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见陆出生于城市富裕家庭,他生性聪慧,模样俊朗,自小成绩优异,生活无忧无虑,养成他阳光开朗又略显天真的性格。
上世纪九十年代,他通过高考考入景城大学。原本家里想直接送他出国,但他不愿靠家里的力量,想要通过学校推荐,靠自己的本事出国留学。在他大二那年,如愿获得留学机会。他春风得意,只待新学期开学之后,踏上留学之旅。
这年快放暑假之时,酷爱登高望远的他,和几位友人,打听到离学校不远的邻市有一座蟠龙山,山峰壮美险奇,野生动物良多,森林植被保存较好,最难得的是还未开发成风景区,游人罕至,非常值得一游。他们几人便商议在暑期离校之前,去往蟠龙山游览。他们一众都有出国理想,韦见陆是他们中离开的第一人,几人谈笑间叹道,未来还能一起欢聚的时日恐怕不多,要珍惜现在,都将这趟旅行当作是临别前的最后一次。
众人约好出行日期,几个人说说笑笑坐车到达蟠龙山下。抬首望去,只见山高林密,人烟稀少,可供行走的道路也狭窄泥泞,然而这一切并不能难倒兴致勃勃的年轻人。他们且歌且行,四处拍照留影,中间野餐时还谈到未来众人不知散落何方,下一次欢聚该在多少年之后。于是触景生情,又是一番哭哭笑笑,挥洒无数豪情。
或许真是好话不灵坏话灵,几人结伴渡过山中峡谷间湍急的河流时,韦见陆一时不察,跌倒河中,瞬间便被河水冲落悬崖。险情发生太快,众人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冲走。其他人在河流的冲击下也几乎都站不稳,等到了岸上,只互相面面相觑,知道闯了大祸,韦见陆恐怕凶多吉少。
众人再没有玩乐的心思,互相搀扶着到崖下寻找,直寻到半夜仍没有韦见陆的影踪。众人精疲力尽,浑身的衣物也脏破到看不出原本模样。才终于想起,还是回去找专业的救援队来寻人。
韦家家大势大,出事之后,花了数不清的钱财,邀请国内外各大救援队进山找人,最后都一无所获。韦见陆的同学老师都为之悲伤不已,全市学校更是下发了禁止学生踏足未开发地区的通知。
最难过的还是老年失独的韦家父母,他们始终坚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死活不肯相信他们的独生子大概率已遇害的事实,自那以后,每年都会请救援队进山寻找儿子,二十多年从未间断。
当然后面发生的一系列事件,跌落山崖的韦见陆统统都不知道。
他的确没有死,但有时候活着或许比死更痛苦。
他醒来在阴暗的山洞之中,浑身是伤,特别是右脚钻心地疼。最初一刻,他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但全身的伤痛又提醒他确实还在人间。
山洞中央燃放一处火堆,提供此地唯一的光亮与温暖。
他恍然,心道一定有人救了自己。
他想向那人道谢,然而许久都只能听到枯枝燃烧的噼啪声,和灌入山洞的风声交响,安静地令人心悸。
他动弹不得,脑子昏昏然想要入睡。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走入山洞,站在他的面前,打量着他。之后他再次失去了意识。
等到再次醒转,他发现身上的伤口都敷上草药,虽然右脚依然不便,但似乎已疼到麻木,便没有再疼。他勉力坐起身。
