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医女 第39章 白氏的结局

“我母亲死了，对全家都好？您说的这是什么道理？”原本坐着的林莫寒，蓦然站起身来，她握紧了拳头，走到了白氏的身旁。

“玉姐儿，这是你祖母，你要做什么？”林怀谦以为林莫寒要打白氏，忙出声呵斥。

“瑾云是个好儿媳，她品德端方，孝顺公婆。可惜，谁让她是杨氏女呢？”白氏叹了一口气，声音嘶哑地道。

“有件事，你们谁都不知道。”白氏道，“你们可还记的已故的谢太妃？我们待字闺中之时是手帕交，她入宫之后，我们依然来往密切。那年我去宫中探望她，她告诉我了一个秘密。”

说到此处，白氏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南宫琰。然后道：“三殿下能否回避一下？”

南宫琰听闻此言，唇角微微勾了勾，便起身去了屋外。

白氏见南宫琰走出去之后，继续道：“当年谢太妃听闻，陛下对前镇国公杨忠君大为不满，说他居功自傲，不听从陛下的安排，所以陛下欲除之。我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如同五雷轰顶。我们昭德侯府走到现在不容易，绝对不能因为杨家的事受牵连，所以我就。。。。。。”

“母亲，您好糊涂啊。当年杨家获罪，并未株连啊，按照我朝律法，娘家获罪的话，罪不及出嫁女，您怎么能因为害怕牵连就让人害死瑾云啊。”林怀谦怒喝道。

林莫寒站在白氏身旁，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她在听完白氏和林怀谦的对话后，不由得发出了一声冷笑。“怪不得当年外祖父因莫须有的罪名就被斩首了，原来是陛下早就起了杀心。”林莫寒暗想道。

“当年我祖父能被陛下赐予侯爵，是因为他在战争上立下了汉马功劳，于国于民有功，而不是靠蝇营狗苟。祖母若真心为后辈好，应该多积攒一些阴德，而不是因为可能存在的危险，就去造杀业。”林莫寒冷冷地道。

“事已至此，你想怎样？你倘若是想替你母亲报仇，那你就来吧，要杀要刮随你。”白氏闭着眼睛道。

“是吗？您这会儿倒是不怕死了，当初您可是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担心杨家出事牵连到您，您应该很怕死啊？”林莫寒冷笑道。

“玉姐儿，不要这样同你祖母讲话！”林怀谦呵斥道。

“父亲，您母亲的命是命，我母亲的命也是命，大家都是一样的，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没有谁是该死的。”林莫寒愤然道。

听到这里，躺在罗汉床上的白氏，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玉姐儿，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怎么把三皇子也叫来了？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一直未发言的林氏族长，咳嗽了几声，然后对着林莫寒道。

“大伯父，这不是家事，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母亲在大好的年华就无故丧命，我做女儿的，如果不细细追查的话，就枉为人子，就是不孝。”林莫寒掷地有声地道。

林怀仁自从进门后，一直在观察着众人的表现，并未曾发表意见。在听了几人你来我往的对话后，他终于开口了。

“玉姐儿，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不能原谅你祖母。但是这事咱们还是最好在自己家里解决，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对咱们家族，对你和你的兄弟姐妹们的影响都不好。”林怀仁苦口婆心地道。

“我如果不顾及此事对家族影响，不顾及兄弟姐妹们的前程的话，早就报官了，反正我有人证。”林莫寒平静地道，“那接下来，二叔想怎么解决？”

“还能怎样解决？你祖母年纪也大了，身子也不好。就放过她吧，你今日把我们几个人喊来，已经算是对她公开审判了，这对她也算是一种惩罚了吧？以后让她好好养老，以后府里的任何事都不让她插手了。”林怀谦望着林莫寒，用祈求的语气道。

林莫寒没有回话，而是转身去了屋外。一出门，便看见南宫琰正端坐在荣安堂小花园的石凳上。她快步走到南宫琰的身旁，轻声道：“今日劳烦三殿下了。”

南宫琰见她来了，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意，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脸上写满满了关切和怜惜之意。“你还好吧？”他开口问道。

“我还好。”林莫寒缓缓地道，然后她双唇紧闭，眼睛凝视着远方。

“我知道你不好接受，这个现实。但你也得想开点。他们决定怎么处置白老夫人了吗？”南宫琰道。

“处置？我父亲是孝子，不会因为自己的发妻就处置自己的母亲的。”林莫寒冷笑道。

“那你想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我可以帮你。”南宫琰道。

“如果我想报官的话，早就报了，还不是顾及大家的体面。我也不能因为她造下杀业，但也不能让她端坐在昭德侯府的高堂上，做养尊处优的老太君了。把她送到庄子上吧，眼不见为净。”林莫寒淡淡地道。

