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监狱 第19章 食人花

几乎没有迟疑，王灵均手一甩，一道抛物线，鳗鱼从细小的门缝落到了摄像头上。

她箭步从门后出来，左脚狠狠一踹，出乎意料的硬度让她攻击顿了一刻，紧接着她使出全力再次踹上摄像头。

鳗鱼带着雷电正巧落到了摄像头上方，速度极快的闪电阻断了摄像头的防御。

王灵均拦腰抱住从摄像头手上掉落的女孩，旋身退回了房间，手疾眼快将房间门关上。

她怀里的陈梨莺满面呆滞，全身都是水迹，仿佛她哭泣的内心。

门外的摄像头疯狂拍打着门，看来是解决了碍事的鳗鱼。

“陈梨莺，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刚才那个人是谁？你什么时候藏了个野种在里面？你给我出来——”

王灵均小心翼翼把女孩放到床上，连声音都放轻了，“要不要换衣服？”

陈梨莺恍惚摇头，摸索到自己的被子，直接将自己裹进了那个密不透风的小安全屋。

“陈梨莺——开门——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我辛辛苦苦供你吃喝，花费那么多让你上名师课，为了你我工作都丢了，你怎么就不能听话一点？让我省心一点——”

王灵均深吸口气，一步一个水脚印，等她走到门口时，房间里的水位涨到了床垫高度。

细长灰白如幽灵般的鳗鱼在海水助力下迫不及待从门底缝隙游出去，一出门就找上了门外唯一的生物。

摄像头孜孜不倦拍打着门，口中的话语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不甘失望。

“你这孩子，多喝水有益身体健康，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气死我才开心吗？你之前都很听话的啊，是不是隔壁程希带坏了你，都说了不要跟那些成绩一塌糊涂的人交朋友，她对你人生毫无益处，不行，我现在就要跟老师说……”

王灵均眼底冒出诡异的蓝光，她一把拉开房间门，成吨海水从门后涌出，目标明确朝包裹住了门外哔哔赖赖的摄像头，一团水球出现了。

在地底畅游的鳗鱼们开心疯了，沿着海水缠住摄像头，滋滋的雷电在水传导下亮起一片蓝。

“你、滋、这孩子——”摄像头断断续续的话语从雷电水球中传出，很快就没有了声响。

王灵均面无表情，手中两颗红蓝珠子散发着亮光。

她左手一拳砸进水球里，拳头在水球中松开，五指成爪向前探去，当触碰到摄像头后一手抓住了它。

王灵均嘴角泄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她左手用力一掰，生生将摄像头拧了下来。

人头分离后，海水失去了支撑力，水球坠落到地板上，蓝紫闪光中能看到抽搐的手脚。

王灵均左手上的圆形摄像头里红色光点依然微亮，女人的声音摆脱水电后恢复了。

“陈梨莺，你对得起我吗——”

“对不起，妈妈！”女孩的声音在身后轰然炸响。

紧接着是重物坠落的闷响声。

王灵均立刻扭头，张嘴还未说出什么，刺眼白光在眼前炸开。

***

“这是哪里？”零鸠惊恐发现自己身体僵硬，一动都不能动。

陆笛声音从他斜右方传来，“初进星图一般都会出现在一个场景里，现在这样，估计是老大触发了星主的防御机制，我们应该是被困在了星图场景的某个物件里，这是正常的。”

听到陆笛的讲解，零鸠提起的心稍放下少许，他尽量忽略这种类似鬼压床的感觉，转动大脑思考。

“听你这么说，王灵均也在这里？”

激动的声音从两人上方传来：“小笛子、小鸠子，你们也来了啊。”

王灵均睁眼就发现了身体奇异僵直，她试着挣扎了下，却只能把头移动一毫米。

轻微的动作就消耗了她十分之一精神力，她索性停下来，想着调动星图力量。

可不知为何，她与星图的联系被隔绝了，这个星图的控制力出乎意料得强。

就在她努力时，她听到了说话声，熟悉的声音顿时让她激动了起来。

王灵均：“你们怎么来了？”

“你无缘无故消失，我们肯定要找你。”听感上，陆笛与她距离较近。

“来到女生宿舍时就发现未知星图，S级混乱星图，我是跟零鸠进来的。”

零鸠关注点则是：“你碰到了什么，这个星图是什么样的？”

王灵均集中注意力，隐约能透过一层玻璃看到外面，入目是熟悉的女孩房间，脑海中的回忆一闪而过。

“我们这是在钟表里，被困在了机械表的指针里。”

