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宇宙 第12章 第十二章

从网络上看，各地乱象明显：

某地某工厂工人罢工游行、某地某某人不满现实游说多人宣称起义、某地某某团体倚仗异能偷盗抢劫连续犯案多起、某地某某组织表面宣扬邪.教暗地里抓人做人体实验、某某农场仓库千吨粮食失窃、某某监狱某日某时遭到不明团体袭击多名重刑犯脱逃、某某权N代高官大庭广众之下遇刺而亡等等……还有各地层出不穷的路边抢劫案、入室抢劫案、qj案、杀人案、纵火案、投毒案等等等等。

社会底层看不到希望的人，一夜之间拥有了砸烂旧规则的筹码，积压多年的阴暗情绪在这一刻沸腾，沸腾，有人控制住了，有人没能控制住，沸腾的情绪变成强力炸弹，炸伤了别人，也炸毁了自己。

最先控制不住乱象的是西大区，听说西大区已经有多地爆发平民起义战争了。

王秀在［一方田］里种了很多的土豆。第一批土豆成熟之后，她就大幅减少了购买主食的开销。又省下一笔。

省下的钱她没有存起来，连同所有的活期存款都拿出来用了，买了不少盐、糖、油、肉类、米面、罐头等物资囤在家里。

王莉不能理解她的行为。

王秀说：“我怕以后会打仗。”

“……”王莉无语了片刻，说：“咱们这儿又不像西大区，内战是打不起来的。真没必要这样。”

王秀摇摇头，说：“未雨绸缪。”继续囤物资。

两人住的房子不大，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加起来37平方米，王秀买回来的东西放在客厅里，堆积叠放，很快放满了客厅一角。

时光荏苒，很快东大区居民迎来了春节七天假期。

春节假第一天，王秀和王莉在自己的房子里度过。第二天，她们带上礼物去福利院探望照顾她们长大的工作人员——这是王秀的主张。

从她们满18岁搬出福利院那一年起，每年都会在春节时回来探望。她们是少有的这么做的人，一般福利院的小孩长大后，很少会再次回到这里，而王秀这么做并非毫无理由——她们这些年在外面，也曾仰赖王院长的人脉得到过一些帮助。

王院长为什么独独愿意帮助她们呢？有付出才有收获，人心见人心罢了。

王秀总是能做出对她们来说最好的选择。这是王莉始终愿意在大事上听从她的原因。

自从上次福利院被劫持事件之后，福利院的安保加强了许多，门岗也变得更加严格。王秀和王莉肩背大包手拉小车到来门口，门卫处执勤的是两个她们不认识的工作人员，看起来严肃警惕，目光如鹰隼一般慑人。

王秀和王莉说明来意，执勤安保人员联系王院长，确认了她们的身份，得到放行指令，但他们依然警惕，检查了她们携带来的所有东西，才让她们进去。

王院长年龄已经不小了，接近退休的年纪，上次在福利院被劫持事件中受了伤，在医院住了一段时间才好起来，王秀和王莉去探望过好几次。

两人见到王院长，先祝贺新年好，说了一通吉祥话，然后把带来的礼物送出去。

礼物是一对新年礼盒，王秀的里面是一条围巾，一个镀金猪摆件，一盒点心，一盒糖果。王莉的是同样的礼盒，只是围巾换成了手套。此外两人合送了一只金手镯给王院长。

王院长高兴笑纳，看着她们背上的大包，身后常见的买菜小拖车，不解道：“这是？”

王秀把背包放下来，说：“这是给福利院的菜。”

王莉也放下背包，把小拖车上的袋子打开，说：“是小油菜。还有生菜、萝卜、白菜。现在市面上菜又贵又难买嘛，我们想着福利院里可能会缺菜吃，带了一些过来。”

王院长看着包里、袋子里新鲜的蔬菜，露出了又惊讶又感动的表情，说：“你们！现在的新鲜蔬菜多贵啊！福利院有上面统购的冻菜，暂时不缺菜吃的。你们还要还房贷，这些菜拿出去能卖不少钱。唉，好孩子，我知道你们惦记福利院，这次我就收下了，就当你们过年给院里添的一道菜，下次可不许了啊。”

王秀和王莉笑着应答。

中午在福利院吃了顿饭。福利院的饭她们早都吃腻了，过年无非就是那几样：米饭、红烧肉、蔬菜杂烩、海带汤。今年海带汤换成了萝卜肉末汤，萝卜是王秀和王莉带来的菜。

她们也不问那些没见的菜哪儿去了，吃完饭和曾经照顾过她们的工作人员聊聊天，叙叙旧，帮忙干了点活，下午两点，她们告辞离开。

城市班车上，王秀和王莉低声聊天讨论：

“听赵姨说今年下半年只进了六个人，都是第二宇宙出现之前进去的。”

“看来第二宇宙出现之后，自杀率都降低了。以后孤儿的数量应该不会有那么多了吧。”

