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梦璃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继续做起了糕点。
今日虽然没有下雪,空气还是那么冰冷。
“喂,狗子。”一位正在扫雪的人说道。
狗子:“啥事,蛋哥?”
蛋哥眼神往左暗示:“那边。”
狗子没看懂往左边看了看,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
蛋哥无语了,直接说:“那边野孩子。”
狗子懵b:“咋了?”
蛋哥分析道:“你M这都不懂吗?你看他这么快乐无忧无虑的。我们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在耕地什么的了,他什么都没做。”
狗子习惯了,重复道:“人家有将军、国师,我们有什么?”
蛋哥见他这么不在意,不满道:“你不觉得他就像个米虫吗?”
狗子没回他。
蛋哥推了狗子的肩膀:“发什么神?!”
狗子绷不住了把蛋哥推倒:“如果陛下来时发现我们还没打扫好,会怎么样?…会扣我们薪水!”
蛋哥爬起来继续唠嗑:“你知道凌霄花有什么品质吗?”
狗子怒道:“什么你知道,你知道,我哪知道!我要是上过塾?至于在这扫雪吗!你要是知道就说,别一直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什么叫品质吗!你跟我一样!”
可蛋哥不管这些继续自顾自唠嗑道:“凌霄花高高在上傲慢,借高枝炫耀自己,它还是一个邪恶的植物,一种寄生植物,会依附在其他植物上生长,吸收它们的养分和水分,导致它们枯萎或死亡,这说明什么?”
狗子敷衍道:“嗯…”
蛋哥悄悄靠近狗子:“这说明它是邪物。”
狗子:“你哪看到的这些?”
蛋哥:“书。”
狗子:“哇!原来你能识字能有分辨力啊,我原以为你不识字没有分辨力呢!”
蛋哥恼羞成怒,怒道:“要不是旁边只有你,否则老子不会跟你这个没见识没教养的人说话!”又道:“你就是想攀上白凌霄!!”
狗子也不惯着他骂道:“你马,你有见识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你有教养?不是哥们,好久的事!老子怎么又想攀上他了!”
蛋哥:“不是,哥们。你骂我没分辨力干嘛?!”
狗子:“爱营生更爱铜板。”
蛋哥:…………。
狗子自信。
白凌霄朝他们走来,他们口中的“邪物”朝他们走来。
狗子:“我没有,我没有说。”
蛋哥:“我只是说着玩玩,我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的白凌霄很急根本没有时间去听他们的解释。
凛冽刺骨的寒风如同一双无情的手,拂过他那紧紧皱起的眉头,试图用冰冷的触感去抚平他内心深处的情感波澜。
可那是陈将军,是将他带回家的恩人,是扶养自己到成人的亲人,是他爱的陈青松。
任凭寒风吹打自己的身躯,却浑然不觉寒冷。
白凌霄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他很着急语速却平稳不慢:“鬼影在马厩吗?”(鬼影是马)
狗子、蛋哥异口同声:“啥?”
白凌霄见他们的样子就明白他们不知道。
他没有在跟废话,而是直接朝马厩里找。
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无法确定鬼影是否真的就在这马厩之中。一般来说,其他士兵们都会将马匹牵走用于各种任务或巡逻。他推开那扇门扉,手心微微渗出了汗水。
随着吱呀一声响,马厩内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紧张地踏入其中,他对整个马厩的环视,而视线也在最后一刻定格在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处。
野孩子总是被人嫌弃,连他的马也一样。他方才差点忘了没人会去动他的东西。
鬼影还待在那里,白凌霄快步奔向前去。当他来到鬼影身旁时,情不自禁地伸手抚摸起它柔顺的毛发,并轻声说道:“鬼影,我们要出发去帮助将军他们了。”
话音刚落,鬼影突然昂首嘶鸣起来,似乎在回应着主人的话语。这阵高亢的马鸣声打破了马厩中的宁静,打破如往常一样的寒冬。
白凌霄双手握住马鞍,脚踏马镫,身体用力一蹬,整个人便稳稳地骑坐在马背上。
“驾”
他骑马走小路从门面出了城门。
骏马疾驰,如离弦之箭,似鬼影般风驰电掣。
黑色的骏马奔驰在白色的道上。
