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臣 第6章 第 6 章

“我出一万两！”

现场一片哗然，即便美人如斯，但是这未必值得一万两，顺着视线看去 ，沈炎之抱着美人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着实有些高调。又或者来说，沈炎之就不是低调的人，相比于低调我默默无声，他更喜欢一眼天下皆知的张狂。

沈炎之缓缓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众人面前，重复着。“我出一万两！”

“一万两呀！这可不是什么小数目！”

“是呀，这三殿下未免太有钱了吧！”

“那可不是，三殿下可是整个京城最张狂的主！”

“果然，有个当商人的母族就是不一样！”

沈炎之的出现无疑让原本早已经布好的局，出现丝丝裂缝。二楼的雅座之上，玄衣男子眉头紧蹙，眼神却死死的盯着楼下发生的一切，在下意识间手中原本把玩的折扇吱吱作响。

“公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玄衣男子沉默不语，这一次他的眼神落到沈姜次身上，不经意的间捕捉到他脸上的一丝慌张.。

当一个人厌恶不堪的过去，以另外一种场景出现在众人面前，即便是众人不知，那些挥之不去的痛苦记忆，也会像绳子一样将他牢牢圈住，一点点的将他拖进深不见底的噩梦中。

“主子！”

沈姜次的手在一时间发出轻微的抖动，现场的吵闹声，似乎一瞬间让他梦回了在那个昏暗过去时，他昏倒在地上，同伴焦急而热烈的求救声。

是呀！他还是做不到正真的直视过去。

他的过去，他的恐惧好像从未消失，只是那些不为人知之的东西，顺着那个地方的坍塌，埋在了低下。可，他们总会重见光明的。

沈姜次的视线下移剑，他清楚的看到自己因畏惧而产生轻微抖动的手。

可他的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褚临看向他，他很清楚的明白，过去对他来说因为这什么。这不仅是沈姜次的过去，也是他的过去。

“主子！”

沈姜次在他的一次次提醒中，渐渐清醒。可是疑惑，无时无刻的包裹着他，他环视着周围，看着步步逼近的沈炎之，好像那一刻所有的人都在逼着他将这个女子带回，他原本不受控制仿佛在这一刻恢复控制，他的手他的理智，支持着勇勇欲试。

“一万两，还有人要加的吗？”

沈炎之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仿佛看台之上的女人早已经属于了他。

“一万五千两！”

顺着视线看去，阁楼之上，谢淳一脸玩味的扒着栏杆，扯着嗓门大喊：“一万五千两！”

沈炎之气急败坏，这京城还没人敢抢他的东西，当即决定：“本王出二万两！”

“两万五千两！”

“三万两！”

“三万五千两！”

……

沈姜次看清了那人，是谢淳。那么也就是说谢砚也在现场，他到底想干什么！一时间原本兴起的迷雾，因为谢砚的加入变得更加变幻莫测。

迷雾之下，未知全貌，按兵不动。

“他，怎么会在这里！”注视到现场变化的玄衣男子，在看到谢淳的那一刻，也是一惊，他猛然从椅子上站起，死死的盯着谢淳来时的方向。

“这位公子，无论是出多少，本公子都比他多五千两！”

“我、他！”

沈炎之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发生变化，在这个京城敢抢他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找死。他还要加价，却被手下死死的拽住。

“殿下，再这样引起陛下的注意，那麻烦可就大了！”

沈炎之却没怎么在意：“那有这么了！”

为美人一掷千金他乐意，再说了这又不是凡品美人。

话语渐渐落入沈姜次耳间，他一时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夸奖自己这位皇兄了，财大气粗，还是蠢笨如猪。转而，他的视线再一次落到笼中女人的身上，她的眼神中充满着恐惧，对外界的极致恐惧和惊慌不安。

正当他思索着这件事该如何有一个完美的结论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道倩影，顺利顺利的挡住了他的身后的烛光，黑暗一下子笼罩了他。

“公子！请公子降罪！此时是属下失察！”

玄衣男子注视着楼下，视线几经辗转又再一次落到了沈姜次身上，而此时他身后多了一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谢砚。在看到谢淳的那一刻，玄衣男子心底已经有了预料，谢砚也在这里。他沉着脸，看来如今的东濮京城可越来越热闹了。

“怎么？四殿下，也看上台上那位美人了？”谢砚问道。

沈姜次转身，望着他，饶有意味的问道：“难不成天师大人，也看上了这位美人！”

谢砚静静的盯着眼前那人，“美人如斯，倾城之色，天下谁人不为之倾倒！”

