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之清河长白 第71章 快递

青铜门里的一切终于画上了句号。正值月圆之日阴兵出游，没有鬼玺的张起灵带着灵儿同样混在阴兵队伍里出了青铜门。

下山的途中，遇上了顺子。顺子见到他们，兴奋得手舞足蹈。一番询问，才知顺子就没远离长白山，每天守在下山必经之路上，就为了等他们。

顺子掏出包里的手机递给灵儿，“黑瞎子每天都要打一个电话来问你们出来了没，我以为你们早都死了。”

灵儿接过手机就知是瞎子的，她和小哥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瞎子把自己的手机留给了顺子，让顺子在这里等他们。她道了声谢，正准备打开手机，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响起瞎子的声音，“顺子兄弟，麻烦你再多等些日子，钱的事好商量。”

“师父……”

听到灵儿的声音，瞎子先是一愣，心中似放下了一块石头，轻松地笑了笑，“出来就好，没受伤吧？”

“没事。”

“哑巴张呢？出来了吗？”

“嗯嗯。小哥就在旁边。”

“抓紧回家，我在杭州。清明节都过了，吴邪那小子差点就去给你两烧纸了。”

“清明节？”灵儿十分诧异，连忙查看手机上的日期，距离他们进山竟然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日了，再有两日就是端午。

她望向小哥，小哥的眼神告诉她他早就知道时间在青铜门里是被压缩的。仔细算一算，青铜门里的一天约等于外面的三十天。

“师父，我们马上回来，回家有话和你说。”

“好。一路小心。”

“嗯嗯。”

挂了电话，顺子找了辆车送张起灵和灵儿去火车站，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回杭州。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端午的晚上了。

推门而入，就见瞎子坐在院子里等他们。

“没吃饭吧！”瞎子从椅子里站起来，“吴邪白天还送来了粽子，我还没和他说你们要回来。”

灵儿笑了笑，就像每个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天太热了，我先去洗个澡。”

张起灵把外套扔进洗衣机，坐在院子里吃粽子。

瞎子见他也该吃饱了，就问：“哑巴，你不说说发生了什么？”

张起灵喝了口水，淡淡地道：“可能还需要你照顾灵儿。”

瞎子依旧躺在老爷椅上看天空的星星，“什么时候走？”

“还不清楚。”

“十年？”

“嗯。”

“她知道吗？”

“知道。”

瞎子兀自点头，“那比上次好办。”

张起灵再次沉默。

“说说，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

“和你无关。”

灵儿正好洗完澡出来，“无关哥，该你了。”

张起灵愣了一下，明显不太满意这个称呼，一语不发起身朝浴室去了。

灵儿坐在院子里，边吃粽子边把青铜门里发生的一切告诉了瞎子。

瞎子叹了口气，“这些事，不要告诉其他人，会引来祸事。”

“吴邪他们呢？”

瞎子思考了几秒，“关于张家的部分先不要说，我们还不清楚吴三省的目的。”

灵儿点头，又道：“我想去找西王母宫。”

“什么时候？”

“越快越好，我怕来不及。”

瞎子点头，“只是，西王母宫的位置不知道在哪儿。”

“我总觉得小哥知道，但他不说。”

“你刚不是叫他无关哥吗？” 瞎子笑了笑，“哑巴张是觉得他自己的事别人帮不上忙，索性不让别人插手卷进来。”

“那是他的想法。接下来是我的事，我可不管他让不让我插手，我要去西王母宫找办法。”

“哑巴，听到了吗？”瞎子嬉笑。

灵儿一转头，就见张起灵站在身后，水珠一颗一颗从他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下来。

“我是别人？”

面对灵儿突然的“质问”，张起灵愣在原地一语不发。

瞎子在一边拱火，“哑巴，是不是没听懂？要不要我给你翻译一下？”

这才为难了张起灵半分钟不到，灵儿就心疼了。

“快去擦干头发，我去把青铜门里的事情记录下来。”

瞎子冲着往卧室去的灵儿大喊，“徒弟，为师的得告诉你，对男人不能太心软，多是负心汉。”

瞎子话音刚落，一声“砰”的关门声传来。

瞎子哼笑，看着张起灵，“你少用那副欠揍的眼神看我，反正她肯定不是生我的气。”

张起灵转身就要进屋，瞎子一把拉住，“先擦干头发，别去火上浇油了。”

张起灵无奈。

“哑巴张，分些担子给愿意卷入你生命里的别人，不用什么都一个人扛着。不管你在不在，我徒弟我都会照顾的。”

瞎子说完进屋拿了吹风机递给张起灵，“别老和新时代过不去，这东西是吵了点，但是快啊！”

张起灵接过来，这是他第一次用吹风机。

卧室里的灵儿在专心记录，没有注意到张起灵进来。他站在她身后，见她十分仔细地勾画着记忆里的那些场景。他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放在她手边。

“喝了去睡。”

“还没画完。”

“明天再画。”

