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被三叔打晕的吴邪就醒了过来。
“你这个臭小子,啊,差点把我们都害死,幸亏三叔我技高一筹,把你打晕了,不然就被你小子捅了老窝了。”
三叔给吴邪一顿臭骂。
明明都告诉他不要看,偏偏还偷偷摸摸往水里瞧,好在他拿捏了这臭小子的小聪明,一拳把他打晕。
吴邪后脑勺还隐隐作痛,心说三叔这一敲可真是下黑手了,别再给他敲出脑震荡来。
看纪初桃脸色不太好,他疑惑了一瞬,接着也都明白是因为什么。
不过小哥的血竟然能让千年粽子下跪,这也太离谱了吧!
吴邪好奇得不行,揉着脑袋坐在三叔旁边,询问这闷油瓶小哥的来历。
“这我真不清楚了,我让我在长沙的朋友介绍个有经验的帮手过来,他们就介绍了他。”
“我只知道他姓张,不知道他的来历,不如你去问一下小纪姑娘,她能知道。”
三叔摸着下巴,给大侄子指了一条明路。
吴邪觉得没趣。
三叔这样就是不想告诉他,他像傻子吗?现在纪初桃心情明显就非常不好!
三叔竟然还想让他去触霉头!
刚刚看到白衣女粽子的时候,大奎就吓的直接晕了过去,还口吐白沫,到现在没醒。
吴邪看了一眼船尾的大奎,又扭头看向船头的闷油瓶。
心道这待遇真是天差地别。
那容色秾丽的纪初桃和个小天仙儿一样,细细的胳膊好像一掐就能断。
现在就环在闷油瓶肩膀上,那闷油瓶还枕着她的双腿。
吴邪能看出来,纪初桃的姿势很不舒服,但却是能让闷油瓶舒舒服服地躺下安睡。
再看大奎,孤零零的一个人晕着。
啧,惨兮兮。
虽然才相处短短几天,但吴邪能肯定这个沉默寡言的闷油瓶肯定不是那种能让人贴身接近的。
不过那个天仙儿似的纪初桃似乎有些例外。
明明她的手就搭在闷油瓶的额头上,这人竟然还能沉沉睡去。
看来两人平常关系应该很亲近。
第一次下斗就见到如此高质量俊男美女的吴邪喜闻乐见,同时也非常共情这个闷油瓶。
他要是也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肯定也会拼了命的护着。
船划到渡口的时候,已经依稀能看到不远处的村落,岸上星星点点的亮起灯火。
纪初桃失神地看着张起灵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因此也并未发现吴邪盘旋在他们两人中间的目光。
潘子撑船靠到岸边,三叔一巴掌把还在昏迷的大奎抽醒。
为了弥补些之前的轻视,大奎主动请缨把小哥运到牛车上去。
纪初桃蛾眉微蹙,十分不想让大奎帮忙。
但她力气并没有那么大,不足以把张起灵带上车,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答应。
因为失血过多,小哥全程都处在半昏迷的昏睡状态。
纪初桃心疼却也没办法。
他们准备装备时并没有买什么特殊凝血药品,只有一些消毒止血包扎的急救药物。
不过她口袋里还有一罐生肌膏,等伤口自动凝血后就可以使用了。
来时的那向导老头子已经不见了踪影,牛车自然被他们直接占领。
潘子在老家放过牛,现在拿着鞭子,充当了赶牛的角色,很快他们就到了村里。
这村子里一共就只有三十几户人家,虽然通了电,但根本就没有宾馆能住。
三叔抓住一个过路人问路,最后磕磕绊绊找到了村里的招待所。
好在招待所里通了电话和热水,土炕房间也温暖干净。
这种规格在村里,估计已经是五星级的了。
他们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邻近下午,从水洞出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天空虽有光亮,划到岸边天色就暗了下来。
如今只有温暖的黄色灯光。
大奎帮忙把张起灵送到了房间里。
一路上他们都以为俩人是“情侣”关系,自然而然地把他们分到了一个房间。
纪初桃没有意见,就算分不到一块,她也会想办法和张起灵一个房间的。
她长得太招眼,就算这些人并没有表现出对她过多的关注。
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除了那个目光清澈的吴邪,其他几个人她都不放心。
纪初桃压下心思,把手洗干净,到水房打了盆热水,想要给张起灵擦脸。
炕上的人还没醒。
那双如水一般淡漠的眼睛紧紧闭着,脸色十分苍白,连唇色也黯淡下来。
看着看着,少女的鼻尖一酸,眼窝又蓄满一汪清泪。
她不想让张起灵有事。
爷爷从小教给她的处世之道以及应变之术,便是不能偏执一端,要随机应变。
要走一步,看十步,想百步。
这一切的前提和结果,是要保全自己。
她不会为其他人而伤害自己,这是身为继承人和纪家人最忌讳的一件事。
张起灵是想保护她,这明明也是纪初桃所期望的,可看到他皮开肉绽的手背,她并没有一丁点开心。
她很难过。
如果血止不住,这山区那么偏远又没有电话,她该到哪里去找合适的血给他输?