沈姜次听着他的感叹，又想起他在民间关于情爱的那些传言，忍不住啧啧，但凡他真的如他的他所说对美人倾倒，那么就不至于坊间传出那么多他不行的言论。他灵机一动，朝着沈炎之所在的方向大喊：“看来三皇兄，这辈子都难获得台上这位美人的芳心。”

话一出，沈炎之一下子就炸了，正愁没地方发泄的他，毫无意外的将怒火转移到他身上 ，他刚要发泄，就看到了他身后的男人。林宴，当朝国师最是受父皇器重，刚才怒吼手下的气势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的就是如今的沈炎之。“天师，也喜欢台上这位美人？”

谢砚的脸色如深潭泉水，黑的不能再黑了。这一刻，他甚至有些怀疑沈姜次是不是知道他真实身份，故意为之。面对沈炎之的热脸，他勉强平淡神情：“赞赏而已。”

“原来是这样！”沈炎之豁然大悟，再次抬头他看到谢砚的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他心里猛然一惊，视线再次落在沈姜次身上：“坊间传言天师和你、势如水火，没想到你们两个还能一起出现在这京城第一楼，倒真是罕见呀！”

沈姜次和他身后的人保持距离，“凑巧而已！”

沈炎之嫌弃的说道：“刚回京城，京华楼，挺好！但别脏了地界！”

“多谢皇兄提醒！”

沈炎之看着这个从小被他欺负大的落魄皇子，在寺庙这些年倒是学会了不少好东西！

彼时，不知所以的谢淳慢悠悠的楼上下来。

一脸人畜无害的。

沈炎之讽刺沈姜次的心全无，想到自己的美人，他对谢淳恶狠狠的冷嘲热讽：“可惜了，美人，被这位公子抢走了！”

“我？”谢淳渐渐反应过来，“恩！就是我！”他转身看着台上的美人，不愧是倾国之色，垂涎欲滴的同时，眼神落到兄长身上，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难道，皇兄看上了这位美人，难道他又有皇嫂了！

他肯定的点了点头，看来以后北襄关于皇兄不行的谣言不攻而破。甚至连标题他都想好了，北襄皇帝为爱不顾大臣阻拦执意立勾栏女子为后，他想的津津乐道，对着谢砚又是一阵崇拜。

谢砚看着傻笑的弟弟，一个眼神扫过。

谢淳：我好像也没做错什么事吧！

“公子，已经查清楚了，谢砚入东濮的事情我们的人，事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就好像……”

玄衣男子顺着他的的话往下说：“就好像，有人提前安排了这一切，并可以屏蔽了这一切，他企图把我们困在这弹丸之地。”

“是！”

玄衣男子若有所思，即便如今一切没有证据，他仍能根据直觉断定这一切是谁的手笔，眼神死死的盯着沈姜次，恨不得在用眼神把他刺穿：“看来，我们的合作伙伴挺不让人省心！”

“公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原本是想给沈姜次送一份大礼，让他知道跟我们合作就不要有二心，结果……”他倒是给了他一份惊喜，玄衣男子道。“想办法，把谢淳弄回北襄！”

手下一时间怀疑他没听清楚：“啊？”

玄衣男子继续道：“没听清？”

“属下马上去办！”

“公子，这位姑娘是你的了！”

“哦！是我的了！”谢反应过来，借过他递来的钥匙，对着谢砚所在的方向点头哈腰，“借过借过！”

沈炎之眼睁睁的看着原本属于自己的美人，被谢淳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带走，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一个眼神过去，手下心领神会。他们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武器，很显然准备在谢淳离开的路上强抢。

然而，在他们不曾注意到角落里，出现了不属于现场任何人的第四方，他们来的人悄无声息，却比意外更能掌握整个局势。

沉重的牢笼被打开，笼中娇弱的女子一步步走出牢笼，叮叮作响的铃铛声悦耳动听，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甜而不腻，却夺人心魂。

沈姜次原本以为是谢砚身上的檀香，他皱眉，不愧是谢砚，喜欢的香味都这么让人难以琢磨，他转身看着谢砚正准备吐槽。

谢砚却早一步注意到这一幕，他笑着问：“有事？”

那种气味越来越浓，沈姜次只觉得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努力寻找着相关信息。

彼时，现场的人都被这股香味吸引，但只有那么女子仍是一脸恐惧，突然她好像看到了什么熟悉的事物，她整个人吓得连连后退。

现场的人一脸错愕。

谢淳亦是察觉到这一切，他扶着惊魂未定的女子：“你没事吧！”

女子挣脱他的扶着自己的手，纤细的手臂缓缓抬起，毫不犹豫的指向沈姜次所在的方向。她的声线中带着颤抖：

“是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