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神国 第26章 降临

随着果肉的消失，所有人都变得紧张起来。

“唔。”祢豆子看着手中的果皮，又看了看旁边的水果篮，果断弃皮后，又重新捞了一个过来。

张嘴，吃掉，弃核，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大家就这样看着女孩不停地炫掉篮子里的水果们。

原本小山一样垒在里面的水果逐渐进入祢豆子嘴中的无底洞，后来连作为亲生哥哥的炭治郎都不再关注祢豆子手上的动作，转而看向她不见一点变化的肚子。

“祢豆子，好厉害。”炭治郎红色的眼睛变成豆豆眼，身体摇晃着成为了参观祢豆子吃播的一员。

同样作为观众的其余人各自找了位置坐下，除了鳞泷师傅外，十三个鳞泷弟子每当祢豆子吃完一个水果就举起手鼓掌，一时间，欢呼响彻山间。

祢豆子的吃播持续了不短的时间，一直到她炫完了天照酱送给炭治郎的所有水果，到了最后祢豆子刚开始分出去的那几颗水果都被送到了女孩的手中，吭哧吭哧几下就被祢豆子吞进肚子中。

吃掉最后一口果肉，祢豆子靠在炭治郎的身上，原本炯炯有神的双眼爬上迷茫的神色，眼皮子止不住地往下掉，最终才醒来不久的女孩又再一次地陷入了睡眠之中。

“祢豆子？”炭治郎轻轻的摇晃着妹妹的肩膀，“又睡着了？”少年担忧起来，妹妹不会又睡个一两年吧？

带着这个问题，炭治郎看向锖兔。

锖兔摇摇头，同样不明白祢豆子为什么又睡着了，他只能安抚着女孩的哥哥：“或许要等明天早上，看看祢豆子还会不会醒过来吧，如果她依旧沉睡着，我和真菰会去找小天小姐询问的。”

如今也只有等待这个办法了。

炭治郎从怀中掏出手帕，为祢豆子擦拭干净沾染上了水果汁水的嘴巴和手指，做完了这些，炭治郎将妹妹公主抱了起来。

走到隔壁房间，之前一年多的时间祢豆子都是在这里度过的，将妹妹放进床铺，红发少年给祢豆子盖上被子，整理了下祢豆子遮住眼皮的刘海，炭治郎看着妹妹的睡颜，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额头。

“祢豆子，明天一定要醒来呀。”

炭治郎带着妹妹去安顿了，鳞泷也做起了自己的工作。

从柜子里拿出纸笔，鳞泷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写在纸上，老人是习惯了毛笔字的，写字的时候速度虽然快，但依旧能够清晰地看出写的是什么内容。

没有花多长时间就写下了一大篇字，写完事情的鳞泷撂下笔，把纸折起来拿着，他让锖兔和真菰在屋里等候，带着信纸走出屋外。

从怀中摸出一个哨子，鳞泷用力吹响，特制的铜哨声音穿透了黑夜，老人只是等待了几分钟，就有黑色的阴影扑闪着翅膀来到他的面前。

那是一只乌鸦。

比八尺鸦小了一圈的体型，只有两只脚，来自鬼杀队的鎹鸦应声而来，这只被训练得十分聪明的小家伙看到鳞泷手上的信纸，会意地伸出绑了竹筒的那只脚。

“抱歉这么晚来麻烦你，请把这封信送到主公那里，里面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禀告。”

