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马车停稳,萧长瑾也没有叫醒夏糖,而是直接将夏糖打横抱起,拢了拢夏糖身上的披风,抱着夏糖进了尚坤院。
一众婢女正欲行礼,皆被萧长瑾无声制止,萧长瑾动作轻柔地将夏糖发间繁重的发饰拆掉,当碰到夏糖的衣扣时犹豫一下,还是将连翘叫了进来,为夏糖更衣。
不能趁人之危!
萧长瑾在心里这样告诫自己。
连翘为夏糖换上寝衣,萧长瑾将众人遣散,自己将寝衣换好,上榻躺下,动作轻缓将夏糖圈进自己的怀里,心满意足闭上双眼。
翌日清晨,夏糖去了夏瑶的院子,见夏瑶气色尚佳,微微放心下来,昨日她还想着回府后过来看望姐姐,谁知竟在萧长瑾的怀中睡了过去。
夏瑶:“我好久都没去过你的铺子了,今日我和你一同前去吧。”
夏糖摇了摇头:“姐姐如今才刚刚好转,不能再受凉,今日休养一日,明日姐姐和我前去。”
夏瑶想了想,确实不
夏糖到雨棠阁后首先查看了大家对于新馅料的反响,夏糖看后叹了口气,情况似乎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十个人中只有一两个人是觉得味道不错,比例太低,若是上架,必然亏损,夏糖果断放弃在京城上架这个馅料的想法。
夏糖去福来糕点照例查看盈利情况,在查看账目时却发现了可疑之处,问道:“这个池老爷每日都会来这里预定糕点?”
鲁荣点了点头:“他可是我们这里的大客户,每天都来预定海棠糕。”
夏糖:“你不觉得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吗?海棠糕作为糕点,并非像米面那样为生活必需,这个池老爷每日买糕的数量至少五百个,正常人家怎会有如此大的需求?”
听完夏糖的话,鲁荣的脸也严肃起来,这确实很可疑,他只沉浸在巨额收益的喜悦中,忽视了其中的怪异之处。
夏糖:“明日,若这个人再过来买糕,直接回绝,看看他什么反应。”
鲁荣点了点头,但心中仍有些不安:“对不起,这件事是我的疏忽,雨棠阁是不是会有危险?”
夏糖宽慰道:“放轻松,雨棠阁如今在京城的名气,树大招风,很正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能自乱阵脚。”
鲁荣:“我听碧雪说,雨棠阁新招了一个女工,底细可查清了?”
夏糖:“是个可怜人,不过如今正在考察期,我派人去核实身份,与本人所说相符。”
勤政殿
萧伯言看着萧长瑾递上来的告假折子,陷入沉思,折子上萧长瑾说,刚经历一战,身心俱疲,需要休养生息,又因昌宁过世,悲痛万分,无心料理朝政,特告此假。
萧长瑾携带荣誉而归,正是笼络人心的好时候,可萧长瑾却选择避而不见,究竟意欲何为,萧伯言并不认为萧长瑾时那种轻易放权之人,如今萧长瑾告假,行踪未定,更不好掌控。
宴王府
阿七 :“在我们回京前,二皇子有一批见不得人的货被劫,有证据表明,此时是主子授意。”
萧长瑾:“萧潜鸣擅自运输铁器给匈奴,本王未曾揭发,想着这或许将来是一个把柄,可既然现在有人也发现这件事,那就换个玩法。”
“查清萧潜鸣打造铁器的具体位置,然后透露给父皇,本王相信,父皇绝不会让本王失望。”
萧潜鸣,这一次,本王要让你亲自毁掉自己的心血!
夏糖回府的时侯,萧长瑾正在尚坤院看公文,见夏糖过来,萧长瑾起身走过去:“今日可还顺利?”
