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重人格魅力 第23章 【罗火沟案】犯罪嫌疑人

短暂的沉默后，曹一田道：“有关系。”

方淮一改之前，表情玩味道：“平时试验很忙，不怎么看。”

“不怎么看，也就是会看的意思。”曹一田道。

“曹警官，这有什么问题吗？”方淮表情淡淡道。

曹一田端起咖啡，轻抿了一口，随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那是第一个受害者李婉的照片。刑侦工作，观人与微，他将照片递给方淮道：“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方淮从容的接过照片，似在做回想，不稍片刻便道：“不认识。”

“你再想想。”

“不认识。”方淮回得斩钉截铁，似是不容置喙。但回答时，除了微微蹙眉，表情还算相对平和，曹一田还想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方淮却已然放下手里的咖啡道：“曹警官，我很忙的，一会儿还要去找导师汇报实验成果，我先走了。”

说着，方淮已准备起身。

曹一田忽然开口道：“前几天我们抓获了一个卖yin者，她和罗火沟碎尸案中的其中5名受害者都认识。一位受害者生前曾邀请她一同接待一位神秘客人，且报酬不菲，还将这个玩咖提供的信息罗列提前发送给她。”

此局之中，曹一田约莫是想诈方淮一把。

方淮停顿片刻，似乎像是在对曹一田的话进行分析。他又坐回去，静静地看向曹一田，想从他的脸上发掘些什么。随即笑道：“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警察有这时间不去抓罪犯，跑这里来跟我这样一个普通人说案情。难道公安系统没有保密政策吗？”

曹一田：“如果没有线索，你觉得我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方淮：“或许是公职人员平日喝茶看报的这种消磨时间太无聊了，想要找个普通人磋磨一二。”

面对方淮的讥讽，曹一田也不生气，一语双关道：“你可不算普通。”

方淮：“谢谢你的褒奖啊！我祝你们警方能早就抓到罪犯。”说着，便起身离开。随即他转身对曹一田笑道：“原想请你喝咖啡，现在就各付各的吧。”

说罢，方淮扫码付掉自己的费用，扬长而去。

曹一田将口袋中录音笔关闭后，便通过蓝牙将刚才的录音内容传送到手机，而后发送给范斯。曹一田和范斯曾对凶手画像做过分析：洁癖、强迫症、一个人、挑衅、嚣张。这些关键词无疑和方淮极为贴合。

他的直觉告诉他：方淮有重大作案嫌疑。但凡事需要讲求证据，若方淮真是罗火沟案的元凶，那么他刚才的态度就不仅仅是嚣张那么简单，他对自己的作案手段有着绝对的自信，至少他认为罗火沟案警方拿他没有办法。

发送完成后，曹一田前往吧台付款，顺便向服务员打听道：“刚才的那个人，经常来吗？”

“经常。”服务员回答道。

“我是警察，关于刚才的那个人，可以说说你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吗？”说着，曹一田从夹克内衬中取出警官证，向该服务员示意。

知道是配合警察，服务员这才放松回答道：“他经常一个人来，每次坐的位置都是刚才他坐的那个位置，所以我印象比较深。他一般会坐一整天时间，如果他来时，那个位置已经被占了，他就回自行离开。”

“每次都坐那个位置？”曹一田不禁再次追问道。

“是的。”服务员点点头。

之后与该服务员的谈话中，没有太多有用的信息。曹一田便打算从方淮的身边人入手，从最近的关系看是跟他同宿舍的舍友，其次是跟他一个导师的同学，还有就是他的导师，大学时代的老师和同学，家人亲戚邻里......

锁定关键信息后，曹一田从理工大学的熟人那里调来了方淮的各项人际关系和他的基本信息。一则重要的内容让他略感兴奋：方淮的研究生方向是药剂学，而方淮的大学专业是解剖学。

罗火沟的碎尸能被精细化的切割，难免让人猜测是专业人士的手法。而方淮的大学所学的专业正中下怀！

一旦怀疑有所指向性，那么一切都会朝着这个方向展开。因为李晓龙还在因狗吃人的案子而四处奔波，所以该案的怀疑重点确定后，曹一田直接电话上报局长海瑞，请求对方淮进行长期监控，并限制其远离C市的任何可能。

范斯将关于方淮的音频进行分析，并将声线高低波动进行演化，得出一个数据：方淮作为罗火沟碎尸案元凶的可能性有50%。而这个数据的配比会随着警方对方淮个人信息的详尽而发生变化，现阶段最需要的东西就是方淮的更多资料。

