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次穿越 第46章 零号事件·7

安鸩下一秒便意识到，这人不是方策。

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五官像方策，肤色要黑上一号。再细看就能发现明显区别，方策的喉结上有一颗痣，而这位特警没有。

频段信道恢复，绿灯。

『ID2777，通过验证。』

特警举着探测器在安鸩全身扫描一遍，“谢谢配合，请尽快离场。”他摆了摆手放行，并示意下一位过来接受检查。

安鸩：两个人气质也不一样。

时间1月5日，下午14:00。

安鸩返回代步车里，思考。

压抑之心线索暂时中断，欧亨利的毒素可能不是从黑市购买的，查不到购买记录是因为没有用银行卡，而是用的现金。

不论如何，重点可能还得先找到欧亨利的酒浸香草条。

安鸩把车停在一座城郊公园，在智能报刊亭点了一份银曜晚报。

刚吐出来的报纸热乎乎还烫手，安鸩第一眼就注意到头版头条的耸动大字。

「大标题：已确认！他自杀了，警方结论却系他杀。」

「副标题：官员提醒市民注意，这种闻风丧胆的毒竟然来自这里？」

报纸由特种电浆油墨印刷而成，能直接与读者的脑机交换信息，捕捉监测人脑的阅读意愿。

一份报纸是免费的，不展开内容，就只能看到耸动的标题，以及五颜六色的贴片广告。

阅读内容是要另外付费的。

散客读者愿意点击内容，脑机会根据阅读过的内容进行阶梯式扣费，单条费用不贵，会随时效性减弱，过期新闻最终彻底降等为流浪汉的“枕头”，打工人的“餐垫”，以及回收站里的垃圾。

安鸩眨眼展开头版头条，进入详情阅读。

这新闻还算烫手，余额旋即减少了$0.63海玻。

头图的贴片广告被折叠，没想到展开后，还要忍受三秒的头条广告。

图片与正文终于浮现。

第一张是凌晨2点，出事的警局被警车、救护车包围，方策也在照片中出镜，由于**保护，面部打上了马赛克。

第二张是凌晨3点，警察在酒吧员工通道，押送欧亨利进警车的照片。

第三张和第四张是小图。

一张是邬PUB吧台，警察正拉起封锁线的照片。另一张是邬PUB酒吧贴出告示，「1月5日暂停营业一日。」看天色应该是天刚蒙蒙亮拍的。记者们真的消息灵通。

三张图片次第浮现出一行相同的文字。

是否开启【无极穿梭】？

※启用后，你将被直接传送到这张照片摄录的时空。

第一张Pass，不说有没有调查的价值，单论每次传送的位置，安鸩不能控制，万一刚传送过去，来不及魔形，被方策认出，开局一秒即闪退。

第二张，安鸩想前往第一现场，但现场又是警察，又是欧亨利，安鸩避之不及。

第三张和第四张是比较稳妥的。

假设欧亨利将证据藏在大楼，照片里正是酒吧歇业的时间，不容易被来往的路人干扰闪退。

安鸩凝视第三张图片，选择了是。

这里很暗很挤。

微微起身就，砰的一声，安鸩磕到了脑袋。她两手捂头，发现自己在一个柜子里。

安鸩眯一只眼，柜门缝中往外看。

保洁阿姨双手拖着地板，但脑袋却转向这里，两眼正与自己对视。

想必刚才那一声，惊动了她。

安鸩不敢乱动，静静等待保洁打消疑虑。

等了很久，保洁终于拖好整片区域，关灯，拎着水桶离开。

后脚一位一模一样的保洁员从柜子里，爬了出来。

安鸩先来到欧亨利工作的吧台。

四周已经拉起了黄色的封锁线，禁止保洁员打扫。安鸩踮着脚尖打量内部，工作台上的物件物品全部搬空。痕检之眼标记出零星线索，有用的痕迹显示都已被警察采走，调查的空间不大。

来到员工更衣室，门口同样拉起封锁线，警察也来过了。

排除这些区域，安鸩试图寻找别的思路。

欧亨利昨晚看到酒淋醉汉，再看方策出示证件，预感到自己玩脱了，他一定会试图隐藏证据。

安鸩只希望欧亨利是有脑子的人，希望他把那东西藏好了，别随意丢弃。

最好是一个安全又意想不到的地方。

『有没有这座楼的工程图？』安鸩询问系统。

整栋大楼的建筑平面图在安鸩的视野中海量铺开，复杂的有色线条，繁琐的分样图层，构成了一面工程巨墙。

安鸩先从图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接着，来到监控室，安保人员在睡觉？

安鸩把那人摇醒，编了个理由，说：

“不好意思，哥哥，有个员工说自己的顾客在吧台附近丢了东西，但我打扫的时候没找到，我担心被人诬陷说不清，你帮我查一查好不好？”

