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刀剑乱舞-空蟬ノ影 > 第22章 空蟬ノ影7

刀剑乱舞-空蟬ノ影 第22章 空蟬ノ影7

作者:Yumenokihashi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6-24 18:55:24 来源:文学城

*聊上司八卦的時政沖田組

*被被 ♀與時政則宗

*沒有鏡頭的山姥切長義

*歌仙與他那打死都不想結婚的審神者

*堀川×非人類原創角色♀的刀劍亂夢(非刀審)

*本系列登場的審神者們的,性別、國籍、年齡皆可由讀者自行定義。

*本系列沒有任何刀審

*好像始終都脫離不了無奈又沉重的設定。

1

一文字則宗

這是那個男人當著他們的面,進行自我介紹時,從他的口中說出的名字。

除了這個名字外,他還有另外一個比本名更加響亮、更廣為人知的別稱:菊一文字。

筷子探入熱呼呼的湯汁內,把蕎麥麵與搗碎的可樂餅湊在一塊,再用筷子一口氣將它們夾起後送入口中,這是大和守安定最喜歡的吃法。

身在這個養育了多元種族的異界,飲食自然也會跟著多元化起來,時之政府內的工作人員除了人類、以及他們自行召喚的刀劍付喪神外,也雇用了其他種族進來工作。

安定抬起臉,很快便找到懸浮在餐廳各區域上方的時鐘,隨著午餐時間的到來,各部門的職員們陸陸續續進到食堂內,點餐區很快便擠滿了人潮。

安定很慶幸自己把今天的工作提早完成,現在才能悠閒的坐在位置上,享受蕎麥湯麵與可樂餅的美味。

換作是平時,自己肯定也在其中一列隊伍裡,跟著其他同事一起餓肚子排隊。

「你今天來得可真早。」

「啊、你來啦。」

安定放下筷子,扭頭轉向聲音的來源,

與自己身穿同款襯衫與西裝褲的刀劍男士-加州清光出現在桌子對面,手裡還端著裝了午餐的托盤。

他一把拉開椅子,把裝有蛋包飯、水煮雞肉、水果、蔬菜湯與草莓三明治的托盤放在桌上,拿起盤裡的三明治,拆開包裝後直接往嘴裡送。

看他那副樣子,真的是餓壞了。

「肚子好餓啊,今天上午跟著老爺子在各部門之間東跑西跑的,差點沒把我給累死。」

「提到則宗老爺子,清光,我總覺得老爺子他最近好像有點奇怪。」

「你說他怎麼了?」

坐在他對面的加州清光嚥下最後一口三明治,拿起盤裡的紙巾擦了擦手指,納悶的目光投向大和守安定的臉。

他們兩個都是隸屬於一文字則宗管理的部門。

也許是則宗有意要培養這兩把跟他多少有點關聯的刀,好在將來讓他們獲得更多升遷的機會,他們工作內容除了固定的事項外,每個月都得輪流擔任則宗身邊的輔佐。

安定擱下筷子,看著擔任這個月輔佐職位的同伴。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所屬的部門都在忙著處理這次的特命調查,從上到下的每位成員,無不都忙得焦頭爛額。

連安定也是在事情忙到了個段落後,才察覺到一文字則宗的不對勁之處。

「明明他旗下的同位體們在調查結束後要去的本丸都安排好了,他到現在依舊板著一張臉,好像還在苦惱什麼的樣子,有時還會對著天空喃喃自語。」

清光輕輕地挑起雙眉,手裡那根正在撥弄蛋包飯表面的湯匙也停了下來,他抬起茜色雙眸,繼續聆聽安定的敘述。

「你覺得是這次的任務成功率不夠理想,所以不好向上頭回報?還是這幾週太過操勞,結果身體出問題了?」

原本還以為會聽到什麼很嚴重的情報,這件事情清光很早前就發現了,下班後還特地壓著他去醫院做整套的健康檢查,連失智症評估都順便一起做。

「放心,醫生說他的身心超乎想像的健康,就算感覺哪裡出問題,多半是他老人家的慮病症發作。」

清光說完,又把幾口蛋包飯往嘴裡送。安定究竟在擔心什麼,他不是不明白,可是那幾張白紙黑字的報告確實告訴他們,一文字則宗非常健康,檢查不出任何問題。

「至於任務成功率的事……你也知道老爺子他口裡那根舌頭可靈活了,真要辯論,上頭還沒幾個能辯論得過他。」

盤裡的蛋包飯很快就被一掃而空,清光把手伸向盤子旁的瓷碗,指尖捏起嫩綠色的櫻桃梗頂部,把一顆色澤鮮豔的櫻桃放入口裡,享受櫻桃那酸甜的汁液在口腔內擴散的感覺。

安定嚥下口裡的麵,醫師已經證明則宗的身心狀況良好,難不成真的像清光說的那樣是慮病症?

