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系统去随军[年代] 第2章 第 2 章

卫小婉突然掉进水里，有一瞬间的慌乱。她被水呛了好几口，脑袋都变得有些混沌了。

突然，她的脑海里闪过许多混乱的画面，有一段记忆强行闯进她的脑袋里，她瞬间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神志都为之一清。

不远处的河岸上，有一个年轻男人正在那大喊：“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一边喊着一边迅速脱下身上厚重的衣服，眼看就要往水里跳水。

三月的河水冰冰凉，但是卫小婉却愣是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这人卫小婉认识，是来他们生产大队插队的知青，平时眼高于顶、特别瞧不起人的样子，长着一副白白净净的面孔，总是自以为自己很受女人欢迎。

但是全村人都知道，他是个好吃懒做的，村里姑娘虽然喜欢好看的，但是大多数还都是很务实的，加之他的性格也不讨喜，真正喜欢他的没有几个。

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男人在她那段突然出现的记忆里占据了大量的篇幅。

在那段记忆里，这个男人也是这样，一边喊着人，一边跳下水把自己救上了岸。但在水里的记忆太过混乱，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岸的时候自己的衣服已经是半脱不脱的状态了。

后来的几个片段，就是她和这人结婚、婚后给他当老妈子、怀孕后男人得了回城的机会，抛下她和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回了城，最后就是她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

卫小婉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过得这么窝囊，这样的日子，想想都能气死了。

但是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气急败坏的爆了几句粗口，“我***的刘镇明，你别下来，我会游泳，我会游泳啊！”

可惜刘镇明是铁了心的要来救她，根本不听她在喊什么，等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得差不多了，一个猛子就扎了下来。

他跳的地方水并不深，卫小婉骂骂咧咧的，“这个彪子，怎么就没把你的头给撞破呢！”

刘镇明游泳的技术并不算多好，眼见他在水里扑腾着往这边游了过来，卫小婉心下着急，再不敢耽搁，使尽了浑身的力气往河对岸游去。

那段记忆太过真实，她下意识的就害怕被这人给缠上，眼下真的是一点也不敢耽搁。

刘镇明好吃懒做惯了，哪里能追得上她，眼见人自己游上岸了，他在河里冻得瑟瑟发抖，还得强撑着笑道：“小婉妹妹，你没没事就好，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卫小婉上岸后也是被冻得瑟瑟发抖，但是她心里窝着一股邪火，本来她只需要再爬上岸就行，但是因为这人，她硬是被逼着在冰冷的河水里游了一圈。

更不用说，她现在非常怀疑，自己掉进河里就是这人推的。可惜她没有证据，没有办法骂他，只能叉腰呸了一声：“我让你别下来，你偏不听！你姑奶奶我打小就在这条河里玩水，浪里白条说的就是我，我还用得着你救了，哼，你就在河里慢慢待着吧！”

刘镇明脸上的笑都僵了，“小婉妹妹，我是为了救你才跳下来的……”

“谁是你小婉妹妹，你可别乱叫！我用得着你救吗，你有我游得快吗？对了，你是眼瞎吗，看不到我会游泳吗，你追我后头做什么，和我比赛吗？”

卫小婉越来越怀疑了，如果说这人刚开始还不知道她会游泳这件事，但在水里那会他总该知道了吧，那他还追过来干什么？

刘镇明见她的神色越来越怀疑，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勉强道：“小婉妹妹，你是在怀疑我吗？我没想到……算了，既然小婉妹妹现在安全了，那我、那我就放心了。小婉妹妹快回家吧，你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别冻着了……”

农村姑娘朴实，一般这套说辞一出口，对方就该愧疚了，但可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卫小婉。

卫小婉也不等他继续说，扭头就走了。刘镇明脸上闪现出一股恼怒，最后还是认命的又游了回去，他的衣服鞋子还都在河的那头呢。

卫小婉鱼没了，竹篓也丢了，还落了水，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她身上的衣服全都湿漉漉的，本来她走路的时候嫌热，把外头的小袄脱了下来，但是刚才落水的时候小袄也掉进了水里。她使劲把小袄上的水拧干，哆哆嗦嗦的穿到了身上，一路上把刘镇明骂了无数遍。

她不知道的是，今天的倒霉事还没有到头呢。

卫小婉好不容易走回前锋生产队，一进村，不少人都看到了她这副狼狈样，于是她这一路上收货了一大堆的关切：“小婉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弄成这样了？”

“哎呀，你这浑身都湿透了，赶紧回家去吧，你娘都出来看了好几趟了。”

卫小婉听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往家赶去。刚进家门，就听她娘的一声爆吼：“卫小婉，让你去给你弟送钱，你这一天都死哪去了？”

卫小婉支支吾吾的应付了两句，趁她娘还没出来，赶紧溜回了自己屋。

她以最快的速度换下了身上的湿衣服，又胡乱擦了擦头发，才慢吞吞的出了屋。不想她娘已经堵在了屋门口，目光狐疑的在她脸上扫过，然后猛地侧身，往她屋里看去。

屋里的地上还胡乱的丢着一堆湿衣服，地面已经被洇得湿漉漉的。张桂芳的脸色一下子就落了下来，她顺手从墙边抄起一根笤帚，转身就往卫小婉身上招呼：“你又去河边瞎混了是不是？这下好了吧，掉进河里了，你舒坦了吧？”

