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子邱同样愤怒,她放下碗筷,唤小厮将桌案收拾干净拿来纸笔,她执笔写下两封信。
父王在上,子邱初到战场,经过询问边疆战士,才了解到我方不敌沙蛮的原因,一因粮司管理不当,粮草筹集以后由粮司运送到战场,其间经过设立在每个地方的粮司补给。
然官员**,每经一个粮司粮草就被扣下一定份量,等到了战场,粮草早已不足从王城运送来的十分之一,将士守国,主要靠的是力气和强兵,可眼下不仅粮草不够,就连兵器,也都是些糙制滥造的次品,以往我国士兵人多,还不至于面临着被沙蛮攻破城池的危险,可要是现在遇到的主要问题解决不了,人将会越来越少,沙蛮打进来将是早晚的事,边境疏于管理,领导者**无能,导致百姓苦不堪言,这都是造成边境不稳的原因,万望父王怜爱您的子民,解决此事 ,让边疆战士为国作战而没有后顾之忧。
儿臣钟离子邱向父王问好。
外祖父安好,外孙子邱已经抵达战场,只是以往残留的漏洞太大,希望外祖父请求父王,可以跳过粮司直接将粮草运送到这里,此事重大,希望外祖父能够重视。
外孙钟离子邱。
钟离子邱写完信,将信交给送信使,又将信的内容告知将领们,将领们才露出真诚的笑容来。
“听说沙蛮有一异兽,巨大无比,一举一动间皆可撼动天地?”温文儒开口问,闻言钟离子邱看向众人。
代茂撇撇嘴没有说话,旁边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将领拱手道:“太傅,末将林牵,乃是一副将,我们打了几次仗并没有见过传言中的大熊拉塔姆,不过,既然是代老将军曾经见过的,想来是真实存在,我们之所以还没有机会见到,也有可能是因为沙蛮觉得我们对他们构不成威胁,轻视我等的缘故。”
“虽然没有见过,但也不能保证他们没有带着,行军打仗时需多多防范才是。”
“太傅说的是,我们准备了那东西爱吃的食物,又在里面加了些料,它要是不出现还好,要是出现了,绝对让它有来无回。”
“林副将不可大意,拉塔姆既然能听人言,为他们做事,说明它有智慧,不可轻敌呐。”
“温师傅说的没错,要是遇到了拉塔姆,需得小心应对才是。”钟离子邱补充道。
“是,太子殿下。”
“那么接下来,我们再来讨论一下退敌之策,沙蛮骁勇善战,我方将士体格上面就和他们有所差异,若是只是硬拼,恐怕很难打出优势来,我想,既然他们都是为国出征,也应多学些作战的本事,所以操练军士,这是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不仅要教会将士如何和沙蛮作战,还要有战术或者变化的阵法,如此,我们才有可能在这场战争当中打出我们的优势来。”
“殿下所言,我们也早就想到了,只是不管怎么操练,还是达不到要求。”大将军邹樰(xue)。
钟离子邱没有气馁,反而笑吟吟的回:“将军,我说的是要有针对性的练习。士兵们只知道要打仗,要打赢就要学习武艺,但是究竟怎么学,怎么用,他们还是不太清楚,他们只会木讷的跟着挥动手中的武器,到了战场,他们早已忘记平常所学,只按照本能去作战,如此一来,战力大打折扣,可若是教他们的时候讲解好来源用途,平常训练的时候模拟出真实战场的场景来,又或者将士兵们分为敌我阵营进行演练,和实操,这样就可以帮助士兵们提前适应和熟悉,等到了真正的战场上面,他们也将发挥出更好的作用。”
邹樰恍然大悟:“殿下所言不无道理,倒是可以一试。”
钟离子邱又和将领们聊了些其他的,夜色已深才各自回帐,钟离子邱打着哈欠从营帐中走出,正要去自己的营帐休息时,看到门口代茂挺着身子,笔直的站在那里。
看到钟离子邱,他朝着她走过来:“殿下,说句你不爱听的话,我这个人就是一个直性子,一是一,二是二的那种,虽然你是我祖父的弟子,私下里我可以尊称你为师叔,可在战场上面,你若是没有能够让我认可的本事,纵使你拿大王压我,我也不服你。”
钟离子邱听完不禁捧腹大笑:“代茂小兄弟没有必要叫我师叔,你和代师傅的性格真是如出一辙,你家妹子看起来可比你们柔和多了。”
提到代蔓,代茂像是自己被夸奖了一般的得意:“那是,很多人都说,蔓蔓文武双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不像我,只爱舞些枪剑,一看书我就头疼,听说祖父最近病了,也不知道他可好了些。”说着代茂脸上露出愁绪的表情来。
钟离子邱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来之前,见过代师傅,和前段时间相比,气色已经好很多,胃口也好多了,现在肯定好完全了。”
“那就好,那代安告退,殿下早点休息。”
两人边聊边走,不觉间已经到了钟离子邱的帐篷外,代茂离开后,钟离子邱掀开帐篷,招财已经将她的被褥铺整齐,坐在旁边的一张小床上面看她。
钟离子邱婉拒了招财的帮忙,走到自己的床上脱下鞋袜:“你不用管我,赶了这么久的路,你也累坏了,早点休息。”说完吹灯躺下闭上双眼,一觉就到了天亮。
钟离子邱洗漱完吃完早饭来到议事军营的时候,代茂邹樰已经在里面讨论起来。
“甄芫(yuan)去芜汕城和城主南意沟通过了,甄芫说南意还是有投降归顺我方的意图,所以可以再派使者去芜汕城交涉。”邹樰。
代茂明显很不认可:“我们从第一次和南意沟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月,他要是真的愿意投降,就应该早点将城门打开,迎接我们进去,而不是一拖再拖,我看,他投降是假,恐怕暗地里早已派人去其他地方求援了,我们再不攻打芜汕城,等南意那方的援兵来到,恐会坏事,纵使大王仁慈,我们总不能不思感恩,不为国办事吧。”
邹樰听到代茂的话陷入沉思,往门口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进来的钟离子邱:“殿下”二人齐声向钟离子邱问好。
钟离子邱摆摆手,随和的说:“不碍事,邹将军和代副将刚才说的是芜汕城的城主有讲和投降的意向吗?”
