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手册 第27章 第 27 章

下车之前，程修愈特地打听了一应铺子的位置，便带着他们步行过去了。

从朱雀门出来，便是御街，沿着御街向前走一二百米，便是各路坊市的交汇口，向东行，便可进入东华巷。这条街附近以各色布庄、成衣、首饰铺子为主，来逛街的女眷颇多，很是热闹，程修愈今日带他们来的便是此处。

一到这里，程季安就被花花绿绿的店铺迷住了眼，平江虽是丝绸产地，不缺这些，不过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所在之处，连街边的铺子都要额外讲究几分。

出门前，程季安已经得了母亲嘱咐，程玥如今年岁渐长，程璟到底是男子，对姑娘家的穿衣打扮不甚了解，让她今日务必给妹妹置办些像样的衣服首饰。

程季安带着兄长还有妹妹在街上四处闲逛，转了几圈下来，她便带着两人走进了梁记。

梁记是齐国颇有名气的铺子，在平江也设有分号，他以售卖布料为主，买家挑好布料后，可以直接交给他们照着指定的样式制成衣裙，很是方便，且价钱公道。

店中柜子上，摆满了各色布料，从普通棉麻布料，到华丽的织锦缎，一应俱全。

程季安沿着柜台瞧瞧看看，时不时还让小二将布料拿起来，对着程玥比划比划。程玥不明所以，以为程季安只是想借着她看看布料，便老老实实地给她当衣架子。

经过一番细细挑选，程季安终于选好了布料，她指着桌上烟粉色和青色印有茶花纹样的两种布料，对小二说道，“劳烦店家替我妹妹量个尺寸，用这两色布料替她做两身衣裙，另外方才你拿过来的米白色八达通暗纹的料子我也要了，那个就制成冬天的斗篷好了，样式都按现下时兴的来，其余细节，劳烦店家看着处理吧。”

说着程季安一把拽过在后面看热闹的程玥，将她推上前去，没等她反应过来，店里的小丫头就带着她量尺寸去了。

小二见程季安一口气要了不少东西，便更热情地推销起来，“姑娘好眼光，这几个料子都是新到的，最适合您妹妹这年纪的姑娘穿，今年冬天怕是要比之前还冷些，您可要再挑挑，近日许多姑娘家还做了夹袄呢。”

程季安只觉得临阳这里很是寒冷，又听小二这么说，当下又给程玥定了两身夹袄，她买的高兴，到最后连棉布也一并挑了，给妹妹做几身中衣用。

小二脸上乐开了花，连忙将程季安定的东西都记了下来，交给她过目，程季安对照一番，见没有问题后，痛快地付了定金，约定了取衣服的日子。小二忙活完后，赶紧招待她坐下，又上了热茶，请他们在一旁稍等。

没过一会儿，程玥便红着脸从脸从里边出来了，她自小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还是头一次有这么多人围着她侍候，一间有些扭捏局促，不太习惯。

没等程玥开口，小二便赶紧上前，同程季安道，“小姐，您妹妹的尺寸我们这边已经记下了，回头您按照定下的时间来取衣服便可，不过到时候还请您将妹妹一同带来，若有不合适的地方，方便再做调整。”

程季安点点头，牵起程玥的手，准备去下一家铺子。

路上，程玥半是高兴半是不安地问道，“姐姐，这些会不会太贵重了，其实我的衣服足够穿了，实在是太破费了……”

“非也非也，你还在长身体呢，之前的衣服很快尺寸就要不合适了，哪里能一直穿着呢，你不要担心，梁记的衣服价钱公道，今天给你挑的都不是什么名贵料子，你修愈哥哥负责付钱，咱们可得好好买买，不必帮他省钱！”

许是买东西让程季安心情好了不少，她终于不是那般没有精神了，程修愈见妹妹如此，也高兴起来，“玥儿，这些权当做是哥哥姐姐送礼的礼物，你收下便好，何况你阿季姐姐今天需要一个花钱的由头，你便当做成全她好了。”

程玥乖巧地点点头，放心地跟着程季安继续逛了起来。

就这样，程季安又帮程玥买了首饰，将这些都置办好后，他们便决定找地方歇息一会，稍做休息再回家。

程季安好八卦，因此挑了一家颇为热闹的茶楼，在雅间坐好，听楼下的热闹。

“听说了吗，前阵子在午门被斩首的那个，是颍州的贪官啊。”

“兄台可知他是因为何事被抓？”