卫小婉赶紧求饶，“娘，娘，我再不敢了，你别打了，小心把笤帚打坏了！”

张桂芳听了以后更气了，“我让你去给你弟送生活费，你就跑河边浪，一时不管教你，你就能给我惹出点事来，这个季节还敢往河里跳，你怎么不上天呢！”

“娘，你讲点理，我那是自己往河里跳的吗？我那是失足，失足！哎呦你轻点！”

张桂芳被气笑了，“还失足咧你，看我怎么教训你！”她把笤帚换了个头，用笤帚帮子继续往卫小婉身上招呼。卫小婉见她娘动了真格的，撒腿就往外头跑。

她脚上的鞋子还没有换，跑起来里面的水噗噗作响，看得张桂芳更是来气，追在她后头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给我停下，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卫小婉哪里敢停，硬是被她娘追出去三条街，最后还是见张桂芳实在是跑不动了，她怕把她娘累出个好歹来，才慢慢停下，不敢再跑了。

周围时不时有人路过，抄着手站在路边，嘻嘻哈哈的看起了热闹，时不时的还得拱火几句。

张桂芳自己教训闺女可以，别人拱火就不行，她没好气的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教训孩子的啊！”

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拧着卫小婉的耳朵把人拽回了家。

张桂芳翻箱倒柜的找出了去年留的老姜，给卫小婉煮了一锅浓浓的姜水。

卫小婉脸上都快要皱成菊花了，她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可怜巴巴的问：“娘，能放点糖吗？”

“你净想些好东西，哪有糖给你放！”

卫小婉实在喝不下去，视死如归道：“那要不，娘，你再打我顿吧！”

张桂芳虎着脸威胁道：“别贫嘴，赶紧给我喝了！我给你熬了一大锅，你必须都给我喝完了，听到没？”

卫小婉迫于压力，赶紧点了点头，张桂芳才满意的走开，嘴里还念叨着：“这一天天的，真是欠了你们的！”

卫小婉低头喝了一口，辣得直吐舌头，她恨不得把一整碗的姜汤全都倒掉，想到锅里还有一锅，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张桂芳好像后头长了眼睛一样，猛地一下回过头来。卫小婉赶紧对着她娘讨好的一笑，见她娘终于真的走了，才把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

她三两口喝完了碗里的汤，斯哈斯哈的吸着气，这会，她感觉不仅是嘴麻了，耳朵都出现了幻听，时不时的就能听到滋滋的电流声。

她凑她娘身边问：“娘，咱家买收音机了？”

“净想些稀罕玩意儿，我倒是想买个，咱家有那文化人听吗？一天天的，想一出是一出的！”

卫小婉平白挨了一顿数落，也不生气，摇晃着脑袋往自个儿屋里走，“哎呦不行，我脑袋嗡嗡的，我得回屋躺一会去！”

张桂芳猛地回头看她，不过到底没再说什么，只是嘱咐了一句：“你盖好了被子，发发汗！”

“行，知道了！”卫小婉见她娘像是忘了拿一大锅姜汤，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这一下午，母女俩算是相安无事，张桂芳没有多问她为啥会掉进河里，卫小婉也没有主动提起刘镇明的事情。

一直到了晚上，卫兴业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说起了今天上面下发的文件，卫小婉才悚然惊了一下。

卫兴业是前锋大队的大队长，也是因此，他家的生活条件才比别家能好过上那么一点。他这几天有些忙，今天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卫兴业吃饭很快，几口扒完了碗里的饭，抹了抹嘴，问卫小婉：“你弟弟在学校咋样，有没有闯祸？”

卫小婉想起她弟弟气她的样子，咬牙切齿道：“好着呢，他昨天刚到学校，能惹什么祸！”

张桂芳非常了解这姐弟俩的脾性，直接问道：“你弟又和你咋了？”

卫小婉想起被她吃掉的烙饼和鸡蛋，心虚的摸摸鼻子，道：“哎呀娘，我们好着呢，你别瞎操心了！”

张桂芳瞪她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倒是卫兴业叹气道：“你是做姐姐的，别总是和你弟置气，你多劝着你弟弟，让他好好学习。”

他语气羡慕，“今年咱大队又下来了工农兵大学的推荐名额，这个都不用说，肯定是卫栋那小子的了。咱家就你弟弟这一个小子，也不知道他将来有没有本事，要也能去念大学，那可真是给咱家光宗耀祖了。”

张桂芳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家男人，这家里，包括已经嫁出去的大女儿，就卫小婉最不把学习当回事，成天和人念叨读书没用。让她劝儿子读书，那还不如直接说让儿子辍学得了。

果然，卫小婉非常顺嘴的接话道：“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到时候能进得了厂子吗？念得好，就不用下地干活了吗？我觉得我弟念到现在就挺好，有那么个学历了，回来当个村干部正合适，再多就没啥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