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清楚地感觉到冰冷的刀锋摩擦过我的皮肤,清晰地闻到腥甜的血味闯进鼻腔。但我并没有感觉到疼,因为她的匕首实在太快太锋利。
“我不认识你,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什么杀我?”久居高位的经验强迫我保持风度,在疯子面前,崩溃只能换来疯子兴奋和为所欲为。
她将带血的匕首蹭上我的脸,将血均匀的在我脸上推开,又掏出一面镜子对准我的脸。她笑得一派天真,像每年感恩节给我送花的学生:“镇长先生,对于你现在的妆容,满意吗?”
见鬼!我只看一眼就匆匆闭上眼睛。
“也许你觉得妆容还不够浓郁?”
她将匕首重新划向我的脖颈,我终于忍受不住,大呼:“够了,我说够了!你给我停下!”
她耸耸肩,有些遗憾地撤走匕首。
“你不想杀我。”我用仅存的理智试图说服她,“拖了这么久都没动手,你应当另有所图。”
女孩叹气,将我推倒,暴力地扯开我的衣服。
骤然的凉意令我心惊,很快,心惊就被痛苦替代。冰冷的刀锋很慢很慢地划破我的后背,每挪动一毫,就停顿一下,我清楚地感觉到刀尖在我背上划开长长一道。接着,刀锋调转,又继续作业。
我疼得冷汗直流,说不出话,这副模样似乎取悦了她。她笑着俯身,用刀脊拍我的额头:“镇长先生,玩得开心吗?”
我不敢回答,更不敢躲闪,只能暗自祷告,祈求伟大的神护佑他最忠诚的子民。
“你真无趣,”女孩笑够了,将我的手机拿到我面前晃了晃,“我们玩点有趣的。”
相机快门按动的响声一连响了好几下,女孩得意地笑:“这么有趣的照片,如果发给警|员先生,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她疯了!我从不相信罪犯会主动自首,会选择自首的罪犯只是因为身份暴露无路可走。
很快,我的手机响了,她竟然接通警|员的电话。
“镇长先生,你在做行为艺术吗?为什么我觉得你躺的沙发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我偷偷看女孩一眼,见她好像没留神,飞快地呼救:“救我,凯——”
电话被她挂断,她猛然俯身,巨大的危机感激发我身体的潜能,竟向后挪开些许。可惜,也只是些许。
我大概完蛋了。
然而,她竟没有杀我灭口,只是盯着我,嘲讽地笑笑。
“我们还会再见面。”
“我会一直看着你。”
她走了,警|员很快赶来。
“天呐,镇长先生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送我去医院的路上,我把刚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警|员,他越听越是惊讶:“您是说,那个女孩是杀人凶手?”
听出他的质疑,我义愤填膺:“当然,除了她还能是谁?她刚才差一点就杀了我!”
“您别激动,”警|员手足无措地安慰我,“我刚接到探长电话,米勒先生找到了,不过找到时已经死亡超过二十四个小时——”
我打断他的话:“瞧瞧我说的什么,一定是她杀死了理查德,她就是魔鬼!”
“可是探长却说,米勒先生身上有被人捆绑殴打的痕迹,我不认为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能够对一米九的大高个使用暴力。”
我指向自己的脖子:“我不是例子吗?她差一点杀了我!”
“好吧镇长先生,我会将您提供的线索和那根红头发一起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被警|员严密地保护起来,身上的刀伤加上体内残留的迷|幻药物,我几乎没有出过家门。
但是今天不同,我有一件必须要做的小事,需得独自完成。
傍晚,被我支开的警|员回到我的家里,看我正在悠闲地烤披萨,毫不客气地说:“今天邮局的人真多,为了取您的邮件,我足足排了两个小时的队。”
库德小镇闭塞,一周只送一次邮件,我当然知道今天需要排队。
“您得给我单独做一个披萨!”警|员揉着肚子走进厨房,递给我一枝玫瑰花。
“谢谢,但我觉得也许送给你的女朋友更合适。”我婉拒他的花,因为我不是一个爱花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我甚至可以算作讨厌花。
警|员:“您误会了镇长先生,这不是我送给您的。”
我有些惊讶,接了花,仔细端详,觉得有些眼熟。
“喏,和花一起插在栅栏上的还有这张卡片。”
卡片的背面写着一段乐谱,我试着哼唱出来,还没唱完,花就掉落在地。
“您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警|员扶住踉跄的我,试图将我扶出厨房。我没动,而是攥住他的胳膊,急问:“看清谁放的吗?”
我只比警|员早回来一刻钟,回来时,栅栏上并没有花。
警|员摇头:“没有。不过……”他捡起花,仔细看了看,又送到鼻尖闻了闻,“这枝花有些眼熟,我好像……在花匠家看见过。”
“它叫……加百列大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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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