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瑾:“你费心彻查此事,是想将这件事的真相公布于众?”
夏糖:“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我只是想查出真相,保护我娘而已。”
萧长瑾:“就是说,只要保证结果切实可信就可以,是吗?”
夏糖点了点头。
萧长瑾:“我培养的暗卫中,有一人擅长催眠之术,可以让人毫无保留吐露真相,到时,可以将缘清抓来,一问便知。”
夏糖大喜过望:“如此一来,当真是省了不少力气。”
“幕后之人定然不会放过缘清,缘清的幕后主使和想要杀害缘清的定然是同一人。”
萧长瑾把玩着夏糖垂下的一缕头发:“催眠术若接连使用,会影响催眠效果,但是暗堂研制出一种药,吃下去后半柱香之内可使人神志迷离,也可让服药者有问即答。”
夏糖微微向萧长瑾靠近,眼中似是有星辰闪动:“你怎么这么厉害,什么东西都有,好像哆啦A梦诶。”
萧长瑾向来睿智的眸子第一次浮现出不解的神情:“像什么?”
夏糖暗恨自己嘴快,最近和苏璃一直在一起,苏璃的口无遮拦将她也一并影响。
夏糖解释道:“就是外域传说中的一个人物,可以满足人的任何需求,能带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
萧长瑾听到她的解释难得骄傲起来:“那本王定然比你说的那个人更有本事。”
夏糖:“对对对,我家殿下最厉害了。”
夏瑶收到父母和离的消息是在两日前,是夏糖派人告知,彼时她正在病中,不宜奔波,如今身子好些之后,便迫不及待赶来京城。
苏府的人见来人是夏瑶,也没有阻拦,夏瑶畅通无阻的找到了苏月月的院子,夏瑶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开门进入。
夏瑶打量着苏月月,如今的苏月月少了几分在夏府的疾言厉色,多了几分名门贵女的优雅。
夏瑶:“母亲。”
苏月月听到这声音,手中的毛笔不受控制地划了出去,苏月月面露可惜。
苏月月抬起头,看着夏瑶面带担忧,轻哼一声:“你露出这样的神情,在可怜我?”
夏瑶并未理会苏月月的恶劣态度:“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与父亲和离?”
苏月月:“这其中前因后果,你难道不知?”
夏瑶:“父亲确实和我说明了个中原因,可我知道,母亲向来高傲,不会做这样的事。”
苏月月听见这话,顿觉讽刺至极,与她相伴二十余年的丈夫厌弃她,反倒是一直忤逆她的女儿,竟然愿意相信她。
苏月月:“事实就是你父亲说的这样,我与夏府已经没了任何关系,你应该感到高兴,往后,没有人再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她对夏瑶,始终心存怨言,若不是夏瑶一意孤行,不顾她母女二人的前程,偏要追求虚无缥缈的爱情,怎会让柳娘母女钻了空子?
夏恒唯利是图,若夏瑶肯听她的话,嫁一个好人家,即使夏恒心中对她厌恶至极,也绝不会如此毫无顾忌提出和离。
虽说夏瑶一直清楚苏月月的诶人,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如此恶语相待怎会不伤心?
夏瑶的声音已经带着些许哭腔:“母亲是在怨我?”
苏月月反问:“如果是你,苦心经营一间铺子,兢兢业业十多年,最后血本无归,你心中不怨?”
她精心培养夏瑶,教她读书明理,教她琴棋书画,教她娴静知礼,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嫁高门大户,光耀门楣,可最后,这些都成为一个美好的幻想,她怎能不怨。
夏瑶的眼眶渐渐泛红,她不是不知母亲艰苦处境,可孝敬母亲的方式有很多种,夏糖告诉她,女子出人头地,并非只有风光大嫁一条路。
她向做出一番自己的成就,叫母亲颜面有光,叫父亲刮目相看,她甚至还想过,她和言川哥哥成亲以后,若母亲当真在夏府过得不如意,可以将她接过来同住。
夏瑶深吸一口气,将泪意压下,直身跪下:“女儿让母亲蒙羞,实属不孝,既然女儿让母亲生厌,那往后,便不会出现在母亲面前。”
说完头,转身离开。
在离开之际,苏月月颇为玩味的声音响起:“夏瑶,我的下场已经明确告诉你,相信男人没有好结果,你这般天真,孤注一掷,我等着你和我落得一样的下场。”
夏瑶闻言,淡然一笑。
夏瑶的脑子有些昏昏沉沉,她感觉额头似乎有些发烫,夏瑶风寒未愈,只因心系苏月月,才抱病奔波,如今吹了风,加之心绪波动,夏瑶感觉意识似乎有些模糊。
夏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形不稳,直直向后倒去,意识消散之际,感觉自己落入一个强有力的怀抱。
储华宫
一位身着橙黄色苏锦的女子正轻柔抚摸着怀中的猫咪,静静听着一旁的妙龄少女不满的抱怨。
此人正是萧伯言的嫔妃,容妃陆怀娇,陆家在朝中地位不算显赫,陆家家主陆正启为正四品司农寺卿,而在一旁碎碎念的则是陆怀娇的女儿,皇三女萧遇雪,因出生于当年的初雪之日,故得此名。
萧遇雪秀气的眉头拧在一起:“母妃,我不想嫁给姜宥那个莽夫,京城之中,什么样的好儿郎找不到?”
