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儿媳摔成这个样子,大儿子着急把人给抱回房间。
这个样子,当然是没办法去择风水宝地了,日期无奈延后。
张老板一张脸阴沉沉的,直勾勾盯着夫妻俩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了这样的大事,他心情自然不好,不对,除了计划外的郁闷之外,张老板整个人身上呈现出来最多的,还是一股狠厉感。
神山贺从他身边经过,冷不丁被他问:“你刚刚上去有发现什么吗?”
神山贺停下脚步,摇摇头:“没有发现。您的儿媳生病太严重了,原本是不能站起来的,应该是强撑着不想扫兴,没想到力气甚至不足以支撑下一段楼梯,才会摔下来。”
张老板质问:“那你刚刚冲上去干什么?”
神山贺实话实说:“我看地毯隆起,担心不是意外,不是说有血光之灾吗?上去探查后发现根本是无稽之谈。”
张老板不说话了,不知道有没有相信。
神山贺安慰了一一下走开了,走到人群中听他们说下一步怎么办。
她的身份是侦探,从唯物角度看待问题,至于这些玄学,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来干。
光头才来短短一天,已经确认了自己的领头地位,他们聚在一起小声交谈,很快达成共识,由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出面跟张老板说明。
老人仙风道骨地走到张老板身边:“张总,我们刚刚商量过了,一致认为这是凶兆啊!”
张老板断然否认:“不可能!我祖宗肯定是旺我的!”
老人皱了下眉,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继续照计划忽悠:“此一时彼一时,小梅她现在摔下来就是一个预兆,张总一直担心血光之灾,今天这事不就验证了吗?”
他们低声交谈,老人世外高人的气质实在太能唬人,张老板最后还是决定将迁坟择址的日子延后一日。
光头满意地点点头,不错,又多了一天来探查小梅的身份。
这家人里面,她是最神秘的,也是最有问题的。
神山贺好像被排除在外了,一个人孤立全部,每当她想凑上前去听一听消息的时候,就会立刻被人推出来,旗袍女人笑着说:“你一个不入流的侦探就不要过来凑热闹了,我们都是有师承的,不传外人,凑那么近是想偷学吗?”
神山贺严肃:“我可以改行的,其实小时候有师傅说我骨骼清奇,他还求着我拜入门下。你先说你师承何处,也许我一看就吸魂决定做你师妹了呢?”
对不起了孟圆,借你名号一用。
旗袍女:“……”
光头:“算了算了,反正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按计划行事。”
神山贺急死了,你们到底是有什么计划啊?能不能小小给我透露一点,我只要一点就行了。
神山贺忍不住:“大宅安保严密,你们千万小心,别连累了我。”
光头嗤笑:“切,什么叫做连累你,就你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样子,到底是谁拖累谁啊?”
神山贺不服:“我可是每年考核都拿第一的!”
光头不屑跟她争辩,在他看来,神山贺就是个只会考试的书呆子,还想考外勤?小身板一边呆着去吧!
神山贺不知道他们究竟有什么计划,想也知道跟探查小梅有关系,然而自从上午摔了一跤之后,小妹连同阿康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出现过,三餐都是家里佣人从专门的送上去。
他们但凡有需要,就会打电话告知,佣人装好后摇响铃当,阿康自己提上去,这种运货方式闻所未闻,这更加引起人的好奇心,就连在自己家里面,保密措施都如此严密,他们夫妻两的房间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光头一群考生做了计划,一开始先是有人不断地靠近三楼,理由五花八门,说自己医术高明,可以帮忙给小梅治病。
但都被阿康一口回绝了,“不需要!你们是客人,自己休息就行了!”
但是考生们哪里肯善罢甘休,一方面他们都是修炼多年的老鬼了,有一些我行我素的脾气在身上,另外一方面则是考阎的压力重重地压在每个鬼身上。
阿康回绝了,然而考生不死心,甚至有人想要硬闯。
神山贺大惊失色:“我知道你们以前是……但是现在是人了,乱闯死宅可是犯法的?”
虽说张家主宅这么大,也不知道具体到哪里才是私闯的界限。
神山贺好说歹说终于把他们拦了下来,不过光头给其余使了个眼色,他们看起来是绝对不会放弃的。
神山贺有样学样,没那么过分,自己端着去房间里,只要了几块面包,既然自己吃不了,不要浪费粮食嘛。
整个中午,神山贺都在房间里沉思,她看着眼前的桌子,将来到张家发生的一切都给写在纸上,为接下来的行动做准备。
正思考间,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好像是有人在吵闹着什么。
嗯?不会是小梅的病情恶化了吧?
