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A好还是当O好？ 第23章 噩耗

后半夜的炮火与嘶鸣声变得微乎其微，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和怪物都在休息。

学院里仍然能看到零零散散分布在各处的巡逻队员在安静地搜寻着漏网之鱼。

一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巡逻队视线的边缘，最后停在Omega宿舍楼下的小树林边。

林刃抬头看了眼上面，宿舍楼的灯光零星而昏黄，四周被淡淡的月光轻轻覆盖。

他身体猛地一展，如离弦之箭般俯冲过去，在快接触到墙壁的那刻轻盈一跃，化成了一团暗淡模糊的线团，速度极快，笔直往上，拖着长长的尾巴一下子来到十一楼的某扇窗户口。

里面昏暗安静，林刃隔着纱窗看到略显凌乱的床上，靠近内侧的那半边隆起的薄被宛如一座小山丘，似乎带着点轻微颤动。

他推开纱窗，进去的同时身体重新恢复为人形，双脚轻轻落地。

发出动静声的那刻，床上的人猛地一震，林刃意识到凌安并没有睡着，不过奇怪的是这人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要是平日早就转过身来用一副“你来了。”，“你来干嘛啊？”，“你到底想干嘛！”等一系列复杂精彩的表情神态看着他。

林刃没有故意放轻脚步声，而是如往常般走过去，干脆利落地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他的这一举动仿佛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旁边突然传出了压抑、低沉的抽泣声。

凌安身体微微颤抖，双肩不自觉地紧绷起来，他努力控制着自己，但这积压已久的情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顷刻间冲散了理智，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受控制地从眼眶中滑落在枕头上，湿哒哒一片，抽泣声变得越来越大。

他等了很久，他根本睡不着，他一直守着手机打开又关闭，打开又关闭......没有人理他，大家都在忙，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

林刃也一直没过来，他可能会来也可能不会来，但等着等着......

恐慌，害怕，悲伤等一切负面情绪在等待中被不断放大，积压，要将他碾碎。

他开始痛恨自己的无能，讨厌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甚至开始埋怨他爹为什么要去做那个任务，生气别人为什么不回复他的消息，哪怕自己知道他们很忙，是情有可原的。

他在胡思乱想，在折磨自己，他知道这样完全不能解决问题，他颤抖着身体努力克制自己不崩溃，强迫自己赶快睡觉。

他开始感觉到浑身灼热，密密麻麻的痒意，刺痛，全身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甚至开始抽搐，体内好像关押着一头疯癫的凶兽在疯狂地撞击着牢门，发出咆哮，想要破坏外面的一切，想要自残，想要用痛苦去抵消痛苦，想要杀掉外面那些人......

这些围在他身边的人，这些——

一道突兀又熟悉的声音刺入脑海，打断了凌安，是纱窗被推开的沙沙声。

凌安身躯猛地一震，从混乱中剥出一丝清明，他的瞳孔几乎缩成了个小点，神情有点恍惚。

为什么刚刚觉得有很多人围在他身边，为什么他会有那样可怕的想法......他好像不太正常....？

“沙沙——”纱窗被关上，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微微流动着的空气中带着一股冷冽的淡淡的桃子清香，让凌安梦魇般的错觉飞快退去。

他感受到旁边的床垫轻轻凹陷下去，房间内多出了一道呼吸声，沉稳有力，让人安心。

凌安意识到是林刃过来了。

那个暴怒，古怪，极其不对劲的“凌安”瞬间隐匿回了某个阴暗，极深的角落，那些错觉像是一阵轻飘飘的烟雾，被林刃的气息吹散，没留下一丁点痕迹。

他重新变回因为胡思乱想而恐慌的凌安，他像是狼狈摔了一跤坚强爬起来的小孩，却在看到家人的那一刻，情绪瞬间崩溃。

凌安感觉到林刃靠了过来，手臂一捞直接把他搂进怀里。

他觉得自己现在掉眼泪的模样狼狈丢脸极了，不想让人看到，哪怕是林刃，他飞快地转身把脸埋入对方的胸膛，遮住自己的脸。

林刃他没有讲话，幸好没有讲话，凌安害怕听到他的声音，又想听到他的声音。

他把林刃的衣服弄得湿哒哒的，鼻涕眼泪都抹上去了，凌安觉得有一丢丢的恶心，用脸蹭着换了个地方继续。

凌安头一次觉得林刃这种不爱讲话的性格是多么的好，多么的有耐心，他们之间的亲密感仿佛也跟着对方胸前扩大开来的深色印记而不断加深。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为什么这么忙！”

“为什么这么晚才来！”

“我讨厌你！”

......

