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缀 第13章 奶渣饼 红薯饼饼

天气预报上说，暴风雪在四天以后来。

那个有点幽默但不多的教授，姓施。施教授让他们抓紧出去玩，多买点保暖装备，别老待在宿舍。

“泠音，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

喻泠音和方媛两个人，大包小包的拿着出去嗨皮。

她们挽着手，一起走在林间湖畔的小道上。

路旁的野花，是画家笔下最好的礼物。

它淡香的呼吸如流萤的金翅在湖畔旁，在小路上。在草坪里，还有迷离的蝴蝶，矜持的蟋蟀和不知名的一群小虫子。

她们在皇家大教堂里虔诚地许愿，在梦幻的公主城堡里和一群动漫小人物跳舞，在斯特里克小镇追逐打闹，在鸭梨山大花园里面拍美美的照片。

（景点名字纯属虚构）

许愿的时候，方媛偷偷问喻泠音:“泠音，你许的什么愿？”

喻泠音弯唇，说:“我希望我身边的人，都能获得幸福。”

还有，他也是。

经历了这一番旅游，两个女孩的友谊已经到了可以互相说秘密的程度了。

晚上，在宿舍里。

“美女音音，你谈过几个男朋友啊？”

“算是只有一个吧。”

“我跟你说，你们学院的裴言，比你高一届，他人可渣了。”

“啊？他那样子，不像啊。”喻泠音假装不知道他的那堆杂七杂八的混乱事儿。

“切，你是不知道，我和他谈的时候，他喜欢上别人了。他也不说也不提分手，给别的女生花钱一大把。给我就舍不得花钱，出去吃饭还要和我AA，我吃的少我凭什么A一半。你知道吗，AA就算了，连五毛钱也不放过！”

方媛直接一整个无语住了。

接着吐槽道:“幸亏我和他分手了，据说他让我们学院的一个女孩怀孕了......都四个月了，打胎的时候，裴言坚决不承认孩子是他的，连医药费都不付......掉头走人毫不心软......”

喻泠音心想，这也是个极品渣男了。幸亏没和他有过多的交集。

“哦，这个男的我没什么印象。”

“还有呢，你知道吗？我俩还没分手的时候，去面馆吃饭。我点了一碗问他怎么不点，他说他不饿，我吃了半碗觉得有点撑，他看我不吃了，就端到自己面前，三口两口吃完了，连汤都喝了。我当时真是惊呆住了！我当时目瞪口呆差点就骂他了。你别看他学习好，长的老实，实际上就一软饭男......”

方媛越说越激动，越来越大声，有点语无伦次。

喻泠音震惊了好几秒，突然间有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媛媛，别激动冷静冷静。喝口水。”

方媛接过杯子，喝了好几口。深吸一口气，缓下来。

“音音啊，你前男友不会也是个渣男吧。”

喻泠音马上否认，“不是不是，他绝对不可能。”

“我能知道，是为什么分手的吗？”

“嗯...因为他太忙了，而且我出国留学，我们俩更见不到面了。我不喜欢异地恋。”

“没遇到渣男，就是好。”

“他人很好的，一点都不渣。”

“那你们分手，他难过吗？”

“这个的话，不知道。”喻泠音咬了咬自己的指尖，心想完蛋了，自己这样算不算欺骗别人感情。而且还冷暴力人家，自己确实是做的不好。

“你这么好，失去你，肯定很难过吧。”

喻泠音看着地板，不说话。方媛以为她是伤心了，赶紧转移话题。

“音音，你说我们明天早晨不会还是吃那个石头面包吧。”

喻泠音看着她，冷静且认真地说：“还有怪味豆做的玉米糊。”

一张脸苦哈哈，另一张哭丧的皱着眉，面面相觑。

方媛接着说：“很懂的施教授明天早晨还会说，同学们没想到吧，今天还有面包哦~”

第二天的早饭不是面包了，万幸。

连施教授都说，哎呀！不是面包了。周围传来同学们窸窸窣窣的笑声。

奶渣饼和奶粥，全是牛奶。

方媛说，她每吃一口，脑袋里都能长出一头牛来。

喻泠音说，牛奶太稠，再加上麦片，奶粥更稠了，比石头面包还噎人。

同学们吃一口就停一下，再喝一口。

从来没觉得，牛奶能香死人。

“音音，我不行了。我脑袋里都是草和牛。”

“方媛同学，你忘了吗，你到这里来就是来研究奶牛的。”喻泠音微笑，友情提示她。

“我再研究下去，它就会产奶更多。然后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方媛一脸生无可恋。

“关键是，我的研究课题是《在极寒条件下，奶牛能否如期产奶》，我需要不断的引发基因的诱变，让它适应极寒环境，然后产奶。我不能再想了，我不活了。”

