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监狱 第16章 狂暴

“砰——”

零鸠上半身颤抖了下，心脏在那瞬间震颤。

“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小鸠子你胆子也太小了吧。”王灵均恶作剧成功，正开心地捧腹大笑。

陆笛眼镜一推，“星图使的能力太强了，如果失控将会危害到社会，所以自爆功能必不可少。”

“这么小小一个的玩意，里面有三吨压缩炸药，还有精神力攻击，能把失控的人从肉身到灵魂都炸毁。”

王灵均弹了弹自己的耳垂，石子耳坠剧烈晃荡，她笑的单纯无辜，嘴里说的话却骇人听闻。

零鸠沉默了几分钟后，终于找回自己的语言能力，“星图使很容易失控吗？”

陆笛点头，“非常容易，因为肉身承受不住强大的精神力时，失控在所难免，其实监图局很大一部分的人力物力都放到了监控星图使身上，入局的星图使都会受到监管，如果拒绝入局，那么这部分人就会被追杀。”

“老大不喜欢监图局是因为她极度讨厌被监管，偏偏作为之前唯一的S级，她受到的监管是最严格的。”

陆笛看出了零鸠对什么感兴趣，科普接引的同时放出点王灵均的消息，保证他注意力全程在线。

零鸠果然提起了兴趣，“唯一的S级……”

“现在是唯二的S级。”王灵均有点开心，转念一想又丧着脸，“可是表面上还是只有我一个。”

零鸠：“受到严格监控，是指什么方面？”

“全方面，系统会着重关注老大的一举一动，同时她的自爆威力是我们的百倍。”陆笛加重了这句话中的几个字眼。

王灵均满不在乎，“他们要确保我失控必死，也正常。”

“可是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下……真的很讨厌。”没有一个人会喜欢被永远监视着，零鸠发自内心抵触这个。

王灵均拍拍他肩膀，“安啦，给你编个假等级，你不会得到我这个待遇，至于我，多的是办法摆脱他们。”

“想完全监视一个S级没有说的那么简单。”她晃晃脚，这话说的平淡又理所当然。

陆笛默认了老大的发言，毕竟这次她就是来抓老大的，顺手接下接引员这份外快。

“得到严密监控的同时，S级享有的权利也很大，我必须提前告知你，当你接受了假等级，那么S级的权利你都无缘享有。”

陆笛觉得还是要说清楚的，“监图局在第一之城是一个与星警齐名的机构，不过它鲜为人知，但你确定是S级，权利名唾手可得。”

零鸠陷入沉思，在第一之城，最大的机构就是星警，它们包揽了这座城市大大小小的工作。

星警拥有最高精尖技术，是第一之城科技的完美展现，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工作地。

远处的女生宿舍，王灵均坠入自己的海底万里，她躺在芝麻糊一样黑的海底世界里，周边都是悠然生活的海底生物。

鲸鱼在最上方盘旋，奇妙的叫声与心跳合拍。

王灵均反手一抓，从虚空中抓出一心形贝壳。

头尾灯鱼游荡到她身边，带来了橙黄的亮光。

她打开坚硬合拢的贝壳，露出里面圆润火红的珠子。

王灵均轻戳珠子，碰上的瞬间，清晰分明的精神力留言弹出来——覆灭第一监狱的是零号。

她静静看着这条留言在星图中消散，耳中回荡起了少年的话语。

模糊人形轮廓在身旁出现，同时传出少年音：“坐下来陪我聊聊天，说不定还能得到你想知道的。”

如袁兵所说，她真的得到了他给的消息。

王灵均拿出小木盒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张纸条，纸条上就是她所接到的任务。

上面只有寥寥一句话——找到并抓住覆灭第一监狱的人。

王灵均手一松，手中物品尽数散去，伸手一探，从虚空中拿出了整个星图最原始的东西。

要是零鸠在这里，估计能凭借鼻子闻出这就是他迷糊中吞咽下去的东西。

这是王灵均的精神内核，也是她星图精华所在，是她发现星图之后第一个接触的东西。

因为是在一片海中发现的，她简单直接将其称为海珠，也是这个珠子给了失忆后的她前进方向和动力。

王灵均紧握海珠，能感受到的还是只言片语。

“这是哪里？”

“监狱，关押犯人的地方。”

“我是犯人？”

“你不是，第一监狱上面关押的是犯人，下面是你的家，你是家人。”