見他還一副放不下心的樣子,清光又補充到。

「他在上個禮拜五的加班結束後,還拉了隔壁部門的阿修羅(Asura)課長去二十四小時營業的餐廳吃宵夜,精神跟腸胃好得很。」

「唔…話是這麼說沒錯啦…」

「你的麵要糊囉。」

「啊、糟糕!」

吸收太多湯汁的麵條開始有變糊的跡象,安定趕緊動筷子,趁麵條變得太過軟爛前,趕緊將它全數吞入胃裡。

當安定埋頭吃麵的這段空檔,清光用湯匙攪拌著湯裡的蔬菜,同時回想這陣子則宗的舉動。

無奈回想了半晌,清光還是找不出所謂奇怪的舉動,倒不如說是則宗平時展現的就是那幾副態度,反而很難看出哪裡有問題。

……不,真要說的話,感覺也並非沒有任何跡象可循。

他和安定都是在顯現後,就立刻被指派到則宗的部門就任,上頭指派的命令無法違背,他們就這樣在則宗身邊待了長達數年的時光。

也因此,他們之間對彼此的理解程度,可能還比其他同位體還要更深。

清光嚥下被燉得軟爛的紅蘿蔔,視線撇向不遠處的落地窗,窗戶外是片寬敞的池塘,睡蓮淡粉色的花瓣隨著陣刮起的風,花瓣與葉片在水面輕輕地搖晃,好似正被隻透明的手撥弄著。

他看著在池面泛起的漣漪,剛才從腦中閃過的情報逐漸清晰起來,安定說則宗看起來很奇怪的情況,他以前好像也曾經見過。

(是在哪裡見到的…啊、好像是我剛被派到這不久時的事。)

剛上任的第一天,則宗領著他們來到餐廳,可能是想要讓他們不要那麼緊張,當天的午餐由作為主管的則宗掏腰包請客。

用餐時的氣氛不算尷尬,則宗也不時拋出各種話題來與他們進行交流,可能是礙於則宗是上司的因素,清光與安定倆在應對時,多少還是感到有些拘謹。

途中安定去趟洗手間,而那段空檔時間裡,則宗他突然收起掛在臉上的笑容,雙眼直直地盯著坐在對面的清光。

古怪的是,明明是被直盯著瞧,清光的內心卻意外沒有萌生出一絲厭惡或恐懼。

抿成一直線的雙唇此刻有了動靜,嘴角輕輕地朝上揚,止水般沉靜的雙眸輕眨了幾下,眼神開始產生變化。

則宗無聲地向他投來微笑,跟先前看到的感覺截然不同,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的溫暖,宛如道驅散黑夜的純淨曙光。

他的手下意識地探向旁邊的瓷碗,一口接著一口吃起碗裡的櫻桃,直到指尖感覺不到任何果實的觸感,他看著留在紙巾上的梗與核,才驚覺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間把櫻桃全部吃光。

原本想等到把蔬菜湯喝完後再吃,看來只能作罷了。

「呼、我吃飽了。」

安定放下筷子,對著空了的麵碗合掌,露出了相當滿足的表情。

「咦?清光,我記得你不是一向都把水果留到最後再吃嗎?」

「是今天的櫻桃太好吃了啦。」

清光再次把目光投向湯碗裡的蔬菜,在那之後安定便回到座位,則宗的態度又變回了平時的狀態,在那之後,清光就再也沒見過同樣的笑容展露在則宗的臉上。

午餐時的那場小插曲,連清光自己都不禁懷疑,他見到的是否只是場夢。

時之政府的員工餐廳位於A棟的七樓,礙於建築本身的設計,從隸屬的辦公室過來,需要花上約五分鐘的路程。

「說起來,你有聽到老爺子喃喃自語時講的內容嗎?」

將使用完畢的餐具交給負責收拾的機器人,在返回辦公室的路途上,清光突然又問起安定在吃飯時提到的事。

「我沒有聽得很清楚,可是在我看來,他就像是在跟某個看不見的對象說話,還會呵呵笑呢。」

安定做出回想的表情,同時看了眼走在自己身旁的清光,他心想著清光只是嘴巴上說是則宗在犯慮病症,實際上還是很擔心他老人家的健康情形。

「唉……雖然我覺得他離失智還有很大一段距離,要是變得太嚴重,可得再把他壓到醫生那一趟。」

那天他可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則宗帶到醫院的候診室,活了那麼大一把歲數的刀,居然跟個小孩子一樣會害怕看醫生,想想還真好笑。

同樣知道要把則宗帶去做檢查有多困難的安定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第一次擔任輔佐時,正好碰上了每年定期舉辦的員工健康檢查,當時他也是費了好大的勁,才讓檢查順利落幕。

「則宗老爺子他真的很討厭看醫生,跟戰鬥比起來,把他帶去醫院的難度還比較高呢。」

「我倒覺得難度跟洗貓差不多。」

把雙臂伸直高舉過頭部,大大地伸展身軀,清光清楚的聽見從關節傳來清晰的劈啪聲,自己的身體有多僵硬,完全可想而知。

而且這聲音清晰到連旁邊的安定都聽得一清二楚。

「聲音好大喔,看來清光你很久沒有做瑜珈了。」

「最近很忙嘛,基本上洗完澡就倒頭睡了。」

清光放下雙臂,平時的他在睡覺前都會做個幾分鐘的瑜珈,釋放工作中累積的壓力。若不是偵測到了不應該存在的世界線,這陣子他也不必在回宿舍後,連瑜珈都懶得做就直接去睡覺。

