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目成为特级咒术师 第16章 剑拔弩张

“八重……”夏目在身后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五条先生不是敌人。”

八重皱眉，这明明就是个咒术师。可是，夏目大人的话她愿意相信。

她冷冷地瞪了五条悟两眼，然后收起了因为咒力而暴涨的衣摆。她是咒灵，身上的衣服都是她幻化出来的，十二单衣是她的一部分，更是她战斗的武器。

数米长的和服渐渐回缩，变成了制式简单的普通和服模样。经过在友人帐中的休息，她已经恢复了不少，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力量。

八重俯身检查了一下夏目的身体，确认他并没有受伤。于是恭敬地变回了普通人性，身量高挑、盘发、穿着木屐，温婉美丽的模样与刚刚的凶悍的模样格格不入。

她站在夏目身后，端庄秀丽得如同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是了，她身边的咒力已经寡淡了不少，几乎让人以为只是个人类。

夏目牵住了她的手，他并不愿意让八重觉得自己是将她出卖给了五条悟，想要给她一点力量。

“五条先生，她是八重。”夏目牵着八重的手，站在了五条悟身前。

斑还维持着妖兽的模样，竖着的瞳孔凝视着众人，一旦有什么异变，祂会甩出八重让她顶着，然后带走夏目。

五条悟摸了摸下巴，说实话，如果他不是个顶好看的人，做这个动作是有些讨人厌的。

“有趣……”

五条悟睁着那双湛蓝的眼睛，可以说真的是从头到脚地将八重打量了一番，然后眼放异彩，一连说了数声：“有趣、有趣……”

夏目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是捏紧了八重的掌心。八重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的紧张，居然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让他不要担心。

虽然不知道夏目大人为什么找来了这样一个咒术师，但是既然是夏目大人的决定，她全然相信。

八重高傲地抬起了下巴，接受五条悟的一切审视。

沉吟半晌，五条悟终于说了除“有意思”之外的第一句话：“你不是咒灵了。”

“什么？”夏目瞪大了双眼，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别着急。”五条悟拍了拍手，“我还没说完，你（八重）现在已经不是完全的咒灵了。你的身体里参杂着两股力量。”

咒术师和咒灵体内都有咒力，但咒术师的咒力却并不会影响到周围的环境和人。而咒灵和人类之间的影响是相互的——人类的负面情绪所形成的咒力累积在一起，渐渐形成了咒灵；而咒灵存在的地方，更容易让人产生负面的情绪。

但咒术师身上的咒力却不存在这种作用，因为咒术师是人类，他们的负面情绪越多，咒力也就越强大，面对敌人的时候所展现出的力量也越强大。

夏目并不懂这些，没有理解五条悟所说的两种力量究竟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给他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咒灵是依靠咒力存活的生物，高阶的咒灵虽然拥有人类的智慧和理性，却有着杀戮的**。”

“这是因为他们的本质就是咒力——最纯粹的负面**，而杀戮也是最简单能够满足他们的**，给他们提供活力的来源。”

“咒灵想要杀人，是不需要任何原因的最本能的**，就像人想要呼吸一样。”

所以高危咒灵都必须要祓除，不然他们会杀死更多的人类。即使是低级咒灵，他们对杀戮的**也不会简单，相反，越是低级的咒灵越不可控，会终于本能的行为不断地杀死一切出现在身边的人类。

乙骨忧太得到的指令，就是祓除这只咒灵，没有任何的赘述：不需要判断咒灵的好坏、也不知道知道咒灵的来源。

和咒灵这种东西是讲不通的，与他们谋划，无异于与虎谋皮。

五条悟原本也认为夏目可能是因为心善，再加上从来没有见过咒灵，因此被诓骗了。

他本来是想让夏目将咒灵召唤出来，当面揭穿咒灵的凶恶，在看情况是否祓除。毕竟考虑到祈本里香的存在，如果是忧太和里香那样的情况就要另当别论。毕竟咒术师当中有不少是能够操控咒灵供自己驱使的存在……

五条悟的思绪稍微回神，继续说了下去，“但是这个咒灵（她叫八重夏目补充道）——八重很奇怪。”

“我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咒力、也能‘看’到她是一个咒灵；但她的身体里还有另一种力量，这是一种奇怪的力量，我暂时不知道来源，却能够压抑她的恶欲，让她不依靠负面的情绪和**也能生存。”

