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铁公鸡啊,今个可算是做了人,以后若是像今天一样就好了,柳氏心里想着手里继续绣着帕子。
人的悲喜并不互通。茅草屋里雀舌哭着直打嗝,没过多久就感觉累了,茅屋里也没有坐的。他便躺上了床,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沈予阔回来见爱马的食槽空空如也,心里是早有预料。心想这么精致的人肯定是没做过活,以后这些事还是自己做算了。
见雀舌不在屋外,想着应该是躲在屋里了。在门口看了一下,果然躺在床上。
他也没多想,转头就学着原主跟大黑互动了起来,然后打开马厩让大黑和往常一样自己上山找点吃的,顺便溜达溜达。
大黑打了个响鼻,对着沈予阔嘶了嘶,像是打了个招呼似的,就独自溜达着上山去了。
沈予阔看着大黑轻快的背影,不知道为何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许久,他想着该吃饭了。这身子胃口大,早上吃的那点早就没影了。沈予阔先是去山脚那拔了点青菜,然后淘米开始煮饭。
灶台沈予阔用得十分顺手,没多久就升起来火。从空间里掏了些猪油和肉,他估摸着自己的饭量,直接炒了一大锅。
雀舌那点小鸟胃完全不用考虑,早上那会才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唉,胃口太小也不行啊,还是得再养养。
没多久饭好了,沈予阔看着白花花的米饭,油润润的菜,心里忍不住感叹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啊!
从前在末世进了基地以后,这也防那也怕,哪里敢吃这么好哦!生怕被人发现他拥有空间是硕鼠被人劫掠,唉,可惜日防夜防,还是被发现了,白白苦了那么久!
沈予阔摇了摇头,端着菜和饭就进了屋。把饭菜放在树桩子上,见雀舌还躺着一动不动,他上前正准备叫醒吃饭。
一下子就看着雀舌那卷翘的睫毛湿润润的,鼻尖红红的,一看就是哭过了的样子。沈予阔轻微地啧了一声,心里闪过一丝心疼。
他摇了摇头心想着,真可怜,看着就兔子似的好欺负。
“雀舌,起来吃饭了。”
沈予阔没有哄人的经验,又怕人家觉得别扭,索性当作没看到,坐在树桩前叫人起来吃饭。
雀舌醒得很快,人刚醒似乎还有些迷糊。小脸红润润的好看极了,沈予阔低头开始盛饭。
谁知道就盛了碗饭的工夫,小美人又自顾自地哭了起来。
沈予阔挠了挠头,别说,这哭起来还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肚子重要,先吃饭算了,吃饱了再说。
雀舌哭的忘我,原以为男人会心疼他赶紧来哄。谁知道沈予阔竟然又呼噜吃起来了饭,雀舌一时间也忘了掉眼泪。
他吸了吸鼻子,怎么回事嘛?以前他在楼里挨打受罚的时候,每每一哭花妈妈就舍不得了,花妈妈不是说他一哭男人就会酥嘛?怎么这沈予阔不酥反而饿了啊?
雀舌又惊又疑,想着这该死的破屋子,竟然没有一面镜子!要是有镜子就可以看看,自己表情到底哪里错了,怎么今天就不管用了呢?
沈予阔的余光一直瞄着雀舌,见雀舌眼泪收住后,表情变来变去的,心里暗暗发笑吐槽,嚯,还是个会装可怜的小影帝捏。
“你再不下来吃饭,等下我吃完了,下一顿就明天了,饿了我不管哦。”沈予阔慢条斯理道。
雀舌是个识实务的,楼里面最会看眼色的就是他!看着男人的表情不似作假,雀舌才不会赌气为难自己,立马顺杆就下。
仰头哼道:“是你叫我吃的!我才不想吃呢!”
说完雀舌就坐到树桩前,端起沈予阔盛好的饭。雀舌看着简陋的餐桌,唯一的菜看着十分油腻。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控制不住地哽咽道:“我吃不下这么油的菜。”
沈予阔挑了挑眉,也是,雀舌原来在楼里,这般出色的相貌想来也是被精心养着的,自然是不缺这股子油水。
这般精致的人在面前可怜巴巴,一小口一小口就着眼泪吃着白米饭,沈予阔实在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扭头去了厨房寻思从空间里找点好吃的喂喂,谁知道雀舌看着男人的背影,忍不住哭得更凶了。
雀舌心里暗想着,这这不管用啊!难道这招只能对于女人和双儿?可花妈妈又说这招最适合男人,难道沈予阔不是男人?
他摇了摇头,这么大个个子肯定是个男人。说不定是他生病了没养好,又没有胭脂水粉首饰打扮,没有以前一样漂亮了。
雀舌恶狠狠地吃着碗里的饭,他得吃饱饱才能养好好!
厨房里的沈予阔左挑右选,别说空间看似满满当当,也没有什么好吃的,尽是些零食泡面。等等,泡面?
没一会儿,沈予阔端了碗泡面,还有碗荔子罐头进来,一下子看到雀舌那坚定的仿佛要入党的表情。嘴角不由得抽了抽,这是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白饭不喜欢吃就别吃了,吃这个,晚上给你做别的。”沈予阔伸手将碗递到雀舌旁边,想着雀舌这下子无论如何,他也要先吃完饭!
