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 第35章 晚霞

那地主听到声音后，原本严肃的面庞瞬间换上了谄媚的笑容，一张大圆脸上，眼睛周边都因为过度的笑意而挤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褶皱。只见他伸手向着地上一指，得意洋洋地说：“乖儿子，快看！这只小妖以后可就归你啦！”

猎人把白凌霄从地上里拎起来，他此刻正紧闭双眼，安静地躺在那里，毫无反抗之力。一旁的猎人见状，赶忙解释道：“”老爷放心，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提前给它喂下了符咒，绝对不会让它有机会伤人的。”说完，还不忘拍一拍自己的胸脯，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小男孩瞪大眼睛，半信半疑地凑近仔细瞧了瞧，突然气愤不已，用力跺着脚喊道：“这怎么可能是妖呢！”

林安，字富贵。地主家的小儿子 。名字是好名字，林家望子平安一生，富贵一世。

一旁的地主弯下腰来，伸出手指着地上那看似平凡无奇跟普通孩子一样的白凌霄，语气坚定地说：“贵儿啊，你可别被它的外表所迷惑了，这地上躺着的畜生分明就是一只妖怪。”说完，他还别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猎人。

猎人立刻心领神会，毫不犹豫地拉弓搭箭，瞄准了白凌霄。只见那支锋利无比的箭矢如闪电般疾驰而出，其速度之快、力道之大让人瞠目结舌，如果白凌霄不采取任何措施进行抵挡的话，毫无疑问这一箭将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凌霄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抬起自己的手臂。就在那冰冷的铁箭即将触及到他指尖的一刹那间——铁箭被凌霄花包裹掉落地上。

他恍恍惚惚看到远处树后面站着个人，她宛如风中的弱柳，纤细瘦弱，小小的身躯站在那儿，小心翼翼地看着。

林富贵手里攥着那根已经吃完糖葫芦后剩下的竹签子，嬉笑着走向白凌霄，然后猛地用竹签朝他身上戳去。白凌霄猝不及防之下吃痛难忍，整个身子都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一旁站着的地主见状，眉头紧皱，嘴里嘟囔道：“这小子该不会是快不行了吧？要是真死了可就得给我退钱啊！”说完，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白凌霄。

而那个猎人则一脚踢向白凌霄，随后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凑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小子最好给老子撑住别死！不然有你好看的！”话一说完，猎人便松开手，任由白凌霄重重地摔倒在地。

“赶紧给我站起来！”猎人大声呵斥道。

白凌霄浑身哆嗦着，艰难地从的地面上缓缓爬起。此刻，他的眼眶早已湿润，泪水如决堤之洪般汹涌而出，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止住。他一边抽噎着，一边用脏兮兮的小手胡乱擦拭着眼角的泪痕。

其实，白凌霄尽管心智比同龄人要成熟一些，但说到底他终究还是个孩子罢了。当遭受毒打时，自然也会像其他孩子一样哭泣流涕。只可惜，他身为一只妖怪，向来遭人鄙夷和厌恶......

这时，林富贵再次晃悠着手中那根吃过的糖葫芦签来到白凌霄面前，并命令道：“来，给我舔干净它！”

白凌霄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竹签，一时间愣住了，竹签上是有些没吃完的糖渣，他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

见此情形，林富贵转头看向父亲，撒娇似的说：“爹，这家伙不肯舔呢，真没意思！别人想舔还舔不了呢！”

猎人一听这位“大少爷”这么说，心里顿时慌了神。他生怕“大少爷”不高兴，万一闹起来让地主知道了，说不定真会逼着自己退还买白凌霄的钱。想到这里，猎人瞪了白凌霄一眼。

白凌霄接过他手中的竹签把上面的糖渣舔干净。

林富贵再次审视白凌霄，说道：“尚可作为我的跟班。”

猎人谄媚道：“大少爷可还满意？”

林富贵摆出一副“我很大量”的模样：“虽略显愚钝，但尚可接受，权当我宽宏大量罢了！”

炎炎夏日，暖风拂过脏兮兮的小妖，他却觉有一丝凉意。

见到儿子对这只小妖怪甚是满意，地主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后亲自将猎人送出了门外。