“现在就是明天。”

“白天再画。”

“不干。”

一向采取怀柔政策的张起灵突然用上了手段，他抽走了灵儿手里的笔和本，让她去睡觉。

“明天醒来忘记了怎么办？”灵儿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倒不是生张起灵的气。从得知一切后，她内心满是无力，这种无力引来的是对自己束手无策的不满。她无法接受自己什么都不做，眼睁睁看着时间流逝，换来他的离开和独自承受。

“那扇门会抹去记忆，我们得抓紧记下来。”

张起灵伸手抱住了她有些颤抖的身体，“你睡，我记。”

“我睡不着。”她喃喃道，“你知道西王母宫的位置对吗？”

“嗯。”

“让我去好不好？”

“好。”

“我们明天就出发，赶紧去找办法。”

“时间来得及，好好休息几天我们再去。”

“那你让我画完。”

“我来。”

“那让我陪着你。”

“好。”

张起灵在最后一页画了灵儿。素描的灵儿站在石碑上，长发飞舞，眼角含泪。

灵儿看着那张画，有些吃惊，小哥到底还有多少隐藏技能。她拿起笔，把原本的“火柴人小哥”同样具象化。

二人一直忙到天边泛白才去睡下。

天蒙蒙亮，吴邪的声音就在院里响起。

“清河！小哥！”

瞎子站在客厅门口，“我说，你这天天跑你不累吗？”

“他们俩呢？”

“你小子，来我家这么横？带早餐了吗？你这一大早的，我还饿着呢！”

“带了带了。”吴邪说着掏出手机打电话，“胖子你抓点紧，买好了吗？”

“丫的你催什么？起那么早，人家包子铺老板娘赚钱的都没你着急，包子还在火上呢。”电话那头的胖子破口大骂。

“行行行，你买好抓紧过来。”

瞎子笑道，“胖子也来杭州了？”

“他在云顶天宫淘的几件金器找到买家了，跑杭州来做生意。昨晚就到了，在我那儿住着呢。”

“你要不回去再睡会，中午再过来，买上吃的。”

“你坑我呢？大半夜给我发消息说他们回来了！人呢？骗子！”

“我坑你小子干什么？”瞎子指了指卧室，“小两口昨天吵架，还没起呢！”

“吵架？那个“吵架”？”

瞎子扶额，“年轻人，思想不要太滑坡。”

吴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我就在你家沙发上等吧，回去我也睡不着。”

“他俩是你爹娘，你这么上心？”

吴邪白了瞎子一眼，直接瘫倒就睡。胖子拧着小笼包来的时候，吴邪已经睡着了。

“丫的，天真这是把老子当苦力。”胖子含怒塞了几个小笼包，也在另外一个沙发上躺着睡了。

瞎子吃饱后，坐在一边玩手机里的贪吃蛇。

卧室里的张起灵早就醒了，外面的一举一动他都没有错过。只是见灵儿睡得熟，索性也没起来，继续睡。他可不想独自面对吴邪的一连串问题。

中午的时候，灵儿和张起灵双双起床，刚开卧室门，吴邪放光的眼神精准投射，几乎喜极而泣。他冲到他们面前，双手张开，忍不住要给他们二人一个拥抱，却硬生生被张起灵的眼神止住了动作。最后还是灵儿拍了拍尬在原地的吴邪。

“你们……回来了!”

“啊！回来了。”灵儿笑着。

胖子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跑出来，“清河！小哥儿！”

灵儿大喜，“胖爷这是跑我们家当厨子来了。”

胖子咧嘴笑，“我一想，你肯定想胖爷我的手艺了，这不从北京赶过来给你做顿好吃的。小哥儿！拖清河的福，你也可以尝尝。”

两个人的反应多少有点像看见被推进ICU个把月几乎宣布死亡的亲朋好友突然生龙活虎地出来了，灵儿和张起灵却无法完全感受他们等了这么久的心情。

院子的石桌上满满当当，酒菜齐备。专为张起灵和灵儿接风洗尘，庆祝平安归来。

大家就坐，好奇心最重的吴邪就问青铜门里发生了什么。

张起灵夹了块鱼肉放到灵儿碗里，然后闷头吃饭，一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表情。

灵儿反问道: “吴邪，小哥不是说了吗？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蛇眉铜鱼里。蛇眉铜鱼的信息，你先说说。”

吴邪皱眉，“铜鱼上记载了汪藏海被虏去修建云顶天宫的事。云顶天宫上面的皇陵样式，是殷商时期的。由于年代久远，皇陵无法继续使用，明朝时，俘虏了汪藏海来修建云顶天宫，所以云顶天宫里又有明式建筑的特点。”

灵儿点头，“很合理。”

吴邪接着道:“汪藏海在修建云顶天宫的过程中，发现了地底青铜门的存在。他应该也和你们一样，进了青铜门，据他的记载，青铜门里会喷出地狱的业火，烧尽那个开门者及一切，使得长白山没有白头。”