跟他待在同部門的安定抬起手,往清光的肩膀拍了拍,表示清光想說什麼他都了解。

「這個禮拜忙完就告個段落了,到時候我們找則宗老爺子一起去吃頓好料,好好犒賞自己。」

光是想到下午還要處理的工作內容,瞬間進入面無表情狀態的清光看著安定的臉,慢慢地開口問。

「……那你說我們要去吃什麼?」

聽到清光這麼問,安定從西裝褲的口袋內掏出工作用的手機,找出之前在萬屋街的超市購物時,偶然在超市外的櫥窗玻璃上看到的宣傳圖。

「甜點吃到飽你覺得怎麼樣?這家店的宣傳圖看起來很不錯。」

他將手機湊到清光面前,笑瞇瞇的對著他說。而後者撇了眼螢幕上那張色彩繽紛、充滿了各式甜點的圖片,停頓了半晌後開口。

「那裡有低脂蛋糕可以吃我就去。」

2

紅棕色的鋼筆從指尖滾落,咚地一聲撞上了不遠處的筆筒,緩緩地滾向桌面的另一側,從筆尖滲出的墨水,在白紙上留下道明顯的污漬。

只見坐在辦公桌前的審神者,仰望著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吊燈,毫無情緒起伏的聲音從那張半開的口裡發出。

「牡丹啊,如果我哪天結婚了,你會介意本丸進行合併嗎?」

在另一頭協助工作的近侍-歌仙兼定抬起臉,這句話讓他完全忘記了長時間低頭而造成的肩頸酸痛感,他猛然抬起臉,期待的光芒在他的眼裡閃爍。

「!!主人您終於想通了嗎?」

山櫻草本丸上下的成員們都知道,初始刀歌仙兼定有多麼期待,有天能親眼見到審神者舉行婚禮的那日。

「當然不是。」

以懶散的姿態坐在椅子上的審神者擺擺手,無情地打碎歌仙的希望。

「是雪鈴花那傢伙的相親又失敗,昨晚還打視訊來跟我抱怨,哭訴是不是多數的審神者都無法接受與實力差距過大的審神者通婚。」

講到這,審神者還嘆了口長長的氣,扳了扳自己的手指開始數數。

「算算都失敗幾次了,怎麼就是看不開?那邊的蜂須賀早就不曉得看開多久了。」

歌仙單手捂住那張清秀的臉,他已經不曉得該回答什麼了。

連審神者自己都很清楚,歌仙他非常希望能夠親自策劃主人的婚禮,無奈自己至今完全沒有任何對象,連時之政府舉辦的活動,也絲毫沒有想要參與的打算。

「啊~不行了,一直想這種事好類人、我要休息一下。」

審神者大喊完後便跳下椅子,像陣風般快步跑向辦公室後方的茶水間,打開冰箱的冷藏室拉門,從裡頭拿出提前結束旅行的國廣與長義帶回來的伴手禮。

「總算是復活了。」

在巧克力那甜膩氣味在舌尖擴散開後,審神者總算覺得自己那顆因為看了太多企劃案而變得遲鈍的腦袋,終於有復活的跡象。

審神者捧著整盒巧克力,喜孜孜的回到辦公室,把其中一條巧克力遞給自己的初期刀。

歌仙接過主人遞來的巧克力,拆開外頭那層包裝紙,咬下第一口後闔起眼,細細的品嚐巧克力的口感。

「好吃吧?」

「真不錯,我記得這是桔梗選的,她可真會挑禮物。」

審神者笑了笑,再把盒裡的一條巧克力放到歌仙的桌面上。

「明明就不用特地趕回來,卻還是為了我們而提早結束旅行……也許是因為我在她的眼裡,還不能算是個值得倚靠的審神者吧。」

坐在位置上的近侍端起放在旁邊的熱茶,啜飲了幾口杯中的茶水,洗去殘留在唇齒間的甜膩。

「雖然實力還遠不及雪鈴花本丸,但是我想山櫻草本丸裡的全員,都不會否定您是一位可靠的主人。」

「都當了那麼多年的審神者了,要是還沒有兩把刷子,這可說不過去。」

審神者撕開第二條巧克力的包裝紙,準備再把巧克力放入口中時,赫然想起山姥切國廣似乎有報備過今天要出門。

「說到桔梗,她是不是出門去了?」

「是的。」

「有找伴同行嗎?」

「有的,他們的資料都在這裡。」

歌仙抬起手朝觸桌面上的一台圓形儀器,儀器的中心處彈出顆小鏡頭,隨著儀器發出細微的啟動聲,山櫻草本丸當月的行程表以投影畫面的姿態,浮現在他的面前。

他將今日的請假名單叫出,手指向前一滑,將螢幕送到審神者的面前。

審神者看了眼螢幕,點點頭後按了下右上角,把螢幕給關閉。

只要不是去用自己的力量為非作歹,基本上多數的審神者,都不太會去約束與自己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付喪神平時要做什麼。

作為審神者與歌仙話題對象的山姥切國廣待在溫室花園內的涼亭內,柔和的白色光線從設計成圓頂外型的玻璃天花板灑落,不時可以聽見不遠處的樹叢裡傳來鳥鳴聲,幾隻鳥兒拍打著翅膀,從她的眼前嬉鬧飛過。