神山贺急忙打开门,左岭右舍跟她一起相同动作的人,大家都探出一个脑袋在看,光头脸上尽是着急之色。
事情跟小梅有关,但不是神山贺所猜测的那样。
阿康手上夹着一个男人,语气失控地冲到二楼来:“把他们叫出来,给我把他们全部叫出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暗害小梅!”
他吵了这么一大通,面红耳赤,佣人们围在他身前,一个都不敢上前。
闹了这么久,张老板终于姗姗来迟,一看儿子这个情况就皱眉:“阿康你怎么回事?怎么敢对客人这么粗鲁?”
阿康梗着脖子:“那你到时问问他做了什么啊?”
瘦小男人赶紧求饶:“我什么都没干啊,我发誓,我可以发誓的!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阿康砰的一声将男人甩到地板上,质问:“你说的什么都没干,指的就是这些吗?”
他同时拿出一个监视器,屏幕上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的影子。
瘦小男人身手敏捷,成功避开了所有来回巡逻的保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三楼。
下一秒视角一换,神山贺第一次看清楚了走廊的构造。
也许是谈过路没发现监控,他一路上大摇大摆地四处走,偌大一层三楼,只有寥寥数个房间,包括一个药房,一个浴室,剩下的都是卧房。
神山贺只来得及在心里感叹一声还有钱吗就继续看下去。
男人走到走廊尽头,往里面塞了个东西,耳朵贴上去确认没动静之后打开门走了进去。
然后的事情大家就看不到了。
神山贺闭上眼睛深深摇头,这就是她下午想要提醒他们的事情啊!越有钱的人越惜命,这是她在多年憧憬生涯中得出的道理。
张家庄园里面没有安装明显的监控,不代表人家庄园里没有监控啊!现在技术这么发达,有品位的人都想追求更加小巧隐秘的安全保障。
这就是他们这些死了千八百年的老鬼所不知道的了,不过也不怪他们,时代的局限吗。
神山贺本来是善意提醒,谁知道根本就没有一个人相信!这个就得怪他们了。
阿康咬牙切齿的:“他竟然用了秘药,在我们自己家用了迷药!还对小梅……”
难以启齿,他甚至没有把话说完整,要不是自己块头大,民谣的作用没发挥出来多少,就不会提早醒来,如果他没有提早醒来,又怎么会知道有禽兽混在客人之中!
阿康看向光头:“既然是你的人,那你就给我们一个交代吧!”
光头的第一反应就是推卸责任:“他不算我的人……”可是他自己都知道这句话实在是没有说福利。
神山贺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她知道那不是迷药,是一种法术,正在绞尽脑汁想要含糊过去,张老板突然打断:“来者是客,你说他对小梅不利,那你说他具体做了什么?”
后面的视频没有播放,大家也很好奇这一点。
阿康嘴唇蠕动好半晌,最终还是没说出来,恨恨的说:“反正是一些不好的事情!”
神山鹤惊疑不定,怎么做父亲的?不站在儿子这边,反而维护起来一个陌生人?
光头马上说:“他医术高超,是想为小夫人治病。”
张老板看了看光头,一锤定音:“人家其实是想为小梅看病,你别那么大反应。”
阿康一点都不相信,张老板不耐烦了,“说了你又不信,那你就把人给赶出去!”
男人拼命挣扎,“不能出去,我还要考……”
他还要考试啊,出去那不就淘汰了吗!
光头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干笑道:“他要考公,他的意思是他有考公务员的打算,能不能不要闹大,不然就不清白了?”
总算是给蒙混过去了。
男人被张家保镖远远的丢了出去,神山贺看着他,突然心有感应,掏出自己的考卷,只见上面的考生人数,从18变成了17。
已经有一个考生被淘汰了,原来不仅仅是被人识破身份,就算是被赶出了考场的范围,同样被视作淘汰。
这件事过后,张家加强安保力量,每一个楼梯口都有两个保镖在守着,张老板的意思很明确了,在迁坟之前,不能再有意外发生。
光头一行人恨的只咬牙,但又没办法,只能暂时偃旗息鼓。
凌晨1:00,神山贺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主宅之外,掏出勾魂锁,准备爬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