林富贵看着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小家伙，心里暗自琢磨着该给它取个什么样的名字才好呢。他挠了挠头，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喂，小妖。咱们家里的那些奴仆们可都是有各自的名号的哦，那从今往后，你就叫做......嗯......叫做......”一时间，林富贵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称呼来。

然而就在这时，原本沉默不语的白凌霄却突然开口道：“能不能把我放了呀？”他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微微颤抖着。

林富贵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地吼道：“哼！你这家伙居然还敢跟本少爷讨价还价？你可是我爹爹花大价钱从外面买回来的牲畜，这里就是你的家！只要有主人在的地方，那便是你的家！”

听到“家”这个字眼儿，白凌霄连忙着急地解释起来：“不不不，我真的有家，让我回去吧。”说罢，终究是徒劳。

林富贵紧紧拉住白凌霄脖子上那沉重的铁链，将其硬生生地拖拽到自己面前。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挤出一般，道：“这儿——就——是——你——的——家！”

他就这样拖着铁链，朝着伙房的方向大步走去。沿途所经之处，一众家仆纷纷跪地行礼，毕恭毕敬地向这位小主人问安，无人敢有丝毫怠慢。

然而，林富贵可是村里长辈们口口声声称赞的“乖乖”、“好孩子”和“孝子”；同时也是村中小孩子们心目中那个令人害怕的“小霸王”以及“孩子王”。可如今，面对眼前这脏兮兮的白凌霄，他却展现出如此凶狠霸道的一面。

而被铁链紧紧束缚住脖颈的白凌霄，则因为疼痛而忍不住发出痛苦的呻吟声。他试图挣扎反抗，可从长时间没吃过饱饭的他，力气怎么可能比得过锦衣玉食的他。

林富贵一脸怒气冲冲地走到伙房门前，猛地用力一踹，那扇大门发出“嘎吱”一声响后缓缓打开。紧接着，他将白凌霄毫不留情地扔进了伙房中。

“你就在这伙房里好好待着吧！给我老老实实打下手，什么时候反省清楚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还有，没我的允许，不准吃饭！”林富贵恶狠狠地抛下这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并重重地甩上了房门，只留下一阵沉闷的关门声回荡在空气中。

白凌霄狼狈地摔倒在地，身上传来阵阵疼痛，他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本想要为自己疗愈伤口，却忘了妖力早被封禁。

伙房内的伙夫瞟了一眼白凌霄就知道他肯定犯错了，而且犯的不大。若要是大错，不可能还有胳膊有腿。

“要是能爬起来就干活吧。”

背叛以及方才发生之事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狗儿最后的目光是忏悔还是心虚，是日子太好老天让他们吃点苦？是身为妖最终的结局吗？

他闭上眼睛，久久没能起来。

门被轻轻推开，弱小的背影逆光出现在白凌霄面前。她的身影显得那么单薄，阳光透过门缝洒在她身上，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似枯树久旱逢甘霖，是日后晚霞同相伴。

“…你还疼吗？”她的声音温柔而温和，似潺潺流水一般，轻柔地流淌在空气中。

见地上的小妖没有回答，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眼中流露出关切之情。小妖缓缓抬起那张满是泥土的脸，脸上还有两道清晰的泪痕。

她走到他身边蹲下，轻轻地伸出手，用一块柔软的手帕轻轻擦拭着他脸上的泥土。

“……饿…我饿…”白凌霄有气无力地说道。

她心疼地看着他，转身走向灶台，准备给他拿点食物。然而，就在这时，伙夫突然拦住了她。

伙夫一脸严肃地说道：“少爷说了，他没认错之前不能吃任何东西。”

伙夫：“少爷说了，他没认错之前不能吃任何东西。”

她记着解释道：“他现在很虚弱，就拿一块。”

伙夫无奈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她又道：“喝水总行了吧！只说了不让吃，没说不能喝！”

伙夫没在阻拦而是继续做自己的事了 。

她舀了一瓢水到白凌霄面前，他慢慢坐起来端着瓢将水一饮而尽。

白凌霄警惕地看着她，怕她是林富贵派来捉弄自己的。若是派来捉弄自己的，那方才为何帮自己。

她正准备开口说话时，却被一旁的伙夫给打断了。只见伙夫不耐烦地催促白凌霄道：“喝了就赶紧起来干活！别磨蹭了！”听到这话，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无奈地离开了伙房。不过，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白凌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而白凌霄则一直盯着她离去的背影出了神。