夏糖神色有些凝重:“我和你说一件事。”
夏糖将池先生的事情说给萧长瑾,萧长瑾若有所思:“所以你是担心,有人知晓你我的关系,借雨棠阁之手,想要找我的麻烦。”
夏糖:“是一石二鸟之计,既能搞垮雨棠阁,又能给你找一个不小的麻烦。”
萧长瑾轻拍着夏糖的脊背,安抚道:“一切有我,不必担心,我会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见夏糖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萧长瑾只得岔开话题:“去换一件衣服,闻璟和锦笙很快就会登门。”
夏糖:“你邀请了他二人来府上做客。”
萧长瑾:“锦笙昨日和你聊的意犹未尽,今日早早递了拜帖,正好和闻璟还有一些事要商议,就邀他一起上门了,正好,你们也许久未曾见过了。”话音落,便不动声色地观察夏糖的神色。
夏糖:“也不算很久,前几日侯爷还曾登门买过糕点。”
萧长瑾见夏糖神色如常,并未因提及白闻璟而有丝毫波动,心中稍稍放松。
萧长瑾知道白闻璟曾经去过雨棠阁,也知道那日他们那日相谈甚欢,此次邀白闻璟上门,确实是宥重要的事情相商,还有一点就是他想看看如今的夏糖,对于白闻璟是怎样的态度。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卑劣,理智告诉他夏糖不是这样的人,可他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去寻找夏糖不爱他的证据。
母妃曾告诉过他,爱一个人的前提是信任,他始终不认同这个观点,人心隔肚皮,无论是至亲还是至爱,怎能全心信任。
母妃曾经那么相信萧伯言会护她一世安宁,可还是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夏糖看萧长瑾的脸色有些不好,以为他还在担心池老爷的事,主动拉住萧长瑾的手:“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面对,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
萧长瑾望向夏糖的眼睛,这双眼澄澈见底,清晰的倒映出他的身影,仿佛一束光。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夏糖似是想到了什么:“你将宁昭侯请到王府,陛下定会多心。”虽说萧长瑾从未和她说起过王府四周有萧伯言的眼线,但也不难猜到,萧伯言心中忌惮萧长瑾,自是对他严防死守。
萧长瑾并不惊讶夏糖知晓这件事:“安心,父皇知道的消息,正是我有意透露给暗卫的事情,我不愿让他察觉的,他半点消息都收不到。”
阿七:“殿下,侧妃。厢月公主到了。”
萧锦笙人未到,声先至:“二哥哥,嫂嫂。”
夏糖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萧锦笙制止:“一家人,嫂嫂不必这么多礼。”
萧锦笙献宝似的将手上的糕点拿给夏糖:“嫂嫂,你尝一尝,这可是我最爱的糕点。”
夏糖一看,这正是雨棠阁的包装袋,不由得有些意外:“公主也喜欢雨棠阁的糕点。”
萧锦笙点头如捣蒜:“自从吃到了雨棠阁糕点,我再也没吃过别家的点心,隔三差五就叫小甜去买一份回来。”
夏糖眼底笑意更深:“那我告诉公主一件事。我就是雨棠阁的老板。”
萧锦笙惊得将手中那半块糕点掉在了地上,那双绝美的凤眸盛满了惊讶:“嫂嫂,此话当真?”
夏糖点了点头:“公主若是以后想吃糕点,可以到府上来,我可以做给公主吃。”
萧锦笙一把抱住夏糖,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夏糖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绷紧了身体,一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萧锦笙:“嫂嫂你也太厉害了吧,坊间传言,雨棠阁的老板是为极有见识的奇女子,糕点十里飘香,懂经营,有手段,不过半年时间,就将雨棠阁发展为京城经营模式最大的糕点铺。”
“我当时听到这传言,就十分好奇雨棠阁的老板究竟何许人也,如今见到嫂嫂,就知道,所言非虚。”
夏糖:“公主莫要再夸赞我了。”
萧锦笙:“嫂嫂经营商铺想必很是辛苦吧。”
夏糖:“刚起步的时候人手不足,确实有感到力不从心,但现在雨棠阁人手渐渐多起来,就不会这么辛苦。”
“长瑾,侧妃娘娘,我来迟了。”白闻璟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萧长瑾的目光马上移到夏糖身上,见后者神色如常,才若无其事将目光移开:“宁昭侯好大的架子,本王相邀,竟还姗姗来迟。”
白闻璟没好气地说道:“要不是为了和你弟弟逢场作戏,我何须如此偷偷摸摸?”
萧长瑾:“有什么收获?”
白闻璟正欲开口,却瞥见一旁的夏糖,似乎有些顾虑,萧长瑾:“糖糖是我的妻子,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白闻璟:“匈奴首领不日便会进京,我向萧羽时提议,让他毛遂自荐,接待匈奴。”
萧伯言有意打压白闻璟,而萧长瑾却借此机会向萧羽时透露消息,是因为萧长瑾私下向萧伯言谏言,宁昭侯府才遭到打压。
但实际上,并无此事,打压宁昭侯府完全就是萧伯言的自尊心作祟,萧羽时却借此拉拢宁昭侯府,白闻璟一直没有明确表态,但却在小事上暗暗帮扶,这让萧羽时更坚定自己的想法。
萧长瑾:“你这样吊人胃口,就不怕萧羽时恼羞成怒,放弃你?”
白闻璟:“怎么会,你不觉得,这种不表态的暗中扶持更容易取得萧羽时的信任,我若一口答应与他为盟,萧羽时对我永远会心存疑虑,无论我提出任何建议,他都会认为我别有用心。”
“况且,萧羽时虽然有些蠢,但是淑昭仪可不是善茬,与这种人为伍,不知何时就会反咬一口,我不能拿整个侯府作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