光是这样想着,少女的唇角就有瘪了一点,她揉了揉眼睛,把眼泪都蹭到手背上。
然后把浸满热水的毛巾拿起来,拧得半干,轻轻给炕上的人擦拭脸颊。
张起灵醒来时便感受到脸上温暖的湿意。
喉咙干涩,想说话,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因为他看到炕边清洗毛巾的纪初桃正在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她竟然没走。
张起灵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走。
这么柔弱的女孩,看到那些东西,应该会选择永远地远离他。
她为什么还在?
抹掉脸上的泪痕,少女眼睛红红地拿着拧干的毛巾转过头,发现炕上的人已经睁开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此刻正疑惑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难懂的题。
纪初桃的手停在半空,漂亮的桃花眼眨巴两下,瞬间又掉下了两颗豆大的泪珠。
“你怎么才醒?”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放在旁人身上,怕是心都要碎了。
张起灵不知道自己该做何表情,本以为经过那个山洞后她就会害怕离开,可现在结果超出了他的预期。
“我没事。”
他低声道,因为刚醒,声音还有些沙哑。
“这是哪?”
纪初桃抹了一把眼睛,秾丽的小脸满是闷闷不乐,像是雨打过的海棠一般。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张起灵的问题。
“我们在村里的招待所,是三爷找的。”
“衣服是大奎帮你换的,你的衣服全湿了,不能一直穿着。”
虽然心里生着气,但纪初桃还是没忍住心疼,用湿毛巾擦拭着他的脸。
“我让厨房炖了一锅鸡汤,三爷他们还点了猪肝给你补血,要不要起来吃一点?”
张起灵唇瓣还有些苍白,不过身上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闻言点点头,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黑金古刀被取下来放到了他的枕边。
他们俩一起出去时,吴邪马上迎了过来,先是跟张起灵道了谢,随后招呼着他们赶紧上桌吃饭。
大家伙都洗了热水澡,冲掉了那一身的尸臭,只有纪初桃忙着照顾张起灵,一直没有梳洗。
不过她一路都没有受伤,只是手脏了一点。
在场只有纪初桃一个年轻女孩,小哥又是伤员,三叔也没有逼着人讲社会规矩,只点了几瓶啤酒和两杯饮料。
饮料是他们俩的。
“来,大家又逃出生天一次,除了小哥和小纪姑娘,其他人都得干了这一杯!”
三叔率先提起了酒杯,里面黄澄澄地充满啤酒酒液。
“对对对,咱们干杯!”
“干杯!”