凌安把人当成了出气筒，嘴上骂得很凶，手不由自主地抱得更紧，害怕把人给骂走，他像个八爪鱼一样双手双脚缠在林刃身上。

过了很久，哭泣声逐渐平息，那些积压已久的情绪得到了充分的释放，凌安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尴尬地松开手和腿。

他吸了吸鼻子，用沙哑的声音问：“你有我爹的消息么？”

林刃侧着身体，一只手臂被凌安枕在头下，另一只圈住了凌安整个身体，大手轻轻贴在他后背，下巴靠在凌安头顶。

他声音低沉：“凌将军一个星期前带着一队人前往基地南面，成功将异种群往东北方向引，避开了与基地正面对上。”

“这段时间攻击基地的那些只是一些落单的，脱离大部队的异种，它们被基地里的声音和气味吸引过来。”

“那我爹为什么又失踪了？”凌安急切地追问。

“两天前，有两个士兵重伤逃回基地，说是回来途中被暴动的异种们冲散，凌将军下落不明。”

“基地已经派人出去找了，你大哥暂代你父亲的职位维持大局，所以很忙。”

“南方那边的生态环境似乎出现了很严重的变化，导致大量异种往北方迁移，基地打算派人过去探查下情况，再加上最近不断有异种被吸引过来攻击基地，眼下很缺人手，所以学院里的Alpha都被拉去帮忙了。”林刃讲地很详细。

“我爹他这么厉害，说不定马上就能回来了。”凌安自言自语道，“只是失踪，又不是死了。”听起来有点像是自我安慰。

“嗯，睡觉吧。”林刃拍拍他的背，还真把他当小孩一样。

“你等会儿还要回去么？”凌安问，“现在都这么晚了。”

“安心睡吧，有我在。”

林刃的呼吸声起起伏伏，沉稳有力，让人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与安心，凌安的思绪渐渐变得模糊，困意袭来将他牵引着缓缓下沉，最后放弃了抵抗。

凌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林刃已经不在身边了，他从床上坐起来，惊喜地看到大哥给他发了条信息！

【凌瑾：中午一起回家吃个饭吧。】

凌安慌里慌张地收拾好自己，直奔学院门口。

凌瑾给他和凌朗请了一下午的假，这次来接他们的是家里的管家，凌安和凌朗两人坐在后面，一路上异常地沉默。

凌安终于忍不住开口道：“爹他......”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凌朗回过神来，轻声安慰道，但这与往日完全不同的语气和态度根本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

凌安知道他也很恐慌和不安，没有继续说话。

两人回到凌家后，凌瑾和刘美兰已经坐在餐桌前。

“大哥，爹他——”凌安欲要开口的话被凌瑾打断，“先坐下吃完饭再说吧。”

“我吃好了。”凌安说。

凌朗也跟着着急地询问：“那些派出去找的人回来了么？有消息么？”

凌瑾放下筷子，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昨晚回来一个，受伤严重，已经死了。”

旁边传来刘美兰压抑的哭泣声，餐桌上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

凌瑾继续说：“这几天派出去找的士兵都死在外面了。”

“怎么会这样......”刘美兰呐呐自语，控制不住地小声啜泣。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爹他那么厉害，不可能会出事的。”凌安脸色惨白，他看着凌瑾，目光急切，站起身：“大哥你再多派些人出去找啊！说不定爹正等着我们去救他！”

“要不我出去找他。”凌朗看着凌瑾说道。

凌瑾立刻就否决了他的提议：“不行！”

“小安，小朗，你们应该是能理解他们说的失踪是什么意思的。”

“在外面，没有活着回来，几乎等同于死了，何况他们是被异种群给冲散的，都那么多天了。”凌瑾残忍地打破了他们还残存的幻想，“不可能还活着了，而且基地这边也不会再派人出去找了，因为这个已经死了十来个人了，他们的命难道就不是命么。”

“那就让我去！”凌朗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喊道。

“让你白白去送死？你从来没有出过基地，你能在外面活下来？”凌瑾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冰冷。

对面的刘美兰听到凌朗的话后停止了哭声，她的声音尖锐而急促：“你不能去！你会死在外面的！”

然后把头转向另一边的凌瑾，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几分颤抖：“你也不能去！你们都不能出去！我们家只剩你们两个Alpha了，你们要是出事了，我，我和凌安要怎么办......你爹也不会希望这样的......”

凌安张了张嘴，喉咙里仿佛哽咽着什么东西，说不出话。

咳咳，怕你们看迷糊。

凌安有点点精神方面的问题，也是因为这样才有了林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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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