她打開攜帶在身邊的手提包,從包裡取出手機,距離臨時有事離開的三振目山姥切長義離開,已經過了約有十多分鐘,至今連個訊息也沒傳來,可能情況比預期的還要棘手。

在她準備把手機放回包裡時,恰好撇見那根在旅行時意外取得的羽毛,為了不讓羽毛因腐爛,她在羽毛的身上施加小小的術法,使它變得有如剝製標本般鮮活。

原本打算等離開這裡後,再到善於製作手工藝品的異族那,委託他們將這根羽毛製作成某種裝飾物。

可是山姥切遲遲沒回來,搞不好得等到下次休假,才有機會將羽毛送過去。

羽毛被封在夾鏈袋裡,安穩地躺在手提包的深處,她拿起夾鏈袋,看著躺在透明的袋身內的羽毛,腦中再次浮現那隻鳥的身姿。

不過比起鳥,她這次更在意的,是當時與鳥一同出現在車站的迴廊下方的神秘男子。

大量的鳥鳴聲突然從距離涼亭不遠處的樹林間發出,國廣順著聲音轉了過去,便看見一個身影從林間的小徑慢步出來。

「哎呀,想不到這個時間會有訪客在。」

出現在國廣面前的,是同樣以刀劍男士的身份顯現的付喪神,他穿著一襲款式輕便的服裝,手裡拿著把大型園藝剪,擔任清掃工作的機器人則緊跟在他的身後。

通往涼亭的路線一共有兩條。

國廣當初進來時,是依照設置在溫室內的告示走,這條路是給外部的訪客使用的,讓他們一邊散步、一邊欣賞身邊的造景,抵達位於建築中心點的涼亭,還能坐下來歇腳。

而另外一條,則是員工專用路徑,也就是男子出現的那條路。

國廣望著這名揚起臂膀,主動向她打招呼的男子,腦袋稍微卡頓了一下,接著才抬起手回應。

男子高舉起來的手掌外套著粗布手套,手掌的部分還沾著少許的泥土,顯示他在走到這裡前,在溫室裡的某處埋頭工作。

「歡迎您來參觀時之政府設立的植物園溫室,這裡面種植了各種品種的植物,請您慢慢參觀。」

身穿和服的國廣扶著階梯一側的把手,踩著台階慢慢地走了下來,朝那名男子靠近。

「這裡的植物都是由您在照料嗎?」

說實話,男子給她的感覺,並不像是這裡的園丁,可是他能進入這的,除了訪客外,就只有所屬時之政府的職員。

「不,這裡的一草一木,還有動物們,都是有專門的工作人員在處理,至於我嘛…只是個喜歡趁著空閒時,偶爾來這邊做做園藝的老人家。」

他明白國廣真正想問什麼,乾脆的承認自己並非是園丁,但也沒有回答她自己究竟是誰。

「我記得刀劍女士只要離開所屬本丸的範圍,就得與其他同伴共同行動。妳的同伴究竟上哪去了,怎麼可以把妳單獨留在這?」

蓬鬆的金髮輕輕晃動,男子輕輕地歪起腦袋,纖長的睫毛如輕輕拍打的蝶翼,在那對蝶翼下方的雙眼,逐漸透出股嚴厲的眼神。

「他突然有點事,暫時離開一會。」

「需要叫服務台替妳廣播嗎?」

「不用,要是用了他肯定會生氣。」

「哈哈哈、這到也是。」

男子聽了立即哈哈大笑,眼角還泛起幾顆晶瑩的淚花。

「我是隸屬於時之政府的一文字則宗,我想妳應該在前不久的特命調查裡,見過我的同位體了。」

「我是隸屬山櫻草本丸的刀劍女士-山姥切國廣,請您多多指教。」

在簡單的自我介紹後,則宗見國廣她可能還得等上好一陣子的樣子,便開口提議能否在這段空檔時間內,向她介紹這整座溫室。

對於則宗的這個提議,國廣歪著頭稍作思考,覺得這個主意其實也不壞。

畢竟山姥切也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聯絡,再說他們的行動範圍也只限於這座溫室,便答應了這個提案。

嘴巴上說自己只是個喜歡偶爾做園藝的老人家,不管是品種、健康、還是培育方式,則宗對於這座溫室裡的每株植物的情況,都掌握得相當仔細。

則宗在片開滿了雛菊的花壇前停下來,只見他蹲下身軀,手指溫柔地托起一株綻放的淡紫色雛菊,向國廣解說這幾株雛菊的品種。

「我的主人在幾個月前,也在辦公室附近的花壇裡,親自種了這幾種雛菊。」

國廣也在他旁邊蹲了下來,在這裡看見熟悉的植物,令她感到有點開心。

在她身旁的則宗聽了,臉上不禁流露出些許的羨慕。

「我只有見過本丸的基本造景配置,沒什麼機會看到之後的變化。而且通常這種跟守護歷史比較無關聯關的事,多半都會交代給付喪神去執行,很少聽到有審神者會自己動手。」

則宗抬起視線,望著國廣的臉說。

「妳的審神者,是個很不一樣的人類呢。」

隨著他的話,國廣的腦海裡,浮現了審神者的面容,那張臉又慢慢地,變成了刻畫在內心深處的容貌。

「……也許是吧。」

手指捻了捻在髮尾紥成蝴蝶結的緞帶,國廣短暫的闔起雙眼,半晌後又再次睜開。

「這次的特命調查任務,你並沒有被派到某座本丸擔任監察官嗎?」

只要是被判定合格的本丸,監察官在手續都辦妥後,便會動身再次來到該本丸,正式成為審神者手中的戰力。

則宗搖搖頭,輕輕的回應她。

「我的部門不怎麼需要與外部接洽,所以我不會被派出去戰鬥,平時部門也很忙碌,沒有什麼時間進行手合。連這次的特命調查,我負責完通知的部分後,就回去處理調查任務的後續流程。」

講到這裡,則宗再次垂下臉,指尖輕撫過那些柔軟細緻的淡紫色花瓣。

「不能成為主力軍是有點可惜,可是轉念想想,要是我真被派出去,成為屬於某座本丸的刀劍男士,就很難再回來接觸這些花草了。」

乍聽之下,他的語氣一派輕鬆,可是國廣還是從他的眼神裡,讀出了對現實的妥協。

「哈哈,但我好歹也是名刀劍男士,多少還是有想要戰鬥的念頭。」

刀劍男士/女士被賦予軀體的意義,是為了守護歷史而戰,不管是作為觀賞用的美術品、彰顯地位的收藏品、又或是實戰用途的刀刃,在刀劍付喪神的心中,渴望上前線作戰的心情就有如動物的本能。