终于得见救他之人的全貌。
那是位满面风霜的女性,穿着打扮都不同于韦见陆平日所见。虽然那位女性皮肤粗糙,满手老茧,但她的眼睛看起来却没有特别沧桑,韦见陆直觉对方年纪可能没看上去那么大,为表敬意,他还是称呼对方为阿姨。
“阿姨,是您救了我吗?谢……谢谢您……您能帮我联系下我的父母吗,他们一定会重谢您的。”
然而不管韦见陆说什么,对方都不搭话。只自顾自地添柴加火,烤肉煮汤。而后将烤好的肉晾凉后,递给韦见陆,算是堵住了他滔滔不绝的问话。
韦见陆空说了半天,自是又饥又渴,此时也顾不上体面,接过食物便狼吞虎咽起来。
那位女性则翻出新的药草,为他换药。
他很感激这位不知名女性的救助,只不过对方不知为何,什么话都不肯跟他说,只是一味地喂食,换药,仿佛这是她唯一会做的事情。
韦见陆努力地沟通了几天,最后都以失败告终,他只好无奈地停止,并且等待对方改变主意,或者有其他人来,解答他的疑惑。
不知过了多少天,韦见陆感觉自己躺得都快发霉,总算身上的大小伤口逐渐愈合,只留下难看的疤痕,等待时间将之淡化。他想自己应该能够起身走出去看一看,却发现自己的右脚依然很痛。之前一直躺着,潜意识没动受伤最重的右脚,然而现在发现,这只脚恐怕不是随便敷点草药能好的伤势。
他连忙对那位女性说:“阿姨,我的右脚应该是伤到骨头了,您能不能扶我出去,到外面医院去治一治,只敷草药肯定不能好。”
那位女性看了看他依然渗血的右脚,可能也意识到问题严重,出去许久后竟拿了只现代药膏回来。然而药膏也不会有太大作用,韦见陆见如何好意相求对方都不遂他意,不觉焦急上火,怒道:“我这条腿一定得看医生,你就算给我涂太多药膏也没用的!”说着更是推开了她涂药的手。
对方定定地注视他一会儿,又出山洞去了。
韦见陆又是焦急又是恼恨,他担心自己的右脚继续拖下去伤势还会恶化,但不知道为何那位古怪女性,就是不肯带他出去医治。他脑子里思绪乱纷纷,许是那些年□□电影流行,他忽而想到对方不会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准备绑架他向家里勒索吧。
他倒是不担心家里不愿出钱来赎,而是担心对方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治好他,甚至还想要撕票,所以才一直拖延他的治疗。
思前想后,越想越糟,于是他拖着伤腿勉力站起,想着不管如何,还是自己先逃出去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再说。
然而还没走两步,就撞上再次进洞的那位女性。她手里拿着浸过水的毛巾,似乎想要替他擦洗。
见他起来,对方想都没想,直接一掌将他推倒在地。
可能是久病之后太过虚弱,韦见陆发现对方力气非常大,他完全无法抵抗,只能任对方侵上前来,开始扒他的衣服。
即使对方算是长辈,但毕竟男女有别,即便在家里,他稍微知事以后,也不愿意再让妈妈给自己洗澡。更何况韦见陆成年之后,还未与异性有过亲密接触,此时见对方靠得太近,他不禁又急又羞,慌忙拿手去挡,说着我自己来就好。
那人倒也未再勉强,但她不像其他人般懂得非礼勿视,而是直勾勾看着他擦洗身体。
韦见陆开始还以为对方走掉了,擦了会儿,才发现对方一直在看。他不懂对方为什么如此缺乏礼数,不知廉耻,忍不住羞怒道:“哎!你看什么,太不要脸了!”
