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院,李岚还在手术中,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耐心等着。
豆奶喝得有点多,坐了半小时,温语蓉起身去厕所,等她回来的时候,手术室门口可热闹了,突然多了很多人,分立在各处。她没敢再往前走,就在不远处的椅子里坐下,远观其变。
只见一名中年男人正在对着李禹发火,从对话内容判断,这个气度威严的中年男人正是李禹的父亲李祖择。
“你妹妹摔断腿都不通知家里,你怎么想的?”李父颇为恼怒地指责:“骨折到要进手术室,那是多严重的伤!”
“动手术会好的比较快。她走楼梯踩错台阶摔下来,不通知你们是怕你们担心,。”李禹面色平静地解释。
“有没有找最好的医生?” 李父问。
“找了,都在里面了。”李禹平静地回。
“进去多久了?”父亲又问。
“大概两三个小时。”李禹看一眼手术室的灯,估算了一下时间。
“进去那么久了?这手术到底要做几个小时,只是腿受伤,楼梯上摔下来可大可小!”李亲皱眉,颇为担心地责怪:“早就说了,让她住家里,非要在外面折腾。住家里不好吗,外面借的房子也不安全,看,现在出事了吧。”
“骨折,摔得有点不巧,所以需要久点手术。”李禹安慰道:“放心,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皮肉之苦。”
“这么久的手术,我能不担心?”李亲似乎并不完全相信李禹的说辞,扭头看向周围几名随从,总感觉来的人有点多。他有些恼怒地指着那几个人说:“你们怎么照看小姐的?没有电梯吗,要走楼梯,到底租的什么房子,还要自己迈腿走楼梯。”
“有电梯的,小姐不想等,见二楼楼层也低,就选了步行。这一跤的确摔得不轻,不过好在不高,五六阶台阶,不幸中的万幸。”随从立刻回答,脑中回旋着李禹先前的交代,谁要是把小姐跳楼的事说出去,谁就立刻自己去跳一次。
“等手术完了回来住。”李父叹口气,回身对李禹下命令:“她还在上学,住家里好照应。”
“估计还得过段时间,手术后还得住院观察,之后还有一系列康复训练需要配合。”李禹的回答明显带着拒绝。
“家里住不了是吗?一分钟也待不下去了?”李父蹙眉,目光直逼李禹。
李禹看向父亲,并不害怕,只耐心解释道:“先以岚岚的伤为重,等好了再征求她的意见,最近这段时间,她暂时也只能先待在医院。”
“你能耐了。”李父冷哼一声,在长椅上坐下,抱胸冷冷看着手术室的灯,多一个字也不想再说。
父子关系不太融洽呀?温语蓉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默默起身,准备先开溜,她可不想掺和任何家族纷争。
背上包,温语蓉悄无声息地往电梯厅的方向去,她打算等到了楼下给李禹打个招呼,毕竟突然消失多少有点不道义,虽然也只有一点点。
“温语蓉?”她走到一处拐角,忽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为首的是衣着华丽的彭姨,李岚的后妈,她的身后则跟着身形笔挺的曾凯。
“……嗨。”温语蓉眨眨眼,挤出个笑打招呼,看见曾凯正给自己疯狂打眼色,示意赶紧走。她心领神会,加速快步子远离是非之地。
“李岚发生意外的时候,你在哪里?”彭姨已经认出她,驻步,挡了半条路,微抬下巴,傲慢地望向温语蓉。
这TM送命题,怎能回答!温语蓉望向对方咄咄逼人的目光,再次扯出个无害假笑,身子一侧,双脚擦着地面挪动,竟从彭姨一边彻底滑走了。
彭姨:“……”
曾凯:“……”
“站住。”李太太蹙眉,很少有人敢对她视而不见。
13点,你谁啊,还站住,偏不!温语蓉撇撇嘴,根本不听,反而加快了步子,一个加速,直接快步离开,身子一折拐进了电梯厅,彻底消失。
“敢跑!把她给我提过来。”彭姨瞳孔伸缩,火气上涌,立刻对身边的曾凯下命令。
“太太,这里是医院。”曾凯蹙眉,并不想动,他凭什么去提人?就因为你彭燕莹不开心?你也太霸道了吧。
彭燕莹见曾凯没行动,更不高兴,冷冷嘲讽问:“怎么,只有李禹能叫得动你?你们安保公司每年收的几千万的费用,是指护着李禹一个人是吧,不是为我们家族服务?”