國廣她極度厭惡時之政府,但是她也明白,時之政府並不會毫無理由的不讓則宗參與任務,也許是有什麼理由,才讓他們做出這樣的決定。

清脆的音樂聲從包裡傳出,是山姥切長義打來的電話,則宗聽到電話鈴聲後,向國廣點了個頭後起身離開,把空間留給她。

山姥切長義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看來要處理的事已經順利告一個段落,才有辦法打電話過來聯繫。

國廣一邊跟他通話,一邊慢慢地朝原路走回去,還沒走到涼亭,她便聽見從涼亭的方向,有兩個有些熟悉的嗓音從那裡傳來。

她拉長脖子,從樹幹的後方朝涼亭望去,在涼亭的台階前方找到了則宗,

有兩名刀劍男士正在與他說話,他們倆分別是加州清光與大和守安定,從身上散發出的靈氣判斷,他們也同樣隸屬於時之政府。

「就算再怎麼喜歡做園藝,也不應該翹班跑到溫室來,這會讓我跟清光很擔心的!」

只見大和守安定雙臂交叉,女性般線條柔軟的臉孔上的神情相當嚴肅,就連旁邊的清光跟他搭話,他也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站在他們前方的則宗或許是說了些安撫的話語,安定那緊鎖的眉頭才慢慢舒展開,一旁的清光看起來也鬆了口氣,緊繃的氣氛也慢慢地消失。

「總之我們先回去吧,今天的進度如果順利達成,就能夠早點下班。」

清光分別抓住安定與則的手臂,強硬把他們倆拖上了身後那台導覽用的小車,自己隨後坐上駕駛座。

承載著三刃的車子很快就消失在國廣的視線裡,躲在樹後方的國廣望著逐漸縮小遠去的小車,直到話筒另一頭的山姥切提高音量叫喚才回神。

國廣趕緊出聲回覆,才讓山姥切放下心來。

論安全程度,隸屬於時之政府範圍內的區域都比本丸還要安全,可是單獨把刀劍女士暫時待在本丸外的區域,仍件有點風險的行為。

如果發生了突發情況,讓刀劍女士必須與同伴暫時分開,雙方也得時刻保持聯繫。

一來能確認同伴之間的位置與安全,二來也是在告誡躲在暗處的有心人士別輕舉妄動。

從涼亭回到入口的這趟路程不算太短,約走個十分鐘的路程,便會看見入口處那扇外型奢華的玻璃門。

感應裝置偵測到有物體通過,透明的門扉向牆壁兩端退去,皮膚立刻接觸到溫室外那片還略帶有寒意的空氣。

氣溫尚未完全回暖,剛踏出溫室,國廣立刻縮起肩膀,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妳跑到外面吹冷風做什麼?我還要幾分鐘才會抵達,快回去溫室內。』

「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快到了。」

交談的過程中,國廣很自然地和山姥切提起了,在溫室裡遇見的那名一文字則宗。

『我沒有見過那名刀劍男士,但我以前聽過關於那把刀的傳聞。』

「那是什麼樣的傳聞?」

國廣不自覺的停下腳步,難道山姥切口中提到的這個傳聞,跟一文字則宗不被視為戰力有什麼關聯?

『據說他無法上場戰鬥。』

「無法上場戰鬥?」

『詳細的情況我不清楚,可是我記得他確實沒有任何參戰記錄,連平時的練習記錄,也沒有看到他的編號。』

話說到這裡,山姥切長義的聲音頓了頓。

『這種情況只有一個可能,我想他多半是被判定為:有缺陷的刀劍男士。』

3

在狐之助的雙耳捕捉到撞擊聲的出現,轉過頭朝身後方的走廊望去時,走在牠身後的晨星不知怎麼的,突然癱坐在地上,雙手抓著旁邊的實木梁柱,試圖重新站起來。

狐之助趕緊跑回她身邊,焦急地詢問她的狀況。

「只是背部突然痛了一下。」

晨星才剛抬起臉,狐之助立刻察覺到她的臉色變得異常蒼白,感覺她所謂的『痛了一下』,並不是普通的疼。

「您等等、我這就去叫誰過來幫忙,馬上就回來。」

「我回房去休息就好了,不需要特別去叫誰過來。」

跟臂膀被砍掉時的疼痛不同,這股痛好比有什麼物體潛伏在體內,正嘗試撕開肌肉與皮膚,從軀體內竄出來。

她按了按右側肩膀附近的肌肉,晨星皺起眉,打算等到疼痛感稍微減緩後,再回到房間去休息。

結果想當然的,這個提案狐之助自然是不可能同意。

牠現在的工作就是當堀川不在時,代替他照顧好晨星,避免她無意間又做出什麼會傷害到自己的事情來。

就在他們爭論不休時,不遠處有名刀劍男士疑似是受到他們的說話聲吸引,當他循著聲音抵達現場,從牆壁後方探出頭張望,見到在癱坐在地的晨星後,開口便問。

「沒事吧?需不需要我幫忙?」

那名刀劍男士靠了過來,在他們的面前蹲下,狐之助見到救兵出現,立即上前開口尋求對方的幫助。

「可以麻煩您把她帶到客房嗎?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沒辦法自己走回去。」

「這看起來還真是傷腦筋。」

不等晨星開口,他便單手把晨星從地上拎了起來,用像是扛米袋一樣的姿勢,毫不費力地的把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