夏目和斑面面相觑，夏目目光闪烁，他想到了——或许这就是白泽所说的祝福。

如果白泽将这一切都抛给他，是不是预示着那只全知全能的神兽预示到了什么？这或许是留给他的考验、亦或者是拯救咒灵、改变咒术世界的一个契机？

夏目不得而知。

白泽这般祥瑞的神兽所思考的深度不是他能比拟的，他也不敢妄加揣测。

可是他却看到了那种可能，或许，白泽是预示到了这一切。或许，这就是他的责任……

夏目沉思许久，长长的眼睫遮住了他的思虑，五条悟没有在意，继续阐述他的结论：“从‘六眼’读取到的信息来看，八重身上的一切正在向好的方向逆转，我不敢肯定最终会变成怎么样，但夏目所说的她不会伤人应该是真的。”

“悟……”夜蛾正道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赞同，他听出了五条悟的意思，他想给夏目做担保。

八重是个聪明的女孩，她已经知道夏目所遭遇的境地了。人类忌惮咒灵的身份，于是有了咒术师，咒术师唯一的职业就是祓除咒灵。

而现在，夏目想要保护她，碰上了眼前的这两个男人。

他们在咒术界应该是地位特别的存在，即使八重远离尘世，也能看出他们的不简单。

她的心里微微泛起了一股暖流：果然，夏目大人是为了保护她。即使夏目什么都不说，她也知道的。

“我不愿意让夏目大人为难。”八重说道：“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将我祓除。”

她太坦然了，那张如水温婉的脸上满是笑意，仿佛即将迎接的不是自己的死亡，只是睡一觉而已。

夏目大惊，他起身挡在八重身前：“不、我不会允许他们这样做的。”

夏目有一双温柔又漂亮的眼神，可此刻，那双眼睛有些锐利，带着一点不容忽视的强硬，“八重，回来。”

友人帐的主人对它的客人拥有绝对的控制权，夏目最不愿意使用这个能力，此时此刻却无比的感谢这项能力。

八重被他保护在身后，没有办法凑到五条悟的身前。

一时之间场面焦灼了起来，夜蛾正道左右看看。

一边是不成器漫不经心的倒霉弟子、一边是看上去就写满了真善美的少男少女，怎么对比一下，身为咒术师的他们才成了反派呢？

夜蛾正道叹气，反正五条悟想做什么他从来也强迫不来。他是个好人，不带任何讽刺色彩，是个当之无愧的好人。

“别这幅样子，我们并不是强盗。”夜蛾正道拍了拍夏目的肩膀，“这件事情暂时只有我们知道的话，就不要上报了。”

“夏目，”夜蛾正道与夏目对视，“我可以给你三个月的时间，你想方法证明八重不具有攻击性。在此期间，我们不会对八重出手，但她也不能离开你的身边。如果在这期间，八重伤害了人类，那么我将依照咒术高专法继续将她祓除。”

他的神色凝重，周身暴起的咒力宣告了他所言非虚。

他虽然是个好好先生，但前提是，帮助夏目不会给其他人类带来麻烦。

比起夏目，五条悟才是真正愣了一下。他很清楚夜蛾的性格，作出这个决定对他来说也不简单……这么看起来他们果然是师生，任性的程度都是一样的嘛。

五条悟高兴极了，搭上了夏目的肩膀：“难得老头子说了动听的话，夏目，你要看管好八重，可不要辜负夜蛾校长的好意哦。”

夏目眨了眨眼睛，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怎么朝着这个方向发展了……怔愣了几秒，他的脸上化开了春水一样的笑意，如同一阵清风拂面，温柔又惬意。

“谢谢，但八重不需要我的监管，我相信她。”他的眼神太澄澈了，五条悟都开始思索这么干净的人究竟是怎么和咒灵能够相处的？难道说咒灵真的被他澄澈的灵魂感化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说不定夏目是什么老天爷派来拯救世界的救世主呢……

五条悟心理闪过了漫无边际的吐槽，还没来得及再寒暄两句。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原本就漆黑一片的房间里仅存的蜡烛被这阵摇晃所产生的微风吹灭了，随后窗外响起了警报声：“滴——嘟——滴——嘟——”

五条悟脸色一变：“我去看看。”

没有等两人反应，轻轻一个眨眼的功夫，五条悟消失在原地。

夏目还没反应过来，夜蛾皱眉：“有袭击，你现在这等着，不要动。”他打开了地下室的门，打算出去看看究竟。

夏目没回话，斑变回了猫咪的形态，跳到了夏目的肩头：“夏目，跟出去，我感觉到熟悉的气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