灵儿听着，心知汪藏海看见的应该也是幻觉。加上从青铜门出来后，记忆大概率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所以记录下来的东西就成了这个样子。

胖子突然打断吴邪，一边嗑瓜子一边道:“这他娘的就是胡扯。他不是出来了吗？清河和小哥儿不也没事？而且，这汪藏海老儿为什么要把看到的东西分成三部分放在蛇眉铜鱼里，然后又分别把这三条鱼放到不同的古墓当中呢？这他娘的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要是想隐藏秘密，干脆就不要留下痕迹，他要是想让人知道秘密，这就弄得很麻烦，必须集齐三条鱼才能知道。这他娘的不是找事吗？”

胖子虽然爱闯祸，说话总是一针见血。

瞎子点了一句:“这样做，是为了引各方盗墓贼一起出动，寻找一个他没有找到的秘密。”

“什么秘密？值得这么大费周章？”吴邪问道。

瞎子又道:“你们想想，陈皮阿四这样的人，到了这个年纪，名利兼收，这老家伙为什么拼了命也要跑这一趟？或者我这么说，如果你是陈皮阿四，到了这个年纪，你最想要获得什么？”

“长生！”吴邪大叫。

瞎子笑了笑。

“我明白了！”吴邪突然五指并拢，手心向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给胖子弄得一惊，端到口边的酒撒了一脸。

“天真，别激动！坐下，慢儿慢儿说。”

吴邪接着道:“汪藏海进入青铜门后，应该是发现了长生的秘密，或者，他以为里面有长生的秘密。但是，可能因为某种原因，他没有成功。于是，把这件事记录了下来，希望后来的人能够发现这个秘密。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昭告世人，长白山下有长生之法，而选择这种十分隐秘而又费劲的方式呢？”

没有人说话，吴邪兀自沉思了几秒，突然又道：“有人阻止。”

一直闷头吃饭的张起灵眼神一紧，他没想到吴邪能分析到这一层。

“小……小哥……怎么了？”吴邪被张起灵的眼神盯得紧张，“哪里不对吗？”

张起灵淡淡地道：“张家人。”

胖子鬼笑起来:“清河，小哥儿，敢情你们张家人就是为了阻止秘密不被发现啊？要不你们把这秘密告诉我们得了，咱们哥儿几个一起长生，陪你们老张家一起守护这个天大的秘密。”

张起灵不言语。

吴邪不满意，但很清楚张起灵的态度，面向灵儿问道：“清河，门里到底有什么？”

“终极。”

“什么？？？”

不仅吴邪懵逼，胖子也跟着大叫。

“我说，咱们说话非得这么有文化吗？能不能讲几句胖爷能听懂的？”

灵儿无奈，瞎子叮嘱过她，小哥也很明显不想说太多关于门里的事。她只好简明扼要说道：“青铜门里的磁场和外面不同，而且里面的时间流逝得更快，我们只感觉过了四五天，外面已经四个多月了。在青铜门呆得时间越久就可以获得越长的寿命，但是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而如果万物长生，世界就会陷入终极之态，简单地说，就是一切都将不存在。”

瞎子一直吃着那盘下酒的花生米，哼笑了一声，“那门里的事，不知道最好。知道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吴邪和胖子被瞎子玩笑一般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此时，吴邪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是王萌打来的。

“老板，你的快递！”

“你放着就是了。屁大点事，你就给我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王萌显然一肚子委屈，“老板，是那个叫张起灵的给你寄的，我看你最近不是一直在打听他的消息吗？这才赶紧给你打电话。”

“什么？”吴邪惊讶地看着张起灵，“你给我寄什么了？？”

众人一脸茫然。

王萌又道:“哎呀，老板，不是我给你寄的，是张起灵！”

“行行行，你放着，我马上回来！”

吴邪挂了电话，看着张起灵，“小哥，你是不是给我寄什么了？”

灵儿十分严肃，“不可能，吴邪，我们一直在青铜门里，怎么给你寄快递！这件事，肯定有蹊跷。”

“行，我先回去看看！有什么事我们再联系！”

吴邪起身拉上了胖子。

胖子嚷嚷，“你拉我干什么？又不是给我寄的快递。”

“死胖子，席都吃完了，你呆着干什么？”

“想让老子陪你就直说，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胖子抹了把嘴。

大家互相道别。

吴邪拉着胖子回到了吴山居后，迫不及待地拆开了“张起灵”寄来的快递。但他已经得知这份快递不是小哥寄给他的，一时间也是一头雾水。一看是两盘录像带，便打发王萌去找播放录像带的老式录像机。

“老板，我上哪儿去给你找啊？”

“旧货市场转转去。”

王萌嘟嘟囔囔离开了吴山居。

吴邪盯着那个快递盒子，发现这份快递是四天前寄出的，他忙打开电脑，进到寄快递的公司的网站，输入单号，很快，就查到了这份无厘头的快递的信息，发信地点是：格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