“彭姨过去坐会儿,爸在那边了,可能还有会儿要等。”李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走廊一端,面色平静。
“哼。”彭燕莹不好在医院发作,狠狠瞪一眼曾凯,迈开高跟鞋走向等待区。
一见到李禹的父亲,彭姨立刻换了副嘴脸,满面愁容地小跑着走到李祖择身边,语气焦急万分地询问:“孩子怎么样了?”说完,竟然眼圈一红,还挤出了几滴眼泪。
“拿两瓶水过去。”李禹看着这位演技派,扭头对曾凯说:“给她补补水。”
“是。”曾凯忍笑,立刻去自动饮料柜买水。
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李禹反身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子,向下张望。过了有两三分钟,只见温语蓉的脑壳从楼宇门口出现,匆匆忙忙走下楼梯,快速向大门口运动。
李禹拿过电话,拨给她,看着她突然停住步子,手忙脚乱地在包里掏手机,又纠结着要不要接。
“接啊。”李禹看她犹豫不决,挂了一秒又重拨,反反复复三次,气得温语蓉在楼下直跺脚。他感觉温语蓉肯定骂人了,还骂的挺脏。
终于在李禹又打又挂五次以后,温语蓉才接起电话,咬牙切齿的语气,非常之不痛快,确有怂得半死不活:“那啥,不好意思,你家里人气势如虹,我看着有点害怕,我怂了,先撤了。李岚手术完你给我消息,我必定火速赶来探望,并带上鲜花、水果、保健品。”
李禹:“……”你这一顿输出,说的几乎滴水不漏,要怎么破?
“行不行?”温语蓉暗骂,神经病反复打,打了你又不说话,你到底想干嘛,反派?神经病,250。
“我让人送你?”李禹在没词可说之后,挤出五个字,却看见楼下的温语蓉突然把腿狂奔,像火箭一样快速冲出大门,一个转弯,消失在了围墙之后。
跑了会儿,电话那头才传来温语蓉压着喘气的拒绝:“谢谢,不用了,我叫到车了。去照顾岚岚吧,拜拜,她手术完记得给我消息。”
“行,”李禹垂眸,平静地点点头说:“回去休息吧,有事我通知你。”
“OK。拜拜。”终于能挂电话,温语蓉毫不犹豫地点下红色按钮,向着公交站而去。
一上午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一路匆匆忙忙,没时间去细想,等再次回到公寓,重回李岚跳楼的现场,温语蓉这才感到一阵心有余悸,后怕就像潮水般涌来,让她呆愣在客厅里,半晌都不能平静。
她想,若不是层低、平台、无钥匙等等因素BUFF叠满,保住了李岚一条性命,那么李岚若真的成为一具冰冷尸体,那些可怕的后果可能就会由自己全力承担,那可能是是一命抵一命,也可能是带着报复的责备,真是太可怕了。
到底哪里又出了纰漏,才会发生那么大的事故?温语蓉想得口干舌燥,随手去厨房打开冰箱,取了瓶水喝下一半,抚着起伏的胸口,仔仔细细地思索。
特别兴奋的时间点是昨天,在“全球惊奇乐园”的一整天她都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正是这种突如其来的过分快乐,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可惜,还是大意了,没能阻止悲剧发生。
温语蓉靠灶台站着,眼神定定地发呆,脑中满是问号。李岚的异常只出现了一天,往前一天回忆,甚至再往前一周,李岚表现得都很正常,完全出现任何异常的状态。她到底是突然失控,还是积压已久?
“药?药!”温语蓉突然脑中闪过一丝灵感,她快步走出厨房,定定向李岚的房门,她想进去看看。
闯进别人的私人空间虽然很不礼貌,但现在也没办法了,所有怀疑的关联事务必须都查一遍,才有机会再稀少的信息中,获得突破口。
下了决心,温语蓉便不再犹豫,快步走到李岚房间门口,伸手握住把手,只一转,门就开了。
她走进去,伸手摸到墙上的开关,打开灯,黑暗的房间瞬间渡上了一层柔和的暖橘色,透着一丝温暖的氛围。
扫一眼房内,温语蓉径直走到床头柜边,拉开了抽屉。里面放着不少药,温语蓉一一打开检查,发现药都动过,已经少了大半,说明李岚应该每天都有服药。当然,她也担心药被扔了,于是又去检查房间里的垃圾桶,里面除了一些废纸和食品包装袋,再无其它。
“如果她按时吃药,……为什么没能控制住病情?”温语蓉百思不得其解,李岚找的是权威的精神科医生,开得也是最好的药,竟然毫无效果,还起了反作用,真是让人想不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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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大事(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