“不一定。你忘了那些到处乱杀人的神经病。仗着有了异能到处作恶，咱们出门在外可得小心点。”

“嗯。外面乱的很，接下来几天咱们少出门。”

“那些神经病！过年都不消停。烦死了！”

悬浮车平稳而快速，每逢站点必定停靠，今天是春节的第二天，外面有很多出门拜年的人，车上的人上上下下，总保持着一定的数量。

王秀和王莉到站下车，顺利的走过回家这段路，到达家里。

“嘶～还是家里暖和。”

王莉脱掉手套围巾，换了室内拖鞋，倒进沙发里。

王秀去厨房烧水，放干姜，泡红糖，端着姜红糖水出来和王莉一人一杯。

回到家了，王莉打开智能终端浏览信息，一边慢慢吹凉姜红糖水，一边说道：“今天有十七单，要的种类还挺多。等会儿我做个表给你。”

她们现在做蔬菜生意，这份买卖的收入已经超过了王秀的工资，王秀要是不控制每个月出货的量，这个收入能够翻番。

但是那样的话就太打眼了。

目前已经出现的土地异能者，土地面积最大的只有十八平方米，现在是一个国有农场的职工，在网络上直播他的工作日常，粉丝还不少。

王秀就按照十八平方米的土地正常产出量卖菜。过年这段时间市面上的蔬菜价格越发高涨，王秀的卖价比市价低一些，在小区里生意很好。

休息没多会儿，王莉把表格做好传给王秀，王秀起身回房准备干活。

天黑之前，把所有的单子配好，王秀和王莉结伴出门送货。

“彭！”一声巨响，伴随玻璃碎裂掉落的声音，一块拳头那么大的冰雹砸进了楼道。

“怎么了？”

“怎么回事？”

“啊！外面下冰雹啦！”

“嘶～突然变得好冷啊！”

“快看外面！冰雹！下冰雹啦！”

“嘶！这鬼天气！”

“啊！外面还有人！外面的人，快点进来呀！进楼里来！”

“天呐！好大的冰雹！突然就下这么大的冰雹了，真可怕！”

“唉！楼道窗户被砸坏了，快点叫物业来修！”

“诶，王小姐！王小姐，你的菜还有没有？我再买两份。”

“我我我，我也再买一份。”

“我买两份。”

“对，囤菜！我也要两份。”

人群一下子挤挤攘攘围住了王秀和王莉，王莉被推的差点摔倒，被王秀扶住站稳后，怒气冲冲推开挤上来的人，叫道：“干什么干什么，挤什么挤？谁踩到我脚了？没有菜了，没有了！都让开，别挡着路。”

散开的人里有人问：“那什么时候能有啊？我先预订，每种菜都要两斤。”

王莉说：“不接受预订啊。有什么卖什么。会提前在群里说的。”

“那好吧。”有人殷殷叮嘱：“就在我们这栋楼的群里说就行。”

“对对。就在我们这栋楼的群里说就行，你有多少菜，我们楼里的人都能给你包圆了。”

王莉说：“知道了知道了，肯定优先我们这栋楼里的人，你们要不完的我们再卖给外面的人。”

两人送完所有货，回到家里，外头的天已经黑了。冰雹还在砰砰砰的往下砸，寒冷的风从打开的窗户缝吹进来，冻的凑在窗户缝前往外看的王莉嘶嘶抽气。

“不行了不行了。”王莉把窗户关严实，搓着冷痛的脸说：“怎么突然变这么冷啊！我感觉外面的温度有零下了。”

王秀拿着测温器贴着窗玻璃三秒钟，拿下来一看：零下二度。

王秀摇摇头，说：“**天灾，齐了。”

王莉不理解，迷惑的说：“这气候怎么还没变好啊？不是说从第二宇宙夺回［能量］还给星球，星球就会往好的方向变化吗？两三个月起码给星球贡献了二三十亿［能量］了吧，我怎么感觉气候还变得更差了！”

王秀看着外面黑漆漆咚咚响的夜空叹气，说：“未必有二三十亿啊。营地收［能量］是收到人手上的，又不是直接给了星球，谁知道［能量］收上去是用在了哪啊？”

王秀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当权者的。在阶级几乎完全固化的现在，能当官的人，尤其是当高官的人，基本都出自于权贵之家，父母是高官，儿女一定会是高官，未来孙辈依然会是权贵高官。

他们会将蓝星置于自己的利益前面吗？可能会的，但绝不是蓝星情况还没有差到极点的现在。

况且，王秀心里还有一种更加阴暗的想法：对金字塔顶端的人来说，即便蓝星没有了，他们还有宇宙飞船，还有空间站，更遥远一点，还有外星球可以供他们移民。

这世上90%以上的资源，是掌握在金字塔顶端那10%的人手里的。

王秀不敢信任他们。她怕自己也会变成权贵手里的“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