对方似乎被他的怒气惊到,竟破天荒地开口说道:“爪子咾……”说到一半,她自知失言,忽然红了脸转头离开。
这么久相处下来,韦见陆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话,之前他都要以为对方实际是个哑巴,所以才一直不说话。然而此时的韦见陆已在心里当她是绑架犯一伙,加之长久以来的冷待,再没有早先的满腔感激,此刻只在心里骂她莫名其妙,古里古怪,希望她再也不要回来。
然而事与愿违,晚上那女子又回到山洞,这次韦见陆已学会无视对方。经过一段时间,他心里怨气平复不少,不免又有些天真地思考起来,也许对方能被自己说服,放自己离开呢。
他试探着同那女子对话,可是对方这次更如锯了嘴的葫芦,死活也不肯再开口,不管韦见陆说好话,坏话,激怒还是挑衅,都全无反应。反是将韦见陆自己急得气喘吁吁。
最后他亦乏了,觉得也是太无聊闲的慌。最后十分困乏,迷迷瞪瞪地睡了过去。
夜里,他梦到山洞洞口的藤蔓成了精,缠到他身上,捆缚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这一夜梦无好梦,第二天醒来亦没有什么精气神。
等他醒后,才发现哪是什么藤蔓,竟是那女子晚上宿在他的身旁,两只手臂像藤蔓似的将他搂抱,难怪会做怪梦。
他此时就算再傻,也明白对方对自己怀有的心思,顿时羞怒交加。
他这个年纪,自然早就有对心中“窈窕淑女”的各种想象,但没有哪一点同眼前这位又老又丑的“阿姨”能匹配得上。
他忍着怒气,将那女子推开,仍然保持着一丝风度说:“阿姨请自重!”
那女子被推醒,神情尚有几分懵懂,待看到一脸冷意的韦见陆,不禁低下头。
韦见陆还道她亦羞愧万分,又觉心有不忍,遂软声劝道:“阿姨,咱俩不合适……您如果想要找对象,等我出去后,我可以……可以……”他努力地在脑海里搜刮认识的单身又年长的男性,忆起学校里的一个秃头男教授,便道,“我可以介绍我的老师给您认识,他虽然秃头,但学识和工作都不错,性格还算温和,应是个不错的对象。”
然而那女子并非真的愧疚,她或许听见了韦见陆的话,又或许没听见,因为接下来她非常果断地扑到了韦见陆身上,手也适时摸到他的下方。
韦见陆这一惊才是非同小可,他过去从未见过如此奔放的女子,也未曾想过会遭遇这样的情形。他大窘,奋力挣扎,然而同他想象中的,一位年长女性羸弱的气力所不同,扑倒他的女子身躯异常健壮有力,两相对抗将将重伤初愈的韦见陆根本不是对手。
到这一刻他才真实地感觉到“贞操”危机,虽然他的确没有这东西,但在他的心里,依然觉得自己的第一次非常重要,他曾经想象过的温柔洁白的妻子离他远去,只能将初次草草交代给这位不知名的阿姨。
事后,韦见陆哭了一下午。他也知道自己很没用,他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像一位惨遭□□的少女般心怀凄楚,无力回天。
他过往的教育从未教过他遇到这种事该怎么办,所幸他看过的一些国外书籍曾提到男性也会遭到性侵,并指导应收集证据并报警。但他知道国内尚没有男性被□□的法律,更何况他现在还无法灵活离开山洞。
他这时候脑子渐渐明白过来,或许这女子并非什么绑架犯,大概是蟠龙山上居住的农家女,看上自己年轻英俊,想要留自己下来做老公。他不知道山里人的习俗,但他大概懂了用话语劝导应该没用,毕竟他这些天,各种好话歹话已说过一箩筐,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自己。
那位女性现在倒愿意对他说话,她告诉了韦见陆自己的名字,青。
青?韦见陆不知道她们这里的人是不是名字都是一个字,但有了称呼好歹不用再你你,喂喂地喊,他唤:“阿青。”阿青便笑了。
他不知道是否有了□□的关系,心灵便能靠近一些。但他知道自怨自艾没用,要离开这里,还得哄住阿青。
因为医疗资源落后,韦见陆的右腿最终也没有好全,最初的一段时间,他得杵着用树枝做的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路。
他心头一片茫然,他对医学知识了解不多,不知道未来即使去到最先进的医院,还能不能挽救自己这条腿,难道下半辈子他都得当个瘸子?