喻泠音忍不住笑起来，“那你有喝不完的牛奶了。”

方媛趴在桌子上，忍不住的想有没有办法让奶牛减产。

她的奶粥还有半杯，玻璃的杯子锃亮，难以忽视。

施教授说，谁不喝完谁长不高。方媛愿意成为七个小矮人里面的一个，在森林里干活当白雪公主的佣人。

伺候白雪公主，她是认真的。

程驿的车开在乡间的小路上。

前面的是泥泞的小路，车难以过去。

他找个地方把车停下，徒步走在泥地上。要到达外婆家的村子，需要穿过一大片的芦苇荡。

程驿用手拨开芦苇，穿过去。

芦苇摇头晃脑，似是摇曳絮语。这是村子的门卫最特别的欢迎仪式。

走出来，左右两边都有小路。

往左走，是向云村。往右走，是思溪村。

两个村子可以说合在一起，村子中间有个门，可以到另一个村子去。

程驿外婆的家在思溪村。

顾名思义，这里有条小溪。仅此一条，向云村没有。

外婆的家，在山坡上。

翻过土坡，穿过稻田，小溪旁就是外婆的家。

外婆的家很小，一砖一瓦都是自己堆的。

程驿轻轻推开门，外婆在院子里收拾玉米种子。

老年人耳朵不好，门吱呀的声音不小，隐约听见了，赶忙抬头看。

“哎呦，乖孙孙回来了。”老太太小跑过去。

外婆看着眼前高大的外孙，欢喜的不行。摸摸他的肩膀，眼里泛着泪花。

老太太高兴地想把家里的所有东西捧出来给他，显得慌不择路:“快到屋里来凉快凉快。我去切西瓜，今年的西瓜保准甜。”

程驿坐到竹子编的小椅子上，旁边还有个比椅子高不了多少的小桌子。

外婆切好西瓜，端到桌子上。

程驿咬了一口。

老太太赶紧问：“甜不甜？”

“甜。”

“甜就行，甜就行。”老太太乐呵呵的，像个小孩。

“孙孙有什么心事，都可以和外婆说。”

老太太知道，孙子每年八月才来，今年有些早。

过了一会儿程驿开口：“外婆，我有女朋友了，本来想带来给你看看，现在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老太太精明着呢，“我知道了，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

“外婆真聪明。”

“哦，乖孙孙失恋了。”

“嗯。”

“失恋没关系，我们就是一定要勇敢的去爱一个人。就像你外公，虽然不在了，我依然能听到他在我耳朵边上唠唠叨叨的关心我。”

程驿现在的状态，很差。他需要一个人来引导他。

“外婆，怎样算勇敢啊？”

程驿盯着剩下的西瓜看，红壤无籽，是上好的品种。

“养花先润土，爱人先爱己。”

也不知道自己孙孙懂了没有，老太太又说：“那个小姑娘长的好不好看？”

“好看。”

“那你夸她好看了没有？”

“没有。”

外婆什么都懂：“对喽，都在心里藏着呢。乖孙孙很好，小姑娘肯定喜欢。”

“外婆，她很好，我不好。”程驿格外认真，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委屈。

“瞎说，你们俩都好。外婆觉得你俩最般配，别人都不合适。”

老太太笑着继续去干农活了。

程驿吃好西瓜，帮着外婆干农活。

外婆有一片樱桃树，樱桃很小，摘起来很麻烦。

每年程驿回到这儿，都要帮老太太摘樱桃，一筐一筐摆好。

拿到集市上变卖。

——

深夜小剧场

晚上，祖孙俩在院子里乘凉，吃红薯饼饼。

金黄色的红薯饼焦香酥脆，咬一口先是酥脆的外皮，然后是红薯和牛奶浓郁的甘甜香味。

程驿闷声开口:“外婆，我还是喜欢她。”

外婆恨不能替他加油打气:“喜欢就追，再难都不怕。”

“可是她把我删了，怎么办？”语气中带点小委屈。

老太太主动支招:“说明人家小姑娘生气了，你多想想哄人的办法。”

一阵凉风吹来，使人神清气爽。

程驿的眼睛清澈透亮，宛若天上星，地下翡翠石。

“外婆，你见到她，也会很喜欢她的。”

程驿对喻泠音，一切皆为幻想。

“乖孙孙喜欢的，我就喜欢。把人追到了，外婆要给她包个大红包。”

乖孙孙真傻，人我早就见到了，比他还早哩。

那小姑娘，我见的第一眼就稀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