……

她失望地放开珠子，来来去去都只有这些意味不明的话，不知何时她才能找回自己的记忆。

王灵均接受监图局监视，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进入第一监狱。

可偏偏在她进入监图局后才得知：第一监狱早在星元94年就覆灭了，只剩下废墟，而监图局的人连废墟都不想透露给她。

近几年，王灵均退而求其次成为星警线人，既能蒙蔽监图局，又能暗中接触不同监狱。

她想着，世界是一张网，监狱里的人际关系也不容小瞧，摸排了这么多年总算被她揪住了线头。

至于这个任务，真就是意外之喜。

王灵均想起了那个午后，她在松山监狱的忠实小弟送来一把坚果瓜子，包裹这些零食的是一张平平无奇调查问卷。

于是闲来无事的她磕着瓜子，填完了那份问卷，然后收到了这个任务。

“我不需要名利，如果可以，我想去墙外。”零鸠的声音清清楚楚传来。

王灵均睁大了眼，小水人重新恢复了活力，“你要去墙外？”

“很危险，S级不应该去外面。”陆笛实事求是。

零鸠：“我知道，所以麻烦你隐瞒我的等级，星图使可以去墙外吗？”

“可以，实不相瞒，星图使是一定要去墙外的，这是我们的义务。”陆笛神情越发严肃。

第一之城城墙外是一片蛮荒之地，充满了数不清的危险，各种异物横生，一般人不会想出去，甚至逃避出墙。

王灵均不满，“可你们不给我出去。”

陆笛熟练回答：“老大，你是S级。”

“说回来，星图等级我解释的差不多了，你还有不理解的地方吗？”

零鸠摇头，虽然王灵均输出的信息点错误缺失多，但她带着他在星图里实践了，所以对这些理论知识他吸收起来没有太大问题。

“接下来就回答你什么是戒断反应。”

陆笛专业中带着一点哄，这是平日里面对王灵均养出的习惯。

“进入他人星图，算是闯入者，普通人待久了会同化，星图使只是延缓同化时间，如果不及时出来也会被同化。破开星图出来后，虽然生命无大碍，但多多少少会有一点精神上的小问题，我们统称戒断反应，等级越高，受到他人星图影响越弱，戒断反应越轻。”

零鸠慢慢理解：“我刚醒来，头有点痛，这是戒断反应？”

“是的，很轻微的反应。”陆笛说完，递给他一份问卷。

王灵均扒拉着探头看去，果然是同款问卷。

“每一位从他人星图出来的星图使都要填一份问卷，有助于我们总结分析。”

王灵均扯着零鸠耳朵，小声怂恿：“小鸠子，听我的，我告诉你怎么填。”

下一刻，她就被一只手拎走了。

陆笛提溜着老大分身，“你别捣乱，这是要自己填的，以后你不在，他还是要独自面对。”

王灵均还想说什么，话没出口就被噎住了。

陆笛：“我答应你的两件事里不包括这，独自填写问卷是规矩，你不能干扰。”

零鸠粗略浏览了下整份问卷，大概是出于新手期，他的问题与王灵均有许多不同。

整份问卷不涉及星图等级，而是拆解成了他在星图里的所见所闻。

“根据老大的说法，结合我刚才对你的分析，这是初代机给你定制的个性化问卷，你应该能全部回答出来。”

零鸠又听到一个陌生的词汇：“初代机？”

“监图局的人工智能，所有监管系统的妈妈。”王灵均说到后面突然阴阳怪气。

虽然回答阴阳怪气，但从另一方面来说这答案很写实，陆笛没有纠正她，默认了这个答案。

零鸠看了眼光脑，没有深入追问，沉下心来填写问卷。

【星图是否为复合星图】

附：复合星图，即一人以上，拥有多位星主的星图

——是

【请简要描述星图初始场景】

——铺垫众多棺材的教堂

【请描述在星图初始场景里遭遇的事件，越详细越好】

——教堂墙边上的雕塑们会动，伸出软而尖利的白条抽打，奔逃到棺材上方后避开了它们的攻击

【请简要描述复合星图中反复出现的场景】

……

零鸠感觉自己在做一份期末测试卷，还是前一天晚上临时抱佛脚的复习，越做越疲惫。

好在，问卷填写到了尽头，他看到了最后一个问题。

【（选做）请描述出你心目中的星主形象】

附：本问题有利于系统生成星图成因，请尽量回答

陆笛看到他停顿，心中了然：“选做不强求回答，你可以不填。”

“别填，我就从来不写这玩意。”王灵均扒拉回了他肩头。

零鸠没有听两人的话，慎重地填下了他心目中的答案。

——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