走访多日后，曹一田从方淮的室友知晓：方淮有严重的洁癖，方淮经常独来独往。

从方淮的同学那里知晓：方淮有严重强迫症，试验中抗拒任何高分贝的噪音，为人比较孤傲。

从方淮的导师那里知晓：方淮追求完美主义，比较沉默寡言。

曹一田又拨打方淮大学老师和同学们的电话，从而证实：方淮在大学时，所有专业课趋于满分，是全年级第一，国家级奖学金获得者。对于解剖学有着极大的热爱，曾在大四时备考过法医的公务员岗位，后再面试时，不知何故被刷，再后来就直接考研，而且还调转了研究学习的方向。方淮平时没有什么朋友，日常除上课吃饭外多往来于宿舍和图书馆之间。

周建强走访方淮老家，从其邻里家人及亲戚口中得知：方淮父亲患有小儿麻痹症，腿脚不便。后来娶了方淮的母亲后，就有了方淮。其母在方淮尚在襁褓中时，离家出走，不知去向。方淮和其父生活7年后，因父亲向亲戚苦求后，原本没有学上的他才从乡下被送至城里的亲戚家中生活。在方淮15岁时，其母回来看望方淮，并要求方淮同她一起回到其父亲的身边。方淮自小成绩就很好，为人有些自负，但自负中又有些自卑，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很会照顾他的父亲，当然最亲近的人也是他的父亲。

为了更详细的了解方淮的个人过往经历，曹一田主持展开视频会议。在打开视频会议模式后：周建强出现在镜头中，他身后是一堵黄土夯成的矮墙，这里就是方淮的老家，而他身后的墙体就是方淮老家院子的围墙。

“你见了方淮的父亲吗？”曹一田问道。

“见了，不过他父亲脑中风，加之已经患有阿尔兹海默症和胰腺癌，所以常年卧床在家，吃喝拉撒全在床上。现在已经丧失神志，不认识身边的任何人，根本无法有效沟通。”周建强回道。

“那么他母亲呢？”曹一田追问道。

“他母亲身体到挺好，就是......”周建强欲言又止。

“就是什么？”曹一田有些不耐道。

“就是他母亲年纪都55岁了，玩的还挺花的。好像跟村里的一个60多岁的老头搞在了一起，关键那个老头还有个60多岁的老婆，他们三个住在了一起，还挺和谐的。而且那老头和他老婆住的房子还是方淮家的房子。等于方淮的母亲在方淮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和人搞外遇。”周建强将这一炸裂信息说了出来。

“方淮知道这个事吗？”曹一田并未对这等毁三观的消息做出评判。

“不清楚，据已知的信息是，方淮应该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周建强回道，稍时他又补充道：“村里人也挺奇怪的，他们好像很认可方淮母亲的做法，并且方淮家里种的几亩地也被周围的邻里瓜分干净了。”

“他们一家没有地，靠什么生活？”曹一田对此无语道。

“靠他母亲搞破鞋啊，听村里的人说他母亲找的那个老头好像有些钱。而且那个老头还能给方淮的父亲给口饭吃，已经算仁至义尽了。方淮的母亲年轻时长得好看，也是十里八乡的一朵花，单单插在方淮父亲这泡牛屎上，算是可惜了。”周建强回道。

“你从方淮母亲那里了解到方淮的过往没有？”曹一田对乡村八卦没有心思深聊，调转话题道。

“根据方淮的母亲的说法，方淮只跟自己的父亲比较亲，跟她几乎没话说。方淮性格一直比较孤僻，她对方淮的事也知道的也不是很多。他母亲还让我去城里，去找以前收养方淮的亲戚那里去了解。”周建强回答道。

“还有没有关键信息？”曹一田让周建强仔细思考一下。

沉默片刻后，周建强一拍脑袋，随即道：“方淮大学时学的解剖学，那会过年时他也会回自己的老家。而他有一次把邻居家的一只猫和一只狗带到自家院子里练手，猫和狗被解剖成很多块，被邻居发现。邻居为此和他大打出手，最后他好像是赔了邻居5000块才得以平息。但这事不久后，邻居家的田被大火烧尽，虽然他们也怀疑是方淮所为，但方淮好像有不在场证明，就只能不了了之了。”

“杀猫杀狗？”曹一田不经意的说出口，随即他忽然联想到了拆迁楼顶的鸽子，楼顶大片的血迹有可能就是方淮的手笔，他是再拿那些鸽子进行解剖吗？

曹一田不由心中泛起一阵恶寒，之前范斯就告诉过他：有些犯罪初始会拿动物练手，从杀猫杀狗，再到杀人，其实离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