小哥失血过多,没人强硬灌他酒。
明天就要正式下斗了,大家提前一晚喝酒壮壮胆,顺带也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纪初桃看了看手中勾兑的果汁,微微蹙眉。
不过看大伙都举起了杯子,她也没有特立独行,很给三爷面子地举起杯,但只喝了一小口。
桌上已经摆了好几个菜,此刻在她和张起灵面前的就是鸡汤和猪肝。
“村子里有黄芪,我让厨房放在鸡汤里炖了一些,你多喝一点。”
老宅的厨房阿姨擅长炖鸡汤,小时后纪初桃天天都能喝到不同种类的鸡汤,也正因如此,她比同龄人高了一大截。
二十岁,身高就窜到了一米七。
黄芪鸡汤益气升阳、养血补虚,对张起灵现在状况刚刚好。
那盘炒猪肝也是三爷特意给他点的,以食补血。
纪初桃从没照顾过人,动作显得有些笨拙。
三爷只是打眼一看,便知道这丫头恐怕是从小金堆玉砌养出来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跑到他们这一行来了。
他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被小丫头照顾的小哥,眼底闪过深意。
“嗯。”
小哥点点头,没有任何推辞。
在纪初桃刻意投喂下,他喝了两大碗鸡汤,还吃了两个鸡腿和半盘猪肝。
热汤下肚,整个人的脸色也好了起来。
看到他白皙的脸恢复了些红润,纪初桃一直提着的心这才放下一些,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
她吃得不快,每个菜只在边上夹两筷子,喝汤时也基本没有声音。
三爷边喝酒边暗中观察,看到这一幕后,心中更加疑惑。
这个看着就知道是高门大户的丫头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会跟在张起灵身边?
难不成……
三爷抬起酒杯,掩饰住自己越发复杂的脸色。
招待所的女服务员扎了两个大麻花辫,年纪看着不大,目光在张起灵和吴邪身上转了几转。
不过看到纪初桃和张起灵低声耳语的亲密模样后,便可惜地挪开了视线,转而多看了吴邪几眼。
三叔他们一边吃饭喝酒,一边和大辫子女服务员调笑,说这村里的事。
村里比他们想的好,大路竟然还是水泥路。
早些年通了公路,后来因为前年山体塌方,后山塌出个大鼎,省里来了不少人,说那是战国时候的东西,是国宝。
为了把那鼎弄走,这才修了水泥路。
“那些人可损,把鼎拉走了以后,就不管我们这路了,你说气人不,后来村里自己修,没钱啊,修修停停,一年了,还在修呢。”
大辫子女服务员语气不满。
纪初桃对他们的聊天不感兴趣,整个心思都在张起灵身上。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张起灵说自己天生的锦鲤体质,该怎么说自己总会逢凶化吉、气运冲天。
就像在那七重棺里,她也在濒死挣扎时遇到了救她的张起灵。
纪初桃不想他太冒险。
人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要为自己着想一些。
无论如何,他们和三爷这伙人只是相互合作的关系,没有必要为此赴险。
还有一点便是,纪初桃敏锐地察觉到,张起灵对周围一切的不在意。
他难道不知道放血会有危险吗?
他知道,但却还是这样做了。
要么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处理棘手的麻烦,要么是他根本无所谓这样做以后的结果,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
无论哪一点,都不是纪初桃想要的。
脑海中思绪纷乱,等她回过神时,三爷他们的聊天已经停止了,女服务员也跑到后头厨房去催菜。
三叔则拿出他的宝贝地图,指着上面画了圆圈的地方。
“刚刚那大妹子说的百人人头坑,估计就是这里了,我们老祖宗把这叫鬼头坑,那里肯定是以前他们人牲的陪葬坑。”
“这设墓的人肯定是位寻龙点穴的高手,你们看这地图,再往里走点这个地方,是个葫芦口。”
“你不往里走根本就不知道里面还有洞天,估计这人头坑离主墓室还远着呢,下面肯定是个虚冢。”
三叔说的话,纪初桃是一个字都不懂,不过她也看了几眼那张地图。
上面被用铅笔虚虚的画出了一个狐狸头,狐眼也被标记出来,看的人脊背发凉,怪异非常。
看他们听得入神,三叔非常得意,继续道。
“要是没这地图,估计老祖宗来了都得着了道儿,明天就把必要的带上,先去踩点,其他的见机行事,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回来搬东西。”
他是江湖老妖精,三叔说的话,其他人自然都没什么意见。
见服务员已经端着菜走过来,三叔神色自然地合上地图收了起来。