陆怀娇看着头脑简单的女儿,恨铁不成钢:“你可知,姜家如今在朝中如日中天,和姜家结亲,不会吃亏。你外祖在朝中没有显赫地位,本宫亦是不算受宠,你不肯下嫁,驸马的人选少之又少。”
公主招驸马等同于民间的入赘,若无足够显赫的背景,怎会有人心甘情愿?
萧遇雪仍旧不愿意,自己贵为公主,驸马爷必将是人中龙凤,虽然她并非嫡出,可也应当拥有最好的。
陆怀娇看着心比天高的女儿,叹了口气,但心中的想法却从未动摇。
姜家虽然战功赫赫,但到底草莽出身,把姜宥招为遇雪的驸马,还是绰绰有余。
夏瑶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到夏糖坐在床边,手中端着一碗汤药:“小糖。”声音带着明显地虚弱。
夏糖闻声望去,见夏瑶已经醒来,大喜过望:“姐姐,你终于醒了,身体不好怎么还到处乱跑,你知不知道,我看到昏迷不醒的你,魂都要吓没了。”
听着夏糖的碎碎念,夏瑶才终于感到真实,问道:“我昏迷了多久?”
夏糖:“将近两个时辰。”
夏瑶:“我怎么会来到王府,是何人将我送来的?”
夏糖:“说来也奇怪,此人将你交到王府侍卫手中就不见踪影,想来是熟知之人。”
夏瑶如今需要卧床静养,切不可奔波吹风,留她在王府修养一段时间时最合适的选择,但此事,还是要跟萧长瑾商议过后再决定。
夏糖将药碗交给一旁的侍女,对夏瑶说:“姐姐务必将药喝完,我去去去就回。”
夏糖直接来到书房,见萧长瑾似乎在处理事情,就站在一旁安静的没有出声打扰。
萧长瑾是何等敏锐之人,早已经发现夏糖得出?,见夏糖迟迟不出声,放下手中的笔,示意夏糖过来。
很自然地拉住夏糖的手,含笑问道:“来了之后站在那里不说话,是何用意?”
夏糖:“见殿下在处理公事,不敢打扰。”
萧长瑾将手臂收紧,迫使夏糖与他离得更近,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夏糖的耳坠,声音低沉温柔:“你今日,很美。”
夏糖的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速,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意:“晚上要和殿下一同出席晚宴,自然不能丢了殿下的人。”
萧长瑾:“本王不怕你丢人,只是怕你太过耀眼,让旁人觊觎了你的璀璨。”
夏糖挣扎着要从萧长瑾的怀中退出。萧长瑾却再次收紧了手臂不让夏糖离开:“糖糖,来找我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夏糖点了点头:“我姐姐尚在病中,不适宜奔波走动,我想让她在王府住几日,可以吗?”
萧长瑾闻言后不禁失笑:“本王平日到底是如何苛待了你,以至于这样的小事你都要小心翼翼?”
夏糖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和你商量,并非和你见外,而是夫妻之间起码的尊重,王府,是我们两个人的家,家中住了旁人,即使那人是我的姐姐,也要经过你的同意,而非我一人擅作主张,这不是见外,是尊重。”
萧长瑾心中熨贴得很,她将王府视作家,那是不是说明,在她心中,自己也占据一席之地?
萧长瑾细心的将夏糖额前的碎发理好:“夏糖,你是王府的女主人,这府中一切事物你都可以做主,我说过要让你比从前生活的更加顺遂如意,那便是会竭尽所能呵护你。”
夏糖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他比从前更加温柔体贴,更加有了人情味,更加……让人着迷。
萧长瑾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压下心中那份悸动,刮了刮夏糖的鼻头:“从夏瑶进府之时,我就已经吩咐人将夏瑶的房间收拾出来,本来想着一会儿过去找你时在和你说也不迟,谁知你竟先找了过来。”
夏糖看向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意外,似乎没想到他竟会体贴至此。
萧长瑾虽然从未将夏瑶当成家人,或者说,他对除夏糖和萧锦笙意外的女子都是冷漠的,可他知道,夏瑶这个姐姐对夏糖很重要,他珍惜夏糖,自然愿意善待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