安保大哥坐直，问：“几点的时候？”

“三点前吧，就员工下班那会儿。”

这一查，还真的顺利发现了线索。

安鸩八倍速播放欧亨利在吧台营业到Pub打烊下班的监控画面。

营业时，吧台人来人往，欧亨利的双手没停过，他没有时间离岗的。因此，只有下班后，他才有时间处理证据。

监控显示了下班后，欧亨利从吧台一来后，途经的路线。

走廊，洗手间，在安全出口抽烟，最后去了更衣室。

一路上，他丢了两次东西。

一个是烟头。

另一个……看不清。

安鸩谢过保安。

从监控室出来，安鸩顺着监控的顺序，将欧亨利的路线走了一遍，再结合图纸和每个区域停留的时间，抬起手指一张张检查，一张张排除，一张张划走，图纸如消消乐游戏般越消越少。

厕所和安全通道的垃圾桶刚刚清理过，都很干净。

最终，安鸩站在一个垃圾回收口前停了下来。

这条走廊灯坏了好几盏，在监控里损失了不少细节。。

欧亨利经过这里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白色物品，迅速扔了进去，帧率低的原因，这个细节在画面里非常短暂，不仔细看，像扔了坨手纸。

【跨次元窥探】帮助安鸩看到了全景细节。

凌晨时分02:44。

一个白色圆柱体被欧亨利投掷了进去。

物体表面由白色缓冲材料包裹，外加透明胶带，捆得很严实。

从形状到规格，与放香草条的酒浸罐子吻合。

回收口伸手感应，嵌在墙上。每2个小时会闭合1分钟，进行管道内壁的清洗和消毒，这是程序设定好的。

安鸩用手指滑动图纸，这条垃圾回收管道贯通全层，最终通往地下二层的垃圾集合点。

另一头，监控室保安在两个不同区域的监控屏幕上，看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保洁员。

保安揉了揉眼睛。

眨眼功夫，安鸩闪退了。

她举着报纸，坐在代步车里，回过神才意识到刚才的世界线断了，而思路没有断。

第四张图片，从大楼停车场的车行道可以步行到达垃圾集合点。

不过，同样的罐子，万一欧亨利不止两个呢？

万一，这也是个迷惑项呢？

安鸩再度被传送到一处监控死角，她被屋檐盖下的阴影笼罩，三俩零星路人经过，没人留意角落里刷出个人。

时间1月5日，凌晨5:05。

转角传来相机快门声，安鸩从巷口伸出脑袋，闪光灯将昏暗的巷口照亮，一位记者对着那张告示，咔咔摁着快门。

待记者离去，安鸩从阴影中走出，魔形成记者的模样，蹲下来查看下水道口，又在酒吧楼下随手翻了翻垃圾。

下水口太窄，东西进不去。垃圾箱的位置显眼，头顶上方装着监控。

不会是这些地方。

欧亨利根本没时间当着警察的面丢垃圾。

从地下停车场下到地下二层，安鸩找到垂直回收通道汇集点，垃圾排泄口每15分钟开启一次，掉落的垃圾由一辆垃圾翻斗车接着。

墙上有工作看板，最近一辆凌晨4点发车。

“哎，你谁啊，拿着相机干什么，哪个单位的？”一个人冲这边喊道。

安鸩被吓一跳，没见到人，但听到脚步声在地下空间回荡。

来人应该是个保安，大概自己举着相机，保安从监控里发现觉得可疑。

安鸩站在原地，哪儿也不去，等他靠近，保安快步走来，“我问你话呢，你哪......”

话说一半，戛然而止。

保安左看看右看看，绕着垃圾车走了一圈，没有人，凌晨五点，寒风嗖嗖串上保安的身。

『给我这辆车凌晨4点后的定位，可以吗？』说这句话时，安鸩已经回到了代步车里。

时间1月5日，14:08。

安鸩发现，无极穿梭几乎不消耗现实世界的时间，跟西塞世界情况差不多。

眼前呈现出一张垃圾车行线地图，从Pub所在大楼开到垃圾堆砌场用时3小时22分。

安鸩：『垃圾送过去后，一般会有什么操作？』

系统：『逢6点和12点，进过分类，推土车会将垃圾集体压缩成方块，一部分填入地下掩埋，另一部分推入焚烧炉焚烧处理。』

安鸩心算，4点发车，经过3小时22分，到达垃圾场将近7点半。12点那次已经错过了，要开过去的话可以赶下午6点那一趟。

会不会有收获，谁也不敢打包票。

“下一站，新坝垃圾回收场。”

智能导航：『收到，已为您规划路线。走空路预计时间2小时46分。走陆地4小时24分。』

安鸩点亮飞行模式，一脚油门到底。

车子弹射加速，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