狐之助半張著嘴,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過衝擊了。儘管他們之間的外型相差不遠,可是礙於魔鬼(Devil)這層身份,若草本丸裡願意與她接觸的刀劍男士並不多,會自願去碰觸她的,更是少之又少。

他伸手把一些散落在自己身上的髮絲撥開,完全沒把晨星的抗議聲聽進耳裡,但也絲毫沒有想要把她放下來的意思。

「我們準備好了,接下來就請狐之助你來帶路吧。」

「啊、是!請往這邊!」

狐之助回過神,立馬轉身替這位願意出手幫忙的刀劍男士帶路,要不是他出現,狐之助也不知道,自己會跟晨星僵持在那裡多久。

被當成米袋扛的晨星臉色可好看不到哪去,在她明白不管怎麼掙扎,都無法順利從那名刀劍男士的臂膀內掙脫時,強烈的無力感猛然席捲上心頭。

她看著戴在無名指末端的婚戒,心中的不悅感越來越強,自己可是那顆夜空中最明亮的啟明星的分身,為什麼卻連從刀劍男士的手裡掙脫的力量都使不出來?

「非常感謝您的協助。」

「不客氣,只是舉手之勞。」

他把晨星放在榻榻米上,讓她靠著牆休息,隨後開始環視審神者特別指定給她用的房間。

原本那毫無生活氣息的房間,隨著時光的流逝,隨著擺設的增加,增添了一絲生活氣息

拉門旁有座衣帽架,上頭掛了條看起來很暖和的厚披肩,以及一件白色的大衣,架子旁的牆壁前有只紅棕色的伸縮衣架,金青色的羽織外套靜靜地吊掛在牆邊。

「可以再麻煩您替我把被褥拿出來嗎?我想她應該要躺下來休息。」

狐之助看了看靠在牆邊的晨星,總不能再讓她像以前那樣,隨便抓個東西當成枕頭,直接往榻榻米一躺,肯定也舒服不到哪去。

「沒問題。」

男子在站起身前,突然發現在那片淺金色的髮絲間,有枚小小的白色物體在閃爍,他定睛一瞧,原來是枚耳環。

他看著晨星的雙眼,露出有些納悶的表情,手指比了比自己的耳朵,對她說到。

「把那枚耳環取下來,就不需要忍受這股痛楚了 ,難道不是嗎?」

晨星張大雙眼,驚愕的情緒不只使青色的光芒蓋過原本的曈色,也顯露在她的臉上。

男子拋下這句話,隨後站了起來,按照狐之助的指示,將被褥整齊的擺放在指定的位置上,還不忘了掀開棉被的一角。

見準備工作一完成,狐之助立刻邁開四肢跑到到晨星身旁,開口便是焦急地催促她趕緊過來休息。

臉上明顯流露出倦意的晨星伸出手,把掌心擱在狐之助的頭頂,輕輕地撫摸了幾下作為答覆,接著便躺入被子內。

「那我們就不打擾您休息。」

狐之助確認她躺下來後,用眼神向旁邊的刀劍男士示意,他們是時候該離開這裡,把空間留給需要休息的對象。

男子無聲地點頭,跟在狐之助的身後走向敞開的拉門,外頭的光線籠罩了男子的全身,柔軟的金髮表面閃爍著美麗的光澤。

「是個非常盡責的僕從呢。」

狐之助的身影才剛消失,跟在牠後方的男子突然停止動作,回頭再次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你在說什麼,狐之助牠從來都不是我的所有物。」

剛躺下的晨星吃力的撐起身驅,兩眼直瞪男子。

在這座本丸裡生活的刀劍男士們,都知道狐之助會跟在她身邊,是受到審神者的命令。嚴格來說,狐之助們真正的主人,應該是將牠們指派到各本丸的時之政府。

「牠居然不是僕從……!」

他抬起手,指尖輕撫自己的下巴,微微瞇起的雙眼中透出明顯的訝異。

靜止的雙腳在原地轉了半圈,男子低頭看著從被褥裡勉強爬起來的女子,從那對望著她臉孔的雙眸中,漸漸流露出一絲名為憐憫的情緒。

「看來即使外表完全不同了,思考的方式也多少仍會受到影響。」

他抬起右手,掌心擺放在胸口處,帶著溫度的透明液體,從他的眼角淌落。

「快停止吧,不管是繼續抱有這種不正常的想法、還是泡沫般虛幻的夢想活下去,最後要承擔那些痛苦的,都只會是自己。」

在男子落下眼淚的剎那,這片籠罩在他身上的光芒瞬間變得更加耀眼,照亮了房間的每個角落。

對這陣光感到刺眼的晨星瞇起雙眼,她隱隱覺得,那名沐浴在光芒中的男人背後,多了數道同樣散發出光輝的條狀物。

男子邁開雙腿走向她,猛然伸出了自己的雙手,用力地抓住晨星的肩膀兩側。他似乎很想要再說些什麼話,下一秒卻用力的甩動頭部,將這個想法趕出腦袋,要求自己不能做任何多餘的事。