一行人继续吃吃喝喝,等到桌上菜都吃了个七七八八时,才各自回房间。
洗好热水澡,纪初桃才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身上的疲惫一扫而光,她翻出背包里的睡衣换上,又把床铺好。
村里烧的是土炕,摸上去烫的掌心发红,屋里温度足有二十度,穿着短袖都觉得热。
张起灵擦拭着头发,一踏进屋,就看到纪初桃已经擦干了头发,正坐在炕边梳头,身上穿着白色棉质睡衣。
他脚步不停,却是放慢了一拍。
炕上的人听到脚步声,放下梳子冲他招了招手。
“过来,换药。”
纪初桃小手拍拍炕沿,黑发浓密如云披散在肩头,衬得她脸蛋更小,如同美玉。
手边放着不少应急药品,看着就知道是早就拿出来的。
此时的小哥刚洗完澡,整个人身上少了些锐气,看起来十分慵懒。
黑发垂在额前,微微有些长,挡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
他听话地放好毛巾,慢慢走到女孩身边,侧坐在炕沿上。
黑皮手套这时已经褪了下去,手背上缠着的纱布半湿,看得出手的主人有注意伤口,但注意的不多。
纪初桃一边解纱布一边抬头瞪了他一眼,语气有些凶,但手上的动作却十分轻柔。
“你的血多是不是,一次放血就这么大的伤口。”
“这是山区,就算能打急救电话,救护车最快过来也要一天,要是你的血止不住该怎么办?”
血色几乎横贯了小哥的整个手背,伤口有些深,又被水泡了一下,现在皮开肉绽,看得纪初桃心疼不已。
这得多疼啊。
她盘起腿,让张起灵把手搭在她的膝盖上,自己则捏着棉球轻轻按压伤口消毒。
专注处理伤口的纪初桃并没有发现,小哥的目光落在她乌黑的发顶,眼底掠过一丝迷茫。
“不管是什么情况,你也要先顾全自己再去救别人,难道你的命就不是命吗?”
纪初桃心里难过,连带着语气也有些哽咽。
她没有看到白衣女鬼下跪的一幕,但从吴邪和三叔聊天时的只言片语中,她大概猜得出来。
张起灵的血恐怕有些特殊作用,所以他才放血救人。
可张起灵是人,人的血再多又能有多少,这一次他们顺利出来了没有再遇到其他怪事,那下一次呢?
他是不是要让自己反复地皮开肉绽?
张起灵本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如今面对少女心中莫名的委屈和直言不讳的关心,更不知该如何应答。
索性不说话,那双如雾似墨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
纪初桃早就习惯他这副模样,也没指望他说些什么。
轻柔地把手指上的生肌膏涂在他的伤口上,再缠好弹力绷带,才正脸望进小哥漆黑的眼里。
“不论如何,我希望你能先平安,我跟你说过,我有很厉害的好运,不论到什么境地都会转危为安。”
“你不要什么情况都冒险。”
少女秾丽貌美的脸蛋上都是严肃和认真,眼角还能看到哽咽时留下的一片红。
她是真的希望张起灵平安。
这是她在陌生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她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也是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人。
纪初桃的表情非常认真,很担心他真的出事。
张起灵看着她,漆黑的眼眸如同古潭般幽深晦涩,让人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
他一直没有说话,纪初桃便也一直倔强地看着他。
最后,男人垂下眸,点了点头,低声道。
“好。”
如果这一次结束,她还是没有走,没有地方去……
张起灵不敢再深想。
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身边或许也永远不会有人停留。
他不应该想太多。
纪初桃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忽然发现,这个人的眼睛似乎更清淡了一些。
又是那种对一切都淡漠至极的目光。
她瞬间抓住张起灵的手。
后者没有挣扎,也没有问什么,只是看了眼窗外,低声叮嘱。
“明天找到墓穴下去后,如果我不见了,你就跟着三爷不要乱跑。”
“我会找到你的。”
纪初桃知道他秘密缠身,有很多不能摊开讲的事情,也不逼他,只点点头。
不过心里还是不高兴,红艳艳的小嘴也顺势撅了起来。
“月亮会保护我安全的,但是你办完事一定要来接我。”
张起灵知道她周身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磁场,只要她在,就总有好事发生。
但是在积尸地时,那儡分明是想上她的身的,所以他才放了血。
为什么那种磁场会突然失效?