“听说是因为和买，那知府贪污成性，被下边的县令一起告了御状，没多久就被下狱，判了斩立决。”

“早该如此！我听说如今和买一制，已经全部取消了，就是不知道我老家的茶税，什么时候能减减。”

旁边的人拉了拉说话之人的袖子，那人自知失言，便没再往下说，转而喝起茶来。

程季安进了雅间后，为了凑热闹，又从房间里溜出来，站在二楼隐蔽之处听楼下说话，现下看够了热闹，又悄悄地溜了回去。

结果一转身，就直挺挺地撞上了在后边看着她的李知远。她下了一跳，差点叫出声来，待看清人脸后，才放下心来。

碍于世子的威势，程季安只能埋怨自家丫鬟，“小枝，你怎地也不知提醒我下。”

没等小枝回话，李知远就开口说道，“莫要抱怨你家丫鬟了，是我拦着她的，多日不见，阿季你还是这般…关心国计民生啊。”

李知远嘴上说话不饶人，可是眼里的笑意半分都未隐藏，程季安见他这般，那点因为在京中相见的不自在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程季安开口前小心地看了看四周，见无人在此，这才放心道，“知远哥哥，你惯会吓唬我，我初来乍到，不过是见这里热闹罢了，倒是你，堂堂……怎么还偷偷摸摸站在别人身后，如此可不是君子所为哦！”

李知远见她惯会倒打一耙，蹬鼻子上脸，不禁笑道，“是我的不是了，不过你是一个人来此吗？”

见他问起正经问题，程季安也不再插科打诨，“哥哥今日带我和堂妹出门逛逛，我们累了便进来歇歇，这间雅间便是我们定下的。”

李知远听闻还有另外的人在，犹豫了一番，不知要不要同程修愈见上一面。

程季安心下明了，开口道，“我堂妹才十四，还是个小孩子呢，不知您可否赏光，同我们喝杯茶呢？”

李知远听了这话，也放下心来，“如此有劳阿季妹妹了，还请带路吧。”说着朝她行了一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程季安也不客气，推开门就同程修愈道，“哥哥你看，我在门口碰见谁了！”

程修愈听见妹妹唤他，好奇地朝门口望去。

“子文兄别来无恙。”李知远迈步进门，笑着看了看程修愈。

程修愈见到世子，赶忙起身行礼，程玥站在后面，有学有样地行了一礼。

“咱们之间，不讲这些虚礼，不必这般，大家都坐吧。”李知远挑了一个位子，在一头坐下了。

程修愈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妥，便对小枝说道，“小枝，你带玥儿去楼下转转，那有好些姑娘家喜欢吃的果子，若是有喜欢的，只管买了。”

小枝领了命，带着乖乖巧巧的程玥出门去了。

“哥哥你还真是谨慎，阿玥还是小孩子呢，哪里用得着这般避讳。”程季安不解地问。

“莫要把你兄长想的这般迂腐，我让她出门自然不是因为年纪的事情，这里是京城，还是小心些地好，咱们在这里遇见世子与他见面，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对阿玥也好。”

程季安听了点点头，不再追问。

李知远见他兄妹二人说完，这才开口问道，“来临阳的一路可还顺利？”

“多谢世子关心，我们进京这一路，天气颇好，顺顺当当地就到了京城。”程修愈一板一眼地答道。

“我前些日子给老师写信，最近收到他回信，听说你和淮明两个人都中举了，还未来得及恭喜你们呢。”李知远又道。

“多亏世子引荐，才能得王夫子指点，如今乡试得以通过，也算是没有辜负老师的期望。”程修愈谦虚道。

“哥哥和淮明学习这般刻苦，中举自是应当的，你就不要谦虚啦。”程季安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淮明？这称呼不对呀，李知远自觉才与他们分开几月，难道是中间又发生了些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瞧了瞧程季安，开口试探，“淮明近日可好，他如今中举，顾夫人只怕是又忙活起来了吧。说起来，顾夫人原来还在青州时，还写信同我母亲说，想让她帮忙物色人选说亲呢。”

“他如今才不要说亲呢，知远哥哥你莫要乱说。”程季安一听他说要给顾淮明说亲，就像一只被攻击的河豚一般，竖起了刺。

李知远和程修愈对视了一眼，见对方微微点头，心下了然，得到答案后，他也不再故意捉弄程季安，“阿季妹妹说的是，乡试虽过，更当一鼓作气，将精力放在春闱上，你说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