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重人格魅力 第8章 【罗火沟案】故地重游

夜晚8时30分，曹一田驾驶警车，和范斯一同到达罗火沟附近的废旧停车场。

这次，曹一田带了2把光穿力较强的手电筒，又顺手带了一把便携式手电筒。他将一个带自己名字的钢制口哨递给范斯道：“你拿着，我下去后，如果你遇到突发状况，可以吹这个口哨。”

范斯拿着那个写着曹一田三个字的口哨微微愣神，随即笑意盈盈的将口哨放进自己的口袋中，道：“曹队，我和你一起下去吧。不过，口哨我先拿着。”

曹一田见范斯并不反感下渠，便由她去了，毕竟在他身边总好过她一个人在上面等着。

曹一田道：“你下去后，和我一起往河的方向走，如果你觉得不舒服或者害怕，可以随时原地等我。”

范斯耸耸肩，轻声道：“我可不怕。”

好在曹一田昨日夜里来过，轻车熟路。他穿过一堆废墟，就向罗火沟沟渠走去。

忽然曹一田想到什么，便有转换方向，向罗火沟一旁的水泥筒子走去……

显然，他猜对了。

流浪汉尹龙正在水泥筒子里坐着，被手电筒照射，他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恭敬的问道：“是曹警官吗？”

“是我，我来看看，你怎么还在这里呢？”曹一田将手电筒朝下道。

看清来人的面容，尹龙连忙躬身起来，边朝外面走边说道：“今天，废品站的老板被警察问多了，可能怕惹事，他不让我到他院子里住，我就回来住了。”

尹龙从水泥筒子里钻了出来，又看到了一旁的女警，连忙恭敬的点了点头。

范斯跟着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随即尹龙开口道：“曹警官，你之前在审讯室时，说死的是个男的。可我今天听别人讲，死的是5个女的，这是真的吗？”

曹一田叹口气道：“是啊，这个案子有些棘手。”

尹龙也不在要求解释，他自然明白之前的问询，可能是为了看他是不是凶手。

曹一田用手电筒照了一下不远处的沟渠道：“就在那里，发现了5具尸块。”

随即曹一田想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眼前的尹龙有可能是目击证人呢？之前在审讯室问的大都是他这一周的行动轨迹，如果往前推半年，这半年内，他难保不会见过抛尸的人。

思及于此，曹一田抑制不住的兴奋起来，他连忙问道：“尹龙，你之前住在水泥筒子的时候，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没有？”

尹龙抬起头，似有所思……

经过好一阵子的等待，尹龙才这才注视着曹一田的目光道：“说不上来，除了周围住的人，很少有人能来这边，如果来这里的是别的地方的人，那就很奇怪。”

“那你说说吧，有哪些奇怪的人？”

范斯听闻，忽然想笑，眼下他们的到来不验证了他们两个也是奇怪的人吗。

尹龙倒未察觉范斯的笑意，他看向曹一田，认真的回忆道：“住在拆迁楼的罗美娟老太太是这里的常客，因为废品回收，她和我吵过架。还有，拆迁队的人也偶尔路过一下……嗯……还有，就是拆迁楼里有个□□女，她偶尔夜里会带她的客人路过一下。嗯……还有，就是拆迁楼里的还住的一些零星钉子户，不过他们不常见，我也不是很熟。”

曹一田解锁到里面的一些关键性人物，如果抛除下午李晓龙对拆迁队的判断，那么拆迁的老破小里的住户也需要进行审查。

他察觉到尹龙言语中有个□□的女子，随即问道：“尹龙，你怎么知道老破小里住着一个□□的女人？”

尹龙憨憨的摸了摸脑袋道：“不瞒曹警官，我之前看到她跟不同男人路过，腰肢摇摆，言语风骚至极。我单身比较久了，当时就想着能不能也跟她睡一觉，所以我就跟踪过她一次，知道她住在要拆迁的老破小里面。”

“那你后来是……成功啦？”曹一田想到身边还站着范斯，不由轻咳两声掩饰道。

“没有，她很贵。至少一晚要500，倒是拆迁队的人，应该有和她睡过。”

“哦。”

沉默片刻，曹一田又问道：“那你有没有在这附近遇到过奇怪的事情，或者听到过奇怪的声音呢？”

“奇怪的事？没有。不过……奇怪的声音倒是听到过。”

“什么声音？”

“我听到过一次闷闷的，类似于拖着什么在滑动声音。”

