反应过来，楚暗又眼睛也不眨地对准了母亲身上的蛀虫——

滚下来。

十四枪连发，先把主控的声呐群击穿，音乐再次戛然而止，随即一声尖锐的铮响在典礼上炸开。

即便已经音响已经停止运行，却仍然好像有什么在空中嗡嗡作响。

在死一样的寂静中学生们才开始懵懵懂懂的——

“啊？”。

*

而那边的楚暗则迅速避开监控在教学楼中穿行，本想在九楼图书馆的连廊将母亲背后的部分副控声呐一并击落，却注意到已经有人在赶来的路上——这种典型的没监控的狙击位毕竟就那么几个，在这方面敏锐度强的都懂。

可惜了，她这幅装束才在直播昭告天下，大白天的一身黑更是不便行事，只能先静待时机。

她倒挂在图书馆建筑一个漆黑的夹角，旁边就是监控摄像头，一边观察着情形，一边让接入灵力网接驳点的灵丝铺展开来——

她需要知道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信息流庞大繁杂，且大多数发泄出来的是废话和情绪，她得边吐纳灵气才可供于持续筛选所需信息。

首先是这个星球，已经废弃，逃出蓝星这么多年的人类不知道这里就是他们的故乡，只把其当流放点、监狱和废料加工厂。

然后是人类，莫名其妙的，发展出三种性别，分别是占绝大多数的beta、普遍被认为骁勇善战的alpha和柔弱敏感的omega。至于第二性别则少被人提起，不再用于具体活动中。

这种分类方式和楚暗记忆中的狼人极为相似，可她亲眼目睹了存世最后的狼人的死亡。

其次则是这个霸占她母亲尸骨的大学，名为渊埠。

以开放、包容、独立、自由以及巨巨巨巨有钱著称，是这个星球上为数不多的综合性大学，不过近年来这一点稍有变动，越来越向军校看齐，今年甚至还特别单招了一批alpha进军事学部。

尽管校方说不会给这群alpha特别优待，仍然有大量学生及其家长抗议，该校原有的alpha甚至爆发过暴动，砸了教学楼和渊之母神像，并因此现在还在禁闭室中。

最后就是她母亲了，年代久远加上校方有意模糊，只知道是四十多年前从海里打捞出来的，具体情况没有记载。

楚暗从灵力网中回神，目光又聚在连廊外自己母亲的背影上，那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母亲的脊骨有道切面极深的伤，那是当年围剿时母亲一双翅膀被斩断时留下的。

她想了想，决定先伪造一个该校学生的身份，别的不说，先把那群敢砸她母亲的伧夫也揍下些零件来。

伪造学籍比她当年侵入户籍系统搞到身份证简单得多，一个废弃星球重建的科技在民用方面远远没有达到之前的水平。

找到局域灵力网的教务系统，找到待注销的学籍，都是些学生出了意外或者转去其他学校的，而注销是在对应学号下删去该学生的信息再修改，她只要利用删去信息那一瞬间覆盖自己的信息上去就行，系统就会默认该学号是待报到新生。

接下来就是报到，这个麻烦点，她得修改基因段中的血族部分而使其仍然能被正确识别，好在她对这个轻车熟路，上传完毕就算报到成功。

总共花了十分钟左右，主要是适应现在的系统操作费了点时间，好在这个大学不用实体卡，修改芯片实在太复杂了，以她现在的灵力储备估计得不眠不休搞个三天三夜。

好了，现在她是渊埠大学灵能学部机械设计系第四十届新生楚暗了，平平无奇无父无母beta女一位。

*

等到中午图书馆的学生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楚暗跳了下来，斗篷当初设计时是很多种形态的，最基础的反穿就是正常的兜帽卫衣。

她长长的黑发遮住脸庞，混在人群中与正常的学生无异。

上午的开学典礼出了这么大的岔子，路上的学生们议论纷纷：

“上次暴动的那群alpha不是关禁闭了吗？怎么还来？这一天天的不得安生啊。”

“不是还说出了一个cos孙悟空的吗？是同伙吗？”

“不知道，听说这次一个人影都没抓到，军事学部这次惨咯，听我朋友说本来那个coser下来要被护卫队逮住的，结果不知道咋回事人就不见了，翻直播都没找着人，然后就黑屏了，音响也莫名其妙掉下来了。”

“你说会不会是……咱妈显灵了？”

“啊？怎么可……哦！你别说，本来这次说发咱妈纪念币时我就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不会是……”

“我去！我前几天不是梦见一个女人吗，看不清面目，高高在上的垂下滴泪来，我都不认识她是谁，看着心痛死了，直接哭醒了。”

“……靠！你别吓我，这也太渗人了吧？”

“我倒不觉得渗人，咱妈多漂亮啊，被自己看着上学的孩子这么砸了一回，不知道多伤心呢。”

楚暗一顿，袖子里面的手攥了又攥——

谁？喊谁叫妈？这群人自己都没妈吗？为谁伤心？她母亲那样的人被自己昔日的情人们背叛的时候都没伤过心，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然后才控制住手心向下流的血，她是有这个毛病，在人群中摘下斗篷情绪就会有点不稳定。

于是避开人群转向楼梯间，上灵力网查找自己的宿舍。

她选专业时考虑两点，一个是对应的宿舍阳台能看见她母亲，一个是专业人多事少没人打扰。

然后在等待下载宿舍解锁码的过程中，她察觉到楼梯间有人，而且是一个刻意隐藏呼吸的人，于是自己脚步放得更轻，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转角。

昏暗的楼梯间时有微弱的灯光闪烁，一步、两步。

有一道黑影在拐角角落里止不住颤抖着，楚暗到跟前了他才察觉，然后猛地向楚暗扑来。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给我…给我……救救我……”

嗑药了？

楚暗抓住对方扑来的手，用脚猛踢他的膝盖侧面使其失去平衡，再将其重重撞向墙面，对方还想反抗，楚暗右臂弯曲肘击其肋骨，然后向后钳制住对方的双手。

这才注意到他后颈出有一张半落不落的贴纸——

果然是嗑了，还是这种LSD致幻剂。

楚暗确认他没有还手之力之后，空出一只手来将其揭下，一股浓烈的松香味迅速铺洒开来。

怎么回事？现在致幻剂还有这么大范围的？

她一向清醒的大脑被熏得有点头疼，本来这么多年都没进食过，醒来不到四个小时这么大动干戈就已经很烦了。

此时虚弱的男人突然挣扎了起来，张着嘴剧烈地呼吸，竟然是要来咬她？

血族还能被人咬了？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尖牙已经刺入对方的后颈血脉，阔别已久的进食让她透支过度隐隐作痛的大脑一下子缓了过来，然而楚暗却一把将男人摔下，边跌跌撞撞地走边剧烈地咳嗽——

她戒了很多年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