红衣少年骑着黑马奔在鲜红的道上。
烽火如狼似虎般狼烟四起,城内杀声犹如惊涛骇浪一般。马踏横尸,乌鸦在上空盘旋。
城中没人逃出“牢笼”,后门被敌军搬来的巨石堵死。
激烈的喊杀声渐渐地淡弱下来,如同潮水般退去,哭喊声也再也没有响起。一切都归于平静。
尘埃落定,一切热血在眨眼间寒冷。
城中传来欢呼,只不过欢呼声不是来自南城的人们。
陈青松的第一次败仗。
城内
敌军将南城的士兵杀死,有些吊死在城门口。
“切,什么嘛!还以为他有多强,什么常胜将军,什么百战百胜?!死守有用吗?没用,你的反抗都是徒劳。”黄宇轻蔑地笑着说道。
他手拿弯刀收起刀落,他欲见陈青松人头落地。可手被有力的茎缠住,茎前有一朵红色花苞。
“青松!”少年声音在冰冷的城内响起。他脸色煞白,一只手举起但止不住的颤抖。
他一袭单薄的红衣,身骑黑马在白色天地间。
此时的陈青松还有点气息,他努力抬眼去看他带回来的傻孩子,可血挡住了他的视野,唇齿间满是血腥味。
“回……去”
他微弱是声音白凌霄没有听到。
黄宇面前的红色的花苞绽放,一股香味袭来。
他重心不稳摔了下去,其他士兵见状纷纷朝白凌霄冲去。
白凌霄棕色瞳孔变为红色,手臂上缠着凌霄花。
手中红光越来越强,他脸色越来越苍白。
“妖,是妖。啊啊啊啊。”士兵们尖叫着跑走。
士兵们被凌霄花缠住,巨大的茎勒的他们喘不过气,刚才的气势瞬间消失。
“绝,披云!”
茎插入皮肤,吸取士兵们的血液直到吸为干尸。
白凌霄翻身下马,快步跑到陈青松身边将他背起。
他吹了声口哨,鬼影跑到他身边。
寒风袭来,白凌霄将自己御寒的红色毛绒斗篷披在陈青松肩上。
白凌霄把陈青松扶到马背上,他让陈青松坐前面,自己则在后面。望着眼前浑身是血的陈青松,白凌霄心中满是酸楚与悲痛,但他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眼眶,他轻轻拍了拍马背,示意鬼影前行。他声音略微有些沙哑且带着些许哽咽地道:“青松啊,无论如何,我带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我要带你回家,就像当年你带我回家一样。
谢谢你又给了我一个家。
他想起那个暖阳蝉鸣的夏天,
一群脏兮兮的小孩聚在河边打水漂,其中一个较大的孩子打起五个水漂。
他哈哈笑道:“一群弟弟这都赢不了。”
其他小孩不服气:“不公平!每次都是你。”
他把那个不服气的小孩提起:“现在呢?”
“服 ,服,凌霄我服。”
一群野孩子中年龄最大的孩子,野孩子们的孩子王。
白凌霄那脏兮兮、黑乎乎的小手,轻轻擦拭着打水上漂时不小心溅到自己那张满是灰尘的脸蛋儿上的水珠。
“咕咕~”他们的肚子奏着小曲
刚才还满脸不服气的那个小孩子,眨巴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地问道:“凌霄哥,咱们等会儿要去吃些啥好吃的呀?”
白凌霄小心翼翼地从兜里掏出了他全部家当——几个铜板,然后认认真真地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他露出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对小伙伴们说:“哈哈,看呐,这里有几个铜板哦!今天晚上啊,咱们可以去大吃一顿啦!”
听到这话,其他孩子们都兴奋得跳了起来,齐声欢呼道:“哇塞!太好了!”仿佛看到了丰盛美味的食物摆在眼前一般。毕竟对于这些孩子来说,平日里能够填饱肚子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敢奢望什么山珍海味。
而且,他们平常所能吃到的东西,无非就是那些掉到地上沾满尘土的米粒,或者是已经腐烂变质却无人问津的白色菜叶……有时候运气稍微好一点的话,或许还能捡到一些别人不要的鸡皮,甚至是偶尔掉落下来的一小块肉。但即便是这样,那也是极为难得的事情了。
就这样,一群野孩子们穿上只有过年时才穿的鞋子。鞋子上大大小小的布丁旧得不能在旧的,鞋子还是别人家的小孩不要的。
“回家吃饭了!”
白凌霄恍惚一下回眸一瞥 ,一个同龄穿着布衣的小孩与自己擦肩而过,白里透红的脸上挂着没玩尽兴的表情。
“好。”那孩子懒懒回答道 。
曾亦有人喊他“回家吃饭了”,只不过都成了过去。
他们走在黄昏蝉鸣的田边,几个小小的孩子身影被拉的长长的。他们笑着说,笑着闹,笑着谈今后。
一群没家的孩子聚在一起有了家。
他们一路走到镇上。镇上人流如织,喧嚣一如往昔,蝉声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