张起灵没想明白,但总归有一层保障,他能放心一些。
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而且必须要去做。
“嗯,我会的。”
得到保证,纪初桃也不再缠人,指挥着张起灵把灯关掉。
明天要下墓,所有人都需要好好休息。
黑暗里,张起灵正在摸索着自己的回忆,
突然,一个柔软馨香的身躯照常滚到了他身边。
他神色如常地掀开自己的被子盖在她身上,任由少女像条柔软小蛇一样缠着他的脖颈和四肢。
次日一大早,他们匆匆吃完早饭,带了些干粮就出发了。
招待所的大妹子叫了一个小孩,把他们带到了山上,一走就是两个多小时,直到能看见一条狭长的山沟沟时,才停下脚步。
“就那!”
小孩子指着不远处的山沟沟,然后冲着吴邪一摊手。
“来张五十的!”
吴邪被小孩鬼精的模样弄的一愣,三叔则哈哈大笑,直接递给他一张一百块的红票,小孩捏着钱很快跑地不见踪影。
纪初桃看着前面的浅溪,泥石流塌陷的地段就在不远处,一大堆石头堵在前面,两侧山峰陡峭,根本就不能走人。
如果想要过去,肯定就得翻过石块。
果然,三叔他们二话不说开始爬。
纪初桃戴了半指手套,这种手套既可以保护双手,又能最大程度地保证手指灵活性。
好在石块不管大大小小都很稳定,她被张起灵拉着手,偶尔没踩稳时都被他一提站稳。
没多久,他们就穿越了这片石地。
塌坡后面刚开始是一片峡谷,到后面就是树了,再往远处望去,是成片的墨绿森林。
纪初桃刚站稳,就听到一阵沙哑的山歌从峡谷底下传来,声音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里听到过。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峡谷底下是一个老头。
潘子一下拔出了枪,顺着来人的身影砰砰开了两枪,精准地打在他的脚底下,那老头一扔背着的柴火,刷地一下跪了下来。
“诸位爷,我老汉有眼不识泰山,才打了几位的主意,惹恼了诸位神仙。各位大爷,求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老汉当个屁,给放了吧!”
纪初桃看向老头的脸,皱皱巴巴像老树皮一样,不是那向导老头还会是谁?
老头身子抖如筛糠似的,一骨碌就把他和船夫的阴险勾当全都吐了出来。
“其实那洞的洞顶有不少窟窿,只是窟窿都打得隐秘,要不是存心找,根本就发现不了,趁着你们愣神的空档,我就钻进去,等船走了以后,我一吹口哨,那驴蛋蛋就会拉个木盆过来。”
老头和鲁老二干的其实就是截路的买卖,早些年还能挣不少,但现在交通发达了一些,走水路的人少了,自然就得不到什么好处。
本着能骗一个是一个,老头这才把他们带到了水岸那里。
谁成想鲁老二阴沟里翻了船,死绝了。
不过看他对这山上了如指掌,三叔直接让潘子把他绑了起来,丢在前面给他们带路。
据说前几天就有一伙外国人进了这深山,也是由这老头带的路。
他们一队人马装备精良,也不知是什么来头,反正有男有女,还有不少外国人。
这老头带他们绕来绕去,在山林里面走了大半天,直到下午四点不到,一行人才终于走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纪初桃锤了锤有些酸痛的腿,轻轻喘息。
心里轻叹,没想到从前她在继承人塔尖上待了十年,现在却是绑架、威胁、非法持枪、盗墓,几个罪名都全了。
日子真是越来越刑。
但看着站在她身边的张起灵,纪初桃忽然又莫名有点开心,心脏如同安装了起搏器,跳得慌乱。
“咚咚——”
“咚咚——”
心跳在此刻愈发热烈。
各位阿瑟,更新完毕,存稿都在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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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