「很抱歉,我能做的就只有這樣。」

他輕起起唇,柔聲地哼唱起過去身處在那片寂寥的黑暗中時,偶爾會聽見的歌曲。

入春後的夜晚依然帶著涼意,生活在這座本丸裡的居民們在每天起床時,都還得在身上多披上件保暖的外套,避免因為冷空氣而著涼。

若草本丸內一片寂靜,陣陣的冷風吹拂過高聳的枝幹,盛開的淡粉色花朵也跟著隨風搖曳,不間斷地發出呢喃般的颯颯聲。

高掛在天際的明亮月光成了舞台的光線,吹落的花瓣成了一群又一群的舞者,它們搭乘著風,在夜晚的月光下翩翩起舞。

晨星坐在房間外的走廊上,她兩手環抱住膝蓋,背靠著門口附近的一根梁柱,無神的望著前方的夜景。

這是她第二次在自己的夢中見到其他景物,第一次是山櫻草本丸的山姥切國廣誤闖進來,而這一次是……

她抬起手搭上一側的肩膀,睡衣下的軀體完好無缺,即使沒照鏡子,她也很清楚這上頭是不可能殘留任何傷疤。

從睡夢中醒過來後,肉體上的疼痛感確實減輕了不少,卻還是在隱隱作痛。

她把臉埋入膝蓋間,以微弱的音量哼起相同的歌曲,待疼痛感又退去了些許後,才起身走回房間。

微涼的風趁著開門的剎那,吹進了室內,拉門才剛關起,一雙從黑暗中伸出的臂膀,從後方摟住了她的身軀,伴隨著一句輕聲的問話。。

晨星站穩腳步,微微撇過臉,看向自己的後方。

「看來我吵醒你了,真抱歉。」

「沒有,是我剛好也沒什麼睡意。」

從後方摟住她的少年低垂著眸子,說話聲聽起來還帶了點倦意,也許是出於體貼,並沒有承認是因為開門聲而醒過來。

「怎麼睡到一半就跑到外頭去?是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所以睡不著嗎?」

想起今日與同伴從演習場歸來時,狐之助向他報告的內容,儘管之後晨星表明身體沒有異樣,他還是多少感到有些不安。

晨星抬起手,將自己的掌心疊放在那雙摟著自己的手背上,感受從少年那傳來的體溫。

「剛才有一點,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回去睡覺吧。」

這番話直接驅走了殘留在腦中的睡意,聽她這樣說,自己這下怎麼有辦法回頭睡覺?

他很清楚晨星無法說謊,可是沒有親眼看見,他就怎麼也無法放下心。

「在這之前,先讓我確定一下您是否真的沒事了。」

在自己身上的睡衣快要被扒開的前一秒,晨星的兩手反射性的抓住布料,閃躲到一邊,只差沒有揮拳過去。

說是確認,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堀川居然會直接動手拉她的衣服。

她兩手抓著衣領,用略帶著譴責之意的眼神,盯著在黑暗中的堀川。

「我說…既然只是要確認,何必用這種強硬的手段?」

「畢竟要是我不強硬點,您也不會乖乖把事情交代清楚,總之先讓我稍微觀察一下情況就好。」

晨星感覺自己的眉頭好像抽搐了幾下,他們之間該看的、跟該做的,全都做過了,但也不代表可以隨意對彼此做出任何事。

「那也不需要突然脫我衣服。」

堀川聽了也放輕手指的力道,手並沒有從她的衣服上離開,看來他並沒有放棄剛才的念頭。

「我明白,但如果是很棘手的情況,還是盡快通知主人才行。」

見他沒有其他意圖,也沒有想要退讓的意思,晨星只能乖乖地配合他的指示,轉過身把睡衣解開,露出把上半截的後背。

皮膚表面沒有外傷,也不像是有肌肉拉傷的樣子,堀川皺起雙眉看著她的背部,心想也許疼痛出現的原因,並沒有那麼單純。

(真的不管怎麼做,都沒辦法在上面留下任何痕跡呢。)

就在堀川這樣想的同時,他的手也鬼使神差的伸向前,指尖輕輕碰觸兩片肩胛骨中央的脊椎。

覺得再看下去,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晨星便拉起布料的兩側,把手伸向睡衣的腰際處。

「不可能是外力造成的,你也知道我就算受傷也——咿?!」

脊椎的皮膚傳來陣奇怪的搔癢感,晨星猛然縮起肩膀,伸向腰帶的手也用最快的速度收回,掌心摀住嘴巴,阻斷了聲音。

「啊…抱歉,我沒想到您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堀川有些尷尬地收回手,以往不管遇到什麼情況,晨星從來沒有發出像這樣的聲音過,即便是受重傷的場合,也頂多會發出些微小的聲音,這種情況令他相當意外。

晨星她僵硬的轉動脖子,眼底的青色光芒忽明忽滅,顯示她此刻的情緒是相當混亂。

罪魁禍首的脇差少年藉著優秀的夜視力,兩手以輕柔的力道拉起那件滑落的衣服,將它拉回至肩膀的位置。

「不過您剛才發出的聲音很可愛喔。」

祖母綠色的雙眼停駐在少年的臉孔上,不知怎麼的,夢中出現的那名男子,他所說過的話,清晰地浮現在她腦海內。

那由一字一句構築成的沉重話語,近乎要將她的意識給吞噬殆盡,晨星抬起手摀住自己的臉,原先還存在的青色光芒徹底從眼底消失。

光芒消失的瞬間,站立的身軀彷彿成了具斷線的人偶,啪的一聲冷不防的癱坐在地。

堀川見狀趕緊蹲下身,抓住她的雙腕朝兩側拉開,詢問的話語還來不及說出口,便感受到有個帶著重量的物體,靠上了自己的胸膛處。

隔著睡衣的布料,他能感受到的不只體溫,還有呼吸的節奏與氣息,對方肯定也能聽見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堀川看著把額頭靠在自己胸膛前的妻子,這個位置無法看到她的表情,可是當那細微的話語聲傳進自己的耳中時,他選擇緊緊地將她擁入懷抱。

