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的药材已经到位,重新开张的告示已经贴出。粥棚那边也安排妥当了,少东家还有何吩咐?”顾小东将近日的安排一一给黛玉汇报着。
从关闭医馆、去避难所义诊、搭建粥棚、医馆再次营业以来,在黛玉身边揽下所有杂事的都是他。
此刻,他正背着黛玉的药箱,等候黛玉一同去避难所义诊。
黛玉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她的这位得力助手,说不出的似曾相识的感觉,对他的照顾却又十分的心安。黛玉想着,再给他涨涨工钱吧。
避难所的灾民又少了很多,据说南方水患已经控制,地方官府陆续着手在当地帮助老百姓重建家园,京都的官府又为返乡的灾民提供盘缠。
“相信要不了多久,京郊的避难所会彻底成为过去,一切都会恢复井然。”黛玉欣慰地道。
她戴好附有面纱的帽子,带着顾小东,查看避难所中的几位老弱病号。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一声姑娘的激动的喊声,“神瑛哥哥!”
黛玉回头望去,避难所来了两位衣着讲究的姑娘,还跟着几位仆从。那两位姑娘中,一位穿着鹅黄色的裙子,举止大大咧咧的;另一位穿着绿衣服,举止文雅,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哪里有神瑛哥哥?”绿衣姑娘问道。
“碧茗姐姐,神瑛哥哥就在那里,在那个穿白衣裙子、戴帽子、还遮面纱的姑娘旁边。”黄衣姑娘答道。
“思君妹妹,你是不是搞错了。神瑛哥哥怎么会在这里?”绿衣姑娘用衣袖掩了掩口鼻,也挡住了脸上对周遭的嫌恶。
“我没有搞错,他就是神瑛哥哥,化成灰我都认得。”黄衣姑娘道。
“神瑛”这两个字,黛玉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又说不上来在哪里听到过。她好奇地打量着她的得力助手:“你认识她们?”
顾小东扶额:“我每天跟着您老人家鞍前马后,哪里认得她们。”
“想是她们认错人了”黛玉站到顾小东的身前,小走几步,来到两位姑娘面前:“我是这里义诊的大夫,两位姐姐到此也是来看望灾民的吧。”
黛玉这么一说,黄衣姑娘一时不知怎样回复,只掂着脚,目光越过黛玉,朝顾小东那边看去。
绿衣姑娘倒是颇有礼貌,用一种极温和的语气娓娓道来:“您是荣国府的神医姐姐吧,你们受到了陛下的夸奖,已经成为了京中的美谈。我们姐妹也是来看灾民的,更是来看姐姐们的风采。”
说罢,绿衣姑娘还拿出一袋银子搁到黛玉的手上,然后,用手肘杵了杵黄衣姑娘。
黄衣姑娘这才回过神,也拿出一袋银子,还拔下自己的手镯,一起给黛玉。这个过程中,黄衣姑娘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顾小东处。她想着,在神瑛哥哥面前,一定不能失了面子,要比碧茗姐姐更加大方。
黛玉二位略欠身,行了一礼,收下了银子:“黛玉替灾民们谢过姐姐们了。这些银钱都会用到灾民身上。敢问姐姐大名,来日定登门致谢。”
黄衣姑娘笑道:“黛玉姐姐真是人美、心美,名字也美。我叫陆碧茗,目前住在姑母暂住,姑母是南安郡王妃。这位是思君妹妹,她是镇国公的曾孙女。到时候欢迎姐姐来府中一起玩。”
原来一个是南安郡王府的陆碧茗姑娘,一个是镇国公府里的牛思君姑娘。黛玉对镇国公府还是记忆犹新的,小结巴就是镇国公的曾孙子,那位把顾小东当成熟人的思君姑娘和小结巴是姐弟。
陆碧茗拉着牛思君的手,有要拉牛思君走之意:“我们一定等姐姐来玩呀。”
“不是,那位……”牛思君挣脱陆碧茗的手,问着黛玉。
陆碧茗打着圆场:“黛玉姐姐,请问您身后这位小哥哥是……”
“我叫顾小东,是林姑娘的助手兼掌柜。今天多谢二位姐姐了。”顾小东笑眯眯地拍着挂在身上的药箱。
“可是……”牛思君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模样。
陆碧茗笑道:“黛玉姐姐,是这样的。我们本来是来这边来瞻仰受陛下表彰的姐姐们的,看到这位哥哥颇像一位相熟的哥哥。想是我们认错了。”
黛玉心想,陆碧茗姑娘的嘴可真是甜,一句话里好几个哥哥、姐姐的喊着。而且察言观色的能力也不容小觑。牛思君姑娘的执着劲儿可能是镇国公府的老传统,小结巴似乎也是那样。
“思君妹妹,咱们上次见神瑛哥哥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八年前吧。”
“这就对了,八年前那会儿,我们才八岁,神瑛哥哥也才十岁。然后神瑛哥哥就生病一直没有出门,过去这么多年,你又怎么能这么肯定?”
“我就是觉得……”
“觉得林姑娘身边的这个小哥有些像神瑛哥哥,是不是?”
“是啊”
“觉得他还有些好看,是不是?”
“是啊是啊”
“你想啊,神瑛哥哥贵为亲王,怎么会在这里背药箱?”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们回去吧。改天再来找林姐姐玩。”
陆碧茗和牛思君渐行渐远,后面再说什么,黛玉和顾小东不得而知,这段话是真真罗在黛玉耳中。
顾小东掂了掂黛玉给他的两个鼓鼓的钱袋,正是陆碧茗和牛思君以给灾民的名义留下的,笑眯眯地道:“嘿嘿嘿,原来长得好看真的可以当饭吃。”
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