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成长手册 第23章 第 23 章

临近中秋，平江城内处处都开始装饰了起来，街边的酒肆都酿好了新酒，早早地摆了出来，门口挂上酒旗，城中家家户户都会买酒回家，庆祝中秋，生意好的铺子甚至没到中秋便把酒卖光，掌柜乐得提早关门，回家准备过节。

程夫人也早早派了人出门买好桂花酒，留到节日当天来喝。

“母亲，今年能不能让哥哥晚上带我出门赏月放灯呀。”随着中秋将近，节日的氛围越发浓了，今年又是程季安最后一次在平江过节，因此她更想好好出去走走，前几天，顾淮明的书童还来传话，言下之意也是希望十五当天有机会和她一同登台赏月。

“也好，下次回来，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正好你哥哥最近难得清闲，晚饭后便让他带你出门。”

程夫人微笑着看着女儿，又故意逗她几句，“就你和哥哥两人，可还有别人一起？”

程季安笑嘻嘻地扑进母亲怀里，“淮明哥哥说他也想来一起赏月，我们在望江楼上定了位子，赏月最好了。”

中秋在齐国算是大节，每到这天，全城百姓都欢庆节日，张灯结彩，当晚不设宵禁，允许百姓通宵达旦庆祝，今年也不例外。

中秋当天上午，程季安照例收到了李知远派人送来的水果，今日的是葡萄。

“小姐，你快尝尝这葡萄，瞧着就甜。”小枝如今已经很习惯了，原本她们以为这东西最多只送一两月，没想到一直持续到现在。

程季安拿起一粒葡萄，剥开皮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地享受着，“小姐您慢慢吃，以后呀，可就没有喽。”

小枝一边收拾，一边同程季安说道。

“怎么就没了呢，是往后不送了吗？”程季安连忙追问。

“小姐，再过八天，少爷就放榜了，之后咱们就回京了，东西送来这里给谁呀，今日来的小厮说了，他们少爷恭喜咱们老爷调职入京，旁的到时候会同您见面再说。”

程季安听了这个才放下心来，安心的继续吃着葡萄。

几天前，程夫人便早早派人将院中洒扫干净，在中秋当天，摆上了月饼还有糖瓜，连带一些水果，做成一个小小的拜月仪式，祈求一家人平安团圆，做好这一切后，一家人都做到桌前，准备用饭。

“老爷，今日中秋，说几句吧。”程夫人道。

程瑾思索片刻，开口说道，“今日是咱们一家在平江过得最后一个中秋，之后便要去京城，开始新的生活，为父希望我们阿愈蟾宫折桂，阿季平安健康，咱们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好。”

“爹和娘也要保重身体，一直陪着我和哥哥。”程季安笑着接话，全家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酒足饭饱后，程季安招来春雨小枝，替她收拾打扮一番，便跟着哥哥一起乘马车去望江楼了。

虽然天色已晚，可是街上游人络绎不绝，很是热闹，两旁店铺都在高处挂了花灯，整夜都亮着，一派灯火通明。

进了街市后，游人越来越多，马车已经行驶不便，程修愈扶着了妹妹下了马车，步行前往望江楼。

程修愈紧紧地牵着妹妹，生怕人群将他们冲散，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望江楼下。

望江楼是平江本地的一家高档茶楼，位置绝佳，在楼上的雅间几乎能俯瞰整个平江中心，亦是望月的好去处，因此每逢中秋佳节，价钱被炒得额外高，顾淮明的这个雅间，还是托人花了大价钱才早早定下。

程修愈带着妹妹进到望江楼内，由小厮引着，来到定好的雅间。

“你们再不来，我便要去门口接你们了。”顾淮明看着兄妹二人，笑了笑道。

“往年这个时候出门，也没见到这么多人，早知道便再早一点了。”程修愈答。

“哥哥，听说今年有人包下了前面一大片空地，买了烟花要放呢，估计百姓们都是听到这个消息，想出来看烟花呢。”

仿佛是为了证实程季安的话一般，江边人群逐渐散开，没一会儿，就听见了烟花绽放的声音，程季安迫不及待地打开所有窗户，让整个房间里的人都能看见烟花升空的景象。

十五的月亮高悬空中，圆圆的，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伴随着五颜六色绽开的烟花，城中心的整片天空额外明亮，恍如白昼。