闻及此言，曹一田面露狂喜之色，他连忙道：“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

尹龙思忖片刻，用确定的语气道：“上个月15号，应该是接近12点左右的时间。因为我15号刚好收到废品老板给我的一笔微信转账，因为这是我来C市后赚的最多的一次，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你能形容一下那个声音吗？”

“就很像轮滑拖着重物在地上摩擦，很闷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你就没出去看看吗？”

“我看了啊，因为住在这附近，又是独身一个人。我得壮胆啊，所以我就走出去，大喊了一声。那个声音就消失了……我想着可能是半夜偷废品的人，应该被我的吼声吓跑了。”

见曹一田的狂喜之色，尹龙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连忙问道：“曹警官，上个月十五号，我听到的声音莫不是凶手在抛尸？”

曹一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根据其中一具尸块的尸检报告，就是上个月15日左右被抛尸罗火沟。

“真的吗？这……这太可怕了！”

范斯忽然开口反问道：“你既然知道这边发生了命案，如此可怕，你为什么还要过来住呢？”

尹龙叹息道：“实在是没有地方住，我只能住这里。”

见问的差不多了，曹一田打断尹龙和范斯的对话，对着范斯道：“我们现在就抓紧时间下去，太晚了你回家也不方便。”

尹龙随即道：“曹队，有没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曹一田看着身型佝偻的尹龙，本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变成了：“那就麻烦了，你跟我们能一起下去看看吗？”

“没问题。”尹龙看了眼黑暗中的沟渠道。

得到肯定的答复，曹一田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反倒是范斯极为自然的递给尹龙一个便携式手电筒，道：“小心路滑。”

曹一田边走边问：“尹龙，你大概什么时候回D市呢？”

“差不多是三天后吧，我这里还堆放了一些废旧物品，整理一下，卖掉还需要三天左右的时间。”

“你一个月大概有多少收入呢？”

“唔……好的时候有两千多，差的时候也就一千不到。不过，一个人嘛，混日子是够了。”

“你一直单身吗？”

“以前在D市谈过个女朋友，后来因为我妈的事情，就分了。”

“那有点可惜，老婆孩子热炕头终归是好的。”

接过曹一田的话，尹龙开口问道：“那曹警官你呢？你处对象了吗？”

“没有，没时间。”

听闻此话，尹龙乐不可支道：“是网上常说的母胎solo吗？”

“嗯。”

跟着曹一田身后的范斯，手指紧了紧。黑暗中，她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曹警官，年少有为。长得又如此帅气，不愁没女孩子的喜欢。”尹龙客套道。

“嗯。”曹一田漫不经心的回道。

他们已经下到沟内，借着两把极具穿透力的手电筒光芒，曹一田可以远远窥到桥底的边缘。

“一定要注意脚下，我之前摔过一次。”曹一田嘱咐道。

说来，尹龙手里的便携式手电筒也可用不可用，眼前通透的光，到是比白昼差点，但和路灯下没太大区别。

三人晃晃悠悠，很快来到了之前曹一田停驻的隧道下。借着光，里面一览无余。

腥臭的粪水和尿骚极大限度的挑战着三人的鼻腔，曹一田转身看向范斯和尹龙，却并未从他们二人脸上看出不适。

“曹队，要进去吗？”范斯看着前方堆积的淤泥道。

“要进去，你们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在这里等我。我看看就回来。”曹一田开口道。

“曹警官，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你为什么不在白天过来，而是选择在晚上过来呢？”尹龙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那么你们就当我要体验一下凶手抛尸的心理吧。”曹一田回道。

范斯点了点头，十分赞同道：“从犯罪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最大限度的模拟犯罪分子的行为，有助于了解犯罪分子的作案计划，从而找出线索。”

曹一田慢慢朝隧道深处走去，范斯也紧随其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曹一田转过头，却见范斯莞尔一笑道：“我还是想跟着曹队你一起。”

不久，尹龙也跟了过来，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吧。”

三人行，自然比曹一田一个人好得多，虽说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但这里毕竟发生过惨烈的抛尸案，大半夜的一个人，难免有些犯怵。

顺着幽暗的隧道往里面走，脚下的泥泞让鞋子钻进泥都得费力的拔出来。不过好在走了大约200米左右就到达河边，这也就是曹一田一直跟耿于怀的问题：“为什么凶手不把尸块直接抛进河里？这样岂不是更不容易被发现？”

直到一声惊叫打破沉思的静谧……

曹一田和范斯一同转身，手电筒指向尹龙，却见他满脸惊恐，已然摔坐在泥地里，不管满身污秽，他指着前面的淤泥地，颤抖着喊道：“有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