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两天,夏竹一直忍着没去酒馆,等再去的时候,她找了半天也没看到谢昼。
她招了招手,立马有服务员迎了上来。
“谢昼呢,今天他没来上班?”
服务生“啊”了一声,反应了两秒,才回答她道:“没有,这两天他都没来。”
“那你们老板呢,杨柯。”
“杨老板在包间招呼客人,需要帮您去叫他吗?”
夏竹摇了摇头,“没事不用,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
夏竹不太舒服就没叫酒,只让服务员给了她一杯水。
她坐在沙发上,低头摆弄着手机,时不时抿上两口水。
“有两天没见着你了,我还以为你走了呢?”
听到声音的同时,夏竹就抬了头,“走?走去哪儿?你这里的酒我还没喝够呢!”
杨柯也让人给他倒了杯水,他点了点夏竹的杯子,“那今天怎么不喝?”
“没人陪啊,我一个人喝得多没劲。”
夏竹最后按了几下屏幕,然后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陪你啊!”杨柯袖子一提,做出了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模样。
夏竹抬眼,拒绝得非常干脆,“不必。”
杨柯挽袖子的动作顿在那,自讨没趣后他悻悻道:“得,是我没眼色了。”
他想到什么,又突然凑过来跟她悄悄说:“你再坐会,晚点让谢男模陪你喝。”
夏竹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活该杨老板生意兴隆赚大钱。”
“好说好说。”
-
杨柯去忙后,夏竹就一个人坐在那,今天舞台上有歌手表演,也不知道杨柯上哪找的人,唱得比圈内好多爱豆都要好。
不一会有人端着酒杯来她这桌,自来熟地跟她打招呼,“一个人啊,我们在那边有桌,一起玩吗?”
夏竹听到声音,转头打量了来人好一会,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是在哪见过。
看她一脸我跟你不太熟的表情,余灿脸有些挂不住,要知道现在他身后可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他。
“余灿,上次我们一起玩了真心话大冒险。”
“哦——”夏竹长哦了一声,想起来了,那个报复心很重的小屁孩。
“你们小孩堆我不去,我就坐这听歌。”
这话余灿就不爱听了,“我们怎么就小孩了!我们也都是年满十八的成年人了好吗!!”
过一会,“再说了,你看着跟我们也没多大区别。”
夏竹懒得跟他争论,“反正我不跟小屁孩玩,你们自己去玩。”
余灿坐不住了,他凑近了一些,小声跟她打着商量,“别啊姐姐,你就过去喝一杯,喝完就走都行。”
他刚过来的时候可是拍着胸脯保证,他肯定可以把她请过去的。
“不去。”
夏竹不用脑子想都知道他肯定是跟人打了赌。
别说跟他不是太熟了,就是熟她也不会去。
还去喝一杯,她又不是敬酒小姐。
“余灿?你怎么在这?”
谢昼从旁边走来,看到他弯着腰低头恳求的样子,觉得有些意外。
“啊谢昼哥。”
余灿一见谢昼,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打了个招呼就悄摸溜走了。
“他找你有事?”
夏竹点了点头,“求我去陪他们喝一杯。”
谢昼:“……”
“你不用理,一会我过去看看。”
夏竹乖巧地点头。
“你又去灯塔了?刚才没看到你。”
谢昼给她的杯子里添了点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嗯”了一声。
“你一个月要在那边上几天班?”
“不一定,要看排班情况。”
“唔。”夏竹点着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谢昼让她先坐,他去余灿那边看看。
“一会你还过来吗?”
谢昼以为她还有事找他,“是有什么事?”
“一会你来了就知道了。”
她神神秘秘的,谢昼也就没多问。
他再回来的时候,她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酒,单夏竹手里拿的杯子里仍然装的是柠檬水。
“你这是?”
“请你的。”
谢昼没弄懂她得意思,“请我?”
他一会还有事,今晚并没有打算喝酒。
“退了吧。”
但一想,她在这喝酒好想也不需要花钱,“先放着吧。”
夏竹挪了挪屁股,离他更近了些,“这些酒的提成,都是你的。”
谢昼:“……”
“不用,一会都退了。或者存着你下次请朋友来喝。”
“我不退,再说了我在这哪有什么朋友。”她歪着头,脸上盛满了笑意,“朋友也只有你。”
她笑得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有光束灯照过来,她的整张脸庞都像是在发着光。
谢昼把眼睛转开,一时也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咳咳——没打扰你们吧。”
余灿手里端了杯酒,咳嗽一声引来两个人的注意后,他才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对着夏竹道:
“那个姐,刚对不起了,是我考虑不周,谢昼哥已经狠狠批评过我了,我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杯酒,我干了。”
说完他一仰头,把杯里的酒喝光了。
夏竹眉一挑,她转头对着谢昼做了个嘴型,“你骂他了?”