程季安几人并排站在窗边，一时无声，静静地欣赏着天空的景色，程季安悄悄地闭上了眼睛，双手合十，对着月亮暗自许愿，希望家人健康平安，希望哥哥和淮明能顺利中举，希望她自己能在这个世界平安顺遂，和顾淮明…相守到老。

顾淮明微微转头，看了眼闭眼虔诚许愿的程季安，也默默祈祷起来，虽然他不信这些，可是这一刻，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和程季安一样的愿望，即使在很久之后，他仍然会想起这天。

鞭炮声逐渐消失，人群也散了不少，显得不那般拥挤了，三人说说笑笑了一阵子，程季安提议，到下边买了河灯去放。

他们顺着人群走到了一处摊子旁边，三人各自挑了一个，到一旁写上愿望，程季安想了一番，最后还是只写了开心二字，小枝春雨二人一路护着她走到江边，她便松手，将灯小心翼翼放入水中，看着它飘远了。

过了十五，离程家出发回京的日子也就更近了，程夫人每天忙得脚不沾地，生怕有什么东西落下，幸亏陈家此次也跟着一同回京，陈彦早早地联系了船只，打算将些不贵重又琐碎的物件提前运到京里，在他的一处宅院存放，程夫人得知后大喜过望，如此一来，路上便能减轻不少负担，只是留给他们收拾的时间就更紧张了。

日子就在一天天的忙碌当中过得飞快，一眨眼便到了放榜的前一天。

“明日一早便去守着，这样一旦放榜，咱们好第一时间知道。”程夫人对着程修愈的书童仔细叮嘱道。

“母亲，这榜又不会跑，您莫要紧张，儿子自觉已经正常发挥了，成与不成，便顺其自然吧。”程修愈安慰道。

前几日，据程季安观察，程修愈并非不紧张，不过她这位兄长向来自我调节能力极强，没几日他便调整好了心态，这几日除了在家中收拾行李外，其余时间又投入到下一阶段的学习中去了，所以临近放榜时，他反倒不紧张了。

第二天一大早，小厮便奉命出门去了。程家几人均坐在厅中，焦急地等着消息。

“夫人，还是坐下来等吧，你也在这里走了半天了。”程瑾开口说道。

程夫人恍若未闻一般，没有回话，仍旧来回踱步，甚至走到门口张望。

冯妈妈替程夫人守在院子里，方便更快地看到人，只听她突然喊道，“夫人，顺子回来了！”

话音落下，便听到了小厮朝这边跑动的声音。

“恭喜少爷，恭喜老爷、夫人、小姐，少爷中了，是第五名！”

“好好好，冯妈妈，快给顺子拿些赏钱，今儿个院子里的人通通有赏！”程夫人说完后深吸一口气，仿佛脱力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谢夫人赏！”顺子得了赏钱，欢天喜地的出门了，程季安高兴之余给小枝使了个眼色，小枝点头，趁人不注意就溜了出去，追上了顺子。

“顺子，顺子。”顺子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小枝喊他，他停下脚步，“小枝姑娘，您可有什么吩咐？”

小枝拉他到一旁，小声问，“你可有看到顾公子的名字？”

“看到了，顾公子也上榜了，不过前头人太多，我刚看完少爷的，还没来得及仔细看顾公子的，就被挤了出来，只模糊记得顾公子名次在十五到二十之间。”顺子仔细地回忆了一番，把答案告诉了小枝，小枝听到后，从袖中取出一贯钱，塞到他手里，谢过他后便离开了。

小枝溜回去的时候，程夫人还没有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她拉住儿子的手，一时间又哭又笑。

“小姐，顾公子也中了，不过名次多少不太确定，大约十几二十这样。”小枝悄悄传话。

程季安听到后彻底放下心来，两家的儿子都中了举，这样就能顺利结伴回京了，不然若真是有人未中，一路上不知该多么尴尬。

放榜之后，便是地方给中举学子举办的宴会，因为程修愈马上要随父亲进京，所以连日来，要好的同窗也纷纷宴请，一时间，简直比程瑾这位正经官员还要繁忙。

八月二十八，程家阖家都收拾好了行囊，程夫人打点好一切，程瑾拜别一众老友，和顾家、陈家一起到了码头，坐船进京。

自此，程季安离开了来到这个世界后她生长了十七年的地方，半是不安，半是激动，踏上了新的路途，京城的生活会顺利吗，她也不知道，一切都是陌生的，未知的，不过，有很好的的家人和她一起，大约不会太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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