邹樰叹了口气:“我们自来到此地,想到南意是南州大人的族亲,南大人现在在朝堂之上,原本以为南意任由芜汕城作乱乃是因为管理不了手下的人,故我们经过商议还是决定先派使臣去芜汕城面见南意,私下里也和南意沟通过了,南意接见使臣的时候倒是热情恭敬,无论我们开出什么样的条件,他都一一答应,只是使臣回来以后,芜汕城却没有一点异动,如此已经反复很多次了,南州大人听说我们来这里,还写信嘱托我们多照顾南意,我们实在不知,南意城主是被人胁迫,还是在敷衍我们。”
钟离子邱听完脸上发黑,正是发怒前的征兆,把刚进来的林牵和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发现自己失态了,钟离子邱调整表情,又冲着众人微笑点头:“南意乃是王城士族,祖辈在朝廷做官,不管是不是被他人胁迫,也不该和朝廷作对,你们以前不敢轻易发兵是因为顾及到南家,如今,我在这里,你们只管出兵,也没什么可怕的。”
林牵众人发现不是因为自己起晚了惹怒了钟离子邱松了口气,有了钟离子邱的话,邹樰点头:“我正有此打算,多谢殿下。”
“这么长的时间,想必邹将军早已有了破城之计,不知我们能够做些什么?”温文儒开口询问道。
邹樰看向跃跃欲试的钟离子邱恍然大悟道:“芜汕城里面有贵族罗家,罗家掌握着芜汕城里面的经济和强兵,罗家有一个小儿子名为罗森卯,喜好打猎,每次罗小少爷出城打猎都会带上五六成的家丁。我们可以先派使臣去芜汕城找南意,将我们退兵的消息传给他,然后假意退兵,罗家小少爷因为我们屯兵在这里的原因,已经很久都没有出城打猎了,要是听到我们退兵,肯定会着急出城,到那时,我们趁他们没有防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是我们虽然制定了这个策略没有多久,就收到南大人的书信,到了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就没有安排援兵的问题,所以我想请殿下带领林牵去西方拦截住援兵,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
钟离子邱面露喜意,摩拳擦掌,开心的回:“邹将军只管进攻,我们会拦下援兵的,只是为什么要去的是西边?”
邹樰神秘一笑:“东边是我们管辖的地方,北方沙漠气候条件不好,想要去北方求援,来回都要花去好几个月的时间,南方的云鹤城城主奚颜和罗家不和,所以芜汕城肯定会派人去西方临近的沙柳城,向兒(er)旭兒城主求援,要想尽快从沙柳城赶到芜汕城,只有一条大路可以直达,殿下要是遇到兒旭,要多留意,此人狡诈多变,诡计多端。”
“原来如此,邹将军准备何时出发?”
“不急,等甄芫回来再说。”
林牵旁边,一个文雅书生出列向钟离子邱了一礼,恭敬道:“殿下莫急,先容末将去游说一二,时机到了方可动身。”
“劳烦甄兄了”
“殿下客气了,那末将先行告退。”
“殿下叫他甄行长就是”林牵走到钟离子邱的旁边,小声开口。
钟离子邱朝着他一拱手,点点头。
邹樰很快将代茂等人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钟离子邱听得云里雾里的,也不好开口打断他们,见到林牵还站在自己的身边,朝他招招手让他和自己出去。
温文儒没有和她一起离开,他坐在位置上面专心听邹樰他们说话。
钟离子邱和林牵到了外面,一阵强风吹起,风沙吹进了眼里,钟离子邱用手揉了揉眼睛,眼睛红红的,几颗眼泪掉下来,刚刚进了眼睛的大部分沙子也被带了出来。
“这样的天气,那罗森卯还会出城吗?”钟离子邱担忧的问。
林牵却不以为意:“殿下不必担忧,此地常年会有风沙,更何况罗森卯胆大心傲,风沙越大,他越喜欢出门。”
“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说他胆小,他不畏风沙,说他大胆,他出门带那么多人。”
“在这些贵族的眼里,人不过是他们炫耀的资本,罗森卯每次出行带那么多人不是怕遇到危险,只是为了彰显他的地位显赫而已,明明是强壮的护卫,却被他叫去当做活靶或者是扫地的。”林牵嘲道。