鎹鸦是鳞泷的老搭档了，没有事情的时候，它就被放养在狭雾山的山林里，一旦听到铜哨声音的呼响就会飞到鳞泷的小屋这里，吩咐的事情没有它做不到的。

“好的，狭雾山前水柱鳞泷左近次，有紧急讯息交给主公。”鎹鸦重复了一遍鳞泷安排的任务，得到鳞泷的肯定后他拍打着翅膀升上空中，朝着狭雾山外飞去了。

靠着古老的飞鸦传书，狭雾山的紧急情况正在通报进行中，然而，在鎹鸦之前，另一路人马却抢先一步见到了鬼杀队的主公。

“没想到您竟然会亲自来找我。”鬼杀队的主公，年纪轻轻便身染恶疾的产屋敷耀哉在妻子产屋敷天音的搀扶下来到会客室。

他的眼睛已经因为紫色疤痕的蔓延而失明，身体也是每况愈下，然而坐在他对面的老人却知道，产屋敷耀哉的疾病实质上是一种随着血脉遗传的诅咒。

千年之前，鬼王无惨与产屋敷家族的先祖有着极近的血缘关系，自从他成为鬼之后，整个家族就仿佛受到了短命的诅咒。

从此以后，流有产屋敷家血脉的孩子全都体弱多病，不论男女过不了多久就会夭折，于是为了不让血脉断绝，产屋敷家决定代代与神官一族的女孩联姻，然而就算用这样的方式延续了后代的存活，依旧也没有成功活到三十岁的族人存在。

而产屋敷耀哉对面的白发老人不是别人，正是神官家这一代的家主，同时他也是产屋敷天音的父亲。

“许久未见了，天音。”神官家主久违地见到女儿，仔细地打量了下产屋敷天音的神态，见她和尚在家中时差不了多少的精神，多年未见的忧心悄悄宽裕些许。

“父亲大人，自从家中一别，已有十年，您还是这样精神啊。”产屋敷天音回应了父亲。

由于鬼杀队和食人鬼已经孜孜不倦地作对了千年，作为他们主公的产屋敷家主自然也是众鬼的眼中钉肉中刺，处境十分危险。

女儿自从决定嫁给对方后，成为鬼杀队主母的她也同样卷入了危险之中，作为亲人的神官家主为了女儿女婿一家的安全，一直以来都未曾主动联系过他们，甚至连几个外孙都从来没有见过。

如今因为一件事打破了多年以来的坚持，神官家主顺势提议到：“等我们俩的交谈结束后，让我和孩子们见上一见吧。”

神官家主的提议本就是人之常情，产屋敷耀哉断没有拒绝的道理，“这是自然，难得岳父大人前来，自是应该与亲人聚一聚才好。”

神官家主知道产屋敷耀哉的身体并不适宜长时间的寒暄，他在这方面的的话头得以抵住，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此次前来，除了顺势见一见女儿和孩子们外，我也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耀哉，你也知道我们家供奉的神主是谁吧。”神官家族没有等产屋敷耀哉的回答，“我们的家族世代供奉着高天原之主，而就在几天前，身为家主同时资质也是最高的我，感觉到了祂的降临。”

产屋敷耀哉听到这里，他不顾肺部的脆弱，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在日语中 ，各个第三人称代指的发音并不相同，产屋敷耀哉自然知晓能够用“祂”代指的存在指的是什么。

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这个时代，这是不是意味着，经历了千年，共九十七代产屋敷家主的事业将要迎来它的终结。

这是多少产屋敷家族成员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产屋敷耀哉在妻子的紧急安抚下止住了急促的呼吸，但是他的心脏依旧飞快地跳动着，就算胸腔里过度的运动撕扯着他的肺腑。

“非常感谢您给我们带来的这个好消息。”产屋敷耀哉语气感激地说道，“祂，您能告诉我那位的降临所在么。”