晚霞虽美却转瞬即逝，静谧的夜晚虽自由却也短暂。

白凌霄忙碌了一整个下午，终于完成了所有的工作。然而，就在他以为可以休息一下的时候，林富贵却担心他会在伙房偷吃，于是安排他和其他家仆一起睡觉。可是，那些家仆却不愿意接受他，甚至将他赶了出去，理由竟然是因为他是妖，而妖需要吃肉，这等同于吃人。可怜的白凌霄已经饿了整整一天，此刻他的理智已经到达了极限。

“咕咕——”

房间里满是人群，对白凌霄来说，这些人无疑是一顿丰盛的大餐。他们都厌恶他、惧怕他，既然他们这样对待你，难道你一点也不生气、不怨恨吗？

白凌霄紧紧捂住脑袋，试图压抑内心的冲动，但妖的血性逐渐占据上风。他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身上缠绕着血色与白色交织的凌霄花。

你是妖啊！妖需要吃人，妖是邪恶的，是被视为邪祟之物！

被背叛、被嫌弃、被自己的家人所畏惧！

最终他跑到附近的花丛边，摘下一朵花苞、捡地上的落叶塞进嘴里，理智还是占了上风。

那位喂他水的女孩在花丛边见到白凌霄跑到他身边。

“你在干什么？”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饿…我饿…”白凌霄带着哭腔地回答道。

他回头眼中闪着红光，手中握着几片花瓣。

她被吓到后退几步，但还是关心地询问道：“你…你没事吧！”

白凌霄没理她继续吃着手中的花瓣，警惕地看着眼前人。

她把手摊开，手中是一块晶莹剔透，清香扑鼻的桂花糕。

白凌霄看到后，红色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他咽了咽口水，盯着那块桂花糕。然而，他并没有立刻冲上去抢夺，而是保持着警惕，观察着眼前人的举动。

她说：“没毒。”说着掰下一小口吃进嘴里。

白凌霄看着她的动作，又咽了咽口水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假装掰下一小块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

白凌霄这才夺过去吃下，虽然很多，但是对于他来说已经够了。一口下去，舌尖上尽是淡淡桂花香味儿。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享受着这份美味带来的愉悦感。

他慢慢咀嚼着，感受着口中的香甜，同时也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还在的时候，也曾给他做过这样的糕点，那时候的他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

他恢复一些理智，舔了舔嘴唇问：“你叫什么名字？……还有谢谢你请我吃糕点。”

她小声说道：“………林梦弟。”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白凌霄的心弦。

白凌霄微笑着，轻声重复道：“谢谢你请我吃糕点。”他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

又道：“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叫梦弟呢？那个小胖子还不如叫喜姐。林儿，你更适合叫林梦璃，我希望你像琉璃一样晶莹剔透，光彩照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和温柔，让她心头一暖。

他不识多少字 ，只听别人说“梦中很美好，什么都有”，琉璃又是一样很美丽的石头。

林梦璃心头一惊，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名字会引起他人的注意。她低下头，微微一笑，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喜悦。

夜晚静静地，月亮亦静静地，只有两人。他们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林梦璃是地主家的大女儿，家中的人不待见她。

她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白凌霄”他说道。

林梦璃小心翼翼地将手帕放在一旁，然后拿出一瓶酒，轻轻地倒在了手帕上。她缓缓地拉起白凌霄的手，温柔地擦拭着他的伤口。

白凌霄微微皱起眉头，不由自主地把手缩了回去，但很快又被林梦璃紧紧地拉住。

"我知道这样可能会很疼，但是如果不消毒的话，伤口可能会感染。你忍耐一下，好吗？" 林梦璃的声音轻柔。

白凌霄默默地看着她，眸中带着雾气。

林梦璃再次拿起手帕，小心地擦拭着白凌霄的伤口。每一次接触都让白凌霄的身体颤抖一下，但他始终咬紧牙关，强忍着疼痛。

当林梦璃完成最后一次擦拭后，她抬起头，却惊讶地发现白凌霄的泪水已经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她愣住了，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白凌霄的头发，柔声说道："凌霄，你看，现在是不是感觉好多了？伤口已经清理干净了，不会再那么疼了。"

白凌霄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姑娘，当时她躲在一棵树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们。

他突然开口说道：“躲在树后的人，是你吧？”

