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鄂尔多斯火车站我下了车,灰蒙蒙的天,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气味,看着刚拍的照片,我心里有那么一丝惊喜,但也仅仅是那么一丝惊喜,我还是要为迷茫、无助的处境忧虑。
不远处一辆出租车停下,司机下车喊人拉客:市里走了啊,去市里,还差两个人,谁要走,谁要走,快啊!
我闻声赶紧走过去,司机看明了我的来意,问道:“小伙去市里,走不。”
我:“市里有去呼市的车没。”
司机:“有啊,肯定有,鄂尔多斯每天都有发呼市的车,我就到汽车站那。”
此时又过来一大人,司机问道:“去市里,走不。”
那人问道:“多少钱。”
司机:“50,今天火车堵在这,我们都是接到电话过来的,人多车少。”
那大人笑了笑,自问自答说到:“妈的,坐火车遇到这事,出门没看黄历。”边说边上了小车。
司机看看我,又看看远处出站的乘客,问我到:“小伙走不走,走,现在就发车。”
我也顾不上心疼钱了,早点赶到呼市办事才最重要,就没有多少犹豫和司机上了车。
车子开往鄂尔多斯市里,车里的大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我心烦意乱,小心翼翼、无心的听着,觉得没意思就拧头看向车窗外。
这边和老家的地理风貌完全不一样,老家四处都是高山、大树、密林,而这一眼望过去,都是广阔的平原,很少有大树密林,沙化的土地上,野草坚强的生长着,感觉营养不良似得,有着古诗里才能感觉到的边塞荒凉、狂放之感。
来到市里的汽车站,急匆匆去窗口买票,结果被告知今天最后一班次发往呼市的车已经走了,等明天早上八点多的车吧。
车没了我也没办法,无奈垂头丧气、心事重重的走出汽车站。
看着四周林立的高楼,来往匆匆的行人车辆,这个地方叫鄂尔多斯吗?这就是鄂尔多斯吗?我怎么会就突然莫名奇妙的来了这里,真是不可思议,莫名其妙。
漫无目的、迷茫、焦虑的我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一个骑着摩的的中年大人问我:“后生,住店不。”
这特有的内蒙口音把我拉回现实,心中寻思,晚上的确要找个地方落脚啊,我就问到:“多钱。”
先问价格是我潜意识的想法,害怕太贵住不起,兜里没钱。
那人回到:“一晚40。”
我没开过房住过店,不知道行情,害怕被宰,本以为一晚要一两百,当他说出40,我有点吃惊、疑惑,怎么和我预想中的不一样。
40快钱?挺好,太好了,在我的接受范围内,再说咱也不要求条件有多好,能落脚休息就行。
可能我表情表现出疑惑,对方有点担心错过我这个客户,他急忙补充到:“店离汽车站近的很,明天你坐车很方便。”
一边说一边示意我上车,拉我过去。
其实我心里已经决定住他那了,我爽快的上了他的摩的,的确距离汽车站很近,下了车,他让我进店,随即往店里喊一声:“来客人了,给开房。”
他摩的都没熄火,又朝店里喊到:“儿子,我再去车站接客了啊,给客人开房啊。”
他拧着摩的车头,头也不回的走了。
进了店,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小伙走到电脑旁,简单的交流给我开了房间。
房间环境一般,毕竟一晚40块,也可以了,有三张床。
往床上一座,劳累、疲惫的我顿感一身轻松,似乎每个关节、每块肌肉都在这一刻长舒一口气,好舒服啊,同时一股饥饿感从腹部传来。
稍作休息,出去找个餐馆吃了饭,回来时房间多了两个大人,也是住宿,彼此礼貌的点头微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互不打扰都早早入睡。
第二天,早早我就去汽车站买了票,一路顺畅的到达呼和浩特,然后又马不停蹄的赶到武装部取了政审表,简单的询问还需要什么手续,对方指着政审表需要签字盖章的地方,给我说清楚。
主要是需要派出所的几个公章,还有无犯罪记录证明,以及学校的公章。
虽在这读了两年大学,但我对呼市还真不怎么熟悉,走出武装部,大太阳烤的我无精打采,心里甚至有一种想放弃的冲动。
可是繁琐的程序我已经办到了这里,放弃实属可惜。
言弃容易,失败虽小,但回到学校遭人耻笑事大,那将永远抬不起头,都没脸在同学中间混下去,恐沦为笑谈,所以当兵这件事无论成功与否,一定要继续坚持下去,至少不能自己主动放弃。
再苦再难也要咬紧牙关去干,我只好问东问西,按着导航找到需要盖章的派出所。
我胆怯、小心翼翼的来到派出所,说明来意,并把文件袋里有关征兵的手续,都给值班的一女民警看。
她好像也不知道要什么东西,明显业务不熟,她叫我去问所长,我的好家伙,这把我搞懵了。
无奈,事是自己的事,着急的是自己,对方一副悠然自在的态度,实属让我窝火,可求人家盖章办事,这是派出所啊!我也只好强颜欢笑、陪着笑脸,一声一个是、嗯的回复。
我去隔壁小心翼翼的询问一个男民警,得知所长不在,此时真是急得我心慌慌、意乱乱啊。
又回到办事前台,此时房间多了几个办其它证的,那女民警一个一个的让他们填表,还说要什么什么的复印证件,我在一旁听的头大,心里都烦。
我又试着找另外一个办事的女民警,这个姐了解情况,挺好说话,告诉我能盖章,但要留下那张学校的盖章证明,听了这话,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挺高兴去楼下的打印店彩印一份。
又回到派出所,我让盖章,结果那个尸位素餐的女民警一脸为难、愚蠢的说:“那个女的说你这能盖章?”
听了这话,我心里是又急又崩溃啊,刚才那个姐在这给我说话,你就在一旁,难道没听见。
你这明显是身在其位,不干事,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家伙,净他妈的为难普通老百姓,尸位素餐的家伙,收拾的干干净净利落像个人样,净不干人事啊!
可怜兮兮的我,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哀求般的语气把刚才那位女民警的话复述一遍,姐一个一个不停叫着,最终她才给我盖了公章。
四五分钟的事,她非得给我搞一个多小时,搞得我身心俱疲,一听到人张口说话都感觉害怕。
后面还有两个公章要盖,望了望手里的文件袋,我是欲哭无泪啊!
学校的章好盖,效率还可以,我拿着表走进老师的办公室,说明来意,人家正在打电话,瞅了我一眼,人家一手拿电话,一手就伸进抽屉拿出公章,嘴里依旧和电话那头说话,我的表往桌上一放,人家梆的一声,红印章就上去,然后给我说签字找谁,很快就办好。
最后还有一个,什么呼和浩特市经济开发区公安分局的章,踏马的这个我连地方都不知道,问当地的大人呗,有的大人也不知道,好在手机地图导航找到。
跑了我三次,最后这个公章才办好,所有手续才搞定,自己累的也和狗一样,感觉办点事太难了。
忙完征兵手续,我又风尘仆仆赶回,到西安与老友赵辉相约,一同参加老同学、朋友,狼的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