鬼杀队依靠着人类自身和强大的食人鬼做着对抗，但身为家主的产屋敷耀哉并不是迂腐之人，或者说所有产屋敷家的人都有这样的美好品质。

他们会为了消灭所有食人鬼而不吝惜自身，借助外力又怎样，想到每年墓地里增加的属于鬼杀队成员的坟墓甚至是衣冠冢，还有在统计下死于恶鬼之下的平民们。

产屋敷耀哉如果能够以献祭自己的行为换来鬼舞辻无惨立即暴毙的结果，他会毫不犹豫为神明献出自己。

和产屋敷一族打了多年交道的神官家主自然是熟悉他们的性格的，神官家主会亲自来到这里，自然是有着将自己的发现全盘托出的打算。

“那是当然。”遗憾的是以神官家主的道行，他只能给产屋敷耀哉划出一个大致的方向，要想找到最准确的位置，接下来只能依靠最基础的人力了。

神官家主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我告诉你的这块区域，就是那位降临后能够缩小到的最小单位，我在第一时间派去的家族人员已经排除了一些地方，剩下的只能之后这段时间去仔细寻找了。”

“您已经做的够多了。”产屋敷耀哉听着神官家主三言两语说出的话背后对鬼杀队的帮助，失明的年轻男人郑重地对自己的岳父行了一个大礼。

“你言重了。”神官家主扶起产屋敷耀哉，“消灭吃人的恶鬼，这本就是所有知情的人类共同的义务，我只是做了属于我分内的事情而已。”

“我想要感谢您的心情，并不会因为您觉得是件小事而减轻。”产屋敷耀哉说道，“您为鬼杀队和所有受恶鬼威胁的人们所做的贡献，不仅是我，我和大家都会记在心中。”

神官家主说不过产屋敷耀哉，最后他只能叹道：“你不要这么早给我定下功劳。”

白发老人知道产屋敷耀哉看不见，但他还是像面对正常人一样注视着对方眼睛的位置：“那位毕竟是神明，神明的威严镌刻在我们的血脉中，鬼杀队要如何能够得到祂的帮助，这还需要你这个当家主的谨慎思考才行。”

产屋敷耀哉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他收拾好躁动的内心，马不停蹄地转动从未停歇的大脑，产屋敷家的人身负诅咒，身体素质十分不堪，他们便把精力投入脑中，用这颗聪明的脑袋领导着鬼杀队这艘永不停歇的大船。

大船在航行的过程中会遇上风浪，甚至某时的风浪会将船只死死地压进大海只剩轨杆，但在每一任产屋敷当主的引领下，这艘大船却从来没有真正沉入海底。

在长达千年的航程中，作为第九十七任舵手的产屋敷耀哉这一次是最接近靠岸的时候，甚至对岸还架起了接舷的浮桥。但他不会因此得意忘形，没有真正靠岸的船，无论几率有多小，它总是有翻船的概率的。

这一刻，不仅是作为客人的神官家主，还是妻子天音，他们都没有出声打扰产屋敷耀哉的头脑风暴，同时也是神官家主女儿的产屋敷天音来到父亲的面前，她打算带神官家主去见见未曾谋面的第三辈们。

“嘎，报告主公，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有重要事情告知，嘎嘎，狭雾山有大事件发生。”

也是巧合，神官家主和产屋敷耀哉的会面进入尾声的时候，来自鳞泷师傅的讯息也通过鎹鸦带到了主公的身边。

这只鎹鸦降落在庭院的走廊上，他看着房间里的三个人，蹦蹦跳跳地来到产屋敷耀哉和天音之间的位置上，伸出自己绑着竹筒信件的爪子。

“鳞泷先生的信？”产屋敷耀哉通过听觉将脸转向鎹鸦的位置。

产屋敷天音解下竹筒，倒出了白色的信纸。

“这是你鬼杀队的内部事务，那我就先告辞了。”神官家主这样说道，他等着产屋敷耀哉的回应。

产屋敷耀哉点点头，想要送岳父离开，却被打开信纸看到大致内容的产屋敷天音阻止了。

“阿娜达。”产屋敷天音的声音顿了顿，“父亲说的那件事，和鳞泷先生寄来的信上面说的事情有关。”

“我们可能找到了那位降临的地点了。”

产屋敷天音接着说道：“依据鳞泷先生所说的，结合父亲带来的消息，我认为，祂现在很可能就在狭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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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