她终于弄明白了三人所在，他们没困在了女孩学习桌的钟表指针里，一动不动，只能围着中心点按部就班走过一圈又一圈。

王灵均简短阐述了进入星图后遇到的种种，包括这个房间与女孩、人身摄像头、精神攻击的话语等。

陆笛莫名觉得陈梨莺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她独自陷入思考，拥有堪比机器的星图，她过目不忘，但繁杂多样的记忆需要检索时间。

就在王灵均说完这些内容后，窸窸窣窣的声响落入耳中。

王灵均睁大了眼睛，精神力高度集中，只有这样作为指针的她才能看到外界。

“程泽，麻烦你给梨莺辅导功课了，她数理化实在不好，麻烦你多教教她，她最听你话了。”

最先听到的是“妈妈”慈爱的声音。

接着是一个浑厚男声：“阿姨你客气了，邻里邻居的我肯定会帮，我经常听小妹提起梨莺，她很聪明。”

“程希怎么说梨莺？她们俩玩得好，都是互相恭维，要我说啊，程希才是一个活泼的，那像我家这个，闷头不爱说话，没有一点这个年纪的青春活力。”

又是一番体面不顾及当事人的场面话。

王灵均感觉自己转了好多圈，对时间流逝有了切身体会。

“学习时间到了，妈妈。”陈梨莺的声音终于出现，干脆冷硬打断了两人继续寒暄。

听到女孩的声音，王灵均打起了精神，她再度朝外面看去，这次她看到了一个男生。

程泽穿着干净清爽的白衬衣，五官普通，脸上戴着一副眼镜，唯一惹人注目的是他多年读书浸染出的气质。

“我先看一下你的试卷，找出你薄弱的地方，我们可以对症下药。”

陈梨莺坐在靠墙一侧，她放松肩背，漂亮的小脸上露出少女明媚笑容。

“试卷有我好看吗？”她小动作不断，手指勾住程泽拿试卷的尾指。

这一刻，王灵均觉得狐狸精就应该是这样的，面前这一幕就是书生与狐狸精真人版。

程泽神色不动，没有避开陈梨莺的触碰，“别闹，你妈随时会进来。”

“怕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这样的刺激，上次在阳台你可不是这样的。”

陈梨莺卸下了在母亲面前的乖乖女面具，惬意趴在桌上，抬眼勾唇间都是挑逗。

“你妈要是知道了我们俩的事……”程泽明显顾虑重重。

陈梨莺面上满不在乎，或者说她内心其实期待这段感情被发现，只要一想到这件事被发现，她就觉得刺激。

女孩姣好面容上露出了一抹快意癫狂的笑。

“就让她知道好了。”

程泽呼吸明显加重了，他终于不再假装看试卷，偏头看向身旁笑容满面的女孩。

明知是毒，却控制不住心中的瘾。

他伸头靠近女孩，镜片后的眼染上了最原始的情。

陈梨莺速度比他更快，迎向男生的头，蜻蜓点水般碰了下他脸颊，但离开前却调皮地伸出舌头轻触。

留下幻觉般的水痕。

“这男的得疯。”目睹全程的王灵均客观预判。

陆笛赞同：“年轻气盛不可能受得了这些。”

她话里话外透露出了成熟的过来人感触。

三人中，最纯情的竟然是零鸠，他脚趾不停动着，被困在指针里的脸通红。

如王灵均所说，程泽立刻抛下了试卷，转身扣住女孩肩膀，目光炙热。

浑浊焦灼黏糊的氛围中，陈梨莺还笑意盈盈火上浇油。

“程泽哥哥，你看完试卷找到我薄弱地方了吗，你要怎么对症下药呢？”

王灵均：“啧。”

陆笛：“啧。”

零鸠：“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

男生眼里的光简直要化成实质，他猴急地探头，张嘴想要碰触女孩娇嫩的面容。

可就在他快要接近时，笑意盈盈的陈梨莺突然变成一朵食人花，肥厚扁长的花瓣咬下了男生头颅。

摇曳的食人花囫囵吞枣，花瓣紧紧闭合，消化着到嘴的食物。

王灵均：“啊——”

陆笛：“额……”

零鸠：“我就说不对劲。”

食人花的花瓣两边渗出鲜血，不久它重新舒展开花瓣，摇身一变重新变回了女孩。

陈梨莺唇色艳红，她打了个哈欠，刚从饱睡中醒来，神色透着一股餍足。

“程泽回去了？”摄像头定时来查看学习进度。

陈梨莺看了眼阳台，乖巧露齿一笑：“他回去了。”

“老大，我想起陈梨莺这个人了！”

通过程泽这条纽带，陆笛终于联系忆起了这个熟悉的名字。

“她是第一监狱七名逃犯之一，犯下怂恿超千人自杀的重罪，影响恶劣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