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被绑了五天,才解开我,解开后,听同一天送进来的病号小花告诉我,才得知我进来还昏睡了一天多,这么算来,我在这里被结结实实绑了六天。
醒来那一刻,我脑子昏昏的,但意识还算清醒,只是惊奇的发现,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陌生的地方,之前不是和母亲、父亲、刘副主任他们在一块吗,他们去哪里呢,还有自己不是在轮船上睡觉么,现在怎么会在这里,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意识到不对的我大喊大叫,可并没有人搭理我,甚至房子里没有一个人,虽然我看见房子里有四张空床,可整个房子就躺着我一个人。
躺在床上的我声嘶力竭的嚎叫着,嚎叫声充满了房间,或许是我叫的太大声,门口传来一个粗鲁的阿姨声:“叫,叫,你叫唤啥勒,你个神经病,烦死个人。”
听到有人回应,我停止了嚎叫,拧头侧耳听了一下,可门口并不见人,那人在门口外的拐角处,我又拼命的嚎叫起来,比刚才的声音更大,更疯狂。
门口又传来那熟悉的阿姨声音:“你叫,你再叫,我告诉医生,给你过电,你再叫。”
这时门口终于出现一个人,是一个体型很胖,戴着黑框眼睛的女护士,她推了推眼眶,手里拿着手机,似乎在打王者荣耀,对躺在床上的我说:“你叫什么叫,吵死了,再叫我告诉医生,让一直绑着你。”
我看着她,愣住了,停止了嚎叫问到:“这是什么地方?”
胖护士见我不嚎叫了,白了我一眼,闷声的说:“医院。”然后转身不耐烦的走开,坐在了门口外不远处的椅子上。
同时门口有好几个人簇拥站立着,兴奋好奇的往房间里瞅,笑嘻嘻的说:“新来的病号醒了,他醒了。”
“看什么看,咋,想让医生把你们也弄进去绑起来。”那熟悉的豪爽中带点粗鲁的阿姨声又传来。
“嘿嘿,不是,不是,我们就看看。”
“看什么看,这是什么地方啊,重病房是不,心里没点数啊,有啥好看的,你想搬进去,神经病没见过神经病,真是搞笑呐哈。”那阿姨又厉声的说笑到。
簇拥在门口往里探的几个人,这才陪着笑脸,悻悻的急忙离开。
白天病房里没人,晚上病人回宿舍,我才得知我这房间还有三个病人。
我隔壁床是小花,他说是和我同一天进来,对面一张床是张爱民,似乎也进来不久,不过看着挺正常,挺帅气,很精神;最里面的一张床是一个老病号,据说是偷拿别人东西,让医生放到重病室,我旁边还空着一张床。
只有小花和我说话,还照顾我,我口渴,他给我倒水喝,我抓住机会询问他:“你叫什么名字,这是什么地方,是青岛吗?”
“我叫华德纲,这里是医院,哼哼,是精神病院。”他连说带笑的回答我的话,他的声音很小,很缓慢,有气无力的:“什么青岛,这里是大连。”
“大连?这里怎么会是大连呢,我不是在青岛当兵么。”我心里简直难以置信,好奇,郁闷的思忖着。
晚上快要熄灯时,一个病号犯了病,拿着扑克牌走到我床前,非得要给我算命,我懒得理他,可他非得缠着我,要我抽一张扑克牌,可我的四肢被绑着,而且也没心情搭理他,便闭着眼睛不理他。
“快点,快点,快选一张牌,不然熄灯就看不见,算不准了。”虽然现在我也是精神病,但我心里却觉得眼前缠着我说话的这个小伙,他的的确确才是个精神病。
我不理他,他有些恼怒了,生气的说:“你踏马的选不选。”
“不选,别烦我。”我生闷气的说。
他被我的拒绝惹怒了,收起扑克牌,便朝我吐口水。
而我被绑着四肢,而且毫无防备,结果就感觉唾沫星子飞我一脸,我既生气,又恼怒,可无奈我四肢被牢牢的绑在床上,只能干瞪眼,我恨恨的咒骂着:“我曹尼玛,我曹尼玛,放开我,放开我,看我不打死你.....曹尼玛的....”
我的咒骂声引来门外的阿姨,她粗声粗气的问:“谁骂人呢,谁骂人呢,大晚上的,谁骂人呢,还想不想活了,还想不想看见明天的太阳,给绑起来。”
那要给我算命的兄弟对阿姨说:“阿姨,阿姨,他骂人,就是他骂人,把他绑起来。”
“他不已经绑着么,还绑。”
“那就多绑他几天,他就老实了,嘿嘿。”那小伙嬉笑的说。
“睡觉了,你不回自己房间,来这干啥。”阿姨严厉的问他。
“我拿扑克给他算命,嘿嘿。”
“他朝我吐唾沫。”我气愤的告诉阿姨。
阿姨白了我一眼,瞪了那小伙一眼,转过身去问房间里的人。
一旁的小花老老实实告诉阿姨说:“小罗进来要给他算命,他不搭理小罗,小罗就朝他吐唾沫,然后他就骂了小罗。”
阿姨听后,知道了怎么会事,她气愤的走出病房,站在楼道里喊:“来几个人,给我把小罗绑喽,明天查房我告诉医生。”
很快就有三四个小伙,笑嘻嘻的闻声跑来,他们手里拿着白色的布条。
而小罗则笑嘻嘻的对阿姨,对着来的病友说:“嘿嘿,阿姨,我知道错喽,不绑我行不塞。”
“不行。”
“诶,我都说知道错喽,怎么他仙人个板板,还帮我嘞。”
阿姨生气的瞪了小罗一眼,一旁拿绳子布条的几个弟兄就去按小罗。
“别碰我塞,哦,嘿嘿,那绑吧。”小罗很听话、很顺从的、轻车熟路般的就躺在我隔壁的空床位上,然后来的几个弟兄,很熟练的就把小罗绑在了床上。
小罗被绑在床上,阿姨这才拉着脸,愤愤的走出病房。
灯熄灭以后,我躺在床上很是无语,心里是茫然、纳闷、又无语的,甚至感觉到害怕、恐慌与莫名其妙,我怎么就成了精神病,被送到这鬼地方呢,我可是正儿八经的本科大学生啊。
熄灯后,绑在旁边床上的小罗扭过头,嘿嘿冲我一笑,似乎没有刚才的不愉快,他温柔和气的对我说:“熄灯了,快睡觉,睡醒了,明天我给你算命。”说完,他冲我一笑,然后眼睛一闭,安静的入睡。
看的我一脸懵逼,甚至感到无语,瞅着昏黑的天花板,我也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