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来年春 第7章 回忆(二)

“你该不会想趁我一个人出去的时候套我麻袋吧？”白慕寒打开折扇横在面前，只余一双饱含笑意的眼睛露在外面，颇有兴趣地盯着陆弦的眼睛:“小陆啊，可真是残忍呢……”

“很明显吗？”陆弦自认为自己的情绪没那么外漏，但是还是不得不承认白慕寒的感知力是真的很强。

“哦，那倒没有。”白慕寒似是被周遭的灯火照得有些睁不开眼，微微垂下眼眸遮住多余的光线，随意地回应道:“只是人的眼睛一般很难掩饰情绪。”

嚯，还给你小子装上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耳朵里不时传来周遭文臣的讨论声。

陆弦实在不清楚那皇帝到底是有多闲，才会叫将军府的人来参加这么具有文学氛围的聚会，不知道将军府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不懂文艺的老大粗吗？！

陆弦虽然勉强能称得上是懂品鉴，要说什么东西好在哪里他也能说的上来，但他是在弄不明白文艺类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

既不能带来精神上的愉悦，也不能减缓□□的疲劳。

“这就烦了，还早着呢。”白慕寒有些嘲讽的轻笑了一声，略显亲昵地搂住陆弦的脖子，凑近他的耳边小声问道:“想不想出去看看？”

“不用了。”陆弦伸手推开白慕寒的胳膊，然后往一边挪了几步拉开距离，还是没忍住问道:“白慕寒，我们关系很好吗？”

“不好吗？”白慕寒眨巴眨巴眼睛，露出一个几近甜蜜的笑容:“身份、性格都很相近，小陆不喜欢我吗？”

陆弦不知道应该说他自恋得过分，还是应该说他太瞧得起他自己了。

白丞相陆弦也见过几次，好像也没有白慕寒这么自恋啊……不过那双眯起来格外狡诈的狐狸眼倒是一比一的像。

陆弦憋了半天，最终满脸嫌弃地憋出了一句:“略有好感。”

“好勉强诶，不喜欢就不要硬装啦。”白慕寒话多得过分，絮絮叨叨的温润嗓音完全不会让人感到烦心。

所以啊，很多京城少女的梦中情郎都是白慕寒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哦，倒也不是完全，陆弦就挺烦他这种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调调。

“别这样嘛……”白慕寒声音低落了下去，像是只失落的小狐狸。

陆弦没有再接话，视线落在窗外的一片黑暗中，似乎是在观赏灯光边缘模糊的色彩。

白慕寒坚持不懈地贴了上来，看了一会陆弦视线所在的位置，然后迟疑地开口问道:“小陆是在赏雪吗？”

陆弦没有回应白慕寒的话，盯着黑暗处的一小块人形物体缓缓开口道:“那是个小孩吗？”

白慕寒似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但面上的笑意还是淡了些，压低声回答道:“眼力真好，是受罚的九皇子呢。”

“家丑不可外扬，陛下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不给亲儿子脸面了？”陆弦蹙眉叹息着，不知为何心中突然不太舒服。

风雪中的小小身影笔挺地跪在雪地里，多少是有些可怜的。

“家丑？”白慕寒轻笑了一声，随后道:“估计陛下都没意识到，九皇子就是这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