雀舌看着碗里的东西惊喜道:“荔枝!”他眼里冒出星星一脸惊喜。
至于另一碗面条虽然闻着香喷喷的,但雀舌还是选择性地忽悠了。
毕竟荔枝这好东西他前几年就吃过几个,甜滋滋水润润的。妈妈说这水果罕见,还是为了讨花魁相宜姐姐喜欢,才有人费了好些银钱从南方送来的。
相宜姐姐分了些给楼里人,他得了整整五颗,刚进嘴的刹那,那甜润的果汁就将嗜甜的他迷的死死地。
雀舌小心翼翼地从碗里夹了一颗吃进嘴里,沈予阔想着不管雀舌,可余光还是忍不住瞄着。看着那张面对荔枝抑制不住喜悦的小脸,他不禁感叹着,还是吃货好哄啊!
两人一个闷头吃着饭,一个闷头吃着罐头,看起来倒是无比的和谐。
没一会,沈予阔已经扫光了碗里菜盆里的饭,摸了摸肚子寻思还不够饱。见雀舌对那泡面不感兴趣,自然是顺手端起吸溜几口,填起了肚缝。
雀舌还在细细品味着那荔枝,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万分祈诚满足。被萌了一脸的沈予阔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沈予阔吃完,便收了饭筷进厨房洗干净,又转头回来叮嘱雀舌道:“吃完把碗放着别动,不要乱跑,我先睡个晌午觉。”
见雀舌点头应了后,沈予阔十分满足地上床躺着,感谢老天爷让他又重回了一世,这辈子他再也不想累死累活的苦苦打拼了!
如今这个朝代初建不过三十二年,偶有混乱但想来也不足为惧,大不了就往深山一躲做个自由野人。
但按历史发展规律来看,这个时候是最好的,上头要休养生息,自然不会苛捐杂税。吏治也还算清明,想着想着,沈予阔便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沈予阔感觉身边有些小动静,没感觉什么威胁。
大概率是雀舌也要上床睡觉了,思绪在脑海里随意一飘。末世以后,沈予阔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子轻松且毫无防备地睡一觉了。
一觉睡起来的沈予阔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刚准备起来去山里看看,想着打点东西回来。
毕竟他的衣服还没有着落呢,总得拎些东西才方便上门求人不。
转眼就看到一旁躺着的雀舌,瞪着双杏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沈予阔心跟化了似的,忍不住夹着嗓子问:“你这是干吗呢?”
“爷,人家还想吃荔枝嘛!”
雀舌从床上弹射起来,声音雀跃娇柔,一边说着一边抱着沈予阔的手臂轻轻摇晃。
沈予阔的耳朵一下子就红透了,从雀舌的怀里扯出自己的手臂,迅速跑下床,清了清嗓子说:“没有了,我上山去了,你不要乱跑!”
这像是落荒而逃,沈予阔根本不敢回头看雀舌的表情。一溜烟就跑到了山上,他不住叹息,哎呀完了完了,这是要栽了呀!
想不到他沈予阔原来也是个见色起意的男的,他摇了摇头,忍着不去想雀舌。
这山上原主布了不少陷阱,他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落网的小动物等着他捡。顺便去把大黑接回来,这大黑贪玩,原主不去接它,不到半夜是轻易不得回。
那边的雀舌看着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难得露出一抹微笑。他得意地仰起了头,满意的轻轻哼起了小曲。
“予阔,在屋里头不?青砖和瓦,叔都买回来了!”
还没开心多久,门口就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雀舌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沈予阔的叔?他有些纠结要不要应。
雀舌悄咪咪地下床,趴在破窗户那里往外看去。
里长带着一牛车的瓦,这砖瓦多一趟拉不回来。他也舍不得牛吃苦受累,没敢多拉,想着剩下的叫沈予阔套马同他一起再拉几趟。
这半天没人应,里长摸了摸脑子,那浑小子莫非把夫郎也一起带上山了?
没多想,里长直接推开竹栅栏,把牛车赶了进去。把板车卸在院里,想着等沈予阔回来自己搬。转头就牵着牛打算回家,这牛干了体力活得赶紧回去养好吃好!
雀舌见人一走,立马就忍不住推门走了出来。
看着院里一板车的瓦,他杏眼一咕噜,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沈予阔没骗他,果然不用一直住在这破茅草房里!
雀舌看着这些瓦片,忍不住叉腰开始畅想起来。他围着院子踱步,看着左边决定要沈予阔给他建个澡房;转向右边决定这里要起个书房。
至于中间嘛,雀舌叉着腰上看下看,想着要是沈予阔给他起一个,像楼里面一样的院子就好了!
雀舌忍不住傻笑起来,他一个人住个院子,要是没有沈予阔就更好了!他把体己挖出来当了,买地当个地主,哎呀多舒服呀!
那头的沈予阔在山里转了一圈,陷阱里的收获不多,也就只有两只倒霉兔子。他捡起来顺手把兔子扔进空间。
有了收获,沈予阔也懒得自己动手打猎。索性打道回府,下山的路上,沈予阔学着原主用手吹着响哨呼唤着大黑。
一路吹一路停,半腰上终于和大黑碰上了面。他兴奋地吹了个流氓哨,大黑也激动地回了一个响鼻。
沈予阔嘿嘿一笑,夸道:“好马!好大黑!真聪明呀!”
沈予阔和大黑在下山的路上一前一后走着,一回来就看到,雀舌叉着腰小脸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