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魔气能读心,那知道孟狗此刻的想法后,必定会高呼,天无绝人之路!
但魔气没那么大本事,也无法从沉默的孟狗这撬开丝毫。
昼升夜降,日上三竿。
第二日,听闻何延年醒来,何掌门竟提着药材,亲自上门拜访。
“贤侄,你身体好些否?”
眼前这人,美髯须,长身玉立,风姿浩然,满身正气,实不愧为一派掌门。倘若不是亲自经历,谁能想到此人竟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侄子身体抱恙,不闻不问,置若罔闻;却在其略显好转后,又迫不及待的来探望一二….这种用心,无需多想,也简直能一览无余了。
可鹤延年却不并打算撕破脸,低眉平心静气道,“已好了许多,得亏舅舅照顾。”
许是鹤延年感谢说得太真,原本纯属虚伪套话的何寻:“……”
良心突然有点疼。
迎着自家侄子略显疑惑的目光,何寻咳了一声道,“咳,那就好。对了,今早我听闻,贤侄昨夜受了惊,一小贼竟闯入阁中,所幸被小厮们拿下……”
何寻刻意顿了顿,悠悠的问,“众人皆道,那小贼心性不善,又贼眉鼠眼,惹人厌烦。贤侄,你为何那样轻易的放过他?”
原是为了这事。
何秀,何寻…
鹤延年内心已了然,却装得不明所以,刻意搅浑这趟水,
“为何不能?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也有恻隐之心。总归他没酿就大祸,便是宽恕一二也无妨。”
“…这。这。贤侄说得倒也是。”
何掌门赞赏般的笑了笑,虽没再说出什么,但暗地里,眼神却奇怪的看了看鹤延年,好似在看,又一个不应该出现的异类。
“只不过…贤侄。出了这事,众人皆要把那孟狗赶出门去。”何掌门笑道,
“虽说他本就独自一人住,但弟子们也对此抗议纷纷。我先前寻思这孟狗,行为不端,便是顺了大家的意思也无妨,因此收回茅草屋,赶了他出去,自生自灭。但如今听了贤侄的话,我却茅塞顿开,上天有好生之德,人也有恻隐之心,不如将那小贼放到贤侄这空房间留看一二,若是贤侄日后也觉得此人不可留,那必定是这贼人罪大恶极,死性不改,如此,也好顺理成章的赶他出门。”
“不知贤侄意下如何?”
何掌门脸上笑意盈盈,眼底却暗里藏刀。
鹤延年本是要拒绝,奈何想到孟狗那又倔又硬的骨气,再想到此事缘起的因,便转口应承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