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柳陈书大包小包的把东西拎回家,他已经筋疲力尽了,动都不想动。
但是看看天色,已经到了要做午饭的时间了。
他打起精神准备煮点红枣汤,给那两人补补血。
刚把要做好的食材准备好,门外冲进来一个人。
柳陈书循声望去,是林姨。
“林姨?你怎么来了?”
林姨胸膛起伏不断,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
她看着柳陈书,断断续续的凑不出一整句话,但是柳陈书听懂了,手上的葫芦瓢掉落在地。
柳陈书像游魂一样跑回家。
一旁的苏沐瑶在擦眼泪。
他跪坐在柳应远的床前,迷茫无助的像是刚出生的幼兽。
他想不明白,不过是短短两天不到的时间,他爹怎么就卧床不起了,怎么就变成这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了?
柳应远躺在床上,眼神浑浊,神色平静,看上去并不惧怕死亡。
可看着床边的独子,柳应远放心不下,心中升起些许愧疚。
儿子小时候他们夫妻俩忙着镇子的建设,等回过神来,儿子已经长大,想出去闯一闯了。
其实他不是不同意柳陈书去跳祭祀舞,只是舍不得儿子离开。
陈苓夕的身体不好,而他也不想纳妾,就只有柳陈书这么一根独苗苗,实在是舍不得,而他又拉不下脸来跟儿子说爹舍不得你,陪陪爹。
本就不太情深的父子关系也在自己要求柳陈书娶苏家女儿而岌岌可危。
思及此处,柳应远流下泪水。
他费力的抬起手臂,握住柳陈书递上来的手,嘴唇嗫喏,气若游丝:“小书,去做你喜欢的事吧,爹,支持你。”
“这婚,结不结都无所谓了。”
闻言,苏沐瑶的动作微不可察的僵住一下。
柳应远看着苏沐瑶,“苏丫头,我对不起你爹,更对不起你啊。”
“柳伯父您别那么说,您会好起来的。”
苏沐瑶哭得情真意切,两只眼睛都哭肿了。
柳应远重重咳嗽几声,抓着柳陈书的手说:“小书,爹不逼你了,爹只求你好好照顾苏丫头母子俩,那孩子你见过吧?长得粉雕玉琢的,像极了苏丫头小时候,你是他爹,得尽到父亲的责任。”
柳陈书连忙点头,眼泪止不住的流,柳应远想替他擦去眼泪,这么简单的动作,如今却连手都抬不起来。
“别哭,儿子,爹去找你娘了,她那么胆小,爹不放心她一个人走奈何桥,爹得去陪她。”
这几句话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
柳应远觉得眼前渐渐发黑,眼皮越来越沉重,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渐渐发冷。
他听见柳陈书声嘶力竭的哭声,用尽全力的说了句话,他不知道儿子能不能听见。
眼前一片黑暗,等再次看见光亮,他看见了他的发妻,她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与他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她笑得那般美好,伸出手,“夫君,我们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