「我有您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他騰出一隻手,輕輕撫摸著晨星的頭頂,柔聲的向她吐露自己對這件事的想法。

「就算我們沒有孩子也無所謂,這並不是誰的錯,這個世上本來就有很多事情就是勉強不來。」

堀川始終都沒有把這件事說出口。

在正式向時之政府提交結婚證書的同時,承辦的工作人員就稍微點過他,與異族通婚後會面臨到的幾種情形,以及該有的心裡建設。

這場婚姻有很大的機率,無法孕育出任何後代。

不管做了多少努力,嘗試了多少方法,把所有能做到的事全都做了,無法獲得任何結果的夫妻亦不在少數。

軀體的溫度,以及從皮膚下傳來的心跳聲,逐漸將略為失控的情緒轉為平復,晨星挪動垂放在兩側的臂膀,十指緊揪住堀川罩在身軀外的睡衣,把臉埋得更深。

「有這種想法的我…是不是很奇怪?」

「當然不奇怪。」

手掌順著散落的髮絲,向下滑動來到裸露在空氣中的後背,在肩胛骨附近的位置輕輕拍打。

「金錢、名譽、地位,權力……誰都會想去獲得自己沒有的事物,我認為這不管是什麼樣的種族,或多或少都會產生的想法。」

不論是作為被人類持有的器物,還是被賦予肉身的刀劍男士,在快速翻頁的歷史中,相同的場景依舊不停地在人世間重複上演,永遠也看不到盡頭。

淡淡的光芒逐漸回到祖母綠色的眼底,晨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聆聽他的每句話語。

不管是魔鬼還是惡魔,只要人類遵照契約、支付了相對應的代價,就能藉由他們的力量來實現自己的心願。

想到這裡,晨星的心中萌生了強烈的無力感,作為個分身,多少也具備了相同的能力,可是為什麼連實現自己的願望都做不到?

索取的代價內容,大多都是在契約者能夠支付的範圍裡,也會根據對方的種族做調整,願望越是複雜,契約者要支付的代價就越高。

晨星兩手撐地,慢慢地撐起身子,把頭從堀川的胸膛前移開,重重的從肺裡呼出口長氣。

「感覺有沒有好一點?」

少年拎起垂掛在她臂膀兩側的衣襟,將它們依序拉回原位,再替她把腰帶重新繫好。

「沒事的話就回去吧,再過幾個鐘頭天就要亮了,再睡一點對精神比較好。」

即便是在這個科技發達的時代,時鐘仍舊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物品。

這間客房的鐘只有一個,原本只是矮桌上頭擺了個小鬧鐘意思一下,在客房被入侵的檢非違使破壞後,審神者便將時鐘改為投影的樣式,設定好時間後就可以關閉,這樣就不必在睡覺時,繼續聽見指針的走動聲。

審神者曾經表明過,指針的走動聲會帶來種無形的壓力,就算沒有看到畫面,那個聲音也在告訴眾人,時間是不會回頭的。

「親愛的,你聽我說。」

晨星抓起堀川的雙手,將手掌貼上自己的臉頰兩側,用略帶著無奈的眼神,看著他說。

「你的想法本身並沒有錯,可是這個概念,不允許套用在我身上。」

被抓住的雙手緩慢地向下移,從臉頰來到雙唇,再從雙唇來到頸部,兩根拇指停在氣管的位置,其餘的指頭則包覆住周圍。

「比燃燒的火焰都還要熾熱,比任何一道光芒都還要明亮,比世上的任何一個物種都還要深愛造物主。」

祖母綠色的眼睛眨動了幾下,淡淡的青色光芒像點燃的燭火,升起後在眼底輕輕地搖曳著。

堀川聽到這番話的內容,很快就意識到,她口裡所敘述的那些,全都是在指向至今從未在異界裡見過的種族。

異界裡的種族包羅萬象,特徵相近的種族並不少,多數都是親戚。

但是說也奇怪,在這裡生活得越久,就越是對為什麼某些種族沒有出現感到納悶。

自從長谷部提出這個疑問後,這個問題便偶爾會在堀川的心頭浮現,但即使問了,她也只是沉默的搖搖腦袋。

「不過問人間的任何事,沉浸在他的愛之中,環繞在他的身邊,永不休止的歌頌與讚美。」

堀川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手正在受到外力的影響,交疊的拇指向內施壓,皮膚下方的氣管受到壓迫,聲音也無法順利發出。

「快住手!」

他猛然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過程中力道一時沒控制好,指甲刮過了晨星的頸部,留下幾道刮痕。

被推開的晨星低垂著臉,單手捂著被刮疼的頸子,接連的咳嗽聲不停從口裡傳出來。

「我不懂。只要有意識存在,就會很自然的產生想法,這種事到底是哪裡不正常了?」

黑髮少年的說話聲沙啞了起來,語氣中一半帶著困惑,一半帶著糾結。

他對加諸在晨星身上的束縛感到不滿,對此卻又無力做出任何改變。

「誰知道呢?如果能明白,也許就不會被逐出天國。」

晨星鬆開捂著頸子的手,以手腳併用的方式向前爬了幾步,把堀川的身軀攬進自己的懷裡。

-後記-

時政安定的吃法靈感來自動畫:我們這一家,花媽第一次在車站吃麵的那集。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