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连统在邵秋闻双手挂在他脖子上,软乎乎地在他耳旁叫“伯伯”的时候,就对他动过心思,但奈何当时还有邵义堂在,他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
这份贼心一直揣到现在,揣到整个邵家只剩邵秋闻一个人。
这就意味着再也没有人能替他避风遮雨,再也没有人能爱他胜过自己,再也没有人能够让黄连统忌惮到“动他”这件事,只能是自己在心里想想而已。
他现在只是一个无父无母,无权无势的孩子。
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
黄连统知道自己的毛病,“兴致所至”之时难免就有刹不住手的时候,他不动邵秋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还要靠着一个身体健全的“挚友遗孤”来维持他“仗义善良”的形象。
他将自己高放在一个“长辈”的纯良无害的地位上,以偶尔对小辈的“关爱”来满足他的**。
多么和蔼的一个“伯伯”。
他昨夜将那个男孩儿带回这个宅子,今早特意让管家来叫邵秋闻吃早饭,并故意让他们遇见。
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教育方式。
邵秋闻已经长大了,他应该知道什么是“娈|童”,自己又和那个男孩发生了什么,以及,忤逆他会有什么后果。
他被自己所感动。
多么好的一个“伯伯”。
?
纪屏山来到黄家的第一天,黄连统并没有留下来过夜。
他走得时候邵秋闻还曲着身子蹲在楼梯上,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视线越过了同样蹲在他面前抱着小猫的纪屏山,不知最后究竟落在了何方。
和方才相比,他看上去显然已经平静一些了。至少没有再发抖打颤,也没有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好像下一秒就要翻着白眼晕过去。
黄连统本打算直接出去的,但向外走了几步后,他又退回来走向楼梯。
他没有靠得太近,只是确保自己不会吓到刚刚来到他家的“小天使”,使他如同惊弓之鸟般从楼梯上一下子弹起,弯着腰叫他“先生”。
这样不好,显得太生疏了。
他走到一个邵秋闻能完完全全看到他的位置。
纪屏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邵秋闻身上,放在邵秋闻牵着他的那只冰凉且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手上。黄连统所在的位置又是他的视线盲区。他没有注意到黄连统就站在他身后,离他几步远的地方。
黄连统看向邵秋闻,在确保那双美丽的眼睛避无可避地与他对视后,他偏了偏头,将视线略微偏移后又继续盯着邵秋闻看了半天,最后,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邵秋闻看懂了,于是整个人都蜡在原地。
他的两片嘴唇翁动,但声音却哽在喉头,嘶哑难听的呼吸声从嗓子里硬生生地挣扎着挤出来,听起来像是一个急于表达,但谁都无法理解懂得他的哑巴。
眼泪毫无征兆地从他的眼角大滴大滴地滑下,他的五官痛苦地扭曲在一起,仿佛一副被人随意涂抹后崩垮的人物油画。
黄连统好得意。
好得意他有这样能控制他人情绪的能力。
他克制住了为自己鼓掌大声喝彩的冲动,毕竟他不能吓到他的“Angel”。
“Angel”是他从留过洋的邵义堂那里学来的词语。
这叫学以致用。
他简直不能再满意。
感谢阅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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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