林梦璃有些惊讶地看了过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回答道：“原来凌霄看到了。”

他们相视一眼，微微一笑，随后在月光的映照下各自离去，夜晚重归静谧。

云霞为朝曦所染，池中映着朝光。

他踩过地上的落叶和花瓣，脚步声清脆作响，仿佛在预示着将要发生什么。穿过那残缺不全的花丛时，他停下脚步，狠狠地踢了一脚那个熟睡中的孩子。

林富贵的声音充满了怒气，他怒视着白凌霄，大声吼道：“喂！小妖！你对我的花园做了什么？你要赔偿！否则，我会告诉我爹的！”说完，他一把抓住白凌霄的衣领，像拎起一只小鸡一样把他提了起来。

白凌霄睁开那双如同被雾气笼罩的朦胧双眼，眼中闪烁着泪光，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富贵，似乎在向他求饶。

然而，林富贵对此视若无睹，他将白凌霄扔到地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冷冽地说道：“你必须赔偿我因你而遭受的损失，包括你对我的无礼行为以及破坏我的花园。”

“可是我饿…我饿了，实在没忍住。”

白凌霄无助地望着他，为了不再被打，还是乖乖地低下头，开始翻找身上所有的口袋，试图找到一些可以用来赔偿的东西。经过一番搜索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竟然只剩下一枚孤零零的铜板。他紧紧地握住这枚铜板，内心挣扎一会，舍不得将它交给林富贵。

然而，当林富贵看到这枚破旧不堪的铜板时，顿时感到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愤怒地叫来扫地的家仆，命令他们狠狠地揍白凌霄一顿，以发泄心头之恨。

白凌霄一只手捂住头，一只拿着那个被人瞧不起的铜板，那铜板是野孩子们辛辛苦苦赚来的。忆起曾经的日子，心头又是一阵痛。

若是狗儿没有背叛…若是他们还在那该多好啊！若是，若是…………

若是一切尚未发生，那么他们或许依旧会在那蜻蜓轻点夏水的溪边。溪水澄澈透明，水面上泛起丝丝涟漪，他们笑着打水漂，闹着重来定胜负。

林富贵叫停家仆，语气略带轻蔑地笑着说道：“除非你去做个事，要不然我绝不放过你。”

白凌霄只好点点头答应，他未曾意识到自己即将身陷泥潭。

林富贵丢给他一块脏兮兮的馒头，留下一句话：“吃完在宅子外等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林梦璃看到，她急忙跑到白凌霄身边。

“他又欺负你了？”林梦璃关切地问。

白凌霄点点头，低声回答道：“嗯。”

林梦璃了解林富贵，知道他肯定会让白凌霄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于是，她提醒白凌霄：“他说的事情能不做就不做。”

然而，白凌霄沉默不语，似乎有难言之隐。

林梦璃叹了口气，继续追问：“凌霄，他怎么威胁你的？”

白凌霄无奈地回答：“如果我不按他说的做，他就要告诉我爹爹。”

听到这里，林梦璃心疼地看着白凌霄，她伸出双手轻轻捧住白凌霄的脸颊，温柔地说道：“凌霄，记住，不要去作恶行凶，不要去毁人害己。”

白凌霄：“我…我记住了。”

林梦璃听到答复这才走开，白凌霄把手中的脏馒头吃完就赶忙到宅子外等了。

他见一辆马车停在院子外，宅子大门被仆人拉开衣着华丽的人走了出来。

林富贵在仆人的搀扶下坐上马车，他看了眼白凌霄，道：“喂，孽畜你也上来，搞的我好像欺负你似的。”

白凌霄小心翼翼地踏上马车，然后轻轻地坐在车厢的边缘处，生怕引起林富贵的注意。他的眼神紧张而警惕地看着林富贵，他是真被打怕了，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情况。

林富贵看着白凌霄那副畏缩的模样，心中涌起一丝得意和满足感。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对白凌霄说道：“小妖，如果这次你能做得让我满意，那么我可以考虑放过你，甚至还会每天赏你一个馒头吃。怎么样？是不是很诱人呢？”

听到这话，白凌霄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对于他来说，馒头简直就是一种奢侈品，因为他从来没有尝过这种食物。除了方才那个脏兮兮的馒头，他对其他的山珍海味一无所知。此刻，他的脑海里充满了对馒头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