谢昼摇头。
“道歉我收了。”她指了指桌上的酒,“你拿几瓶去和你的朋友喝。”
说完她还不忘又补了一句:“是你谢昼哥请客。”
余灿有点没搞清现在的情况,他不确定地又去问谢昼,“真请客?”
“既然让你拿,你就拿吧。”
余灿不知道他们在玩什么新游戏,但既然有免费的酒喝他没有不拿的道理。
“姐,你真和我哥在一块儿了?”
余灿抱着酒要准备离开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好奇心,偷偷问了夏竹一句。
谢昼刚有事去了吧台,此时并不在它旁边。
“这么好奇?”
余灿一听有戏,立马坐了下来,“我哥可难追了,之前那么多女孩喜欢他追他都没追上,你这才来几天啊就追到手了!你教教我呗。”
夏竹想起上次他们玩的那个游戏。
夏竹二郎腿一翘,“你别想了,我可不教人做小三。”
她记得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可是有男朋友的。
“我就学学,我也没说学会了现在就去追啊……”余灿有事相求,对着她的态度谦卑了很多,“再说了,他俩现在总吵架,万一明天他们就分了呢,我得提前做好准备!”
夏竹无言,对着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事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夏竹没敢把这事揽下来,教他追人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关键是——
她也没追过人,也没追上过。
要怎么教他。
“行,那咱们一言为定,以后你教我!”
谢昼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余灿这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样子。
“他怎么了?”
夏竹答应了要帮他保守秘密,不能对外说。
但谢昼不算外人。
“他让我教他追人。”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你有很多这方面得经验?”
谢昼问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他只是在想,一个敢教一个敢学,那怎么也得经验丰富才行吧。
但听在夏竹耳朵里,这句话的潜在含义分明是:你是不是追过很多男人?感情经验相当丰富?
“没有,绝对没有!我从没有追过人!”夏竹立马举起四根手指头,对着他发誓,“你可以放心!”
谢昼心想,我放心什么,又不是他要跟他学。
-
回去的路上,夏竹用余光轻轻瞥了眼旁边的谢昼。
想到刚在酒馆的那番话,夏竹琢磨了一番,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趁热打铁跟他说。
“你有女朋友吗?”
夏竹猜想他多半是没有,但以防万一她还是得问问,亲口从他嘴里说出那个否定的答案他才放心。
“没有。”
“那你想有吗?”
他们两人几乎是并排着在往前走,问这话的时候,夏竹一直在看着他。
在海边生活的人大多都喜欢穿背心短裤外加一双拖鞋,比如杨柯。
但谢昼不一样。
他好像很喜欢穿白衬衣。
每次见他,不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那件白衬衣总是妥帖整齐地穿在他身上。
挺阔的肩膀将衬衣的肩线恰到好处地撑起,柔软的布料被海风一吹,又多了些不羁和随性。
但谢昼却始终没有看她,而是把视线投向了远处的海。
“不想。”
那一瞬间,夏竹清晰地听到了海浪急促拍打礁石的声音。
那一**的浪,像是打在她的心尖上。
她强装着镇定,笑了一声,“谁都不想?”
“跟是谁没有关系。”
夏竹懂了。
跟是谁都没有关系,是甲是乙或是她,都没关系。
“好。”
-
谢昼返回酒馆时,杨柯正拿着吧台的酒水单在看。见他进来,就招了招手让他过去。
“行情不错啊,听说你这一晚赚了一万块钱?!”
谢昼皱眉,“你说什么?”
“就夏竹点的那桌酒啊,她说提成记你名下,我刚算了一下,她买酒花了三万多加上剩下没开的酒,你差不多赚了小一万。”
“她点酒不是不花钱吗?”所以那会他才没有坚持让她把酒退了。
“她是不用花钱,但抵不住她想为你花钱啊!”
杨柯一脸戏谑的笑,把谢昼笑得莫名其妙。
“别笑了,笑得我眼睛疼。”
杨柯并不在意他的眼睛,想到夏竹当时说那番话时认真的表情,他没忍住边拍着桌子边哈哈笑了起来。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提成算你名下吗?”
谢昼没说话,杨柯也并不在意,“因为哈哈哈哈哈……因为——”
“她以为你是在这打工的陪酒男模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