他怨天怨地,对阿青更是没有好的脸色,每当想起自己的右腿,就要怨怼阿青不肯送他去医院治疗。
这时的阿青心里也充满愁苦,但她不是为韦见陆的态度发愁。此时她俩已搬出山洞,住在树林旁的小屋中。阿青当然不会放韦见陆离开,但也担心他被村里人发现,自己留不住他。
所以总是劝韦见陆不要到处走,还说会请医生来给他治腿。
韦见陆将信将疑,他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等他能甩掉拐杖,慢慢行走自如时,他自己偷偷地进了村。自然,没多久就被村民们抓住,他惊觉这些村民都力大无穷,虽然同为女性,但和山外人不同,她们没有一点柔弱可欺的影子,个个强健彪悍得如一头头斗牛。
村民们也奇怪怎会有主动送上门的羔羊,但这不重要,她们欢庆这等好事。幸而阿青很快得到消息,前来同其他村民交涉。
村民们不依不饶,大声指责阿青步了妹妹的后尘,收留男人,破坏自己的誓言。
阿青最后只能搬出村中最后一个猎人的威严,威胁村人要同她们一刀两断。这些年因为山林的过度砍伐和吃野味的风潮,也同样威胁到了娲神村附近的环境。阿青敏锐地发现猎物正在变少,她亦有好几次差点被山外人发现,幸好她躲闪及时。
现任村长了解来自山外的危险正在逼近,娲神村不能失去她们的猎人。
最后她们约法三章,阿青可以领回韦见陆,但也得保证未来她不管怀孕与否,供应娲神村的肉食不可少。
回到阿青家后,韦见陆惊魂未定,他终于发现自己陷入一个奇怪的地方,方才那些围困他的人里,他没有看到一个男性,只有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
阿青同村民们的对话都是方言,他听得半懂不懂,只知道阿青又一次救了他。他直觉若被那群人留下,他的日子一定比现在还艰难百倍。
然而这次阿青不再像过去那般对他和颜悦色,一味纵容,她直接将韦见陆关进家中小房间,还锁上了门。
不管韦见陆如何哭喊,怒骂,哀求,都不打算再放他自由。
韦见陆很快就如萎谢的花草般,窝在角落发霉,颓丧得仿似失去全世界。
然而人生的意外总是接踵而至,不久阿青发觉自己怀孕,孕后反应激烈,吃不下多少东西,还每天都要吐几次。于是她意识到单靠自己很难完成村里的任务。
这时候妹妹已经回来,被阿青安置在村外树林。但自从捡到韦见陆后,她已经很久没去看望过妹妹。
现在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找妹妹帮忙打猎。然而阿青不想让妹妹担心,也不想被她知道,自己如她当年一般毁诺,却被村里人放过的事。
最后她只能暂时释放韦见陆,并且跟他说,自己怀孕了,需要他帮忙打猎,不然可能既保不住孩子也保不住他。
韦见陆能重见天日简直要喜极而泣,没想到接下来却是更大的冲击。他当然未做好准备当一位父亲,更何况眼前的“妻子”也并非他理想。
可是,他又无法狠心地无视这个孩子。
他的千头万绪最后只汇成一句话:“是我的孩子?”
阿青道:“娃娃是我勒,你是娃娃的老汉(爸爸)。”
这个孩子仿佛是从他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中,突然投下的一束光。
他欣喜之余,又想到,难道以后我都要留在这里,同眼前的女人一起生儿育女,畎猎耕种,过着原始的生活吗?
他不甘心!他想着,他可以等孩子出生以后,劝阿青带着孩子同自己离开这里。回到山外之后,就算他无法同阿青长久地在一起,但他一定会负责把孩子养大,他会努力地爱他的孩子。
重头戏来了。( ̄▽ ̄\")
之前更新的章节好像还没人看到呢,没想到我又写完新章。
现在的状态还可以,这话我都说着心虚,也不知道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希望下次我来更新的时间也是几天之后吧。
另,G众H 空谷绽足音 多关注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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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3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