“嗯，这样也好，我知道了。”南宫琰道，“我们回屋吧。”说完二人便一起回到了荣安堂的正厅内。

南宫琰落座后，厅内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南宫琰主动开口道：“虽说这件事是昭德侯府的家事，但毕竟人命关天，闹大了就不是家事了。以本宫看，白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子也不清醒了，应该把她老人家送到庄子上静养。”

此话一出，林怀谦、林怀仁兄弟二人陷入了沉默。族长则附和道：“我看可以。”

林怀谦用商量的口吻对林莫寒道：“玉姐儿，你祖母身子不好，庄子上条件差，能不能让她在府里养老？”

“庄子上清净，正适合养老。”林莫寒道，林怀谦见林莫寒态度坚决，也没有再说什么。

“把那个郑妈妈杖毙！把这个孙婆子打二十大板，然后扔出去。”林怀仁道。

“且慢，这郑妈妈只是听令于祖母，并不是杀人凶手，没有必要要了她的性命。我看不如也打她二十大板，然后让她陪祖母去庄子上。另外郑妈妈的家人也都得到庄子上做活。”林莫寒道。

这些年来，因为郑妈妈颇受白氏的信任，所以郑妈妈在府里很有体面。她的家人也狗仗人势，因为她的缘故，她的儿子骄纵跋扈，好吃懒做，还强娶其他家生子的女儿为妻。林莫寒趁机将这一家子都赶走，也正好整顿一下府里的仆从们。

众人没有异议，事情基本上就定下来了。白氏躺在罗汉床上，长吁短叹，林莫寒也不去理会她，而是令人将孙婆子和郑妈妈拉了出去。南宫琰和林氏族长起身告辞，林氏兄弟出门相送。

林莫寒对依然站在厅内的于氏兄弟道：“有劳几位了，你们今日先回帽儿胡同那边休息吧，我明日再去看望你们。”于氏兄弟听完，知道这里不再需要他们帮忙，便也起身离开了。

次日白氏收拾了一下行李，带着被打的一瘸一拐的郑妈妈，和两个丫鬟，去京郊的庄子了。昭德侯府对外宣称，白氏身子不好，需要去庄子上静养。

林莫寒在白氏走后，带着立春，去了帽儿胡同。见到于氏兄妹后，林莫寒让立春拿出了一叠银票。

林莫寒笑着对于氏兄妹道：“这次多亏了你们帮忙，我才有机会得知当年我母亲被害的真相。你们为了带孙婆子回来，也前后忙了一个多月，也十分得辛劳。”

说着她便从立春手里接过银票，分别递给于常顺和他的那两个堂兄。于氏兄弟接过一看，是五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于氏兄弟也是厚道人，他们忙把银票塞到林莫寒的手中，挥手拒绝。

于常顺道：“林娘子，我走之前，您就给了我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我回来之后，还一直没机会跟您报账。赎我姐姐用了六百两银子，然后雇乞丐绑架孙婆子的孙子用了一百两，路上花费用了一百多两，还剩下一百多两呢。”

“那剩余的银子就不用给我了，就算是你和你姐的辛苦费了。但是你不能替你堂哥拒绝他们的辛苦费吧？”林莫寒道。

于常顺的堂哥咧嘴笑着道：“林娘子不必客气，俺们只是顺便帮个忙，咋能拿您这么多银钱呐。俺们在镇上累死累活地做工，一个月也赚不了一两银子，俺这出来一趟，还长了不少见识。”

“你们替我做这事，也是担了风险的，我怕你们回乡之后，孙婆子的家人会报复你们。所以，我让你们拿着，你们便拿着。”林莫寒说完，又将银票塞到了他们的手里，这次他们没再拒绝。

然后林莫寒看着于常顺道：“你回头写信，让人把孙婆子的孙子放了吧，那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伤害无辜之人。”于常顺颔首。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莫寒问道。

“俺们打算在京城逛几天，就坐船回乡了。”于常顺的一个堂哥道。

“我们家的地也被冲毁了，三年之内是没法种东西了。我们把地托给堂兄们照看了，我想在京城找个活计做。”于常顺的姐姐道。

“这样也好，我母亲的香料铺子里还缺个人，你正好可以过去做学徒。”林莫寒道。

“真的呀，那我真是命好，遇到了林娘子这个大贵人，不仅帮我赎了身，还给我找到了活计。”于常顺的姐姐激动地道。说着便又要跪下磕头，林莫寒及时扶住了她。

“林娘子，我明日就去刘记绸缎铺做工。”于常顺笑着道。

“好的，你们都安排好了就行。你们好好歇息一下，我先回去了，又需要的话，就去昭德侯府找我。”林莫寒对着众人道。

说完，林莫寒便带着立春离开了，众人将她送至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